余宥還抱著我的衣服蹲在車邊等我,我說完就直接向他飛撲過去。
路上,商靳白發(fā)來很多消息:
【周聽,請?zhí)鞘裁匆馑迹俊?/p>
【什么結(jié)婚?你不打算和他分手了?】
【什么時候結(jié)婚的?】
【接電話,周聽,說清楚。】
緊跟著,電話一個接一個打了過來。
余宥的手機也響個不停。
我余光掃了一眼,都是陳嬌發(fā)來的。
但他沒理,從一上車就降下隔板來吻我,從唇角到耳垂,又到鎖骨,貪婪地吞噬著每一處氣息。
呼吸變得急促,稍微一碰就要顫栗。
險些要喘不上來氣時,他才松開我,低頭蹭著我的頸側(cè)低喘。
他說:“周聽,還想要?!?/p>
“想要什么?”
但我偏頭看他的時候,他又什么都不說了。
兩個手機還在嗡嗡作響,商靳白和陳嬌的消息接二連三。
但我們誰也沒看,頭靠著頭并肩而坐。
司機開車上了高架,窗外綠化帶刷刷刷掠過。
余光中,余宥眼角肉眼可見地變紅。
他抓著那條絲襪團成一團,手指聚攏又松開,不安地揉捏。
手背因為用力而青筋隆起,手指很長,也很有勁。
我莫名地兩頰生熱,移開視線:
“今天怎么拿了這個?”
“你的味道多?!?/p>
又是味道,我忍不住蹭著他的腦袋輕笑。
和余宥認(rèn)識后,我才知道,除了自閉癥,他還有很嚴(yán)重的分離焦慮。
剛開始追余宥那會兒,我每天白天去他畫室送花送奶茶示好,晚上下班后浪言浪語發(fā)到飛起。
商靳白說余宥是自閉癥,不會說話。
但他每次都會回我。
我:我這里雨下得很大,你那里大不大?
余宥:……大。
我:哥哥最喜歡吃什么?
余宥:土豆絲。
我:那我能做你的土豆嗎?
余宥:?
我:想被你炒死。
余宥:好。
我:?
像商靳白說的那樣,余宥真的很好追,稍微對他好一點,他便會跟人走。
一直到兩個月前的一個周五。
我提前下班回家,推門而進,就看見余宥抱著我的外套埋頭癡迷地輕嗅。
四目相對,他倉皇想爬回到床下,卻被我堵住去路。
然后就被我發(fā)現(xiàn)藏在床下的,我丟失的絲襪,外套,裙子。
他盤腿坐在地上,黑濃的瞳孔藏在額前碎發(fā)下,像被拋棄的棄犬:
“對不起?!?/p>
“為什么?”
“想見周聽。”
我笑了:
“所以你就偷偷做這些?如果見不到我,你會怎么辦?”
“會死?!彼J(rèn)真盯著我看。
我那時才注意到,他胳膊上有密密麻麻的疤痕,很新,像是刀子劃出來的一樣。
余宥告訴我,這是他想見我但見不到的時候,自己劃的。
疼痛能緩解思念,卻沒辦法阻止他想見我。
我盯著他沒說話。
陳嬌從他的世界離開,商靳白也從我的世界離開。
余宥這條小河會為我停下嗎?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一瞬間,我和余宥的世界開始交融。
然后小河開始流動。
思緒回籠,我靠著他,輕輕地說:
“余宥,你好像小狗一樣啊。”
“周聽的。”
很簡短的三個字,我卻聽明白了他的意思,臉頰更熱。
“別喜歡陳嬌了,余宥。”
“沒喜歡過?!?/p>
我愣了下,不明所以地看他。
他蹭著我的腦袋,眼中明晃晃厭惡:
“她打我?!?/p>
“喜歡周聽,周聽對我好。”
我瞳孔一滯,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卻沒有多說的意思,又黏膩地來親我的嘴角:
“你也喜歡我吧,周聽?!?/p>
“別喜歡商靳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