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
如同瘟疫，在人妖聯(lián)軍之中，瘋狂蔓延。
在玄夜那如同神魔一般的威壓之下，許多修為較低的修士和妖兵，甚至連站都站不穩(wěn)，直接癱軟在地，瑟瑟發(fā)抖。
他們的戰(zhàn)意，他們的勇氣，在絕對的力量面前，被碾得粉碎。
“怎么……怎么辦？”
一個年輕的道士，面無人色，聲音顫抖地問身邊的師兄。
“我們……我們還會贏嗎？”
他的師兄，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贏？
拿什么贏？
對方，可是已經(jīng)超越了渡劫期的存在！
那是傳說中的逍遙天境！
舉手投足之間，便可毀天滅地！
他們這些人，在對方面前，和螻蟻，又有什么區(qū)別？
“阿彌陀佛?！?/p>
法海方丈的臉色，也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身上的金色佛光，在玄夜的魔威之下，被壓制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層。
“清玄道長，看來今日，我等，要在此地，一同殉道了。”
清玄道長聞言，慘然一笑。
“能與法海大師，與云逍師叔，并肩戰(zhàn)死，亦是貧道之幸?！?/p>
他雖然嘴上說得豪邁，但眼神里的不甘和絕望，卻怎么也掩飾不住。
完了。
一切都完了。
黑風(fēng)大王和赤練，也是一臉的死灰。
他們看著那個懸浮在半空中，如同神祇一般的玄夜，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
原來，這才是他真正的力量。
原來，他們與他之間的差距，竟然大到了這種地步。
“王上……”
他們看向小玖，希望他們的王，還能創(chuàng)造奇跡。
然而，當(dāng)他們看到小玖那同樣蒼白的臉色時，心中最后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小玖確實很強。
九尾天狐，萬妖之王。
但她，終究還只是渡劫期。
她，也不是逍遙天境的對手。
整個戰(zhàn)場，只有一個人，還保持著鎮(zhèn)定。
那就是我。
我看著那個不可一世的玄夜，眼神里，沒有絲毫的畏懼。
只有，無盡的冰冷。
“逍遙天境？”
我嗤笑一聲，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靠著吞噬自己手下的生命，換來的力量?！?/p>
“你也配，稱之為‘神’？”
我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都用一種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著我。
都這種時候了，他竟然還敢挑釁玄夜？
他難道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寫的嗎？
玄夜也愣了一下，隨即，饒有興致地看向我。
“哦？”
“云逍，死到臨頭了，還要嘴硬嗎？”
“你以為，逞口舌之利，就能改變你們即將被我碾碎的命運？”
他像是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螞蟻。
“五百年前，我能打敗你，讓你魂飛魄散?！?/p>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
“五百年后，我照樣可以！”
“而且，這一次，我會讓你，連轉(zhuǎn)世的機會，都沒有！”
“我會當(dāng)著你的面，將你的女人，將你想要守護的一切，全都，撕成碎片！”
他的話，充滿了惡毒的快意。
然而，我聽完，卻笑了。
“五百年前？”
我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玄夜，你也好意思，提五百年前？”
我的話，讓玄夜的臉色，猛地一變。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我向前踏出一步，聲音陡然提高，如同炸雷，響徹天地！
“若不是五百年前，在葬仙谷，你用小玖的性命來要挾我，逼我分心！”
“你以為，你真的能勝過我？”
“你早在‘九天神雷絕殺陣’中，就化為飛灰了！”
“一個只會用女人當(dāng)人質(zhì)，來威脅對手的卑鄙小人！”
“你也配，在我面前，提‘勝利’二字？”
轟！
我的話，如同一顆顆重磅炸彈，在所有人的心中，炸開了鍋！
什么？
五百年前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玄夜，是靠著挾持涂山玖，才贏了云逍？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了玄夜。
那些目光中，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尤其是赤練等一眾涂山的大妖。
她們一直以為，玄夜雖然是敵人，但也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強者。
卻沒想到，他竟然是如此卑劣無恥之徒！
“你……你胡說！”
玄夜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像是被人揭開了最不堪的傷疤，惱羞成-怒。
“云逍，你休要在此，血口噴人！”
“我玄夜，頂天立地，豈會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
“是嗎？”
我冷笑一聲。
“那你敢不敢，對天道發(fā)誓，你五百年前，沒有動過小玖一根汗毛？”
“我……”
玄夜頓時語塞。
他不敢。
因為，那就是事實！
看到他這副樣子，所有人，都明白了。
云逍說的，是真的！
玄夜的形象，在所有人的心中，瞬間崩塌。
他不再是什么不可戰(zhàn)勝的魔神。
只是一個，靠著陰謀詭計，才僥幸獲勝的，小人！
“??！”
玄夜被那一道道鄙夷的目光，刺激得快要發(fā)瘋了。
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顏面！
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別人說他不如云逍！
“閉嘴！都給我閉嘴！”
他瘋狂地咆哮著。
“就算我是用計又如何！”
“兵不厭詐！成王敗寇！”
“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今天，我殺了你們所有人，誰又會知道，五百年前的真相！”
他徹底撕下了偽裝，露出了最猙獰的面目。
“云逍，我要你死！”
他咆哮著，攜帶著整個天地的魔威，向我，狠狠地壓了過來！
“五百年前，我沒能親手殺了你，是我最大的遺憾?！?/p>
我看著那毀天滅地的一擊，眼神里，沒有絲毫的波瀾。
“今天，就讓我，來親手彌補這個遺憾吧。”
我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桃木劍。
“何況……”
我瞥了一眼，那個在魔威之下，依舊用盡全力，想要沖過來，擋在我身前的小玖，嘴角，勾起了一抹溫柔的弧度。
“你口口聲聲說，她是你心愛的人。”
“卻能毫不猶豫地，拿她的性命，來當(dāng)做你上位的籌碼?！?/p>
“玄夜，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擁有愛。”
“更不配，稱為男人！”
“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清理門戶！”
話音落下。
我身上的氣勢，也攀升到了極致！
金色的純陽靈力，沖天而起，將那漫天的魔云，都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陽光，重新灑落大地。
而我，就沐浴在那金色的陽光之中，宛如，真正的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