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徹底倒了。
林董不堪重負,突發(fā)心梗,死在了辦公室里。
林氏集團被沈徹以一個極低的價格收購,拆分,然后吞并。
一個曾經(jīng)在商場上叱咤風云的家族,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林薇薇也徹底瘋了。
我是在一則社會新聞的短視頻里看到她的。
她穿著臟兮兮的病號服,頭發(fā)凌亂,在精神病院的草坪上,對著空氣又哭又笑。
嘴里不停地念叨著。
「是她……是那個賤人……是她害了我……」
視頻下面有很多評論。
有人感嘆豪門無情,有人惋惜天之驕女的隕落。
沒有人知道真相。
我面無表情地劃過視頻,就像碾死一只螞蟻一樣,毫不在意。
這是她應得的下場。
解決了林家這個麻煩,沈徹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他對我也愈發(fā)寵溺。
他帶我去巴黎看秀,去瑞士滑雪,去馬爾代夫的私人島嶼度假。
他送我的禮物,從珠寶首飾,變成了房產(chǎn),股票,甚至是一個小公司的股權(quán)。
他似乎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捧到我面前。
他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徹底愛上他,依賴他,成為他真正的掌中之物。
我表現(xiàn)得也確實如此。
我越來越依賴他,越來越黏著他。
看他的眼神里,充滿了崇拜和愛慕。
我們的關(guān)系,在外人看來,甜蜜得像一部偶像劇。
強取豪奪的霸道總裁,最終還是被他嬌養(yǎng)的金絲雀融化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在這片甜蜜的沼澤之下,是早已布好的,通往地獄的陷阱。
我利用他毫無保留的信任,將沈氏集團的內(nèi)部資料,一點一點地,通過加密渠道,傳送了出去。
接收資料的,是我在海外扶植的,一個專門用來對付沈家的空殼公司。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而這陣東風,很快就來了。
那天是沈徹母親的忌日。
他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情緒很低落。
晚上,他喝了很多酒。
我扶他回臥室,他卻拉著我的手,不肯放開。
他醉眼朦朧地看著我,一遍又一遍地叫著我的名字。
「月月……」
「月月……」
然后,他突然說了一句。
「你真像她……」
我的心猛地一沉。
「像誰?」
我故作不解地問。
他沒有回答,只是用那雙帶著薄繭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撫摸我的臉頰,我的眉眼。
他的眼神里,帶著濃濃的懷念和悲傷。
那不是在看我。
而是在透過我,看另一個人。
一個念頭,像閃電一樣劃過我的腦海。
我一直以為,沈徹看上我,只是因為我的外貌和所謂的「脆弱感」,滿足了他的征服欲。
難道……還有別的原因?
我壓下心頭的驚疑,繼續(xù)柔聲問他。
「沈先生,你說我像誰?」
「像……」他喃喃自語,「像阿鳶……」
阿鳶。
一個陌生的名字。
我的腦子飛速運轉(zhuǎn),搜索著關(guān)于這個名字的一切信息。
沈家的親戚里,沒有叫這個名字的。
他過去的緋聞女友里,也沒有。
這個人是誰?
就在這時,沈徹突然從床上坐起來,踉踉蹌蹌地走向書房。
我連忙跟了過去。
他打開了書房里一個從不上鎖,但我卻從未注意過的抽屜。
從里面,拿出了一個陳舊的相框。
他用手輕輕拂去相框上的灰塵,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我湊過去看。
照片上,是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年輕女孩。
女孩站在一片向日葵花田里,笑得燦爛又明媚。
她的眉眼彎彎,嘴角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那張臉……
那張臉,竟然和我,有七八分的相似。
我瞬間如墜冰窟,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那一刻凝固了。
我終于明白了一切。
什么一見鐘情,什么非我不可。
原來,從始至終,我不過是一個替身。
一個他用來緬懷白月光的,可悲的替代品。
巨大的憤怒和屈辱,瞬間席卷了我的心臟。
我看著沈徹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樣,第一次,對他動了真正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