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金桂越想越氣,下手越來越重。
要不是玉梔剛好聽見動靜走了過來,林麗書如花似玉的臉非得破相不可。
玉梔象征性地拉了幾下,滿臉震驚。
“桂姨,你為什么打麗書姐呀?麗書姐,你不是上班去了嘛,怎么會在這兒?。俊?/p>
“哎呀,你的臉怎么腫了,腿也流血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快解釋清楚呀!”
她眨巴著清澈無辜的杏仁眼,似乎根本沒有想到,林麗書會在這里。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她原本期望的,是江譽(yù)和林麗書衣衫不整地被王金桂堵在屋里,抓個現(xiàn)行!
不過眼下這個結(jié)果,似乎......更妙。
江譽(yù)不是很愛林麗書嗎?
居然舍得讓她跳窗、爬樹?
呵。
林麗書死死地盯著她,腦海里猛地閃過一道白光。
是她!
一定又是這個小賤人搞的鬼!
“媽......您不覺得奇怪嗎?阿譽(yù)的房門早不壞晚不壞,偏偏今天早上壞了?家里的鑰匙,一向都是玉梔她......”
玉梔突然驚呼一聲,指向她的脖子。
“麗書姐,你脖子上這些紅紅紫紫的印子是什么?。俊?/p>
隨即臉色驟變,猛地抬頭,視線在上方窗戶以及樹外的圍墻之間來回移動。
而后再次看向衣衫不整、鼻青臉腫的林麗書。
“不,不會吧!麗書姐......江濤哥才走多久啊,你......你怎么能出這種事情呢?”
她難以置信地抓住王金桂的手。
“媽,麗書姐不是這種人,對吧?”
王金桂以為玉梔發(fā)現(xiàn)林麗書和江譽(yù)的事了,生怕她氣出個好歹,動了胎氣。
眼珠子一轉(zhuǎn),頭搖得撥浪鼓似的。
“不,不是,當(dāng)然不是!她......她只是......”
玉梔幽幽嘆了口氣。
“不過也是人之常情。麗書姐這么漂亮,追求者一定很多,耐不住寂寞也是正常的。
只是,隔壁李家大哥,好像......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吧。
麗書姐這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嗎?”
王金桂有些發(fā)懵。
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玉梔話里的意思。
猛地一拍大腿:“可不是嘛!所以我剛剛才那么生氣!”
索性讓林麗書一個人把這口鍋給背了。
“她真要看上了李大奎,我還能攔著不成?何必翻圍墻偷人呢。
這要傳出去,咱老江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說完,惡狠狠地瞪了林麗書一眼。
林麗書哪受過這種冤枉氣,殺人的心都有了。
但她現(xiàn)在渾身都是傷,爬都爬不起來,只能用怨毒的眼神死瞪著玉梔。
玉梔無視了她殺人的目光,語重心長道:
“麗書姐,你別怪我多嘴,再婚是大事,不能草率。
李大哥雖然人老實,但你年輕,還有工作,說不定能找個更好的呢!”
王金桂眼睛一亮。
這話在理!
既然麗書不能生,那留在家里也沒用了。
不如趁著她還年輕貌美,嫁出去,自己還能再撈一筆豐厚的彩禮錢!
玉梔低頭站在一旁,目光森冷。
江家與李家毗鄰多年。
李大利的大哥李大奎看上去憨厚老實,實則最為可怕。
關(guān)起門來虐待老婆,在外卻樂于助人,與人為善,裝的是滴水不漏。
老婆死后,他盯上了年輕豐滿的林麗書。
但沒過多久,卻像惡鬼一般纏上了她。
偷窺、搭訕、跟蹤、偷摸她的文胸......
要不是她假裝感染了肺結(jié)核,幾乎沒可能擺脫李大奎的魔爪。
要說這件事跟林麗書沒關(guān)系,打死她都不信。
這輩子先下手為強(qiáng),把這兩人鎖死!
“你,你這個賤......”
林麗書一股熱血直沖腦門,眼前一黑,竟是活活氣暈了過去。
不等王金桂發(fā)話,玉梔敲響了李家大門。
“李大哥,李大哥!不好了,麗書姐暈倒了!你快來幫忙呀!”
李大奎立即打開院門,把家里的三輪車推了出來。
“快,快帶我去!麗書妹子暈在哪兒了?!”
看這著急忙慌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出事的是他媳婦兒。
王金桂瞧著李大奎小心翼翼地抱起林麗書,放進(jìn)三輪車車斗里。
臉色瞬間鐵青。
明知道林麗書昨晚沒偷漢子,卻越看,越覺得他跟林麗書有點(diǎn)什么。
李大奎吭哧吭哧踩著三輪車,把林麗書和她們送到了市醫(yī)院。
累得是滿頭大汗。
“嬸子,你和玉梔妹子先坐會兒,我去問問,這醫(yī)藥費(fèi)該怎么交,交多少?!?/p>
抹了把臉就去找護(hù)士了。
不久之后,回來告訴她們:
“林麗書小腿骨折,打石膏15元,身上十幾處淤青,敷藥包扎5元,
醫(yī)生說她腳趾沒知覺了,怕傷到了神經(jīng),
最好住院觀察幾天,我?guī)ソ?.....”
王金桂尖叫著打斷:“多少?!醫(yī)院不是救死扶傷的地方嗎?怎么還搶錢吶!”
說完就躺在地上,撒潑打滾。
“不活啦~我不活啦!”
“一點(diǎn)小傷就要20多塊錢,這不是斷咱們老百姓活路嗎?”
這年頭會來醫(yī)院的,都是有急病的,給醫(yī)生塞紅包都怕塞少了,紛紛出聲譴責(zé):
“大娘,你講點(diǎn)理,這是市醫(yī)院!您要嫌貴,去鄉(xiāng)下找赤腳醫(yī)生看去??!”
“聽說摔斷腿的是她兒媳婦兒,當(dāng)婆婆的居然連醫(yī)藥費(fèi)都舍不得給!”
“看她這撒潑的勁兒,說不定兒媳婦兒腿就是她打斷的呢?!?/p>
玉梔心中暗笑,默默躲得老遠(yuǎn),勸都懶得勸。
直到李大奎把王金桂拽起來:“嬸子,您現(xiàn)在要是手頭緊,我先幫您墊著?”
一聽這話,王金桂立馬爬了起來,“好好,那你去交吧!”
等李大奎拿著繳費(fèi)單走遠(yuǎn),她對著地上就是一口唾沫。
“呸!他要是跟林麗書沒一腿?我把頭摘下來當(dāng)球踢!”
玉梔不經(jīng)意地感慨道:
“桂姨,雖說李大哥年紀(jì)大了點(diǎn),但出了事是真靠得住,
這忙前忙后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早就和麗書姐......”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趕忙打了下自己的嘴。
這下,王金桂的臉色更難看了。
“既然李大奎給她交了醫(yī)藥費(fèi),就讓他負(fù)責(zé)到底好了!”
“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咱江家不稀罕!”
玉梔忙不迭地點(diǎn)頭。
“其實,李大哥和麗書姐倒是挺般配的。
只是......江濤哥以前每個月的津貼,都給麗書姐了。
麗書姐隨軍五年,平日也沒啥花銷,肯定攢了不少吧。
那這錢......豈不都成李家的了?”
王金桂登時目露兇光,聲調(diào)拔的老高:
“我說李大奎為啥這么殷勤?敢情打的是這個主意!
走,梔梔,咱們趕緊回家!阿濤用命掙的錢,怎么能便宜了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