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人記得姐姐。只有我知道，她永遠停在了七歲那年，

而我終于活成了她沒來得及活的樣子。我把剩下的紅繩系在手腕上，走到河埠頭。河水很清，

倒映出我的臉——不是七歲的我，也不是十九歲的我，是一個終于學會放手的自己。

我把紅繩解下來，拋進水里。它打了個旋，沉了下去，像一條小小的魚，

游向再也回不去的過去。風從河面吹來，帶著水汽和艾草的味道。

我聽見身后有人喊：“姑娘，拍照嗎？”我回頭，看見一個陌生男人舉著相機，鏡頭對著我。

我笑了笑，說：“拍吧，拍今天的我?！笨扉T“咔嚓”一聲，像時間在骨頭上刻了一道痕，

不深，卻足夠讓我記住——有些愛，需要在放手里完成救贖，時間才肯繼續(xù)向前。我沒想到，

那張照片竟成了我活過的唯一證據。4 真相浮現(xiàn)男人把相片遞給我時，

河面剛好被朝陽鍍上一層碎金。相片里的我站在河埠頭，頭發(fā)被風吹得紛亂，

嘴角卻帶著笑——那種笑像剛學會呼吸的人，怯生生的，又迫不及待。

男人說：“底片我留著，你要是想洗大點，來鎮(zhèn)東新開的數碼店找我?！蔽尹c點頭，

把相片揣進兜里，掌心觸到相片邊緣的鋸齒，像摸到一條新鮮的傷口?；氐秸障囵^廢墟時，

火已經熄了，只剩幾根焦黑的梁木支棱著，像被剔凈肉的魚刺。我踩著瓦礫走進去，

鞋底碾到一塊碎玻璃，發(fā)出清脆的裂響。那聲音讓我想起鏡子爆開的一瞬，

想起姐姐在火里對我說的那句“往前走”。我蹲下去，撥開碎玻璃，

底下壓著一本被燒得只剩半邊的相冊。封面是皮質的，燙金的“顧”字還殘留一角。

我翻開它，第一頁是空的，第二頁也是空的，一直翻到最后一頁，

才找到一張完好的黑白照——七歲的我站在照相館門口，姐姐蹲在我身前，

紅繩系在我們交疊的手腕上。照片背面用鉛筆寫著：1996年7月15日，阿梨與青禾。

我盯著那行字，突然意識到一個荒謬的事實：那天是姐姐溺水的日子，

可照片里我們笑得像剛贏得整個世界。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