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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尖尾貓 雨秋秋秋 95850 字 2025-08-14 04: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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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點,寫字樓里的人潮像退潮般涌出來,孟歡夾在其中,腦子里還殘留著下午沒處理完的報表數(shù)據(jù)。晚風(fēng)帶著點涼意,吹得她緊了緊薄外套,腳步朝著地鐵站的方向挪動。

路過街角那片老居民區(qū)的窄巷時,一陣微弱又凄厲的貓叫聲鉆進(jìn)耳朵。孟歡頓了頓,循著聲音拐進(jìn)巷口。

昏黃的路燈下,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衫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手里不知握著什么,動作粗魯?shù)貙χ粓F(tuán)小小的、毛茸茸的東西比劃。那團(tuán)毛球縮成一團(tuán),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哀鳴,地上已經(jīng)濺了幾點刺目的紅。

孟歡的血瞬間沖上頭頂。她看清了,男人手里是一把閃著冷光的折疊刀,而那團(tuán)毛球是只不過巴掌大的小貓,渾身濕透,原本雪白的毛被血污黏成一綹一綹,此刻正抖得像風(fēng)中的落葉。

“你在干什么!”孟歡的聲音因為憤怒而發(fā)緊,她幾步?jīng)_過去,想也沒想就伸手去推那個男人,“住手!你對它做什么!”

男人被推得一個趔趄,猛地抬頭,眼里是淬了毒似的兇狠:“關(guān)你屁事!滾開!”

“你虐待小動物還有理了?”孟歡紅著眼,想去把小貓抱過來,“這是一條命!”

男人像是被徹底激怒了,猛地站起來,手里的刀揮了一下,帶著惡風(fēng):“少多管閑事!”

孟歡下意識地伸手去擋,只覺得手臂上一陣尖銳的刺痛,像是被火燒過一樣。她低頭瞥了一眼,袖口已經(jīng)滲出了血,順著胳膊往下滴。但她根本顧不上這些,趁著男人動作的間隙,一把將地上的小貓撈進(jìn)懷里。

小貓輕得像片羽毛,在她懷里抖得更厲害了,卻懂事地沒有再叫,只是用那雙濕漉漉的、布滿驚恐的眼睛望著她。

“瘋子!”孟歡抱著貓,狠狠瞪了男人一眼,轉(zhuǎn)身就往外跑。她怕男人追上來,幾乎是用盡了力氣,直到跑出那條巷,拐進(jìn)人多的主路,才敢停下來喘口氣。

懷里的小貓發(fā)出一聲細(xì)弱的嗚咽,孟歡這才感覺到掌心黏糊糊的,全是貓身上的血。她顧不上手臂越來越清晰的痛感,用最快的速度在手機(jī)上搜附近的寵物醫(yī)院,抱著貓一路狂奔過去。

寵物醫(yī)院里,醫(yī)生看到渾身是傷的小貓時也皺緊了眉?!皞煤苤?,多處刀傷,還有脫水和驚嚇過度?!贬t(yī)生一邊準(zhǔn)備手術(shù)器械,一邊對孟歡說,“我們盡力,但你要有心理準(zhǔn)備?!?/p>

孟歡的心揪緊了,把貓小心翼翼地遞給醫(yī)生:“拜托您,一定要救救它?!?/p>

她在外面的等候區(qū)坐了很久,手臂上的傷口已經(jīng)不再流血,但一動就牽扯著疼。她低頭看了看,傷口不算太深,卻很長一道,血痂已經(jīng)和袖口黏在了一起。直到這時,她才后知后覺地感到害怕,剛才那個男人的眼神太嚇人了。

不知過了多久,醫(yī)生走出來,臉上帶著點疲憊,卻松了口氣:“保住了,小家伙命挺硬的。后續(xù)還需要住院觀察幾天,看看有沒有感染?!?/p>

孟歡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連聲道謝,又辦理了住院手續(xù),預(yù)付了費用。她隔著觀察室的玻璃看了一眼,小貓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身上纏著紗布,安靜地躺在保溫箱里,呼吸平穩(wěn)了許多。

這時,手臂上的疼痛越來越明顯,晚風(fēng)一吹,更是涼颼颼地刺得慌。孟歡這才想起自己的傷,找了家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社區(qū)醫(yī)院,讓醫(yī)生給傷口消毒、包扎。醫(yī)生一邊處理一邊念叨:“怎么這么不小心?這傷口要是再深點就麻煩了,最近別沾水,按時換藥?!?/p>

孟歡嗯嗯啊啊地應(yīng)著,腦子里還想著那只小貓。

等她拖著一身疲憊回到家時,墻上的掛鐘已經(jīng)指向了凌晨一點。屋里漆黑一片,她連燈都懶得開,脫了鞋就撲到床上,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干了,沾著枕頭就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孟歡是被手臂的脹痛弄醒的。她睜開眼,看到纏著白色紗布的胳膊,才想起昨天發(fā)生的事。動了動手指,傷口牽扯著疼,估計是沒法正常工作了。

她拿起手機(jī),給周理發(fā)了條消息:“周總,不好意思,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想請?zhí)旒傩菹⒁幌隆!?她沒提受傷的事,總覺得那是自己沖動之下惹的麻煩,沒必要說出來。

周理很快回了消息:“好好休息,不用急著上班,身體要緊?!?/p>

孟歡松了口氣,簡單洗漱后,第一時間就往寵物醫(yī)院趕。

保溫箱里的小貓醒著,看到孟歡靠近,原本有些警惕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些,輕輕“喵”了一聲。聲音還是有點啞,卻比昨天那凄厲的哀鳴好聽多了。醫(yī)生說它恢復(fù)得不錯,已經(jīng)能少量進(jìn)食了。

孟歡蹲在玻璃外,看著它,心里忽然就軟了下來。她伸出手,隔著玻璃,輕輕碰了碰小貓所在的位置,低聲說:“別怕,以后沒事了。”

從寵物醫(yī)院出來,孟歡看著手臂上的紗布,又想起那個男人兇狠的眼神和小貓滿身的傷痕,心里那股氣還是沒順過來。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去趟警局。就算沒什么用,至少該讓他們知道有這樣的事發(fā)生。

警局里很安靜,孟歡向接待的警察說明了情況,講了時間、地點,描述了那個男人的穿著和大致身形,還有那把折疊刀。

警察認(rèn)真地做著筆錄,最后嘆了口氣:“你說的那個巷子是老居民區(qū),確實沒裝監(jiān)控。而且你當(dāng)時沒看清他的臉,線索太少了,恐怕很難找到人。”

孟歡也知道希望渺茫,心里難免有些失落,但還是點了點頭:“我明白,就是覺得這種事太過分了,不說出來不舒服?!?/p>

“你能挺身而出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警察安慰道,“以后遇到這種事,還是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別這么沖動?!?/p>

從警局出來,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孟歡抬頭看了看天,心里五味雜陳。壞人可能就這么逍遙法外了,但好在,那只小貓保住了性命。

她摸了摸手臂上的傷,雖然還有點疼,但好像也沒那么難以忍受了。她轉(zhuǎn)身,又朝著寵物醫(yī)院的方向走去——還是去多陪陪那只小家伙吧,它現(xiàn)在大概是最需要陪伴的時候。

傍晚,夕陽把天邊染成一片橘紅,暑氣卻絲毫未減。柏油路面蒸騰著熱氣,走在路邊仿佛置身于巨大的蒸籠里,連風(fēng)都帶著灼人的溫度。孟歡從寵物醫(yī)院出來,下意識地拽了拽長袖襯衫的袖口。

這件襯衫是她早上特意翻出來的,棉質(zhì)的面料厚實,在七月的高溫里穿得渾身冒汗,后背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透,黏糊糊地貼在皮膚上,很不舒服。但她低頭看了看被長袖遮住的手臂,那里纏著厚厚的紗布,只要能遮住傷口,這點熱好像也沒那么難忍受。

她住的小區(qū)離公司不算太遠(yuǎn),往常天氣涼快的時候她更喜歡走路回家,二十分鐘的路程剛好能讓她從工作的緊繃?yán)锞忂^神來。但今天天氣實在太熱,她剛走到小區(qū)門口,額頭上的汗就順著臉頰往下淌,滴在襯衫的領(lǐng)口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就在她抬手想擦把汗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孟歡?”

孟歡的心猛地一跳,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將手臂往身后藏了藏,轉(zhuǎn)過身時臉上已經(jīng)堆起了禮貌的微笑。夕陽的光落在周理身上,給他周身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他穿著剪裁合體的淺灰色西裝,手里拎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看起來剛從公司回來。

“周理。”孟歡的聲音有點干澀,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因為緊張和炎熱而發(fā)燙。

周理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頓了一下,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蹙。他的視線落在她嚴(yán)實的長袖襯衫上:“這么熱的天,怎么穿這么厚?”

孟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指下意識地絞著襯衫的下擺,慌忙解釋:“哦,這幾天有點感冒,怕吹風(fēng),就穿厚點捂捂汗。”這個理由是她早上請假時就想好的,此刻說出來卻覺得底氣不足,眼神不自覺地飄向別處,不敢直視周理的眼睛。

周理沒有再多問,只是點了點頭,目光轉(zhuǎn)向她的臉,又問:“今天請假,是哪里不舒服?早上看你消息說得挺急的?!?/p>

“就是有點發(fā)燒,頭暈乎乎的,”孟歡順著剛才的話往下編,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自然些,“睡了一天好多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彼f著,還特意挺了挺背,想證明自己確實恢復(fù)得不錯。

“嗯,”周理的語氣溫和了些,“身體不舒服就多休息,工作上的事不用急。如果還沒好利索,明天也可以再請幾天假。”

“不用不用,”孟歡連忙擺手,生怕他再追問下去,“真的沒事了,后天我應(yīng)該就能正常上班了。”

周理看著她額頭上不斷冒出的汗,又看了看她被汗水浸濕的領(lǐng)口,沉默了幾秒,才說:“天太熱了,趕緊回去吧,別中暑了?!?/p>

“嗯?!泵蠚g如蒙大赦,連忙點頭道別,轉(zhuǎn)身快步走進(jìn)了小區(qū)大門。直到進(jìn)了單元樓,被電梯里的冷氣一吹,她才長長地舒了口氣,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臟還在砰砰直跳。

剛才周理的目光落在她手臂位置時,她真怕他會追問下去。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受傷的事,更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是因為救一只小貓才被劃傷的。在她看來,那是一件很私人的事。而且告訴周理了,還可能會產(chǎn)生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回到家,孟歡把自己摔進(jìn)沙發(fā)里,累得不想動彈。她踢掉鞋子,解開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試圖讓自己涼快一點??蛷d里的空調(diào)還沒打開,悶熱的空氣讓她昏昏欲睡,但一想到那只在寵物醫(yī)院里的小貓,她又精神了起來。

她起身走到空調(diào)邊,按下開關(guān),等冷氣慢慢充盈整個房間后,才癱回沙發(fā)上,拿起手機(jī)。屏幕亮起,顯示著她和雛安的聊天界面,停留在早上雛安發(fā)來的“早安”上。

孟歡想了想,手指在屏幕上敲了起來,把這兩天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雛安。她從昨天下班看到那個男人虐待小貓寫起,寫到自己如何沖上去阻止,如何被劃傷,又如何把小貓送到寵物醫(yī)院,以及今天去警局報案卻因為沒有監(jiān)控而不了了之的事。

她寫得很詳細(xì),仿佛在重新經(jīng)歷一遍那些緊張、憤怒、心疼又無奈的情緒。發(fā)送消息的那一刻,她像是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長長地嘆了口氣。

消息發(fā)出去還不到一分鐘,雛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孟歡剛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就傳來雛安尖銳又憤怒的聲音:“什么??!世界上為什么會有這樣的人!太不是東西了!那只小貓那么小,他怎么下得去手??!”

雛安的聲音大得幾乎要震破孟歡的耳膜,她把手機(jī)拿遠(yuǎn)了一點,無奈地笑了笑:“你小聲點,我耳朵快被你震聾了?!?/p>

“我能小聲嗎?我氣炸了!”雛安的聲音絲毫沒有減弱,反而帶著哭腔,“歡歡,你手臂怎么樣了?要緊嗎?痛不痛???那么長一道傷口,想想都覺得疼。那個男人就應(yīng)該下十八層地獄!太可惡了!”

聽著雛安一連串充滿關(guān)心的話,孟歡的心暖暖的。她靠在沙發(fā)上,輕聲說:“沒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多了。醫(yī)生給我消毒包扎過了,就是有點脹脹的,不怎么疼了?!?/p>

“真的沒事嗎?你可別騙我啊,不行我現(xiàn)在就過去找你,我看看傷口?!彪r安不放心地說。

“真的沒事,騙你干嘛?!泵蠚g笑著安撫她,“你過來也看不到,我包得可嚴(yán)實了?!?/p>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雛安小心翼翼的聲音:“那……那只貓你打算怎么辦啊?它傷好之后總不能一直待在寵物醫(yī)院吧?”

提到小貓,孟歡的語氣溫柔了許多:“我打算收養(yǎng)它。醫(yī)生說它恢復(fù)得挺好的,等它明天拆了線,沒什么問題了就可以接回家了?!?/p>

“真的嗎?太好了!”雛安的聲音立刻變得興奮起來,“歡歡你真善良!就知道你一定會收養(yǎng)它的。那只小貓?zhí)蓱z了,有你照顧它肯定會很幸福的?!?/p>

孟歡被她夸得有點不好意思,笑了笑:“其實也沒什么,總不能看著它無家可歸吧。”

“不行,我明天一定要去看看它?!彪r安的語氣很堅定,“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把小貓接回來吧?正好我也能幫你搭把手,買點貓糧貓砂什么的?!?/p>

孟歡想了想,明天確實需要有人幫忙,她一個人可能有點手忙腳亂。而且有雛安陪著,她也會安心一點。于是她點了點頭:“好啊,那明天我們約在寵物醫(yī)院門口見?”

“沒問題!就這么說定了!”雛安高興地說,“那你今天早點休息,好好養(yǎng)傷,明天見!”

“嗯,明天見。”孟歡掛了電話,看著手機(jī)屏幕上和雛安的聊天記錄。

她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漸漸暗下來的天色。

摸了摸手臂上的傷口,雖然還有點不適,但她一點也不后悔。因為她救回了一條小生命,這就足夠了。

掛了電話,客廳里只剩下空調(diào)運作的輕微嗡鳴。孟歡起身去浴室沖了個澡,溫水順著脖頸滑過脊背,洗去了一身的黏膩和疲憊。換睡衣時,她小心翼翼地避開手臂的傷口,寬松的棉質(zhì)睡衣罩住紗布,總算不用再忍受長袖襯衫的悶熱。

她從冰箱里翻出一盒牛奶,坐在餐桌旁慢慢喝著。窗外的路燈亮了,透過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手機(jī)屏幕暗著,她卻總?cè)滩蛔∠肫饘櫸镝t(yī)院里那只小貓——現(xiàn)在它該睡著了嗎?會不會又做了噩夢?

正想著,手機(jī)忽然亮了一下,是周理發(fā)來的消息:“剛想起你說感冒,家里有藥嗎?沒有的話我給你送點?!?/p>

孟歡心里一緊,連忙回復(fù):“有,我吃過藥了,現(xiàn)在好多了?!?/p>

發(fā)送之后,她盯著屏幕看了幾秒,生怕周理會再追問。好在對方只回了個“早點休息”,便沒了下文。她松了口氣,把手機(jī)倒扣在桌上,卻沒了胃口,剩下的半盒牛奶就那么放在手邊,漸漸溫了。

其實她不是故意要對周理撒謊。只是在公司里,她習(xí)慣了做那個干練利落的助理,條理清晰,從不給人添亂??蛇@次受傷,總讓她覺得帶著點“沖動”的痕跡,像是打破了平日里的冷靜自持。她怕周理覺得她不夠穩(wěn)重,更怕那份關(guān)切背后藏著不必要的擔(dān)憂。

第二天一早,孟歡被生物鐘叫醒時,窗外的天剛蒙蒙亮。她摸了摸手臂,傷口的脹痛感輕了些,紗布也還算干凈。簡單吃了點早餐,她換了件寬松的短袖,外面套了件薄款的防曬開衫——既不會太悶熱,又能遮住傷口,待會兒見雛安也方便些。

兩人約在上午十點的寵物醫(yī)院門口。孟歡到的時候,雛安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手里還拎著兩個大購物袋,老遠(yuǎn)就朝她揮手:“歡歡!這里!”

“你買這么多東西?”孟歡走過去,看著袋子里的貓窩、貓砂盆,還有好幾袋幼貓糧。

“那當(dāng)然,迎接新成員回家,裝備必須齊全!”雛安獻(xiàn)寶似的把東西往她面前湊,“我特意查了,幼貓得吃專用糧,這個牌子口碑超好的。還有這個貓窩,軟乎乎的,肯定舒服?!?/p>

看著她一臉興奮的樣子,孟歡心里的那點忐忑也消散了。兩人一起走進(jìn)寵物醫(yī)院,醫(yī)生正在給小貓做最后的檢查。保溫箱里的小家伙比昨天精神多了,看到孟歡,居然掙扎著往玻璃邊挪了挪,小尾巴輕輕晃了晃。

“恢復(fù)得很不錯,傷口愈合得很好,也沒有感染跡象,今天就能帶回家了?!贬t(yī)生把小貓從保溫箱里抱出來,放在桌上。小家伙還有點怕生,縮著身子往孟歡腳邊蹭,小爪子扒著她的褲腿,發(fā)出細(xì)細(xì)的“喵嗚”聲。

孟歡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小貓猶豫了一下,用濕漉漉的鼻子碰了碰她的指尖,然后大膽地舔了舔。那溫?zé)崛彳浀挠|感讓她心頭一軟,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看你看,它認(rèn)得你呢!”雛安在一旁小聲驚呼,“太乖了,叫什么名字好呢?”

孟歡想了想,看著小貓雪白的毛上還留著幾處淡淡的疤痕,像是落了點星星點點的墨:“叫‘墨點’吧?!?/p>

“墨點?好聽!”雛安立刻點頭,“就叫墨點!”

辦理完出院手續(xù),孟歡把墨點放進(jìn)提前準(zhǔn)備好的航空箱里。小家伙似乎知道要去新家,乖乖地縮在里面,只是偶爾探出頭看看她,眼神里滿是依賴。

回去的路上,雛安一路都在念叨要怎么照顧墨點,從喂食量說到怎么教它用貓砂,嘰嘰喳喳的,像只快活的小麻雀。孟歡聽著,偶爾應(yīng)一聲,心里卻異常平靜。

到了孟歡家,雛安立刻忙活起來,把貓窩擺在陽臺的角落,倒好貓糧和水,又仔細(xì)鋪好貓砂盆。墨點被放出來后,先是警惕地在客廳里轉(zhuǎn)了兩圈,聞聞這里,嗅嗅那里,最后還是黏回了孟歡腳邊,用小腦袋蹭她的腳踝。

“你看它多黏你。”雛安坐在沙發(fā)上,托著下巴笑,“肯定是知道你救了它,在報恩呢?!?/p>

孟歡蹲下來,輕輕撫摸著墨點的背。小家伙舒服地瞇起眼睛,發(fā)出細(xì)微的呼嚕聲。陽光透過窗戶照進(jìn)來,落在一人一貓身上,暖融融的。

“對了,”雛安忽然想起什么,“你手臂的傷口,真的不用再去換次藥嗎?我看你昨天說有點脹。”

“下午去吧,醫(yī)生說隔一天換一次藥就行?!泵蠚g說著,擼起開衫的袖子,看了看紗布,“應(yīng)該沒什么事?!?/p>

雛安湊過來看了看,雖然看不到傷口,還是不放心:“下午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啦,我自己去就行。你不是說下午還有事嗎?”孟歡笑著推了推她,“而且墨點剛到家,也得有人陪著它,不然該害怕了?!?/p>

雛安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便只好作罷:“那你自己小心點,換完藥早點回來。對了,明天上班沒問題吧?傷口會不會不方便?”

提到上班,她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沒事,傷口不深,就是有點疤,不影響做事?!?/p>

雛安又陪她待了會兒,幫著收拾了些東西,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家里只剩下孟歡和墨點,瞬間安靜下來。墨點大概是累了,蜷在貓窩里睡著了,小肚皮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孟歡坐在沙發(fā)上,看著熟睡的小貓,心里忽然覺得很踏實。她拿起手機(jī),翻到和周理的聊天界面,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提受傷的事。也許,就這樣讓它過去也挺好的。

下午去醫(yī)院換完藥,醫(yī)生說恢復(fù)得不錯,再過幾天就能拆線了。孟歡松了口氣,走出醫(yī)院時,陽光正好,她把開衫的袖子挽到胳膊肘,第一次敢讓傷口暴露在空氣里。紗布下的皮膚有點紅,但已經(jīng)不疼了,像是在提醒她,那場驚心動魄的相遇,終究是留下了痕跡。

回到家,墨點已經(jīng)醒了,正蹲在門口等她,看到她進(jìn)來,立刻邁著小短腿跑過來,在她腳邊蹭來蹭去。孟歡彎腰把它抱起來,小家伙在她懷里蹭了蹭,然后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她抱著墨點走到窗邊,看著樓下車水馬龍,忽然覺得,生活好像因為這只小貓的到來,變得不一樣了。那些糟糕的記憶還在,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期待。

晚上,她給墨點喂了貓糧,又陪它玩了會兒逗貓棒,直到小家伙再次累得睡過去,才去洗漱。躺在床上,她摸了摸手臂上的紗布,想起明天就要上班了,不知道周理會不會看出什么端倪。

但轉(zhuǎn)念一想,其實也沒什么好怕的。她做了自己認(rèn)為對的事,就算被知道了,也沒什么可后悔的。

這樣想著,她漸漸沉入了夢鄉(xiāng)。

夢境像是被按了重播鍵,高二那年的風(fēng)裹挾著夏末的熱氣,卷著操場邊的野草氣息,撲面而來。

那時的鄭辭是真能惹事,校服外套總搭在肩上,拉鏈敞著,露出里面印著樂隊名字的T恤。他剛跟隔壁班男生打完架,嘴角還破著皮,卻梗著脖子沖孟歡喊:“去不去?那孫子一直動學(xué)校后門的貓,我卸了他胳膊!”

周理站在他旁邊,沒說話,眼神冷不丁掃過來時,帶著股混不吝的勁兒。他那時是老師眼里“可惜了腦子”的學(xué)生,理科成績較為優(yōu)越,卻總跟著鄭辭逃課,校服褲腳卷到腳踝,露出腳踝上一道淺淺的疤——據(jù)說是翻墻去網(wǎng)吧時蹭的。

孟歡攥著書包帶,看著他倆,又看了看旁邊的齊也和舒一凡。齊也正低頭用樹枝在地上畫著什么,聞言抬頭,推了推眼鏡:“先弄清楚那人什么時候來,別打草驚蛇。”他永遠(yuǎn)是這樣,話不多,卻總能在亂糟糟的局面里拎出重點。

舒一凡早跳了起來,校服袖子擼得老高,露出細(xì)瘦的胳膊:“我知道他!前天我還看見他在垃圾桶里翻東西,手里拿著根鐵釬子,嚇?biāo)廊肆耍 彼f著就想去拽鄭辭的胳膊,“辭哥,咱現(xiàn)在就去堵他?”

“急什么?!编嵽o拍開他的手,斜睨了周理一眼,“周理,你說怎么弄?”

周理往墻上一靠:“放學(xué)別走,舒一凡去盯著后門,看見人就往操場跑,喊一聲。鄭辭你去車棚那邊找根粗點的鋼管——別真打人,嚇唬嚇唬就行。齊也,你去小賣部買幾瓶水?!?/p>

他語速不快,眼神卻利,幾句話把分工安排得明明白白。

“那我呢?”孟歡忍不住問。

“你?”鄭辭嗤笑一聲,“你跟齊也待著,別添亂。”

“讓她跟著我。”周理忽然開口,看了孟歡一眼,“你認(rèn)得那只瘸腿的三花貓吧?待會兒找到人,你去把貓抱走,別讓貓再被嚇到。”

孟歡愣了愣,點頭應(yīng)下。她確實認(rèn)得那只貓,橘白相間,右后腿有點跛,總在后門的花壇里曬太陽。

那天放學(xué),月光把教學(xué)樓的影子拉得老長。舒一凡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喊著“來了來了!穿藍(lán)褂子的!”時,鄭辭正掄著鋼管在手里轉(zhuǎn),周理把校服外套脫了,扔給孟歡:“拿著,待會兒別沾了灰?!?/p>

幾人往操場跑時,鄭辭一馬當(dāng)先,嘴里罵罵咧咧:“讓他知道爺?shù)膮柡Γ 敝芾砀谒砗?,腳步輕快,眼神卻緊盯著前面那個縮在墻角的身影。

那男人正用腳踢著一個紙箱子,箱子里傳來小貓的哀叫。孟歡心一揪,剛想沖過去,被齊也拉住:“等會兒?!?/p>

鄭辭已經(jīng)沖了上去,鋼管“哐當(dāng)”一聲砸在旁邊的鐵桶上,嚇得男人一哆嗦?!皠铀鼈円幌略囋??”鄭辭聲音惡狠狠的,眼里的戾氣嚇得男人往后縮。

周理慢悠悠走過去,一腳踩在男人剛要伸出去的手上,沒用力,卻帶著壓迫感:“以后再讓我們看見你在這附近晃悠,鄭辭手里的鋼管可不長眼。”

男人臉都白了,哆哆嗦嗦地說:“我……我就是看看……”

“看?”舒一凡跳出來,指著紙箱,“看需要用腳踢?看需要拿釬子戳?”他說著就要去搶男人手里的鐵釬子,差點被對方推個趔趄。

“行了?!饼R也適時開口,指了指遠(yuǎn)處,“那邊好像有老師過來了?!?/p>

男人一聽,魂都飛了,推開鄭辭就要跑。周理沒攔他,只是在他跑過身邊時,淡淡說:“再敢來,就不是嚇唬你了。”

男人連滾帶爬地跑了。鄭辭還在罵罵咧咧,舒一凡已經(jīng)蹲在紙箱前,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三只小貓抱出來——都是剛出生沒多久的奶貓,嚇得直抖。

孟歡趕緊跑過去,在花壇里找到那只瘸腿的三花貓,它縮在月季花叢里,眼睛瞪得溜圓。她慢慢蹲下來,掏出兜里的貓糧,輕聲說:“別怕,沒事了。”

貓猶豫了很久,終于慢慢蹭過來,舔了舔她手心里的貓糧。

舒一凡湊過來看,難得沒咋咋呼呼:“這貓真丑?!痹掚m這么說,但他還是蹲下來幫小貓捋毛。

周理站在旁邊,看著孟歡喂貓,夕陽落在他臉上,柔和了他平日里的冷硬。他忽然從兜里掏出個東西,扔給孟歡——是顆水果糖,橘子味的。

“給貓吃?”孟歡接住糖,抬頭看他。

“給你?!彼麆e過臉,“剛才跑那么快,喘死了?!?/p>

舒一凡在旁邊起哄:“喲——周理你居然給女生送糖!”

鄭辭一巴掌拍在他后腦勺上:“閉嘴?!?/p>

齊也沒說話,只是看著他們笑,手里還拎著那袋沒開封的礦泉水。

夢里的風(fēng)忽然變得很暖,吹得孟歡的馬尾辮輕輕晃。她剝開糖紙,把橘子味的糖放進(jìn)嘴里,甜味在舌尖散開,混著少年們的笑鬧聲,還有小貓輕輕的呼嚕聲。

……

“喵嗚——”

墨點的叫聲把孟歡從夢里拽了出來。小家伙正趴在她胸口,用頭蹭她的下巴,尾巴輕輕掃著她的臉頰。

天已經(jīng)大亮了,陽光透過窗簾縫照進(jìn)來,在被子上投出一道明亮的光帶。孟歡摸了摸墨點的頭,小家伙舒服地瞇起眼。

她抬手按了按太陽穴,夢里的場景還清晰得像是昨天發(fā)生的事。鄭辭的野,舒一凡的咋呼,齊也的沉穩(wěn),還有周理扔給她糖時,耳根那抹不易察覺的紅。

原來有些習(xí)慣,是從那么早就開始的。如鄭辭看似粗魯下的護(hù)短,比如齊也不動聲色的周全,比如舒一凡永遠(yuǎn)用不完的話,再比如……周理看似冷淡,卻總在細(xì)節(jié)處讓人安心。

她低頭看了看手臂上的紗布,忽然覺得,昨天面對周理時的慌亂,或許有點多余。

畢竟,他們早就一起做過“多管閑事”的事了。

孟歡笑著嘆了口氣,把墨點抱進(jìn)懷里,起身下床。今天要去上班,得早點起,給墨點添好貓糧和水。

走到客廳時,她習(xí)慣性地看了眼手機(jī),看到周理發(fā)來的消息:“上午九點有個會,資料我讓小張放你桌上了。”

孟歡回復(fù):“好的,收到?!?/p>

按下發(fā)送鍵的瞬間,她忽然想起夢里那顆橘子味的糖。甜絲絲的味道,好像還在舌尖縈繞。

她低頭對懷里的墨點笑了笑:“走吧,我們?nèi)コ栽顼?。?/p>

生活在繼續(xù),記憶里的光,也從未熄滅過。

孟歡推開辦公室玻璃門時,正好趕上早間最忙的時段。格子間里鍵盤聲此起彼伏,幾個同事抱著文件匆匆走過,看到她時笑著點了點頭。她下意識地攏了攏防曬開衫的袖口,快步走向自己的工位,剛放下包,就聽到身后傳來周理的聲音。

“孟歡,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她心里“咯噔”一下,腳步頓了頓,轉(zhuǎn)身時臉上已經(jīng)堆起職業(yè)性的微笑:“好的?!?/p>

推開總經(jīng)理辦公室的門,周理正坐在辦公桌后看文件,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著。晨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落在他身上,把襯衫的紋路照得清晰。孟歡剛站定,就見他抬手,將一個白色的小紙包朝她扔了過來。

紙包落在她懷里,沉甸甸的,還帶著點涼意。孟歡愣了愣,低頭打開一看,是幾盒消毒凝膠和無菌敷貼,包裝上印著進(jìn)口藥的字樣,顯然不是隨便在藥店買的。

“周總,這是……”

“你怎么受傷了不告訴我?”周理的聲音打斷了她,他抬起頭,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眉頭微蹙,“敷藥拿著,比你現(xiàn)在用的好用?!?/p>

孟歡的臉“唰”地紅了,懷里的藥包像是突然變得滾燙。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周理知道了。他怎么會知道?難道是昨天在小區(qū)門口看出了破綻?還是……她腦子里亂糟糟的,手指捏著紙包邊緣,小聲說了句:“謝謝周總?!?/p>

“報警了嗎?”周理沒接她的話,繼續(xù)問道,語氣聽不出情緒,卻帶著不容回避的認(rèn)真。

孟歡咬了咬下唇,知道瞞不住了。她低著頭,把那天晚上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從看到男人虐待小貓,到自己上前阻止被劃傷,再到送貓去醫(yī)院,以及第二天去警局報案卻因為沒監(jiān)控而無法追查的經(jīng)過。

她說得很輕,像是怕打擾到什么,偶爾抬頭看一眼周理的表情,卻見他只是靜靜地聽著,指尖停在文件上,眼神沉得看不出情緒。

“……就是這樣。”說完最后一個字,孟歡松了口氣,又有些忐忑,“其實我不是故意要隱瞞的,就是覺得……不是什么大事,不想麻煩您?!?/p>

辦公室里安靜了幾秒,只有空調(diào)的風(fēng)輕輕吹著。周理忽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他比她高出一個頭還多,站得近了,孟歡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和記憶里少年時白襯衫上的皂角香有些重疊。

“你還是和以前那樣,以后別這么沖動?!彼穆曇舴诺土诵?,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沉郁,“你一個人,太危險了?!?/p>

孟歡的心跳漏了一拍,抬頭時正好對上他的目光。那里面沒有責(zé)備,只有純粹的擔(dān)憂。

“我知道了?!彼拖骂^,聲音有點澀。

“小貓怎么樣了?”周理又問。

“恢復(fù)得挺好的,我已經(jīng)接回家了,叫墨點。”提到墨點,孟歡的語氣柔和了些。

周理“嗯”了一聲,沒再說什么,只是轉(zhuǎn)身走回辦公桌后,拿起文件:“出去吧,把藥收好,記得按時換?!?/p>

“好的?!泵蠚g抱著藥包,輕手輕腳地退出了辦公室,關(guān)上門的瞬間,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心已經(jīng)沁出了汗。

回到工位坐下,她把藥包小心翼翼地放進(jìn)抽屜里,心里卻亂糟糟的。周理的反應(yīng)比她想象中平靜,甚至……帶著點她不敢深究的關(guān)切。正怔忡著,手機(jī)“叮”地響了一聲,是雛安發(fā)來的消息。

雛菊:【對不起啊歡歡!我錯了!】

雛菊:【昨天周理突然給我發(fā)消息,問你今天上班沒,還問你身體好點沒。我以為他早就知道你受傷的事了,就順嘴說了句你手臂被劃傷了,還去醫(yī)院包扎了……】

雛菊:【他沒說什么,但我后來越想越不對,他是不是不知道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孟歡看著屏幕上一連串的道歉,心里那點莫名的慌亂忽然就散了。她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回了兩個字:【沒事。】

是啊,沒事。被知道了,好像也沒那么可怕。

她抬頭看向總經(jīng)理辦公室緊閉的門,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里漏出來,在地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斑。就像那些藏在時光里的記憶,看似被遮擋,卻總在不經(jīng)意間,透出溫暖的光。

孟歡深吸一口氣,打開電腦,將注意力拉回到工作上。手臂上的傷口似乎還在隱隱作痛,但心里那塊因為隱瞞而懸著的石頭,終于落了地。

上午的工作按部就班地進(jìn)行著,孟歡把注意力集中在文件上,試圖忽略手臂上偶爾傳來的牽扯感,以及心里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波瀾。

周理沒有再找她,辦公室的門始終關(guān)著,偶爾有人進(jìn)去匯報工作,出來時都輕手輕腳的,似乎里面的氣壓比往常低了些。孟歡偷偷抬眼望了幾次,終究還是低下頭,繼續(xù)核對報表上的數(shù)據(jù)。

午休時,同事約她去樓下餐廳吃飯,她搖了搖頭:“不了,我?guī)Я吮惝?dāng)。”其實她沒帶,只是突然不想動,想一個人待會兒。

同事走后,辦公室里瞬間安靜下來。孟歡從抽屜里拿出早上順路買的三明治,剛拆開包裝,手機(jī)又響了,還是雛安。

【歡歡,你沒生我氣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周理沒為難你吧?】后面還跟著一串哭唧唧的表情。

孟歡失笑,回她:【真沒生氣,放心吧。他沒為難我,還送了我藥?!?/p>

雛安秒回:【?。∷退??!還是進(jìn)口藥?。刻靺?,周理對你是真好。】

孟歡看到這句話,臉頰倏地一熱,差點把手里的三明治掉在地上。她趕緊回:【別胡說,他就是關(guān)心下屬?!?/p>

【關(guān)心下屬用得著特意送進(jìn)口藥嗎?】雛安回到。

孟歡的心跳又開始不爭氣地加速。

她沒再回雛安,把手機(jī)塞進(jìn)包里,拿起三明治小口啃著,味同嚼蠟。

下午三點多,周理的助理小張突然過來,遞給她一杯熱牛奶:“孟歡姐,周總讓我給你買的,說你感冒還沒好,喝點熱的?!?/p>

孟歡愣了愣,接過牛奶,指尖觸到溫?zé)岬谋?,心里也跟著暖了一下:“謝謝小張,也幫我謝謝周總。”

小張笑了笑:“周總特意叮囑要溫的,別燙著?!闭f完就轉(zhuǎn)身走了。

孟歡捧著牛奶,看著總經(jīng)理辦公室的方向,心里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他還記得她早上編的“感冒”的借口。

正出神,周理的內(nèi)線電話打了過來:“到我辦公室來一趟?!?/p>

她定了定神,把牛奶放在桌上,起身走了過去。

辦公室里,周理正對著電腦屏幕,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快。看到她進(jìn)來,他停下動作,指了指桌對面的椅子:“坐?!?/p>

孟歡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有點緊張。

“明天下午有空嗎?”周理問,視線還停留在屏幕上。

“???有……有吧?!泵蠚g不知道他要問什么。

“墨點不是剛接回家嗎?估計需要買些東西?!敝芾磙D(zhuǎn)過頭,看著她,“我明天下午沒事,陪你去趟寵物用品店?”

孟歡徹底愣住了,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他怎么會突然提這個?

周理看著她呆呆的樣子,嘴角似乎微微揚了一下,很快又恢復(fù)平靜:“你一個人拎不動吧?多個人幫忙?!?/p>

他說得很自然,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孟歡的心跳卻像擂鼓一樣,她低下頭,小聲說:“不用麻煩周總了,我自己可以……”

“不麻煩?!敝芾泶驍嗨?,語氣不容置疑,“就這么定了,明天下午五點,公司樓下見。”

孟歡還想再說什么,卻對上他的目光。那里面沒有平日的疏離,反而帶著點她從未見過的溫和,讓她把拒絕的話又咽了回去。

“……好。”她點了點頭。

“出去吧?!敝芾磙D(zhuǎn)回頭,重新看向電腦屏幕,只是敲擊鍵盤的速度,似乎慢了些。

孟歡走出辦公室,回到工位上,拿起那杯還溫?zé)岬呐D?,喝了一口。甜絲絲的暖意從喉嚨一直流到心里,驅(qū)散了最后一點因隱瞞而生的不安。

她看著窗外,天空很藍(lán),幾朵白云慢悠悠地飄著?;蛟S,有些事情,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復(fù)雜。

就像此刻,手臂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心里卻莫名地,有了一絲期待。

第二天,傍晚的霞光把街道染成一片溫柔的橘粉,周理開著車,平穩(wěn)地匯入晚高峰的車流。副駕駛座上放著幾個印著寵物用品logo的大袋子,里面裝著給墨點買的新窩、自動喂食器,還有幾包進(jìn)口貓糧和逗貓棒。

孟歡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偶爾側(cè)頭看一眼正在開車的周理。他今天沒穿西裝,換了件簡單的白色T恤,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干凈的小臂。夕陽的光落在他臉上,柔和了他平日里的銳利,讓他看起來像回到了高中時的樣子——那個會把校服外套扔給她,卻別扭地別過臉的少年。

“在想什么?”周理的聲音忽然響起,打破了車廂里的安靜。

孟歡回過神,有點不好意思地?fù)u搖頭:“沒什么,就是覺得……買了好多東西,謝謝你啊周總?!?/p>

“說了別叫周總?!敝芾砟恳暻胺剑Z氣聽不出情緒,“不在公司就叫我名字?!?/p>

孟歡愣了一下,小聲應(yīng)道:“……周理?!?/p>

他這才像是滿意了些,嘴角微不可察地?fù)P了揚:“墨點剛到家,該有的東西得備齊?!?/p>

車子很快到了孟歡住的小區(qū)樓下。兩人一起把東西搬上樓,周理拎著最重的貓爬架,腳步輕快。

打開家門的瞬間,一團(tuán)雪白的小毛球“嗖”地一下從客廳竄了出來,圍著孟歡的腳邊蹭來蹭去,正是墨點。它大概是聞到了陌生的氣息,蹭了兩下就停下腳步,警惕地盯著周理,喉嚨里發(fā)出細(xì)微的“嗚嗚”聲。

“墨點,別怕。”孟歡蹲下身,把小家伙抱進(jìn)懷里,輕輕撫摸著它的背安撫著。

周理把貓爬架放在玄關(guān),看著被孟歡抱在懷里的小貓,眼神柔和了些:“它好像不太喜歡我?!?/p>

“不是的,它就是認(rèn)生?!泵蠚g抱著墨點走到他面前,低頭對懷里的小貓說,“墨點你看,這是周理,我們的鄰居,就是給你買了這么多好東西的人哦。”

她指了指堆在地上的袋子,又戳了戳墨點的小鼻子:“這些新窩、新玩具,還有你愛吃的貓糧,都是隔壁鄰居周理給你買的喲。以后碰到他了,可不能兇他,知道嗎?”

墨點像是聽懂了,歪著小腦袋看了看周理,又看了看那些散發(fā)著陌生氣味的袋子,然后輕輕“喵”了一聲,聲音軟乎乎的。

孟歡笑了起來,把它往周理面前遞了遞:“你看,它答應(yīng)了?!?/p>

周理猶豫了一下,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墨點的耳朵。小家伙抖了一下,卻沒躲開,反而用頭頂了頂他的指尖,又“喵”了兩聲,像是在說“知道啦知道啦”。

“它好像不討厭我了。”周理指尖停留在墨點柔軟的絨毛上,動作輕柔得不像他。

孟歡看著這一幕,心里忽然暖暖的。夕陽透過窗戶照進(jìn)來,落在一人一貓身上,周理低頭看著懷里的小貓,眼神溫柔得像一汪春水。

“要不要進(jìn)來喝杯水?”孟歡下意識地問。

周理抬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墻上的掛鐘:“不了,太晚了,你早點休息,我先回隔壁了?!彼D了頓,補充道,“明天上班別遲到?!?/p>

“嗯,知道了?!泵蠚g點點頭。

周理沒再多說,轉(zhuǎn)身拿起自己的外套:“我先走了,有事微信?!?/p>

“好,謝謝你送我回來,還有這些東西?!泵蠚g抱著墨點送他到門口。

周理走到門口時,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被孟歡抱在懷里的墨點,又看了看她:“它挺喜歡你的?!?/p>

“嗯,它很乖。”孟歡笑了笑。

周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離開了。

關(guān)上門的瞬間,墨點在她懷里掙扎著跳下來,跑到那些新玩具旁邊,好奇地用爪子扒拉著逗貓棒上的羽毛,發(fā)出歡快的“喵嗚”聲。

孟歡靠在門上,聽著小貓的叫聲,又想起剛才周理溫柔的眼神,嘴角忍不住向上揚起。她走到墨點身邊,看著它笨拙地?fù)湎蛲婢呃鲜?,輕聲說:“以后啊,我們也是有鄰居照顧的小貓啦?!?/p>

墨點像是聽懂了,回過頭沖她“喵”了一聲,聲音清亮又快活。

墨點玩得興起,小爪子抱著逗貓棒的羽毛不放,滾得一身絨毛都蓬了起來。孟歡蹲在旁邊看了會兒,起身去收拾那些新東西。她把自動喂食器擺在陽臺角落,又拆開新的貓窩——是個半封閉式的小房子,藍(lán)白相間的條紋,里面鋪著厚厚的絨墊,看著就暖和。

“墨點,過來看看你的新家?!彼牧伺呢埜C頂。

小家伙立刻丟下逗貓棒,顛顛地跑過來,圍著貓窩轉(zhuǎn)了兩圈,試探著把腦袋伸進(jìn)去聞了聞,然后“嗖”地一下鉆了進(jìn)去,只露出個毛茸茸的腦袋,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孟歡,像是在說“真舒服”。

孟歡笑著揉了揉它的頭,轉(zhuǎn)身去整理剩下的東西。周理買的東西很全,連貓抓板和指甲剪都備齊了,甚至還有一小瓶寵物專用的沐浴露。她拿起沐浴露看了看,瓶身上印著溫和無刺激的字樣,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說不清的暖意。

他明明是個連自己辦公室綠植都懶得管的人,卻能把一只小貓的用品想得這么周到。

收拾完東西,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孟歡簡單煮了碗面條當(dāng)晚飯,墨點就蹲在餐桌旁,歪著頭看她,小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地面。她挑了根面條吹涼了遞到它嘴邊,小家伙猶豫了一下,伸出舌頭舔了舔,然后就不肯再吃了,大概是更愛吃貓糧。

吃完飯,孟歡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墨點跳上沙發(fā),蜷在她腿邊睡著了,發(fā)出細(xì)微的呼嚕聲。她低頭看著懷里溫順的小家伙,又想起下午和周理一起去寵物用品店的場景。

他站在貨架前,認(rèn)真地對比著不同品牌的貓糧成分,還拿出手機(jī)查哪種貓砂結(jié)團(tuán)性更好。店員以為他們是剛養(yǎng)寵物的小情侶,笑著說“先生真細(xì)心”,周理沒否認(rèn),只是側(cè)頭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帶著點她讀不懂的笑意。

那時她的臉頰燙得厲害,只能假裝專心看旁邊的逗貓棒,心跳卻像擂鼓一樣。

手機(jī)忽然亮了一下,是周理發(fā)來的消息:“墨點還好嗎?”

孟歡看著屏幕,指尖頓了頓,回復(fù):“挺好的,在我腿上睡覺呢,新貓窩它很喜歡?!彼肓讼耄峙牧藦埬c縮在她腿上的照片發(fā)過去。

沒過幾秒,周理回了個“嗯”,后面跟著個小貓的表情包,是只雪白的小貓揣著手睡覺的樣子,和墨點像極了。

孟歡看著那個表情包,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他也會用這種可愛的表情包。

她放下手機(jī),輕輕撫摸著墨點柔軟的背,心里一片安寧。手臂上的傷口已經(jīng)不怎么疼了,大概是藥起了作用。周理送的那幾盒敷貼還放在抽屜里,她打算明天換藥時用。

窗外的月光透過玻璃照進(jìn)來,落在地板上,映出一片淡淡的銀輝。墨點在她腿上動了動,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xù)發(fā)出滿足的呼嚕聲。

孟歡關(guān)掉電視,抱著墨點站起身,準(zhǔn)備去睡覺。走到臥室門口時,她忽然想起什么,低頭對懷里的小貓說:“墨點,以后周理來家里,你要記得跟他親近點呀。”

墨點像是聽懂了,在她懷里蹭了蹭,發(fā)出一聲細(xì)弱的“喵”。

把墨點放進(jìn)新貓窩里,看著它很快又沉沉睡去,孟歡才躺到床上。她閉上眼睛,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周理的樣子——高中時穿著白襯衫的少年,工作時嚴(yán)肅認(rèn)真的上司,還有剛才在樓下小心翼翼撫摸墨點的男人。

這些畫面交織在一起,像一部溫柔的電影,在她心里緩緩放映。

或許,有些關(guān)系,正在不知不覺中,變得不一樣了。

孟歡嘴角帶著笑意,漸漸沉入了夢鄉(xiāng)。夢里,陽光正好,墨點在草坪上追著蝴蝶跑,周理站在她身邊,手里拿著逗貓棒,笑著看她。


更新時間:2025-08-14 04:11: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