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我原本計劃在家整理婚禮方案，但韓墨城一大早就來敲門了。
「桑榆，起床了嗎？我們?nèi)ミx婚紗?！?/p>
我透過貓眼看到他手里拿著早餐，還有一束白玫瑰。
「我不去。」我隔著門說，「你自己去選就行了?！?/p>
「那不行，婚紗要新娘親自試穿才知道效果。」
「韓墨城，我說了我不是真的要嫁給你！」
「但是我要確保婚禮完美啊。」他理直氣壯地說，「萬一到時候你改主意了呢？」
我被他的邏輯氣笑了，「我不會改主意的?！?/p>
「那就更應該去選婚紗了，這樣你就能確定自己真的不想嫁給我?！?/p>
我無語了，這人的邏輯怎么這么奇怪？
最終我還是被他說服了，換好衣服跟他出門。
「沐光」婚紗店是城里最高檔的婚紗店，據(jù)說一件婚紗就要好幾萬。
店員看到我們進來，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
「兩位是來選婚紗的嗎？什么時候的婚期？」
「三個月后。」韓墨城回答，「給她選最好的?！?/p>
店員眼睛發(fā)亮，「好的，先生您請坐，我?guī)〗闳ピ嚧??！?/p>
試衣間里掛著各種各樣的婚紗，白色的、香檳色的、粉色的，每一件都美得讓人窒息。
店員推薦了一件蕾絲款的白色婚紗，「小姐，這件很適合你的身材，試試看？」
我看著那件婚紗，心情復雜。
三年前，我也試過婚紗，就是為了和韓墨城的婚禮。
那時候我多么期待穿上婚紗的那一刻，期待看到他眼中的驚喜。
但最終，那件婚紗被我扔在了衣柜里，再也沒有碰過。
「小姐？」店員催促道。
我點點頭，「試試吧?！?/p>
當我穿上那件婚紗走出試衣間的時候，整個店里都安靜了。
韓墨城呆呆地看著我，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緒。
「桑榆...」他的聲音有些啞，「你真美?！?/p>
我在鏡子里看到自己，確實很美。
白色的蕾絲婚紗完美地貼合我的身形，長長的拖尾在地上鋪開，像云朵一樣輕盈。
頭紗遮住了我的半張臉，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小姐真是太美了！」店員夸贊道，「先生眼光真好！」
「這件就是為您量身定做的一樣！」
我轉(zhuǎn)身看向韓墨城，他還在發(fā)呆。
「怎么樣？」我問他。
他站起來，慢慢走到我面前，「桑榆，你愿意嫁給我嗎？」
整個店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看著他的眼睛，那里面有期待，有緊張，還有深深的愛意。
就像三年前一樣。
「韓墨城，這里是婚紗店。」我提醒他，「不是婚禮現(xiàn)場?！?/p>
他笑了，「對不起，一時沖動?！?/p>
「但是這件婚紗，我們要了?！?/p>
店員立刻去開單，我回試衣間換衣服。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我突然有些舍不得脫下這件婚紗。
穿上婚紗的感覺真的很奇妙，仿佛自己變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如果...如果我真的嫁給韓墨城，會是什么樣子呢？
我搖搖頭，把這個危險的想法趕走。
走出婚紗店，韓墨城提議去吃午飯。
「去哪里？」我問。
「你想去哪里？」
「隨便?！?/p>
他想了想，「那去『初遇』吧，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p>
『初遇』是個小資情調(diào)的餐廳，裝修很溫馨，適合情侶約會。
我們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從窗戶灑進來，很暖很舒服。
「你還記得第一次約會嗎？」韓墨城問。
當然記得，那是大學二年級的春天，櫻花開得正盛。
韓墨城說要請我吃飯，我以為是和同學一起，結(jié)果只有我們兩個人。
「你那時候緊張得要死?！刮胰滩蛔⌒α耍更c菜的時候手都在抖。」
「因為我想給你留下好印象啊。」他也笑了，「結(jié)果你根本沒注意到我點了什么?！?/p>
「我注意到了，你點了我愛吃的糖醋排骨?！?/p>
「還有我不愛吃的青椒。」
他愣了一下，「你都記得？」
「記得?！刮尹c點頭，「你還說青椒很有營養(yǎng)，女孩子要多吃?！?/p>
「然后自己偷偷把青椒都夾走了。」
韓墨城的眼中滿是懷念，「那時候我們多單純啊?！?/p>
「是啊，單純到以為愛情就是永恒?！刮业恼Z氣帶著苦澀。
「桑榆，」他伸手握住我的手，「愛情本來就應該是永恒的。」
「只是很多人沒有堅持下去。」
我想抽回手，但他握得很緊。
「那你呢？你堅持了嗎？」我反問他。
「我堅持了，」他認真地看著我，「三年來，從來沒有動搖過?！?/p>
「即使你傷害了我，即使所有人都說我傻，我還是堅持著。」
「因為我相信，真正的愛情值得等待。」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這種感覺讓我慌亂。
「我去洗手間?！刮艺酒饋恚颐﹄x開。
洗手間里，我對著鏡子深呼吸。
不能這樣下去了，我不能被他影響。
但是回到座位上，看到他溫柔的笑容，我的心又軟了。
「桑榆，下午我們?nèi)タ唇渲赴??！顾f。
「不用了，假婚禮不需要真戒指?！?/p>
「誰說是假婚禮了？」他挑眉，「我可是認真的?！?/p>
「那萬一我到時候真的拒絕了呢？」
「那就當是給你的紀念品。」他笑得很輕松，「反正我錢多?！?/p>
我被他的話逗笑了，「韓墨城，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要臉了？」
「自從遇到你?！顾ＵＱ?，「愛情讓人不要臉。」
下午我們真的去了珠寶店，韓墨城堅持要給我選戒指。
「這枚怎么樣？」他拿起一枚鉆戒，「5克拉的，夠大了吧？」
我搖搖頭，「太夸張了。」
「那這枚呢？」他又拿起一枚，「簡約款的，很適合你?！?/p>
我看了看，確實很漂亮，簡單的鉑金戒托，中間一顆小小的鉆石。
「就這枚吧?！刮艺f。
他立刻讓店員包裝，然后突然拉起我的手，把戒指戴在我的無名指上。
「很合適?！顾麧M意地點頭。
我看著手指上的戒指，心情復雜。
三年前，他也是這樣給我戴戒指的。
那時候我多么開心，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現(xiàn)在，我卻只感到恐懼。
「韓墨城，」我抬頭看他，「你為什么一定要娶我？」
「因為我愛你?！顾幕卮鸷唵味苯印?/p>
「那如果我永遠不會愛你呢？」
他沉默了一會兒，「那我就愛你一輩子，直到你被感動為止?！?/p>
「或者直到我死?！?/p>
我的眼眶瞬間濕潤了，「你這樣值得嗎？」
「愛情本來就不講值不值得?！顾p撫我的臉頰，「桑榆，給我們一次機會，好嗎？」
看著他眼中的真誠，我?guī)缀跻c頭了。
但理智告訴我，不能答應。
我不能再次傷害他，也不能讓自己陷入痛苦。
「我考慮考慮?！刮艺f。
他笑了，「好，慢慢考慮?！?/p>
「但是戒指不許摘下來，就當是訂金?！?/p>
我看著手指上的戒指，心里五味雜陳。
這枚戒指，到底是我的枷鎖，還是他的希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