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一場車禍，我被撞成植物人。再醒來，老公卻將懷有身孕的小三堂而皇之地帶回家來。
“你昏迷這些年，多虧了晚晚在我身邊照顧我。醫(yī)生說了你的身子以后也不能生了，
所以現(xiàn)在晚晚懷孕了，你也多包容些?！薄八性缙诜磻螅鄷裉?，你搬去小臥室，
主臥讓給她?！薄八龕鄢岳保院蠹依锏拿康啦硕家喾爬??！蔽疑裆鋈唬?/p>
想起自從我們結婚，顧言辭知道我不能吃辣，家里就沒再出現(xiàn)過辣椒。似是看我不開心，
顧言辭又解釋：“明月，秦晚她只是個替身。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顧太太的位置永遠都是你的。等孩子生下來，記在你名下。”我并未多做爭執(zhí)，
只是給律師打了個電話?！皫臀覕M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我要盡快和顧言辭離婚。
”1、我拿著離婚協(xié)議書給顧言辭簽字的時候，他正在一勺一勺十分體貼地喂秦晚喝雞湯。
臉上是溫柔和寵溺，眼里似乎只能看到秦晚一個人。我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垂眸將離婚協(xié)議書翻到最后一頁，聲音里有些微的抖動。“你簽個字吧。
”顧言辭看都沒看我一眼，隨手拿起桌上的筆，大手一揮便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看著上面龍飛鳳舞的字跡，心狠狠地抽搐了下，
恍惚憶起當年他跟我求婚時也是這樣毫不猶豫地在產(chǎn)權轉讓書上簽字的。
只是他現(xiàn)在所有的寵愛都給了別人。我拿著離婚協(xié)議書剛要離開，
沒想到秦晚突然“哎呦”了一聲。她狹長的眸子看著我，說：“姐姐，我突然想起來，
昨天晚上不小心把床單弄臟了。那套床單是言辭上個月去法國買給我的，不能機洗的。
能麻煩你幫忙洗下嗎？我……醫(yī)生說我的手不好碰洗衣液這些東西的。
”“家里又不是沒有阿姨。”我冷聲道。“阿姨的手很糙的，萬一弄壞了怎么辦。
那是言辭送我的紀念日禮物。要是姐姐不愿意的話，那就算了……”我剛要轉身離開，
沒想到顧言辭直接盯著我命令道：“你去洗！”“秦晚她懷著孕呢！你昏迷那幾年，
她不光照顧我，還要貼身照顧你。要是沒有她，你現(xiàn)在也醒不過來！不過就是洗個床單而已，
明月，你那么善良難道要這么計較嗎？”我抬頭，對上顧言辭冷漠的眼眸。
他說得那么理所當然，那么言之鑿鑿，好像此刻我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人。
我攥緊了手里的離婚協(xié)議書，鼻子有點酸，我仰起頭來，聲音清冷：“好。”洗衣池里，
床單上一團讓人想入非非的污漬，帶著明顯的刺鼻氣味。不難猜想，這塊污跡是怎么回事。
我皺眉看了一眼，旁邊突然傳來秦晚嬌滴滴的聲音?！敖憬悴粫鷼獍桑?/p>
昨天晚上我都說了不要了?？裳赞o說姐姐身體還沒恢復好，我也沒辦法只好……他太過分了，
折騰了大半夜，床單都弄成這樣，還要麻煩姐姐幫忙洗?！蔽业男乜趷瀽灥模?/p>
像是壓了一塊千斤重的大石頭，半晌我才勉強點了點頭。秦晚卻似乎更來勁了，拉著我的手，
絮叨起來：“姐姐你可千萬不要難過。言辭他愛的人還是你，
多虧了我有幾分和姐姐長得像的臉，言辭才對我這么好。你放心，姐姐，等我生了孩子，
我就會離開你們的，我不會破壞你們的婚姻的?！蔽姨痤^來，對上秦晚那雙靈動的眸子，
她的表情看起來那么真誠，這演技完全可以去當影后了?！按罂刹槐?。”我甩開她的手。
可沒想到，下一秒鐘，她突然往后踉蹌著退了兩步，緊接著發(fā)出一陣痛呼聲。我回頭看去，
她跌坐在地上，捂著肚子痛哭。“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你也不能推我啊。
”顧言辭也適時地出現(xiàn)在身后，他的眼神冷得要死。自認識起，這么久以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顧言辭用這種冷漠的眼神看我。過去的他，不是這樣的。他快步走過來，
打橫將秦晚抱起，最后警告地看了我一眼。他說：“明月，剛才的事情我會調(diào)監(jiān)控查清楚，
我不想冤枉你。但我希望你也別讓我失望。”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一顆心終于還是落到了谷底。我明明已經(jīng)決定不再愛他了，可是我的心還是會控制不住地疼。
2、“離婚冷靜期一個月結束后，您和顧先生的婚姻就終止了?！眲倰斓袈蓭煹碾娫?，
顧言辭就一臉冷漠地走了進來?！八蚊髟?，秦晚她動了胎氣，有先兆流產(chǎn)跡象。
還好救治及時，沒出什么事！我都跟你說清楚了，我愛的還是你，
我對秦晚只有感動沒有愛情。更何況她肚子里還懷著孩子，你怎么能對她動手？
”顧言辭的眼神那么的失望和無奈。我張了張嘴：“我沒動手！”“你自己看監(jiān)控！
她跟你說了她不會破壞我們的婚姻，可你呢，你自己動手推的她！”顧言辭把手機拿給我看。
監(jiān)控正好停在我甩開秦晚手的那一幕。我的心登時像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似的。
那種吞了一萬根針的委屈感像潮水一樣向我襲來。我咬了咬嘴唇，倔強道：“顧言辭，
我們離婚吧?！薄半x婚？宋明月，你還在無理取鬧？你知道過去這五年我有多累嗎？
你知道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是秦晚的出現(xiàn)拯救了我嗎？我都說了我愛的人是你，
為什么你非要這么胡鬧？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明明很善良很溫柔?！蔽铱粗櫻赞o，
嘴角哆嗦著微微上揚。他說我變了?？墒俏一杳粤宋迥?，變的人真的不是他嗎？
“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你去醫(yī)院跟秦晚道歉！這次的事情就算過去了，
以后我不希望再發(fā)生第二次！明月，我給你的還不夠多嗎？
你為什么一定要跟一個替身計較呢？”說完這番話，顧言辭嘆了口氣，有些失落地走開。
我站在客廳里，看著透過落地窗照進來的月光，心里也跟著涼嗖嗖的。我說了離婚，
他以為我是在胡鬧。過去的他不管什么時候都會無條件地相信我站在我這邊。
可現(xiàn)在他說他愛我，他的心卻早就偏向無意識地偏向了別人。這種愛，我真的不想要。
3、那天晚上，顧言辭在醫(yī)院陪了秦晚通宵。我一早起來就看到了秦晚發(fā)的朋友圈。
偷拍的顧言辭小寐時的側臉，配文是“顧先生陪了我一整晚，太陽出來終于睡了一會。
希望我們的孩子也能長得像他這么帥?！蔽业氖忠欢?，手機差點兒摔在地上。
我只是想起很多年前，顧言辭向我求婚時說，希望以后我們的孩子要長得像我，
他說那樣他就會更愛寶寶?？涩F(xiàn)在，和他有孩子的是別的女人。我苦笑了一下，
手機進來一條信息，是我申請的一家國外的公司offer到了。一個月后，
我和顧言辭的婚姻結束，我就飛到大洋彼岸去工作，
徹底離開這個承載了太多我和他回憶的地方?？涩F(xiàn)在要緊的是，我要先去醫(yī)院做個體檢。
醫(yī)院里，我拿著檢查結果愣神。剛才醫(yī)生的話還在我耳邊回響：“您躺了五年，
剛蘇醒這段時間勞累過度導致顱內(nèi)遲發(fā)性出血。您必須要盡快手術，
但是術后可能會導致永久性失憶，如果沒問題的話，可以簽字手術?！笔中g后永久性失憶。
是不是代表著，我會徹底忘記顧言辭？下一秒鐘我一抬頭，
緊接著就看到走廊盡頭正一臉溫柔寵溺攙扶著秦晚的顧言辭。他看向秦晚的眼睛似乎會發(fā)光，
一如多年前我們結婚時他看我的眼神。我的心狠狠地疼了下，疼得神經(jīng)似乎都在抽搐。
他像是感覺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回頭，和我的視線在空中交錯。“我就知道你還是懂事的，
明月，你是特地來跟秦晚道歉的吧？”他攬著秦晚的腰，站在我面前，笑得有些得意。
我將手里的檢查結果攥到身后，看向秦晚。“沒事的，姐姐，不用道歉。都是我的問題，
要是我不去刺激你，你也不會那么生氣動手推我。姐姐，你才是言辭心里最重要的人，
應該我跟你道歉才是?！蔽覄恿藙幼齑剑瑳]搭理她，看著顧言辭，問：“周五是我生日，
方便一起吃個飯嗎？”“當然了。就算你不說我也記得，這是你醒來后的第一個生日，
我早就準備好了。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你肯定很喜歡。
”看著顧言辭信誓旦旦的樣子，我的心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平靜。我點點頭，不再說什么。
轉身離開。周六的手術。生日那天，就當是跟過去的告別吧。手術后，我就會離開這里，
離開顧言辭。4、生日當天。顧言辭派來接我的車已經(jīng)在樓下等著了。
秦晚卻撒嬌著挽上我的手臂，說：“姐姐，我這套裙子太緊了點，
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商場重新買一條?！蔽业皖^看了眼，她的小腹已經(jīng)微微突起，
原本有腰線的裙子現(xiàn)在確實緊了些?！昂??！避囎觿蛩傩旭傇隈R路上，
我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卻恍惚意識到了不對勁?！安皇侨ド虉鰡?？”我問。
這路線看起來像是往郊外開去的。司機不說話。一邊的秦晚笑意盈盈：“姐姐別著急，
市區(qū)堵車，我們從這邊繞路更快一點?！蔽夷X中的弦瞬間繃緊了，立刻道：“停車，
我要下車?！笨伤緳C像是沒聽到我說話一樣，車子也越開越快。秦晚嘴角的笑意也越來越深。
我拿著手機思索著要給顧言辭打個電話，下一秒鐘后腦勺一涼，我便沒了意識。再醒來時，
我被人五花大綁懸在一個廢棄大樓上。而另一邊，是秦晚。
我的心里瞬間涌上一股不好的預感。一個黑衣人帶著面罩得意地坐在一邊看著我們。
顧言辭在這個時候沖了進來?！胺帕怂齻?！你不就是想要錢嗎？多少錢，我都有！
只要你放了她們！”可綁匪卻呸了一聲，冷笑道：“有錢了不起嗎？
老子生平最討厭你們這些有錢人了！今天，我給你一個選擇，一千萬，你只能救一個。
”顧言辭臉上豆大的汗珠瞬間流下來。綁匪拿出一把刀來，刀刃落在綁著我的那根繩子上。
只要他一用力，繩子被割斷，我就會摔落下去。三層樓，不死也殘。
我全身的神經(jīng)都跟著緊張起來，饒是不停地在心里安撫自己要冷靜，可還是控制不住地害怕。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秦晚卻在發(fā)抖著叫喊：“言辭，不要選我。救姐姐，不用管我，
我沒關系的。”她的臉色發(fā)白，說話的時候嗓音發(fā)顫。顧言辭猶豫著看著我們，面色艱難。
綁匪怒聲道：“別磨蹭，快選！我再給你三秒鐘時間，不然到時候兩個都給我去死。
”顧言辭的眼眸里似乎有水光在閃爍，他直愣愣地看著我的眼睛，嘴角的肌肉在微微抽搐。
他叫我的名字，他說：“明月，明月，我真的很愛你。可是，晚晚她懷著孕呢，
我不能不管這個孩子?！蔽倚睦锏囊粔K巨石轟然炸裂開來。我早就猜到會是這樣。
我的嘴角忍不住地上揚起來，眼淚卻無聲地滑落下來。饒是早就不會對他抱希望了，
可是我的心還是會疼。我只是想起，我們結婚那天晚上，他曾無比深情地擁抱著我說，
這輩子會拼盡全力地對我好。不管發(fā)生什么，都絕對不會扔下我。
我的難過和痛苦不是因為他現(xiàn)在的選擇嗎，我只是在為我過去喜歡過的那個顧言辭而難過。
“別廢話，到底選哪個？”綁匪催促?！拔疫x秦晚！”顧言辭這次是無比堅定地說道。
綁匪嘴角流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他將秦晚放下來，然后用力地朝顧言辭身邊推了一把。
秦晚不小心踩到了腳下的一塊石頭，緊接著整個人踉蹌著向前撲去。她摔倒在地，失聲尖叫，
下一秒鐘，一抹絢爛的殷紅在她裙底綻放。與此同時，綁匪割斷了我頭頂?shù)睦K子。
我從樓頂墜落的那一瞬間，看到顧言辭不顧一切地飛奔向秦晚，焦急地面色如灰土一般。
他痛苦地將她抱起來：“晚晚，別怕別怕，不會有事的，我們這就去醫(yī)院。不會有事的。
”而我，墜落在堅硬的地面上，頭好痛好痛。整個世界徹底安靜下來。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
我在心里要無比地感謝，顧言辭送我的生日驚喜。感謝他讓我徹底的心死了。
5、我迷迷糊糊地醒來，看著頭上灰藍色的天。耳邊有呼呼的風聲，和嘈雜的鳥叫。
我試著動了動身體，頭痛得厲害。我還在那所廢棄大樓，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地上有干涸的血跡，是我的血。我掙扎著搖晃著起身，拼盡全力走到馬路邊，
攔了輛車去醫(yī)院?！八涡〗?，您真的決定要做手術嗎？您的檢查結果現(xiàn)在非常不好，
手術后失憶的概率能達到98%。”我點頭：“我想好了。不過，陳醫(yī)生，
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你說?！蔽疫f給陳醫(yī)生一個包裹，
嘴角掛著苦笑：“等我手術結束，麻煩你幫我把這個寄給顧言辭。
”包裹里是我在那所大樓里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錄像帶。是秦晚和那個綁匪的談話內(nèi)容，
那起綁架本就是秦晚策劃的，綁匪為了給自己留條后路，所以偷偷錄下了兩人的對話。
卻被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等我離開，顧言辭就會收到這盤錄音帶，
我不知道他得知真相后會不會后悔放棄我的決定。那些都不重要，
因為那個時候我也已經(jīng)不記得他了。我只是覺得，他應該知道。“好。”陳醫(yī)生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