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了,成了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唯一的執(zhí)念就是青梅竹馬的城中首富之女,蘇輕煙。
十年未見,重逢之日,她高高在上,是江城最耀眼的明珠,我只是個街邊混子。
一塊招牌當頭砸下,我毫不猶豫地將她推開。
可巨響過后,我毫發(fā)無傷,反倒是百米外她的死對頭,被自家馬車撞斷了腿!
蘇輕煙美目圓睜,震驚地看著我:“你到底是誰?”
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是誰?
我是能轉移一切災厄的男人,而你,是我要用命守護的人!
1
我叫林風,是個穿越者。
上一世,我是個天天被老板畫大餅,拿命換KPI的社畜。結果在一個通宵加班后的清晨,眼一黑,再一睜,就到了這個叫大夏的鬼地方,成了一個剛餓死的七歲孤兒。
一晃十年,我也長成了十七歲的半大小子。
這十年,我活得不算好,但也沒餓死。全靠三年前遇到的一個老神棍。
那天大雨,一個瘦得跟竹竿似的老道士暈倒在我常待的破廟里,眼看就要嗝屁。我當時正啃著偷來的半個饅頭,動了點惻隱之心,把剩下的一半喂給了他。
誰知道他回光返照,抓著我的手,神神叨叨地說我骨骼清奇,是萬中無一的“天煞孤星”……呸,是“厄運載體”。
他說他自己就是因為承載的厄運太多,快被老天爺收了,臨死前非要把這身“通天徹地”的本事傳給我。
我當時就想給他一耳光,咒誰呢?
可沒等我動手,他就化作一道光鉆進了我身體里。
從那天起,我就多了個莫名其妙的能力——災厄轉移。
簡單說,就是我能感覺到誰要倒霉,并且能把這霉運,悄悄地轉移給另一個人。當然,轉移的越多,我自己也越難受,像是被抽走了力氣。
靠著這手絕活,我在江城的**里混得風生水生。哪個賭客印堂發(fā)黑,我就湊過去,把他輸錢的“厄運”轉移到他對家身上,然后抽點賞錢。
日子就這么不好不壞地過著。
直到今天。
我剛從“鴻運賭坊”出來,揣著幾塊碎銀子,打算去“悅來酒樓”搓一頓。
江城的主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忽然,人群一陣騷動,一隊護衛(wèi)開路,中間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駛來。
“蘇家大小姐回城了!”
“我的天,真是蘇輕煙!比三年前更漂亮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蘇輕煙?
這個名字,像一把生銹的鑰匙,猛地撬開了我塵封十年的記憶。
剛穿越過來那會兒,我還是個七歲的瘦小孤兒,天天被人欺負。只有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丫頭會偷偷給我送吃的。
她就是蘇輕煙,江城首富蘇萬三的獨女。
那時候,她總是一臉傲嬌地把點心塞給我,奶聲奶氣地說:“喂,看你可憐,本小姐賞你的!”
后來她被家人發(fā)現,不準再跟我來往,再后來,蘇家舉家遷往京城,一走就是十年。
我沒想到,她居然回來了。
我下意識地擠進人群,朝那輛馬車望去。
車窗簾被一只纖纖玉手掀開,露出一張清麗絕倫的臉。柳葉眉,桃花眼,皮膚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十年不見,當年的小丫頭,已經出落得傾國傾城。
她目光清冷,掃視著街道,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
也是,她是天上的鳳凰,我只是地上的泥鰍。
我自嘲地笑了笑,轉身就要走。
就在這時,街對面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帶著幾個狗腿子,一臉不懷好意地攔住了蘇家的馬車。
“王騰?”我瞇了瞇眼,認出了那家伙。
城西王家的獨子,也是蘇家的死對頭,從小就跟蘇輕煙不對付。
“呦,這不是蘇大小姐嗎?什么風把您從京城吹回來了?”王騰語帶輕佻,眼神肆無忌憚地在蘇輕煙身上打量。
蘇輕煙眉頭微蹙,冷聲道:“王騰,讓開?!?/p>
“讓開?可以啊。”王騰嘿嘿一笑,“陪本少爺喝杯茶,我就讓?!?/p>
“你做夢!”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王騰臉色一沉,給手下使了個眼色。
那幾個狗腿子立刻上前,跟蘇家的護衛(wèi)推搡起來。
街道瞬間亂作一團。
蘇輕煙的貼身丫鬟扶著她下了車,想從旁邊繞過去。
我看著這一幕,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了。
就在此時,我腦子里突然“嗡”的一聲,一股冰冷的、不祥的預感瞬間籠罩了蘇輕煙!
這是“災厄”的氣息!而且極其強烈!
我猛地抬頭,看向她頭頂上方的“悅來酒樓”。二樓的一塊巨大招牌,固定的木栓正在發(fā)出“咯吱咯吱”的斷裂聲!
而王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陰冷的笑。
是他搞的鬼!
“小心!”我來不及多想,像一頭發(fā)瘋的豹子,猛地從人群中竄了出去。
蘇輕煙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眼睜睜看著那塊巨大的招牌帶著風聲朝自己頭頂砸下來。
“小姐!”丫鬟嚇得魂飛魄散。
千鈞一發(fā)之際,我撲了過去,用盡全身力氣將蘇輕煙狠狠推開。
“轟??!”
一聲巨響,煙塵四起。
所有人都驚呆了。
“完了,那小子被砸成肉泥了!”
“可惜了,為了救人把命都搭上了?!?/p>
王騰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他只是想給蘇輕煙一個教訓,沒想過要鬧出人命。
煙塵漸漸散去。
一個身影,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是我。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毫發(fā)無傷。那塊巨大的招牌,碎成了幾塊,散落在我腳邊。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這怎么可能?
我也有些后怕,剛才我將那招牌砸下來的“災厄”,一股腦地轉移了出去。至于轉移給了誰……
“啊——!”
一聲慘叫從百米外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王騰被他自己那匹受驚的寶馬狠狠撞翻在地,馬蹄子正好踩在他腿上,發(fā)出“咔嚓”一聲脆響。
王騰抱著腿,疼得滿地打滾。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我。
蘇輕煙也一樣,她那雙美麗的桃花眼里,寫滿了震驚、疑惑和一絲探究。
她緩緩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著我,清冷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你到底是誰?”
我看著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叫林風,是個護衛(wèi)?!蔽翌D了頓,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從今天起,是你的護衛(wèi)?!?/p>
2
蘇輕煙最終還是把我?guī)Щ亓颂K府。
當然,過程沒那么順利。她身邊的護衛(wèi)隊長張叔,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懷疑,就差把我當場扒光了檢查一遍。
“小姐,這小子來路不明,不能信?。 ?/p>
“是啊小姐,他怎么可能毫發(fā)無傷?太詭異了!”
面對眾人的質疑,蘇輕煙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信他。張叔,給他安排個房間,從今天起,他就是我的貼身護衛(wèi),月錢按最高規(guī)格發(fā)。”
張叔還想說什么,但看到蘇輕煙不容置疑的眼神,只能把話咽了回去。
就這樣,我,一個街頭混子,搖身一變成了江城首富大小姐的貼身護衛(wèi)。
蘇府是真的大,亭臺樓閣,雕梁畫棟,比我上輩子住過的所有房子加起來都大。我的房間就在蘇輕煙住的“聽雨軒”旁邊,是個獨立的小院,環(huán)境清幽。
當晚,蘇輕煙在書房單獨見了我。
她換了一身素雅的白裙,長發(fā)披肩,少了幾分白天的清冷,多了幾分柔美。
“今天,謝謝你。”她開門見山。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嘛?!蔽业鮾豪僧數乜吭谝巫由?。
她秀眉微蹙:“你以前認識我?”
我心里一跳,面上卻不動聲色:“蘇大小姐名滿江城,誰不認識?”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出什么。但我的臉皮,早就被十年市井生活磨練得比城墻還厚了。
“那塊招牌,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終于問到了關鍵。
“運氣好唄?!蔽覕偭藬偸?,“可能老天爺看我長得帥,不忍心讓我死?!?/p>
蘇輕煙顯然不信這個說辭,但她也沒有追問,只是換了個話題:“王騰的腿斷了,王家不會善罷甘休。我這次回江城,是奉父命,重振江城蘇家的生意。王家一直視我們?yōu)檠壑嗅?,以后,怕是少不了麻煩?!?/p>
“有麻煩才好啊,”我笑了,“不然我這個護衛(wèi),豈不是白拿薪水?”
她被我逗笑了,雖然只是嘴角一抹極淡的弧度,卻也如冰雪初融,美得驚心動魄。
接下來的幾天,我過上了夢寐以求的咸魚生活。每天就是跟在蘇輕煙屁股后面,看她處理各種家族事務。
不得不說,這妞真是個商業(yè)天才。賬本、商鋪、人手,各種繁雜的事情在她手里處理得井井有條。
但我也能感覺到,蘇家面臨的壓力。王家在他們離開的這十年,幾乎壟斷了江城七成的生意,現在蘇家回來,等于是從他們嘴里搶食,王騰那家伙,絕對不會罷休。
果然,麻煩很快就來了。
這天晚上,我正在院子里打盹,腦子里突然又傳來那種冰冷的“嗡鳴”聲!
而且這次的“災厄”氣息,帶著一股火燒火燎的燥熱感!
我猛地睜開眼,看向蘇家府邸的東南角。
那里是倉庫重地!
存放著蘇家這次從京城帶來的最重要的一批貨物——三千匹“云錦”!這是準備送給知府大人的壽禮,關系到蘇家能不能在江城重新站穩(wěn)腳跟。
“不好!”
我身形一閃,立刻朝倉庫方向沖去。
還沒到地方,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我躲在暗處,果然看到幾個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在倉庫外墻角堆放著什么東西。
是王家的人!他們想放火!
我沒有聲張,蘇府的護衛(wèi)雖然多,但對方是有備而來,一旦打草驚蛇,他們狗急跳墻直接把火點著,那就全完了。
我深吸一口氣,集中全部精神,發(fā)動了“災厄轉移”的能力。
那股火燒火燎的“災厄”氣息,像一團粘稠的巖漿,被我緩緩地從蘇家倉庫上空剝離。這個過程極其耗費心神,我的額頭瞬間就布滿了冷汗。
剝離出來后,往哪轉移呢?
我嘿嘿一笑,想到了一個絕佳的目標。
蘇家倉庫隔壁,就是王家的一個私倉,聽說里面囤積了不少見不得光的東西。
“去!”
我意念一動,將那團“災厄”猛地推了過去。
就在這時,那幾個黑衣人已經準備點火了。其中一個拿出火折子,正要湊近引線。
突然間,一陣詭異的妖風平地而起!
“呼——!”
那風極大,吹得人睜不開眼。
黑衣人手里的火折子瞬間被吹滅,更詭異的是,他懷里揣著的備用火石,被風一卷,飛了出去,在空中和同伴的刀鞘“當”的一聲撞在一起,擦出了一點火星。
那點火星,被妖風裹挾著,飄飄悠悠,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越過高墻,精準地落入了隔壁王家的倉庫里。
王家的倉庫,今天正好在晾曬一批易燃的藥材。
“轟!”
火光沖天!
那幾個黑衣人當場就傻眼了。
我們點著了自己家的倉庫?
“走水啦!王家倉庫走水啦!”
蘇府的護衛(wèi)被驚動,紛紛沖了出來。
一場針對蘇家的陰謀,就以這樣一種極其荒誕的方式,變成了王家的滅頂之災。
我悄無聲息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這次轉移的“災厄”太大,我的身體像是被掏空了一樣。
沒過多久,蘇輕煙帶著張叔找了過來。
“林風,剛才的火,是你做的?”她開門見山,美目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
“大小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我一臉無辜,“我剛才在睡覺,什么都不知道。”
“睡覺?”張叔一臉不信,“那么大動靜,你能睡得著?”
“我睡得死。”我理直氣壯。
蘇輕煙沒有再追問,只是靜靜地看著我,過了許久,才輕聲說了一句:“王家的私鹽倉庫被燒了,官府已經介入,王騰被抓了。這次,謝謝你?!?/p>
說完,她轉身離開。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摸了摸下巴。
這妞,好像越來越不好糊弄了。
嘿,有意思。
3
王家因為私鹽倉庫被燒,元氣大傷,王騰也被關進了大牢,短時間內是沒法再找蘇家的麻煩了。
蘇輕煙趁此機會,雷厲風行地展開了一系列商業(yè)動作,迅速搶占了王家讓出的市場份額,讓蘇家在江城的聲勢一時無兩。
我也樂得清閑,每天跟在她身后,當個稱職的“吉祥物”。
蘇府的下人們看我的眼神也變了,從最初的懷疑和鄙夷,變成了敬畏和好奇。他們都在私下里傳,說我是大小姐請來的“福將”,能帶來好運。
我聽了只是笑笑,福將?我明明是“災厄轉移”之將。
這天,蘇輕煙把我叫到書房,表情有些凝重。
“林風,我爹從京城派了個人過來,說是要協助我?!?/p>
“哦?好事啊,幫手越多越好?!蔽覠o所謂地說道。
“他叫顧宸,是京城有名的商業(yè)奇才,年紀輕輕就幫好幾家百年商號扭虧為盈?!碧K輕煙頓了頓,補充道,“而且他是我爹給我物色的夫婿人選之一。”
我心里“咯噔”一下。
情敵?
“所以呢?”我挑了挑眉,“大小姐是怕我這個護衛(wèi)給你未來的夫君臉色看?”
蘇輕煙白了我一眼,這一眼風情萬種,看得我心頭一蕩。
“我是想提醒你,這個顧宸心高氣傲,而且行事只信數據,不信直覺。你……收斂一點你的‘運氣’?!?/p>
我明白了,她是怕我跟那個顧宸起沖突。
“放心吧大小姐,我拿錢辦事,不該我管的,我一個字都不會多說。”
下午,顧宸就到了。
這家伙確實有驕傲的資本,二十出頭的年紀,一身白衣,面如冠玉,風度翩翩,往那一站,就是個濁世佳公子。
相比之下,我這個穿著護衛(wèi)服的家伙,就顯得有些上不了臺面了。
蘇家的管家和賬房們對顧宸極其熱情,一口一個“顧公子”,把他當成了未來的姑爺。
顧宸也很會做人,對每個人都笑臉相迎,唯獨看到我的時候,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視。
“這位是?”他明知故問。
“我的貼身護衛(wèi),林風?!碧K輕煙介紹道。
“哦,護衛(wèi)。”顧宸點了點頭,便不再看我,仿佛我只是一件家具。
我心里冷笑,裝,你接著裝。
接風宴上,顧宸侃侃而談,從京城的商圈格局,聊到海外的奇珍異寶,引得眾人陣陣驚嘆。
酒過三巡,他終于圖窮匕見。
“輕煙,”他連稱呼都變了,“江城的格局太小了。我這次來,帶來了一個能讓蘇家一步登天的計劃——南洋貿易!”
他從懷里拿出一份詳細的計劃書,上面羅列了各種數據,分析了市場前景,描繪了一副宏偉的藍圖。
簡單來說,就是聯合南洋的一位大富商“陳老板”,打通海上商路,將大夏的絲綢和瓷器賣到海外,利潤是現在的十倍不止!
蘇家的賬房先生們眼睛都亮了,看著顧宸就像看著一尊活財神。
蘇輕煙也被這個計劃吸引了,仔細地翻看著計劃書。
整個大廳里,只有我一個人,眉頭緊鎖。
因為就在顧宸拿出那份計劃書的時候,我腦子里又響起了那該死的“嗡鳴”聲!
一股淡淡的,卻揮之不去的“災厄”氣息,正從那份計劃書上散發(fā)出來。
這個計劃,有坑!
“我不同意?!?/p>
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開口的,正是我。
顧宸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一個護衛(wèi),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蘇家的管家也急忙呵斥:“林風!不得無禮!”
蘇輕煙也有些意外地看著我,示意我不要亂說話。
我沒理會他們,徑直走到蘇輕煙身邊,指著那份計劃書說道:“大小姐,這玩意兒不靠譜?!?/p>
“哦?”顧宸氣笑了,“我花了三個月做出的詳細計劃,你說不靠譜?那你倒是說說,哪里不靠譜?”
“我說不上來?!蔽覔u了搖頭,“就是感覺,感覺不對勁。”
“感覺?”顧宸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做生意是靠感覺的嗎?林風是吧?我承認你可能有點蠻力,運氣也不錯。但商業(yè)上的事,不是你這種市井之徒能懂的。我勸你,還是站回你的位置,做好你護衛(wèi)的本分。”
他的話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大廳里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起來。
所有人都看著蘇輕煙,等她做決定。
蘇輕煙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看向我,眼神里帶著一絲歉意:“林風,這件事關系重大,不能只憑感覺。顧公子的計劃很周詳,我想試一試?!?/p>
我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默默地退回了角落。
我知道,跟顧宸那份寫滿了數據和美好前景的計劃書相比,我一句輕飄飄的“感覺”,毫無分量。
顧宸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滿了勝利者的炫耀。
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心里冷笑。
小子,希望你的數據,能扛得住“災厄”的降臨。
4
顧宸的效率很高。
第二天,他就帶著那位所謂的“南洋大商”陳老板來到了蘇府。
那陳老板長得五大三粗,皮膚黝黑,一口不流利的官話,看著確實像那么回事。
雙方相談甚歡,很快就敲定了合作細節(jié)。蘇家先期投入五十萬兩白銀作為定金,并準備第一批出海的貨物。
整個蘇府都沉浸在即將發(fā)大財的喜悅中,只有我,心里的不安越來越重。
那股“災厄”的氣息,自從陳老板出現后,就變得愈發(fā)濃郁,像一團化不開的烏云,籠罩在蘇府上空。
蘇輕煙也看出了我的憂慮,私下里找我談過一次。
“林風,你是不是發(fā)現了什么?”
“沒有證據?!蔽覔u了搖頭,“但我相信我的直覺。那個陳老板,還有這個計劃,都有問題。大小姐,你再考慮一下。”
蘇輕煙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可是……顧宸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定金也準備妥當,明天就要簽約付款了。現在反悔,不僅會得罪顧宸,蘇家的信譽也會受損。”
看著她為難的樣子,我嘆了口氣:“行吧,你不用管了,這事我來處理?!?/p>
說完,我轉身就走。
“林風,你別亂來!”蘇輕煙在身后喊道。
我沒回頭,只是擺了擺手。
亂來?我字典里就沒這個詞。我只是想看看,這幫牛鬼蛇神,到底想玩什么花樣。
當天晚上,我悄悄溜出了蘇府。
靠著“災厄轉移”的能力,我對危險的感知遠超常人。我循著那股最濃郁的“災厄”氣息,一路追蹤,最后來到了城西的一處偏僻宅院。
這里,是王家的產業(yè)。
我翻墻而入,躲在暗處,正好聽到屋里傳來王騰和那個陳老板的對話。
“陳老板,事情辦得怎么樣了?”這是王騰的聲音,帶著一絲得意。
“王少放心,蘇家那小妞和那個叫顧宸的白癡,已經完全上鉤了。明天一拿到五十萬兩定金,我們就立刻出海,到時候他們人財兩空,哭都找不到地方!”
“哈哈哈!好!蘇輕煙,顧宸!斗得過我王騰嗎?等蘇家破產,我看那小賤人還怎么在我面前清高!”
我躲在暗處,心中一片冰冷。
果然是個騙局!
這個陳老板,根本就是王騰找來的托,聯合海盜演的一出戲!顧宸那個自作聰明的家伙,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我沒有打草驚蛇,悄悄地離開了。
第二天,簽約儀式在蘇府正廳舉行。
顧宸意氣風發(fā),蘇家的賬房們喜氣洋洋。
蘇輕煙坐在主位,雖然臉上帶著笑,但眼神里總有一絲不安,時不時地朝我這邊看過來。
我靠在門口的柱子上,像個沒事人一樣,閉目養(yǎng)神。
“輕煙,時辰到了,蓋章吧?!鳖欏穼⒑贤频教K輕煙面前,催促道。
蘇輕煙拿起印章,正要蓋下。
“等一下!”
我睜開眼,緩緩走了過去。
“林風?你又想干什么?”顧宸的臉瞬間黑了。
“沒什么,就是覺得這簽約儀式有點干,想給大家助助興?!蔽倚α诵?,目光落在了那個陳老板身上。
陳老板被我看得有些心虛,色厲內荏地喝道:“你看什么看!一個下人,滾出去!”
“陳老板別生氣嘛?!蔽易叩剿磉叄牧伺乃募绨?,“我只是覺得,您這身衣服底下,好像藏著什么好東西?!?/p>
說著,我的手看似無意地在他腰間一抹。
陳老板臉色大變,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與此同時,我發(fā)動了“災厄轉移”。
我將這整個騙局中,那股最核心的“災厄”——也就是“騙局敗露”的厄運,瞬間催發(fā),并全部轉移到了房梁上的一只老鼠身上。
那老鼠本來在睡覺,突然被厄運附體,嚇得一哆嗦,腳下一滑。
“吱!”
它正好踩在了一塊松動的瓦片上。
“嘩啦!”
瓦片掉落,正好砸在了懸掛在房梁上的一個裝飾性大燈籠上。
燈籠的繩子本就老化,被這么一砸,應聲而斷!
巨大的燈籠,帶著風聲,不偏不倚地朝著陳老板的頭頂砸了下來!
“小心!”
眾人驚呼!
陳老板嚇得屁滾尿流,想往旁邊躲。
可他忘了,我剛才拍他肩膀的時候,順手把他的腰帶給解開了。
他一動,褲子“唰”地一下就滑到了腳脖子,把他絆了個結結實實。
“砰!”
燈籠砸在他身上,雖然不重,但也把他砸了個七葷八素。
更重要的是,他藏在懷里的一塊令牌,被這么一砸,掉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幾圈,正好停在顧宸腳下。
那是一塊黑色的鐵牌,上面刻著一個猙獰的骷髏頭。
“黑鯊令!”顧宸失聲驚呼,“你是黑鯊海盜的人!”
此言一出,全場死寂。
陳老板的臉,瞬間變得比死人還白。
蘇輕煙猛地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而我,則像個沒事人一樣,吹了聲口哨。
“哎呀,真是天有不測風云啊?!?/p>
顧宸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看看地上的令牌,又看看我,最后羞愧地低下了頭。他知道,自己輸了,輸得一敗涂地。
他引以為傲的才智和數據,在這一連串“巧合”面前,成了個天大的笑話。
而我,這個他眼中的“市井之徒”,才是那個看穿一切的人。
5
騙局被當眾揭穿,那個假冒的陳老板和他的同伙被送進了官府。
順藤摸瓜之下,王騰勾結海盜、意圖詐騙的罪行也被查了個底朝天。王家本就因為私鹽案搖搖欲墜,這下更是雪上加霜,徹底完了。
蘇府內,顧宸主動向蘇輕煙請辭。
“蘇小姐,是我顧宸有眼無珠,差點害了蘇家。我沒臉再待下去了?!彼荒樞呃?,臨走前,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林兄,我輸得心服口服。輕煙……有你這樣的人在她身邊,我也就放心了?!?/p>
我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這家伙雖然傲了點,但還算是個光明磊落的人。
顧宸走后,書房里只剩下我和蘇輕煙。
氣氛有些微妙。
“林風,”她看著我,美目中波光流轉,“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從招牌事件,到火燒王家倉庫,再到今天這匪夷所思的一幕,一次可以說是運氣,三次,那就絕不是運氣能解釋的了。
“我說我是福星下凡,你信嗎?”我嬉皮笑臉地打著哈哈。
蘇輕煙嗔怪地瞪了我一眼,卻沒有再追問。
有些秘密,不必說得太清。
她只是走到我面前,破天荒地,主動幫我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領,輕聲說:“以后,蘇家就靠你了?!?/p>
她的指尖微涼,帶著淡淡的清香,劃過我的脖頸,讓我心里一陣酥麻。
我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喉嚨有些發(fā)干。
王家倒臺,蘇家在江城一家獨大。日子似乎又恢復了平靜。
但我的心,卻總懸著。
因為我能感覺到,那股屬于王騰的“災厄”氣息,并沒有消失,反而像毒蛇一樣蟄伏起來,變得更加陰冷和致命。
狗急了,是會跳墻的。
這份不安,在江城一年一度的花燈節(jié)上,達到了頂點。
花燈節(jié)是江城最熱鬧的節(jié)日,全城的人都會涌上街頭,賞花燈,猜燈謎。
蘇輕煙也換上了一身便裝,帶著我和幾個護衛(wèi),興致勃勃地出來游玩。
然而,從踏出蘇府大門的那一刻起,我腦中的“嗡鳴”聲就從未停止!
一股前所未有的,帶著濃烈血腥味的“災厄”,如同實質的陰云,死死地籠罩著蘇輕煙!
這是……死劫!
“大小姐,我們回去吧,我感覺不太對勁。”我臉色凝重地說道。
“林風,你太多心啦?!碧K輕煙今天心情很好,笑靨如花,“一年就一次花燈節(jié),別這么緊張?!?/p>
我知道勸不動她,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寸步不離地護在她身側。
我們走到最熱鬧的中心廣場,這里正在進行舞龍表演,人山人海,鑼鼓喧天。
就是現在!
我心中的警鈴響到了極致!
“保護大小姐!”我大吼一聲,一把將蘇輕煙拉到我身后。
幾乎在同一時間,人群中暴起三道黑影!
三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從三個不同的刁鉆角度,同時刺向蘇輕煙!
是殺手!而且是頂級殺手!
他們隱藏在人群中,利用舞龍和鑼鼓聲做掩護,一出手就是絕殺!
太快了!蘇家的其他護衛(wèi)根本反應不過來!
“來得好!”
我雙目赤紅,體內的力量瘋狂運轉!
“災厄轉移!”
我將那三道致命的殺機,瘋狂地向外轉移!
左邊那個殺手,眼看匕首就要刺中目標,腳下不知被誰扔了一塊香蕉皮,“噗通”一聲滑倒,匕首不偏不倚,正好捅進了他自己大腿。
右邊那個殺手,高高躍起,想從空中刺下,結果天上“砰”的一聲炸開一個巨大的煙花,掉下來的煙花筒,正好砸在他腦門上,把他砸得眼冒金星,一頭栽了下來。
最危險的是正面那個殺手,他的刀離蘇輕煙的咽喉,已經不足三寸!
我來不及多想,只能將他的“厄運”轉移給他自己!
他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腹痛,像是吃了十年沒洗的爛菜葉,身體一軟,力道頓時卸了七分。
我抓住機會,一腳踹在他手腕上,將匕首踢飛。
電光火石之間,三大殺手的絕命一擊,被我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化解。
周圍的游客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四散奔逃,廣場上瞬間空出一片。
“廢物!都是廢物!”
一聲怒吼從不遠處傳來。
我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披頭散發(fā),雙眼通紅的人,正提著一把刀,瘋了一樣朝我們沖來。
是王騰!
他不知怎么從大牢里逃了出來,此刻已經徹底瘋狂了。
“蘇輕煙!我得不到你,就毀了你!給我死!”
他的速度極快,轉眼就沖到了面前,手中的鋼刀,帶著無盡的怨毒,狠狠地劈向蘇輕煙的頭頂!
蘇輕煙花容失色,已經完全嚇傻了。
“你的對手,是我!”
我怒吼一聲,迎著刀光,擋在了她的身前。
6
王騰的刀,又快又狠。
他顯然是抱著同歸于盡的念頭來的,這一刀,灌注了他全部的瘋狂和怨恨。
面對這致命一擊,我沒有躲。
因為我身后,是蘇輕煙。
在刀鋒即將劈中我頭顱的瞬間,我發(fā)動了“災厄轉移”。
這一次,我轉移的不是動作,不是意外,而是最純粹的,物理層面的“破壞力”!
我將這一刀所蘊含的“破碎”之災厄,全部轉移到了旁邊廣場上的一座石獅子雕像上!
“噗嗤!”
刀鋒入肉,鮮血飛濺。
王騰的刀,結結實實地砍在了我的肩膀上。
他愣住了。
蘇輕煙也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為這一刀,僅僅是在我肩膀上劃開了一道不算太深的口子,連骨頭都沒傷到。
這怎么可能?
足以開碑裂石的一刀,怎么會只有這點威力?
王騰還沒想明白,他身后的那座一人多高的石獅子,突然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響,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
“轟??!”
石獅子轟然碎裂,化作一地碎石。
王騰呆呆地看著那堆碎石,又看看我肩膀上那點“皮肉傷”,眼神里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不解。
“你……你不是人……你是妖怪!”
他怪叫一聲,扔下刀,轉身就想跑。
但已經晚了。
城衛(wèi)軍的兵馬已經將整個廣場團團圍住。
“拿下!”
隨著一聲令下,王騰被如狼似虎的官兵按倒在地。
一場驚心動魄的刺殺,終于塵埃落定。
……
蘇府,聽雨軒。
我赤裸著上身,蘇輕煙正小心翼翼地用沾著藥酒的棉布,為我清洗肩膀上的傷口。
她的動作很輕,很柔,生怕弄疼了我。
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皮膚上,癢癢的,也讓我的心癢癢的。
“疼嗎?”她輕聲問,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和后怕。
“這點小傷,算什么?!蔽疫肿煲恍?,想裝作無所謂,卻因為牽動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眶卻紅了。
“你為什么要替我擋那一刀?你明明可以躲開的?!?/p>
“因為我躲開了,砍中的就是你?!蔽铱粗难劬ΓJ真地說道,“我跟你說過,我是你的護衛(wèi)。”
蘇輕煙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一滴一滴,落在我的胸膛上,滾燙滾燙的。
她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幫我包扎好傷口。
房間里很安靜,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林風,”她忽然抬起頭,鼓起勇氣看著我,“你身上的秘密,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我知道,我瞞不住了。
我也不想再瞞了。
我嘆了口氣,將我穿越的身份,以及“災厄轉移”的能力,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
我以為她會害怕,會把我當成怪物。
但她沒有。
她只是靜靜地聽著,聽到驚險處,會下意識地握緊我的手。
等我說完,她沉默了許久。
然后,她做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動作。
她俯下身,在我肩膀的傷口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柔軟的觸感,如同一道電流,瞬間擊中了我。
“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有什么能力,”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卻笑得無比燦爛,“我只知道,你叫林風,是豁出性命保護我的男人。”
“所以……”我試探著問。
“所以,”她臉頰緋紅,主動靠進我懷里,將頭埋在我胸口,聲音細若蚊吟,“以后,不許再為我受傷了,我會心疼的。”
我愣了半晌,隨即狂喜涌上心頭。
我一把將她緊緊抱住,仿佛要將她揉進我的身體里。
“好,我答應你。”
窗外,月光如水,溫柔地灑進屋內。
王家徹底覆滅,江城的商業(yè)格局塵埃落定。
而我,林風,一個來自異世界的社畜,也終于在這個世界,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我低頭看著懷里的人兒,心中一片滾燙。
從今天起,蘇輕煙不再只是我名義上的雇主,她是我的女人。
而我,將用我這身奇特的能力,守護她,守護我們共同的商業(yè)帝國,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