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熥哥兒,二十四叔來啦!”
正尷尬間,殿外傳來朱棟奶聲奶氣的喊聲。
“殿下,臣先告退!”
藍(lán)玉忙借機遁走。
得朱允熥平土司之策,他一刻也坐不住,急欲回府書奏折!
“大將軍慢走?!?/p>
朱允熥笑送,目送他離去。
剛跨門檻的朱棟,迎面見藍(lán)玉走出,疑惑瞅了瞅。
“你也來給熥哥兒送錢?”
朱棟忽閃大眼,童言無忌。
“啊?郢王殿下,您說什么?”
藍(lán)玉一愣,滿臉茫然。
“沒事!大將軍事務(wù)繁忙,快去吧!”
朱允熥一把抱起朱棟,堵住他的嘴,不給二人多言機會。
……
“熥哥兒,給你!今日我特意向母妃多要了些,全給你!”
朱棟獻寶般遞上沉甸甸的荷包。
看著他瓷娃娃般的小胖臉,朱允熥忍不住捏了一把。
接過荷包,掂量之下,約有三十兩。
“謝二十四叔!”
朱允熥照單全收,喜不自勝。
莫小看這三十兩,在大明,購買力驚人!
經(jīng)商需本錢,對無收入的朱允熥,這已是厚禮。
“熥哥兒,別嫌少!小順子說,舅舅今日會送一千兩,到時全給你!”
朱棟笑瞇瞇,憨態(tài)可掬。
聞此喜訊,朱允熥大喜,捧著朱棟的小臉親了一口。
昨日一千兩,加今日一千兩,便是兩千兩!
兩千兩做本錢,雖不多,卻夠起步。
只要邁出第一步,販細(xì)鹽穩(wěn)賺不賠,運作得當(dāng),很快可翻十倍!
然他乃皇孫,不可輕易出宮,更不可親商。
還需尋一幫手,代為經(jīng)營。
可鹽鐵乃官府壟斷,私販乃殺頭之罪!
宮人不可用!
藍(lán)玉與常氏舅舅,亦不可用!
想到此,朱允熥又是一嘆。
皇孫身份,真是累贅!
“熥哥兒,怎又發(fā)愁?”
朱棟歪頭問道,奶聲奶氣。
“沒事,只在想,怎將這兩千兩變成兩萬兩。”
朱允熥笑答,掩飾心事。
“這還不簡單?”
朱棟歪頭,理所當(dāng)然。
“二十四叔有法?”
朱允熥挑眉,半信半疑。
“當(dāng)然!父皇常教我們要勤儉持家,銀子得掰開花!兩千兩,你掰開,我算算……”
朱棟一本正經(jīng),掰起小手指。
可顯然,兩千兩變兩萬兩,對這四歲小王爺,難度頗高。
……
卻說藍(lán)玉得朱允熥指點,滿心歡喜出宮。
一出宮門,心神一松。
未急著回府書奏折,卻先縱馬前往宋國公馮勝府邸。
得此妙策,怎能不向故交炫耀一番?
此時,馮勝家中,潁國公傅友德、常氏兄弟常升、常森皆在。
常氏兄弟乃開國戰(zhàn)神常遇春之子,藍(lán)玉的親外甥。
他們聚于馮勝府,為藍(lán)玉之事商議。
“兩位國公,我舅舅惹陛下厭棄,求二位救他!”
常氏兄弟苦苦哀求。
“唉,咱早警告藍(lán)小二,莫太張狂,他不聽,如今果真惹陛下不悅!”
馮勝嘆息,語氣無奈。
“陛下已動殺心,今日殿上以土司之亂為難藍(lán)小二,不過是為殺他尋借口!”
傅友德咳嗽一聲,沉聲分析。
“二位國公,也莫太悲觀。陛下不是說明日早朝獻策即可?”
常森插話,試圖寬慰。
“糊涂!此乃陛下緩兵之計!土司之亂若能一朝平定,以陛下性子,怎會容至今?”
“滿朝文武皆無策,他藍(lán)小二能行?”
馮勝怒道,恨其不爭。
“不錯,兩位侄兒,非咱不幫。云南土司非漠北匪患可比!”
“沐英那小子,當(dāng)年敢與你父比肩,帶兵雖不及我們幾個老家伙,卻也是大明頂尖將才,多年未平土司,我們一日怎能有策?”
傅友德無奈搖頭。
“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舅舅因土司之亂丟命?。 ?/p>
常森急得紅了眼。
馮勝、傅友德聞言,齊聲長嘆,搖頭無言。
轟?。?/p>
正當(dāng)眾人沉默無言之際。
一聲震耳欲聾的砸門聲響徹而至。
緊接著,藍(lán)玉那肆意張揚的笑聲如雷貫耳。
“老國公,藍(lán)玉我來了!今兒個,咱們不醉不歸,哈哈哈!”
藍(lán)玉的聲音如狂風(fēng)席卷,宋國公馮勝、潁國公傅友德,還有常氏兄弟二人,聞言皆是臉色一沉。
“這藍(lán)小二,命懸一線還不知收斂!”馮勝怒氣沖沖,語氣中滿是無奈。
“咱們在這兒苦思冥想,拼盡全力保他一命,他倒好,依然如此肆無忌憚!”傅友德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盞微顫。
常氏兄弟對視一眼,臉上寫滿無奈。作為藍(lán)玉的外甥,他們不便多言,只能暗自搖頭。
“嘿,今兒是怎么了?人齊得跟過節(jié)似的,全在這兒???”
“常升,常森,你們倆沒事干?這么閑,跑來馮伯伯家串門子?”
藍(lán)玉大步流星跨進門,豪爽地拍了拍常升的肩膀,笑聲爽朗。
傅友德看著藍(lán)玉這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猛拍桌子,怒喝道:
“藍(lán)小二,你腦袋都快保不住了,還在這兒沒個正形!”
馮勝也長嘆一聲,眉頭緊鎖。
“舅舅,我們兄弟和潁國公來此,正是為了你的事啊?!背IZ氣沉重,嘆息不已。
見眾人神色凝重,藍(lán)玉心中一暖,感動之情油然而生。
“多謝兩位國公為我這小人物操碎了心!”藍(lán)玉拱手,語氣真摯。
“哼!我們操心有何用?你藍(lán)小二還是這副張狂德行,囂張跋扈!”
“依我看,陛下干脆砍了你的腦袋得了!”傅友德冷哼,怒意未消。
馮勝素來沉穩(wěn),此刻也皺眉看向藍(lán)玉,語重心長道:
“藍(lán)玉,你可明白陛下讓你解決‘土司之禍’的深意?”
藍(lán)玉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咱自然明白,陛下是對咱以往的行事作風(fēng)起了疑心。這土司之禍,分明是陛下故意出的難題,要借機整治咱?!?/p>
聽藍(lán)玉此言,眾人對視一眼,心中暗道:還好,這家伙還不算蠢到無可救藥。
“既然你心知肚明,為何還如此做派?”傅友德冷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責(zé)問。
藍(lán)玉心中暗笑,若不如此囂張,怎能讓你們見識我的風(fēng)采?不過他也知眾人是為他好,便收斂了幾分,咳嗽一聲,正色道:
“咳咳,兩位國公,咱藍(lán)玉并非不知好歹之人。咱知道陛下厭惡咱這做派,所以早就收斂了?!?/p>
“剛才進門那點張狂,不過是做做樣子,免得讓你們覺得咱藍(lán)小二沒骨氣。”
“咱好歹是武人,流血不流淚,寧死不低頭!”藍(lán)玉咧嘴一笑,豪氣干云。
“哈!老傅,你聽見沒?藍(lán)小二這是故意在我們面前耍威風(fēng),好讓我們知道他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流血不流淚,視死如歸!”馮勝揶揄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
“既然他這么英雄好漢,咱們還操什么心?散了吧!”傅友德作勢起身,佯裝要走。
“老國公且慢!”常升連忙攔住傅友德,朝藍(lán)玉使了個眼色。
“舅舅,我們在這兒為你的事急得焦頭爛額,你怎么還如此……不知輕重?”
常升本想責(zé)罵,但想到藍(lán)玉是長輩,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藍(lán)玉自然明白常升的未盡之言。
見馮勝和傅友德被自己氣得差不多了,他也不再賣關(guān)子,朗聲道:
“兩位國公莫急,藍(lán)玉并非不擔(dān)心自己的腦袋。陛下說了,只要明早朝堂上咱能獻上破解土司之禍的妙策,這腦袋就能保住!”
藍(lán)玉笑容滿面,信心十足。
“日后,咱定會夾著尾巴做人,低聲下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絕不再張狂。陛下見咱服軟,慢慢也就放過咱了?!?/p>
見藍(lán)玉如此樂觀,眾人卻齊齊嘆息。
“你想得太美了!土司之禍由來已久,連沐英在云|南多年都未能根除,你能有什么辦法?”馮勝搖頭,語氣沉重。
“陛下給你這差事,分明就是要你的命!”傅友德也冷冷道。
“那些個糟心的文官,見陛下終于對咱們武將下手,怕是早就笑得合不攏嘴!”藍(lán)玉咬牙切齒,怒火中燒。
“想讓咱死?門兒都沒有!咱絕不會讓他們看笑話!”
“你嘴硬有什么用?能拿出破解土司之禍的辦法才是真本事!”馮勝皺眉道。
話音剛落,他眼中突然一亮,盯著藍(lán)玉道:“看你這副氣定神閑的模樣,莫非已有妙計?”
藍(lán)玉尚未開口,傅友德已嗤笑出聲:“就他?馮老哥,你太高看他了!藍(lán)小二打仗的本事還是跟你和常遇春學(xué)的。你都沒轍,他能有什么法子?”
傅友德此言不假。藍(lán)玉年少時隨常遇春征戰(zhàn),深受其教誨,后來又得馮勝、傅友德等老將提攜。如今老一輩武將退居幕后,藍(lán)玉才得以嶄露頭角。
可以說,藍(lán)玉這大明最后的名將,是馮勝等老將一手帶出的“徒弟”。因此,即便藍(lán)玉平日張狂,面對這些開國老將時,也總恭敬有加。
但此刻被傅友德如此一激,藍(lán)玉不服氣了,拍胸脯道:
“誰說你們想不出,咱藍(lán)小二就想不出?實話告訴你們,破解土司之禍的妙計,咱已經(jīng)有了!”
“什么?你真想出來了?”眾人聞言,皆是大喜。
“當(dāng)然!咱藍(lán)玉的才華,哪是你們能估量的!”藍(lán)玉像個賭氣的少年,意氣風(fēng)發(fā)。
“藍(lán)玉,這可是關(guān)乎你性命的大事,休得胡言!”馮勝皺眉,語氣嚴(yán)肅。
“別意氣用事!坐下,咱們一起好好商議,總能想出辦法!”傅友德也勸道。
藍(lán)玉見兩位國公不信,轉(zhuǎn)頭看向常氏兄弟:“你們呢?也不信舅舅?”
常氏兄弟對視一眼,果斷搖頭。
“哼!今天咱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咱的本事!”藍(lán)玉大笑,豪情萬丈。
“聽完咱的計策,你們定會心服口服!”
隨后,藍(lán)玉將從朱允熥處聽來的破解土司之禍的妙計娓娓道來。
起初,眾人還不以為意,可隨著藍(lán)玉娓娓道來,眾人神色驟變,震驚不已。
“妙!絕妙!此計堪稱神來之筆!”馮勝拍案叫絕,眼中滿是驚喜。
“大明若依此計,土司之禍將永絕后患!”傅友德激動地抓住藍(lán)玉的肩膀。
“堡壘需從內(nèi)部攻破,分而化之!此等妙計,非大智大勇者絕難想到!”
“藍(lán)玉,這計謀你從何處得來?”傅友德滿臉狐疑。
在他看來,藍(lán)玉是沖鋒陷陣的猛將,擅長軍陣殺伐,而此計卻以攻心為上,絕非藍(lán)玉所能想出。
“什么話!這計策當(dāng)然是咱自己想出來的!”藍(lán)玉一臉受傷,拍胸脯辯解。
馮勝也反應(yīng)過來,沉聲道:“藍(lán)玉,別胡鬧!給你這計策之人,究竟是誰?”
“此等大才,堪比當(dāng)年的劉伯溫,定當(dāng)為大明所用,絕不可私藏為你的幕僚!”
藍(lán)玉倍感委屈,憤憤道:“兩位國公,咱藍(lán)玉雖受你們教誨,但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的道理你們不懂?”
“沒有狀元師傅,也能有狀元徒弟!咱藍(lán)玉就不能想出你們想不到的計謀?”
“咱在魚兒海大破北元小朝廷,可不是你們教出來的!”
常氏兄弟也覺得馮勝和傅友德有些偏頗。
“兩位國公,舅舅熟讀兵法,又有前輩經(jīng)驗和無數(shù)戰(zhàn)陣磨礪,想出此計并非不可能?!背IЬ吹?。
常森也為藍(lán)玉抱不平:“依侄兒看,這計謀定是舅舅所創(chuàng),兩位國公未免以己度人了?!?/p>
馮勝和傅友德對視一眼,心中犯疑:莫非這計策真是藍(lán)玉想出來的?
看藍(lán)玉這委屈模樣,不似作假。
可如此精妙的攻心之計,連劉伯溫當(dāng)年怕也未必能想出吧?
“哼!若咱手下真有如此奇才,你們覺得咱藍(lán)玉能藏得?。俊彼{(lán)玉氣哼哼道。
“恐怕風(fēng)聲早就傳到陛下耳中了!這等國士,咱哪敢私藏!”
“哈哈!沒想到你藍(lán)小二還有這等本事!”傅友德大笑,拍著藍(lán)玉肩膀,終于認(rèn)可。
“真是枉費我們兄弟為你擔(dān)心,你小子竟然自己破了局!”馮勝也笑了起來。
見兩位老將終于信服,藍(lán)玉大喜,心中暗松一口氣。
若這兩位老哥哥再三追問,保不準(zhǔn)咱就把三爺給賣了!
……
奉天殿內(nèi)。
“回陛下,大將軍出宮后,策馬直奔宋國公府,毫無頹喪之態(tài)!”蔣瓛跪地,恭敬稟報。
朱元璋聞言,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看來藍(lán)小二從咱孫兒那兒得了破解土司之法!
哼,剛得了計策,就迫不及待地去炫耀,這藍(lán)小二真是記吃不記打!
“退下吧!”朱元璋擺手。
蔣瓛恭敬退下,出殿后忍不住抹去額頭冷汗。
人人都說錦衣衛(wèi)指揮使是皇帝心腹,可蔣瓛深知伴君如伴虎,越了解皇帝的狠辣,他越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
“樸不成,隨咱出去走走。”朱元璋道。
“是,陛下?!睒悴怀蛇B忙上前攙扶。
一主一仆,緩緩行于大明宮殿之中,侍衛(wèi)皆被屏退。
“樸不成,你說這世上有不想當(dāng)皇帝的人嗎?”朱元璋突然問道。
“有!”樸不成幾乎脫口而出。
“哦?誰?”朱元璋詫異。
“像奴婢這樣的無根之人?!睒悴怀晒Ь创鸬?。
“為何?”
“奴婢無根,享不了齊人之福。即便當(dāng)了皇帝又如何?無子嗣傳承,死后連個真心守墓之人都沒有,怕是尸骨未寒便被人挫骨揚灰。”樸不成苦笑道。
“哈哈,你這老狗倒有幾分見識?!敝煸靶Φ馈?/p>
“這也是咱信你的原因。只要你忠心侍奉,咱絕不虧待你。”
“不過,咱問的不是你這樣的人,咱說的是正常男兒?!敝煸坝值?。
“陛下,恕奴婢僭越。連武則天那樣的女子都難逃權(quán)勢誘惑,何況大丈夫?”樸不成跪地請罪。
“哈哈,對!武則天一個女人都想當(dāng)皇帝,更別說男人了!”朱元璋大笑。
“你這老狗看得透徹!起來吧,咱不罰你?!敝煸疤吡颂邩悴怀?,示意他起身,自己則繼續(xù)前行。
忽見一道身影嗖地躲到假山后。
“誰?給咱滾出來!”朱元璋厲聲喝道。
樸不成大驚,忙擋在皇帝身前。
“父皇,是兒臣?!被识淖又鞐澨匠鲂∧X袋,虎頭虎腦。
一見這小兒子,朱元璋臉上綻開笑意:“棟兒,你這是干啥去了?”
朱棟脖子一縮,眼神閃爍:“沒干啥,就是隨便逛逛。”
他牢記朱允熥的叮囑,絕不能讓父皇知道送銀子的事!
可一個四歲孩童,怎瞞得過朱元璋的火眼金睛?
見朱棟眼神躲閃,朱元璋笑道:“棟兒,撒謊可不好。你若不說實話,父皇可要罰你了?!?/p>
“父皇,棟兒沒撒謊!”朱棟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是嗎?父皇聽說你舅舅給你弄了兩只會說話的鳥兒,烤鳥肉可是美味啊?!敝煸靶Σ[瞇道。
“?。扛富室孕〖t和小白?”朱棟嚇得瞪大眼睛。
“你若不說實話,父皇就讓人把它們烤了!”朱元璋捏著朱棟的小臉。
“不!父皇不能吃我的小鳥!嗚嗚,小紅小白,我舍不得你們!”朱棟嚇得大哭。
這話聽在朱元璋耳中,總覺得有些別扭。
片刻后,朱棟委屈巴巴地看著朱元璋:“父皇,兒臣全說了,你別吃我的鳥兒好不好?”
“好!告訴父皇,你剛才為何躲著父皇?”朱元璋道。
“是熥哥兒說,不能讓父皇知道兒臣給他送銀子的事?!敝鞐澞ㄖ蹨I。
“熥哥兒說,過不了多久,兩千兩就能變兩萬兩?!?/p>
“父皇,太子哥哥剛?cè)ナ?,熥哥兒多可憐,您怎么還欺負(fù)他?”
“熥哥兒說了,您把他的金銀器具全收走了,還拿走了他辛苦攢的五百兩銀子!”
“而且……而且……”朱棟看著朱元璋陰沉的臉,不敢再說。
“而且什么!”朱元璋強壓怒火。
“哇!父皇,別問了!要罰就罰兒臣吧,可憐熥哥兒沒爹沒娘!”朱棟抱著朱元璋的腿大哭。
朱元璋動容,心道:“真該讓那兔崽子聽聽,棟兒這么小都知道護著他!”
“他卻還想推卸責(zé)任,不愿為大明出力!”
朱元璋憐惜地抱起朱棟:“棟兒,不哭了。咱帶你去找你侄兒討個公道!”
“?。績撼疾蝗?!若熥哥兒知道我出賣了他,他就不會再認(rèn)我這個叔叔了!”朱棟哭得更傷心。
“不會的,這不是你的錯,是父皇逼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