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陰后,這份修為,在下佩服。”
蘇軒咧嘴一笑,腳踏大地,地面龜裂,他猛然暴掠而出,化作一道黑色殘影,直撲祝玉妍而去。
面對一尊天象境強者,尤其還是祝玉妍這般強橫的天象境,唯有近身纏斗方為上策。
而非一味地比拼氣勢和內(nèi)力對轟。
天象境強者可借天地大勢,而蘇軒僅是金剛境,他的真氣每消耗一分便少一分,
短時間內(nèi)無法補充,若是硬拼內(nèi)力,根本不是祝玉妍這位陰后的對手。
數(shù)丈距離轉(zhuǎn)瞬即至,他右手結(jié)掌化為刀,猛然劈下,催動刀芒。
祝玉妍欲要后撤。
但蘇軒豈會給她機會,好不容易貼身近戰(zhàn),若不趁機壓制,豈不白費心機。
手刀剛猛無匹,刀芒流轉(zhuǎn)之間,祝玉妍素手探出,亦結(jié)掌刀迎擊。
“砰!”
蘇軒一刀劈落,將她的掌刀震散,隨即變刀為爪,直取中門,攻向咽喉、雙目、前胸三大要穴。
祝玉妍心中暗罵這人無恥,卻不退避,玉手齊出,卷動裙帶,姿態(tài)曼妙無比。
雖披風(fēng)長裙裹身,但仍能隱約見其豐腴之姿。
素手迎上,一手格擋蘇軒的爪招,一手點向他胸前要穴。
“砰!”
“砰!”
“砰!”
長街之上,兩道身影交錯,真氣碰撞,拳掌指爪齊出,無數(shù)精妙武學(xué)在二人手中施展。
每一招皆是精中之精,殺中之殺。
“轟隆?。 ?/p>
“轟隆?。 ?/p>
“轟隆??!”
激斗聲如驚雷炸響,震耳欲聾,響徹整個小鎮(zhèn),無數(shù)百姓驚恐萬分。
“轟!”
又一次掌勁交鋒,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在長街之上,連退九步。
正是蘇軒。
雙手鮮血淋漓,皮開肉綻,身上的長衫破爛不堪,滿身青紫淤痕。
“好狠?!?/p>
蘇軒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就在剛才。
他與祝玉妍的交手,完全是硬碰硬、強對強,拼的是武學(xué)造詣、真氣與招式之精妙。
沒有太多可以取巧的余地。
原本以為憑自己所學(xué)的諸多武技,就算不濟,也能與祝玉研戰(zhàn)個勢均力敵。
沒想到這老女人竟強悍得驚人。
雖然這些傷都不算致命,但痛啊,痛得令人難以忍受。
不過,這一戰(zhàn)對他的成長是難以估量的,不僅檢驗了實力,也淬煉了自身的武學(xué)。
只要將此戰(zhàn)所得領(lǐng)悟徹底吸收,實力更進一步指日可待。
“哼——”
虛空之中,祝玉研緩緩走出,目光如刀,死死盯著蘇軒,臉上的面紗早已不知去向。
露出一張風(fēng)情萬種的容顏,可惜此刻卻滿是冰冷。
長裙亦多處破損,狼狽不堪。
她眼中盡是殺機,可心中卻波瀾起伏。
別看蘇軒滿身是傷,痛得眉頭緊皺,可她清楚得很,這個男人的外功和內(nèi)力都強得離譜。
這點傷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遠(yuǎn)處廢墟旁,跌跌撞撞站起的婠婠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心頭一緊。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有人能將自家?guī)熥鸨频饺绱死仟N的地步。
沒錯——
就是狼狽。
堂堂陰后,魔道頂尖強者。
親自出手,全力以赴。
竟收拾不了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子。
還將自己弄得衣衫凌亂。
這不是狼狽是什么?
祝玉研停下腳步,冷冷望著他,紅唇輕啟:“給你一個機會,愿不愿意加入我陰癸宗?”
……
蘇軒太年輕了。
年輕得過分。
但已踏入金剛境,甚至能與自己這位陰后正面對抗而不落下風(fēng)。
她眼角不經(jīng)意掃過一旁神情委屈的婠婠。
原本以為自己的弟子已是九州難得的天才。
可與蘇軒這個怪物相比,還是遜色了不少。
更別提魔門那群烏合之眾,在蘇軒面前,連提鞋都不配。
沒錯——
她動了惜才之念。
若能將蘇軒收歸門下,陰癸宗聲威必然大振,徹底壓過魔門其他支脈。
甚至未必不能與佛道儒三教一較高下。
然而下一刻。
祝玉研見蘇軒緩緩抬起右手,五指張開,朝著自己虛握,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
她那冷艷的面龐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一抹羞怒。
這些年,蘇軒還是第一個與她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
“不愧是陰后,感覺確實不錯?!?/p>
蘇軒調(diào)侃道。
“你這是在自尋死路?!?/p>
祝玉研臉色愈發(fā)陰沉,眸中殺意翻涌,袖袍輕揚,一柄軟劍從袖中滑落,落入掌中。
纖手緊握劍柄,天魔真氣注入劍身,薄如蟬翼的劍刃瞬間繃直。
劍鋒冷冽,寒光四射。
憤怒之下的祝玉研,氣勢更盛三分。
蘇軒舔了舔嘴唇,緩緩?fù)χ鄙碥|,任由鮮血順著衣袍滴落。
右手平伸,五指虛握,下一刻,低沉的劍鳴從客棧內(nèi)傳來。
“錚——錚——錚——”
“錚——錚——錚——”
“錚——錚——錚——”
劍鳴之聲越發(fā)高亢,無形的劍氣彌漫四周。
客棧的墻壁上,原本靜臥在鞘中的青竹劍忽然震動,隨即猛然出鞘,卷起一抹寒光,直奔蘇軒而去。
三尺青竹劍穩(wěn)穩(wěn)落入蘇軒手中,五指收緊,牢牢握住劍柄。
竹劍在手,蘇軒氣勢驟變,鋒芒畢露,周身隱隱浮現(xiàn)出一道道若隱若現(xiàn)的寒芒。
那是劍氣——
冰冷刺骨的劍氣。
“轟——”
金剛混元真氣注入劍身,劍鳴戛然而止,唯有一股凌厲無匹的鋒芒,引動滔天劍勢。
混元無缺,如山如海,磅礴浩蕩。
明明只是一把未曾開鋒的竹劍,卻仿佛化作一口斬盡敵首的絕世利刃。
看著那個持劍而立的男人,婠婠失魂落魄,心中涌起一股委屈與不甘。
原來,從頭到尾,那個人只是將自己當(dāng)作玩物罷了。
沉默——
祝玉研亦是如此。
片刻后,她的聲音如萬年寒冰般響起,質(zhì)問:“剛才為何不出劍?”
“只是想陪陰后多玩一會兒罷了?!?/p>
蘇軒瞇起眼睛,嘴角含笑。
“轟——”
空氣炸裂,他反手提劍,一躍而起,撕裂空氣,劍鋒冷冽,泛著淡淡翠色。
凌厲的劍光在他手中綻放,氣勢恢宏,鋒芒畢露,劍勢逆轉(zhuǎn)。
層層劍氣如星河翻涌,寒光如驚鴻照影,在夜色中尤為耀眼。
“轟——”
青竹劍與軟劍相撞,劍氣縱橫,祝玉研神色微動,腳步微移,接連后退三步,避開這凌厲一擊。
但蘇軒不給她喘息之機,劍鋒橫掃,若是被這一劍命中,纖細(xì)的腰肢,恐怕瞬息之間便要一分為二。
寒鐵軟劍輕顫,祝玉研手中兵刃刺入虛空,迎向青竹劍,轉(zhuǎn)瞬間,幻出千百劍影。
虛空中,一道道潔白的劍蓮綻放,鐵器震顫,嗡鳴作響,借助天魔真氣的催動。
軟劍已然不見蹤影,唯能聽見破空之聲細(xì)微作響。
祝玉研的劍法不容小覷,雖未至劍道宗師之境,但也可謂登峰造極。
再加上變幻莫測的天魔真氣,使她的劍術(shù)更顯迅捷而詭異。
而蘇軒的劍道,卻是堂堂正正,大開大合,以正壓邪,一劍揮出,引動浩蕩劍勢。
人隨劍動,劍隨心轉(zhuǎn),劍鋒落下,攜著狂風(fēng)劍氣,席卷而出。
冷冽的劍光橫貫十余丈空間,祝玉研腳尖輕點虛空,飛身后退二十余丈方才穩(wěn)住身形。
回頭望去,原本的長街已然成廢墟,地面之上,赫然留下一道深邃的劍痕。
如此驚人的劍氣,令人心驚膽寒。
夜色之中,雨幕灑落天穹,兩道身影執(zhí)劍對峙,踏空而立,宛若傳說中的仙人。
蘇軒的劍勢不斷攀升,愈發(fā)凌厲霸道,威壓四方。
殺意彌漫,使雨夜更加陰冷。
望著氣勢暴漲的男人,祝玉研面色微沉,胸膛起伏,隱現(xiàn)柔光。
“藏得太深了?!?/p>
她心中暗罵。
祝玉研也察覺到了,這小子分明是在拿她試招,無論是之前,還是現(xiàn)在。
越是激戰(zhàn),蘇軒的劍術(shù)便越是鋒銳。
妖孽!
她憤然心想。
早知如此就不該讓婠婠牽扯進這等瑣事之中,只為了一個廣陽府的崔氏。
卻因此得罪蘇軒這般人物。
沒錯。
婠婠之所以刺殺蘇軒,完全是因三年前被他懲戒過的崔氏公子。
廣陽府崔氏表面上是世家望族,實際上卻與陰癸派暗通款曲。
甚至可以說,崔氏本就是陰癸派扶持的一顆棋子罷了。
不僅使婠婠身受重傷,也讓祝玉研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
繼續(xù)打下去吧,動靜越來越大,事情終究壓不住,而且也未必能勝過蘇軒。
若就此收手離去,豈非灰頭土臉?她這陰后顏面何存?
弟子差點被人斬殺,自己卻袖手旁觀,傳出江湖,魔門中人必會恥笑。
恐怕正魔兩道都會以此為談資。
祝玉研心思縝密,轉(zhuǎn)瞬便決斷,唯有盡快分出勝負(fù),若無法勝之,便帶婠婠撤離。
主意已定,祝玉研當(dāng)即調(diào)動全身內(nèi)力,天魔真氣破體而出。
無數(shù)幻影浮現(xiàn)周身,天地之勢隨之震蕩。
軟劍收入腰間,素手結(jié)印,殺意滔天。
“殺!”
掌勁破空,鎮(zhèn)壓而下,乃是天魔功中的殺伐秘技,虛空也為之震顫。
祝玉研步步生蓮,掌中殺招跨越虛空。
可怕的威壓彌漫,冰冷的殺氣席卷四野。
蘇軒心神一震,受天魔真氣沖擊,險些失神。
“噗——”
猛咬舌尖,瞬間清醒,青竹劍輕震,爆發(fā)出凌厲劍芒,虛空也為之一顫。
諸般兵器之中,蘇軒最擅劍。
劍法之中,尤以“兩袖青蛇”最為犀利。
……
蘇軒所修混元劍道已至第二重——勢境。
而“兩袖青蛇”已達(dá)第三重——意境內(nèi)斂。
也就是說,他已經(jīng)凝出劍意,為目前所學(xué)武學(xué)之中,最具殺伐之招。
“也好,今日便讓陰后見識一番,這數(shù)載苦修所得的劍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