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江渺渺而言她的自己解決就等于不會主動解決。
她這個人有個比較突出的缺點,那就是愛裝,死要面子活受罪,內(nèi)心也比較脆弱。
可能這類人是出于對自己的自我保護才會有這樣的性格,但總體來說她還是很善良、友好的。
這一點陶熙姚最為清楚,不然她也不會和江渺渺處的那么好。
徐明川在她這么多天的觀察來看就是一個典型的清冷學霸,對什么事情都保持一種淡淡的情緒,看什么事情都很淡漠,好似一個沒有情感只會學習的機器人一樣。
課間不會與同學講話,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靜靜地看書或者寫題目。
要不說優(yōu)秀的人更努力,說的就是徐明川,難怪人家考試次次年級第一,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的身邊沒什么特別要好的朋友,偶爾有隔壁班的同學來找他說話。
看他們的相處方式,她估計那個經(jīng)常找他的男生是他的初中同學。
說話和動作間無不透露出熟人之間的隨意感,估計很早以前就認識。
自江渺渺知道徐明川和自己一個班級時,每逢集體活動,她就會拉著自己的好姐妹陶熙姚一起,在他周圍“隨意”閑逛刷存在感。
確切來說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想待在他的周圍,反正就是想待在他的身邊。
經(jīng)過江渺渺一個星期的自我努力,她還是沒有和徐明川說上什么話。
為什么說是沒說上什么話,而不是說是沒說上話呢。
這件事就是一個純屬意外的意外。
她自己也沒想到能經(jīng)歷這種校園老套偶像劇的情節(jié)里和他說上話。
她記得很清楚這是一個星期三下午的體育課。
初中要為中考練習800米跑步,但高中不要啊,他們這片地區(qū)的規(guī)定是只要在畢業(yè)前通過體育測試就行,沒什么嚴格的要求。
很顯然體育老師也是這么想的,每周只有周三下午一節(jié)體育課。
難得的不呆在教室悶頭寫作業(yè)的放松時間,老師自然沒有那么嚴格經(jīng)常讓同學們自由活動。
但這個自由活動是有要求的,不能老是待在原地休息,必須站起來活動一下。
這個規(guī)定也都是為了應(yīng)付校領(lǐng)導(dǎo)的檢查,實際上也不嚴格。
同樣也給了江渺渺在徐明川跟前刷存在感的一個大好機會。
下午的日光肆意傾灑在校園的操場上,跑道上有體育生在訓練,跑道內(nèi)圈有人在暖陽下散步,跑道外的籃球場上,還有很多少年在歡呼雀躍,充滿激情的打著籃球。
真的很是愜意的一幅景象。
許多為了完成任務(wù)的同學都不會選擇劇烈運動,而是老老實實的圍著操場走上兩圈,表示自己也是活動過的。
本來下午的操場上人就很多,他們這幫人就不跟那些熱愛運動的熱血青年們爭搶運動器材了。
江渺渺也像往常一樣拉著陶熙姚超不經(jīng)意走在徐明川的旁邊。
為了彰顯不刻意,走著走著江渺渺還故意挑起話題。
“陶兒~今天老師上課講的那道數(shù)學題怎么做?。俊?/p>
原本在認真低頭走路的陶熙姚被她這么冷不丁的來了這么一句話,怔愣了一下,疑惑不解地看著身旁的江渺渺道:“啊?哪道題啊?”
“就課上的最后一道題,我沒聽懂?!?/p>
“壓軸題嗎?那個我也不會,太難了?!?/p>
“好吧?!?/p>
話音剛落,沉默了良久,江渺渺感到這氣氛不太對。
眼見還沒講上兩句話的氛圍瞬間安靜下來,她心想這可不行,不能讓話題聊死,于是便繼續(xù)說道:“誒,我還有一題不會,就是……就是?!?/p>
一時間,本就沒有準備該怎么說的她,連續(xù)說了兩個就是,此時的腦海中空白一片,試圖努力回想數(shù)學課上的題目,但她根本不記得老師數(shù)學課上講的什么。
所以此時的她也問不出來她想問的問題。
這時的她在緊張和無措之間沒有選擇低頭看草坪也沒有選擇轉(zhuǎn)頭看向陶熙姚,原來目視前方的眼神現(xiàn)在竟不自覺地往徐明川身上瞟。
好巧不巧,這時徐明川的目光竟和她對上了!
江渺渺被這突如其來的對視搞得瞬間慌了神,心臟仿佛漏了一拍,迅速移開對視的目光,支支吾吾地對陶熙姚說道:“就……就是倒數(shù)三道題?!?/p>
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為什么么問個題要這么磕磕巴巴,好似是問什么見不得光彩的事。
她在心里喃喃想道:估計徐明川早已聽見自己的講話,恐怕在他心里會認為她這個人很奇怪吧。
陶熙姚聽到她的問題,緊皺眉頭,認真思索起來,然后鄭重其事的回答她道。
“你問的都是什么???我真不記得倒數(shù)第三題是什么了?!?/p>
而現(xiàn)在的江渺渺根本聽不進她的說話,低著頭一心想著剛才與他對視的畫面。
剛才對視的那一剎那,她才真正看清徐明川的長相,第一次見面大晚上黑燈瞎火的誰看的清。
又或者在學校里都只是看一個側(cè)顏,他迎面向她走來時,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根本不敢抬頭看他的。
不得不說,徐明川長得真是人如其名,溫潤清雅的眉眼間,像清風拂過松林般清麗,容顏俊秀又不失英氣,如桃花般的眼眸中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有女孩子的美,又有男生的帥,這個長相是她從沒見過的好看。
詞窮的她也一時之間找不出形容詞來形容他,只能暫時堪堪四個字“天人之姿”。
僅僅是一瞬,便惹得她臉頰微微發(fā)紅,紅暈一直蔓延至耳尖。
一旁的陶熙姚沒看見她與他對視的那一幕,也根本沒有注意到江渺渺微妙的變化,仍舊大大咧咧的說道。
“不至于渺渺,一道數(shù)學題罷了,臉紅干什么?我們一會回去慢慢研究就是了,何必急于一時?!?/p>
她的話剛一說完,一道溫潤的嗓音在她們耳邊響起。
“其實你剛說的那道題不難,也就是老師課上講的那個公式的變形,萬變不離其宗,書上第71頁下半部分有類似的題,你可以看一下?!?/p>
說話的人正是徐明川。
不是吧,江渺渺和陶熙姚都沒想到徐明川會加入她們之間的話題。
兩人幾乎很有默契的同時抬頭看向他。
沒過幾秒,江渺渺的臉更紅了,紅得像豬肝色,兩頰燙的不行,馬上就熟透了。
只是看了幾秒,她就慌亂的低下頭,心跳仿佛在胸腔里敲出急促的節(jié)奏,藏在身后的左手則用力握成一個拳頭。
試圖以此紓解這緊張的情緒。
陶熙姚看了一眼回答的少年,又疑惑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江渺渺,她那表情很不對勁。
只是一瞬間,她便懂了她的想法,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微笑。
江渺渺輕聲而禮貌的對著他說了聲:“謝謝。”
那聲音很輕,輕的像羽毛落在地上的聲音,特別是在操場上這種嘈雜的環(huán)境中,她說的話更是叫人聽不清。
尷尬的氛圍持續(xù)了幾秒,眼看即將將要下課,江渺渺見勢就想拉著一旁的陶熙姚開溜。
想著趕緊逃離此地,剛才發(fā)生的事她還沒有完全反應(yīng)過來,總覺得徐明川一定是看穿了自己的小把戲。
一股羞憤感從她的心底油然而生,腦子里只有想離開操場這一個念頭。
還沒走出去幾步時,突然,一個籃球如脫韁的野馬,從不遠處直直朝著她們砸來。
她站在跑道的外側(cè),而陶熙姚靠近跑道,籃球自是先砸到江渺渺身上。
她也不傻,看到危險會躲開,只是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籃球砸來的速度太快,一時間,她還沒有完全反應(yīng)過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危險之際,她下意識地睜大了雙眼,腳步往后退想要躲避傷害,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而此刻站在江渺渺身后的徐明川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整個人往他身后拽。
她看著他將她護在身后的畫面,腦中的思緒不禁將她拉回她與他的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次也是他將她牢牢地護在身后,不讓她受到傷害。
一個箭步?jīng)_上前,他抬起右手臂擋下了那重重的一擊。
伴隨著沉悶的“砰”聲,籃球應(yīng)聲落在草坪上,徐明川的身體微微一顫,悶哼了一聲,卻緊緊地將江渺渺護在身后,沒有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急切的看著他為她擋下籃球而受傷的手臂。
好在,籃球在空中劃過的距離不遠,他的手臂上沒有明顯的外傷,肘關(guān)節(jié)有些輕微的摩擦,紅了一片。
估計過一會就要發(fā)青了,雖距離不是很遠,但男生們打球還是很用力的,砸過來的力道自是不小。
一股心疼的酸澀感在她心中流出,她觸碰著那個為保護她而受傷的手臂,好像在觸碰這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一般輕柔。
這時,幾個打球的男生慌慌張張的跑過來,滿臉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同學,你沒事吧?”
徐明川淡淡說道:“沒事?!?/p>
就在話音落下的一剎那,下課的鈴聲響起,該回教室上下一節(jié)課了。
他輕輕撇開江渺渺的手抬頭看向她擔憂的神色,安慰地說道:“沒事的,回教室吧?!?/p>
江渺渺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的手臂,心想著要不要送他去醫(yī)務(wù)室,可聽到他這么說,她也只好扶著他緩緩站起身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她輕輕的咬了咬唇,意識到自己竟在大庭廣眾之下緊緊拉著他的手臂難免會不好。
于是乎她動作輕柔且緩慢的松開了緊拉著的手,抬眸望向他,目光交匯間,眼中滿是感激。
輕聲道:“謝謝你?!?/p>
此刻她的臉透著淡淡的緋紅色,紅彤彤的似熟了的櫻桃,藏在鬢邊的發(fā)絲間若隱若現(xiàn)。
感受到她放下的手,他的目光自她放下的手緩緩上移,此時,黃昏的余輝恰到好處地灑在她的臉上。
他與她的距離不遠,二人之間大概相隔一個拳頭那么遠,那細膩的絨毛在光線下清晰可見,就連睫毛都像被精心雕琢過,如蝴蝶扇動翅膀般上下?lián)鋭印?/p>
徐明川不禁微微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喉嚨卻像被什么哽住,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只能怔愣的看著她粉嫩的小嘴一張一合,像是在說些什么,也許是操場上的氛圍太過喧囂吵鬧,導(dǎo)致他完全聽不清她在說什么。
只好一邊走路,一邊看著她的眼睛,怔怔地與她對視。
正當他投入的聽她講話時。
忽然,一道尖銳的女聲打破了這奇妙的氛圍,響徹在他們耳邊。
“你們兩個走快點啦!還有兩分鐘,快要來不及了?!?/p>
說話的人正是剛才就跟在他們身后的陶熙姚。
聽到她說話的聲音,兩個人同時默契的不再看向?qū)Ψ?,各自別過頭去。
只是臉紅的二人早已說明了一切。
夕陽籠罩著他們,和那顆早已悸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