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三年冰窖我叫蘇曉越,一個名字普通、生活更普通的文物鑒定師。但在法律上,
我還有另一個身份——顧氏集團總裁顧明豪的妻子。隱婚三年,形同陌路。我們的婚姻,
始于一場荒唐的家族協(xié)議。顧家需要一位“背景干凈”的兒媳穩(wěn)住股價,
蘇家需要一筆救命錢。我成了那個被推出去的籌碼。領(lǐng)證那天,顧明豪甚至沒看我一眼,
只冷冷丟下一句:“簽了它,錢到賬。記住你的身份,安分守己,別給我添麻煩。
” 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推過來的,是厚厚一疊婚前協(xié)議,條款苛刻得像賣身契。三年了。
一千多個日夜,我守著市中心一套豪華卻冰冷得像樣板間的公寓。顧明豪?他像一陣風(fēng),
偶爾刮過我的世界,留下更深的寒意。他從不在這里過夜,連電話都吝嗇。
外界只知道顧總單身,是無數(shù)名媛趨之若鶩的鉆石王老五。而我,蘇曉越,
是他藏得最深的秘密,一個見不得光的“顧太太”。我唯一能抓住的,
是自己熱愛的文物鑒定。
眼的“特聘鑒定師”頭銜——這大概是顧明豪對我唯一的“恩賜”——我在圈子里艱難求生。
我開了間小小的工作室,叫“拾光”,專門接些別人看不上的小活,修復(fù)殘片,
鑒定些民間小物件。收入微薄,但踏實。這是我在這段冰冷婚姻里,唯一能呼吸的氧氣。
可最近,這口氣也快喘不上來了。工作室的租金、水電、耗材…壓得我喘不過氣。
房東催租的短信一條接一條。我看著手機屏幕上刺眼的數(shù)字,
再看看桌上那枚孤零零的素圈婚戒——三年前我自己在街邊小店買的,花了不到兩百塊。
顧明豪大概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心口像堵著一塊浸了冰水的棉花,又冷又悶。就在這時,
手機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疤K小姐嗎?我是‘藝海探珍’直播節(jié)目的編導(dǎo)小林。
”電話那頭的聲音熱情洋溢,“我們這期節(jié)目想請您作為顧氏基金會的代表,
擔(dān)任嘉賓鑒定師!這可是面向全國的直播!報酬豐厚!”“藝海探珍”?
那可是國內(nèi)頂尖的藝術(shù)品鑒賞直播節(jié)目!我一個小透明,怎么會……?
“林薇小姐也會作為嘉賓出席,她帶來一件家傳的宋代官窯瓷瓶,非常珍貴!
您能代表顧氏基金會參與鑒定,絕對是雙贏!”編導(dǎo)補充道。林薇。這個名字像根針,
扎進我的神經(jīng)。林氏集團的千金,顧明豪最狂熱的追求者,
也是圈子里公開嘲諷我“靠關(guān)系上位”最起勁的人。她看我的眼神,
永遠(yuǎn)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和探究。我?guī)缀跸肓⒖叹芙^。這明顯是個陷阱。
可“報酬豐厚”四個字,像救命稻草一樣在我眼前晃。工作室下個月的租金……“好,我去。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干澀地答應(yīng)下來。為了“拾光”,我別無選擇。
第二章:直播陷阱演播廳的強光燈,亮得像要把人靈魂都烤干。我坐在嘉賓席上,
手心全是冷汗。身上這件為了上節(jié)目咬牙買的打折小禮服,此刻像捆著荊棘,刺得皮膚生疼。
目光掃過旁邊的林薇。她一身頂級高定,珠寶璀璨,像只開屏的孔雀。看到我,
她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帶著勝利者姿態(tài)的弧度,眼神里的輕蔑幾乎要溢出來。
她身邊的工作人員,
正小心翼翼地將一只天青釉色的瓷瓶擺上展示臺——就是那件所謂的“家傳宋代官窯”。
“藝海探珍”的當(dāng)家花旦林倩,妝容精致得無懈可擊,
笑容甜美地對著鏡頭:“親愛的觀眾朋友們,
今天我們非常榮幸請到了顧氏基金會的青年才俊,蘇曉越鑒定師!
以及我們美麗優(yōu)雅的林薇小姐,帶來了她家傳的稀世珍寶——宋代官窯天青釉弦紋瓶!
”鏡頭瞬間懟到我臉上。高清特寫讓我無所遁形。
我能想象此刻直播彈幕在刷什么:【這誰???沒見過?!俊绢櫴匣饡]人了?找個新人?
】【長得還行,花瓶吧?】【林薇大小姐氣質(zhì)真好!跟顧總絕配!】【顧太太?她也配?
笑死!】每一句無聲的嘲諷,都像鞭子抽在我心上。胃里翻江倒海,我死死攥著拳頭,
指甲掐進掌心,才勉強維持住臉上的平靜。無名指上那枚冰涼的素圈戒指,硌得骨頭生疼。
三年隱婚的委屈、被忽視的冷落、此刻被架在火上烤的難堪……所有情緒混雜在一起,
幾乎要把我淹沒?!皶栽?,”林倩甜膩的聲音傳來,話筒遞到我面前,
“你可是我們顧氏力捧的新星!這件重器,就由你來給大家做個專業(yè)品鑒吧?
也讓觀眾朋友們開開眼,見識見識什么是真正的國寶!” 她的話看似捧我,
實則把我推到了懸崖邊。林薇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著我,眼里的得意幾乎要溢出來。陷阱。
赤裸裸的陷阱。我接過話筒,指尖冰涼。走向展示臺,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強光下,
那只瓷瓶流光溢彩,釉色溫潤如玉,開片自然,確實極具迷惑性。拿起專業(yè)的放大鏡,
湊近瓶身。這是我的領(lǐng)域,是我唯一能依靠的東西。我強迫自己忽略周遭的一切,
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器物上。釉色…過分均勻完美,
少了點宋代官窯特有的“雨過天青”的層次感。開片…線條略顯僵硬,不夠靈動。
胎質(zhì)…似乎過于細(xì)膩?突然!
瓶身腹部與頸部銜接處——一條極其細(xì)微、幾乎被完美釉色掩蓋的、頭發(fā)絲般細(xì)的粘接痕跡!
像一道丑陋的傷疤,猝不及防地刺入我的眼簾!我的心臟猛地一縮!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
緊接著,釉層下氣泡的形態(tài)——真品宋代官窯的氣泡應(yīng)該疏朗、大小不一,如“聚沫攢珠”。
而眼前這件,氣泡均勻密集,排列呆板,典型的現(xiàn)代氣窯快速燒制的特征!再看底足露胎處。
宋代官窯采用“裹足支燒”,露胎處因含鐵量高,燒成后呈現(xiàn)特有的“鐵足”特征,
胎釉結(jié)合處過渡自然。而這只瓶子的底足,修坯手法過于規(guī)整完美,露胎處顏色死板,
沒有自然的氧化鐵色和古拙感,胎釉結(jié)合處那條細(xì)微的粘合線更是鐵證!
這根本不是宋代官窯!這是一件精心偽造、足以以假亂真的頂級高仿!
一個造價不菲、專門為我量身定做的陷阱!林薇!她不僅要讓我在直播中身敗名裂,
還要借我的手,把“鑒定失誤”的臟水潑到顧氏基金會的頭上!
徹底斷送我在這個圈子里最后一點立足之地!甚至,
可能牽連到顧明豪……想到他那張冰冷的臉和可能到來的雷霆震怒,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頭頂。演播廳死寂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林薇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容,已經(jīng)毫不掩飾地綻放開來,她甚至微微揚了揚下巴,
像是在說:蘇曉越,認(rèn)命吧。彈幕此刻肯定更加瘋狂:【怎么不說話?懵了?
】【到底是真的假的?急死人了!】【看她那表情,八成是假的!露餡了吧!
】【我就說是花瓶,懂個屁!】【林大小姐的寶貝怎么可能是假的!蘇曉越嫉妒瘋了吧!
】怎么辦?說真的?我的專業(yè)尊嚴(yán)何在?良心何在?顧氏基金會的聲譽毀在我手里,
顧明豪能放過我?“拾光”工作室立刻就會變成歷史!說假的?得罪死林薇和林家,
同樣是萬劫不復(fù)!顧明豪會為了我這個“隱婚妻”去得罪重要的合作伙伴?做夢!
巨大的壓力和恐懼像兩只大手,死死扼住我的喉嚨。冷汗順著額角滑下,
滴在冰冷的展示臺上。我攥著話筒的手,因為用力過度而劇烈顫抖,
無名指上的素圈戒指深深硌進肉里,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這枚戒指……這三年……我受夠了!受夠了當(dāng)個隱形人!受夠了被輕視!受夠了被算計!
受夠了為了生存忍氣吞聲!我的“拾光”是我最后的堡壘,是我蘇曉越這個人存在的證明!
林薇想毀了它?顧明豪的冷漠讓我窒息?去他的!一股從未有過的憤怒和破釜沉舟的勇氣,
猛地沖垮了所有的恐懼和猶豫!我抬起頭,不再看那件惡心的贗品,不再看林薇得意的臉,
而是直視著黑洞洞的鏡頭,仿佛要穿透屏幕,看到那些嘲諷我的人。我的聲音不大,
甚至因為緊繃而有些沙啞,但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釘子,
狠狠砸在死寂的演播廳里:“假的。”第三章:風(fēng)暴驟起“轟——!”兩個字,像兩顆炸彈,
瞬間引爆了整個演播廳!死寂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嘩然和難以置信的吸氣聲!
記者們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長槍短炮瞬間對準(zhǔn)了我,閃光燈瘋狂閃爍,幾乎要將我淹沒!
“蘇曉越!你胡說八道什么!” 林薇臉上的得意瞬間凍結(jié),
扭曲成猙獰的憤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她猛地站起身,
指著我的鼻子尖聲叫道:“你一個靠關(guān)系混進顧氏、連真品都沒摸過幾件的廢物!
你懂什么鑒定?你這是赤裸裸的污蔑!是嫉妒!是報復(fù)!”她轉(zhuǎn)向鏡頭,
瞬間切換成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模樣,演技堪稱影后:“各位觀眾,各位媒體朋友!
這只宋代官窯弦紋瓶,是我爺爺留下的傳家之寶!是我林家的命根子!
顧總……顧明豪先生都親自鑒賞過,贊不絕口!蘇曉越她算什么東西?她這是惡意詆毀!
我要求她立刻道歉!顧氏基金會必須給我一個交代!”“顧總看過?
”我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緊,驟然下沉。顧明豪……他看過?他認(rèn)可了這只贗品?
還是……他根本不在意真假,只在意林薇這個人?一股尖銳的酸楚和更深的絕望涌上來,
幾乎要將我撕裂。三年隱婚,我在他心里,恐怕連林薇的一根頭發(fā)絲都比不上。但此刻,
我已無路可退!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我強迫自己忽略心口那撕裂般的鈍痛,
忽略對顧明豪可能反應(yīng)的恐懼。我的專業(yè),是我此刻唯一的武器和尊嚴(yán)!我拿起話筒,
聲音因為激動和憤怒而微微拔高,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冷靜:“林小姐,
你說這是家傳宋代官窯?”我大步走到大屏幕前,導(dǎo)播顯然也嗅到了巨大的爆點,
立刻將我剛才用放大鏡重點觀察的幾個部位的高清圖片投射上去?!罢埧催@里!
” 我的手指用力點在大屏幕上那條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的接縫處,
“宋代官窯采用‘裹足支燒’工藝,器物底部露胎,因含鐵量高,
燒成后呈現(xiàn)自然的‘紫口鐵足’現(xiàn)象,胎釉結(jié)合處是自然流淌過渡,渾然一體!
絕無可能出現(xiàn)這種人工粘接的痕跡!
這是現(xiàn)代高仿瓷器為了掩蓋拉坯或注漿成型缺陷的常用手法!”圖片清晰得刺眼,
那條丑陋的粘合線無所遁形。臺下傳來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霸倏从韵職馀?!
” 我切換圖片,放大鏡下,密集均勻的氣泡形態(tài)暴露無遺,“真品宋代官窯,釉層肥厚,
燒成過程中氣泡逸出緩慢,形成‘聚沫攢珠’般疏朗、大小不一、層次分明的氣泡群!
而眼前這件,氣泡細(xì)小、均勻、密集,排列呆板,
這是現(xiàn)代氣窯追求快速燒成、溫度控制不當(dāng)?shù)牡湫吞卣鳎 薄斑€有底足!
” 第三張圖片切換,“宋代官窯修坯追求古拙自然,底足露胎處往往留有手工修坯的痕跡,
胎質(zhì)略顯疏松,顏色因氧化呈現(xiàn)自然的鐵褐色或火石紅。而這只瓶子,
底足修得過于規(guī)整、光滑、完美,露胎處顏色死板單一,毫無歲月沉淀的古樸感!
這根本不是宋代工藝,是現(xiàn)代機器打磨的結(jié)果!”我每說一句,每展示一個鐵證,
林薇的臉就白一分,血色盡褪。她精心維持的優(yōu)雅從容徹底崩塌,
眼神里充滿了驚惶和難以置信。我轉(zhuǎn)過身,目光如刀,直刺向臉色慘白的林薇,
拋出了致命一擊:“林小姐,你口口聲聲說是‘家傳之寶’,
敢不敢現(xiàn)在、立刻、當(dāng)著全國觀眾的面,把它送去國家文物鑒定中心做熱釋光測年?
”我頓了頓,看著她瞬間收縮的瞳孔,一字一句地補充道:“或者,你敢不敢告訴大家,
你那位號稱‘海外回流’的神秘賣家,是不是姓張,道上人稱——‘張一手’?
”就在剛才等待上臺的間隙,我手機里那個隱秘的文物鑒定師匿名群里,
突然跳出一條匿名消息:“林薇今晚要秀的‘宋官窯’,
是上周剛從‘張一手’手里流出的高仿貨,代號‘天青淚’,小心?!?這條消息,
成了我此刻最鋒利的刀!“張一手”三個字一出,如同平地驚雷!
林薇的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死灰!她眼中的慌亂再也無法掩飾,嘴唇哆嗦著,
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的反應(yīng),比任何鑒定都更有說服力!全場嘩然!記者們徹底瘋狂了!
彈幕更是炸成了煙花:【臥槽臥槽!驚天大瓜!】【有證據(jù)!蘇曉越牛逼!條理清晰!
】【林薇臉都白了!心虛了!】【張一手?那個專做高仿的贗品大王?
林薇居然找他買東西冒充傳家寶?】【打臉!啪啪打臉!蘇曉越好剛!】【等等!
顧總真看過?那顧總……】【顧太太?這波我站蘇曉越!】形勢瞬間逆轉(zhuǎn)!我站在風(fēng)暴中心,
感受著眾人目光的變化,從質(zhì)疑嘲諷,變成了震驚和探究。然而,沒等我喘口氣,
更大的變故發(fā)生了!“啪!滋——!”整個演播廳的燈光,毫無預(yù)兆地、瞬間全部熄滅!
巨大的LED屏幕也猛地一黑!所有的直播信號,在同一時間被強行切斷!突如其來的黑暗,
引發(fā)了更大的混亂和驚呼!“怎么回事?”“停電了?”“直播斷了!”“誰干的?
”就在一片混亂的黑暗和嘈雜聲中,一道極其強烈的白色光束,如同舞臺追光,驟然亮起!
它精準(zhǔn)無比地、霸道地撕開黑暗,直直地打在了后臺的入口處!
一個高大、挺拔、氣場強大到令人窒息的身影,逆著刺目的光束,一步步走了出來。
裁剪完美的黑色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凜冽線條。即使看不清面容,
那股久居上位、掌控一切的強大壓迫感,已經(jīng)如同實質(zhì)般彌漫開來,瞬間鎮(zhèn)壓了現(xiàn)場的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