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龐大的、包含著復(fù)雜經(jīng)驗和身體本能的信息流瞬間涌入李衛(wèi)東的四肢百骸。
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guān)，大量關(guān)于如何站定、如何移動、如何發(fā)力出拳、如何躲避攻擊的細(xì)微感覺瞬間充斥了他的身體，仿佛這些技巧本就刻印在他的肌肉記憶里。
他能清晰感覺到身體的重心感更強了，手臂揮動的軌跡更自然流暢，一股從未有過的對于自身力量的掌控感和隱隱的戰(zhàn)意也隨之產(chǎn)生。
李衛(wèi)東心里微微一震，泰森巔峰時的拳擊技巧？咬耳朵那個？
好好好，對我太適合了，對付這些禽獸正好。
“呃…咳咳…”賈張氏咳嗽了幾聲。
挨了這一巴掌和摔那一下，好像把她之前的兇勁打沒了。
她那肥胖的身體在地上動了動，才用手撐著半坐起來。臉腫了一大半，很腫。臉上能清楚看到紅紅的手指印，從顴骨到耳朵那邊，顏色慢慢變成青紫。
嘴角破了皮，血水流出來混著口水往下滴。
眼睛里看不見之前的囂張樣子了。現(xiàn)在只有疼、不敢相信和恨意。
她看著門口站著的李衛(wèi)東。李衛(wèi)東身后有屋里的光，他個子很高大。她顯得很害怕。
連滾帶爬的跑回了中院。
“哎呀！老賈啊！東旭??！快看看啊！活不了啦！后院那個李衛(wèi)東，他要打死我?。∷蚶先税。]人管啦！救命啊——”
是賈張氏！她哭叫的聲音很大，去找院子里說話管用的一大爺易中海告狀了。
李衛(wèi)東聽見了，臉上反而有了一點笑。他不著急，慢慢放下酒杯，又往滾開的鍋里放了幾片羊肉。外面的哭鬧聲，他好像沒聽見。
中院很快熱鬧起來。
很多屋子亮起了燈，有人走路的聲音，有人小聲說話的聲音。
易中海生氣的聲音傳來：“賈家嫂子！別喊了！出什么事了？慢點說！”
“慢不了啊一大爺！那個新來的李衛(wèi)東！他不是人！我好心去看看他，讓他分點肉給棒梗嘗嘗，孩子長身體呢…他不但不給，還嫌我說話，上來就打我??！你們看看！看看我的臉！看看我的嘴！”
賈張氏指著又紅又腫的臉和破了的嘴角給大家看。
易中海聲音很嚴(yán)肅：“什么？李衛(wèi)東打你了？他一個新來的，敢打長輩？不像話！”
易中海帶著怒火走了出來，后面跟著哭哭啼啼的賈張氏。
很快，李衛(wèi)東屋門口的空地上擠滿了人。
易中海站在最前面，臉很黑，死死盯著李衛(wèi)東亮著燈的屋子。
他身后站著何雨柱，何雨柱的臉通紅，喘著粗氣，兩只手緊握著拳頭，也盯著門，好像很生氣。
旁邊是賈張氏，她捂著臉和肚子，“哎喲哎喲”叫著，身子半靠在何雨柱身上，裝作快摔倒的樣子。
外面站著二大爺劉海中、叁大爺閆埠貴，還有其他來看熱鬧的人，很多人頭在院門邊擠著。
易中海提高了聲音喊：“李衛(wèi)東！李衛(wèi)東！你出來！把事情講清楚！”
他用力地敲著門。
李衛(wèi)東屋門“嘎吱”一聲開了。
李衛(wèi)東慢慢走了出來，還是穿著那件薄衣服，頭上有點汗，身上還有羊肉味。
他眼睛很平靜地掃過所有人，最后看著易中海。
賈張氏看見他，嚇得往后一縮，躲到何雨柱身后。
“壹大爺，貳大爺，叁大爺，傻柱…還有這么多鄰居，”李衛(wèi)東語氣平常，“晚上都聚在我門口，是要慶祝我搬進(jìn)來，還是要湊錢給我買新東西呀？”
“李衛(wèi)東！”易中海覺得被頂撞了，聲音更大了，很生氣，“少耍嘴皮子！賈張氏嫂子臉上帶著傷來找我們，說是你打的她！這是怎么回事？你這個新來的同志，怎么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敢打院里的老人！太不像話了！”
何雨柱早就忍不住了，往前一步，手指著李衛(wèi)東鼻子大罵：“混蛋！是你打的大媽？你不想活了？你有本事沖我來??！欺負(fù)老太太算什么？今天我非把你打得趴下不可！”
他氣得胸口起伏，眼睛瞪得溜圓，很兇的樣子。
李衛(wèi)東這才看向賈張氏，眼睛冷冷的。
賈張氏被他看得又一哆嗦。
“長輩？壹大爺，您問得好。我也想問問這位‘長輩’?！?/p>
他指著賈張氏，“賈張氏，你剛才真的是‘好心好意去看我’嗎？你把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我…我當(dāng)然是好心…”賈張氏嘴硬著說，聲音有點抖，“棒梗聞到肉味鬧…我就去問問……”
李衛(wèi)東大聲打斷她：“問問？你當(dāng)時真是這樣說的？要我?guī)湍阌浧饋韱?？?/p>
他提高聲音，把賈張氏之前的話重復(fù)了一遍：“開門！知道你在里頭呢！開門！磨嘰什么呢？屬王八的？你那屋涮肉的味兒，飄我們家去了，弄得棒梗鬧騰個沒完！快著點，挑些好羊肉，多給點，給我們棒梗端過來！孩子正長身體呢！”
李衛(wèi)東一個字不差地把賈張氏之前喊的話學(xué)了出來，聲音在安靜的院子里很清楚。
易中海皺了皺眉頭。
何雨柱愣了一下：“那又怎么樣？大媽就是要你點肉吃？犯得著打人嗎？”
李衛(wèi)東冷笑：“怎么樣？跑來強行要東西，不給就是我自私？她賈張氏不是居委會的人，也不是我媽，憑什么要我把辛苦工作、攢錢買的羊肉白白送她家？她還一副必須給的樣子，不給就是‘黑心’？這種‘規(guī)矩’，我真不懂！壹大爺，你懂！你教教我，誰家是這個規(guī)矩？”
易中海臉沉了下來。
他最會講的那些道理被李衛(wèi)東這樣頂回去，他很不高興。
他看見旁邊鄰居在小聲說話，特別是劉海中，胖臉上好像有點看熱鬧的表情。
易中海立刻又板起臉，拿出很大道理的樣子：“李衛(wèi)東同志！不管怎么樣，打人就是不對！還是打一個上了年紀(jì)的老人！尊重老人愛護(hù)小孩，是我們中國人的老傳統(tǒng)！鄰居有矛盾，可以講道理，可以找?guī)孜淮鬆斀鉀Q，怎么能打人呢？你這種行為，破壞了咱們院的團(tuán)結(jié)！必須處理！這樣，你立刻給賈大媽道歉，賠她看病錢，再把你的羊肉分…分一部分出來，大家都是一個院的，棒梗想吃肉也不是大事……”
“哈哈哈哈！”
李衛(wèi)東突然大聲笑起來。
“道歉？賠錢？分羊肉？易中海，你這套假道理說得真順！意思就是有人上門罵我、威脅我，我就該服軟認(rèn)輸？她罵人還要我給肉，求她以后別來搶？這是哪門子鬼道理！”
“壹大爺，我問你，要是有人跑到你家門口使勁砸門，罵你，威脅趕你走，還要叫你老婆把家里存的白面、豬肉送過去，你會不會笑著送上去，再給她鞠躬說‘罵得好’？你會不會？！”
易中海被他問得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紅，嘴唇發(fā)抖說不出話：“你…你…你簡直是亂扯！”
李衛(wèi)東猛地向前，右臂用力甩出，狠狠一巴掌抽在易中海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