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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

朱允熥嚇得后退一步,心跳猛然加速。

“臣蔣瓛,拜見吳王殿下!”來人行禮,聲音冷峻。

蔣瓛?

朱允熥心頭一震,這名字如雷貫耳!

大明錦衣衛(wèi)指揮使,皇帝的鷹犬!

歷史上那個(gè)將藍(lán)玉剝皮充草的狠角色!

在朱元璋治下,錦衣衛(wèi)之名足以讓文武百官聞風(fēng)喪膽,連藩王都不寒而栗。

朱允熥本就心虛,如今這人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怎能不叫他膽戰(zhàn)心驚?

莫非皇爺爺已知曉他私販鹽的事?

生意還沒正式開始就暴露,簡(jiǎn)直倒霉透頂!

早知如此,還不如直接卷錢跑路!

憑他從后世帶來的見識(shí),隨便找個(gè)山溝也能混得風(fēng)生水起!

可如今……

“蔣大人,皇爺爺召我何事?”朱允熥小心翼翼試探。

“臣不知?!笔Y瓛冷冷回應(yīng),面無表情。

“皇爺爺可知我出宮了?”朱允熥又問,聲音更低了幾分。

“不知。”

蔣瓛搖頭。

朱允熥暗自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只要皇爺爺沒發(fā)現(xiàn)販鹽的事就行!

可蔣瓛卻突然補(bǔ)充道:“殿下,臣的意思是,陛下是否知曉您出宮,臣不清楚?!?/p>

這話一出,朱允熥愣住了。

半晌才回過神,哭笑不得:“蔣大人,您這是在跟我繞圈子呢?”

“繞圈子何意?”蔣瓛一臉疑惑。

“……”

“算了,不問了!”朱允熥擺擺手,暗自腹誹:你這錦衣衛(wèi)頭子都知道了,皇爺爺還能不知道?

他又試探一句:“蔣大人,你可知我去哪兒了?”

“臣只知殿下出宮,具體行蹤不知?!笔Y瓛依舊搖頭。

聞言,朱允熥心下大定。

連皇帝的耳目都不知他干了什么,皇爺爺自然也不會(huì)知道!

“孫兒允熥,恭請(qǐng)皇爺爺安!”

一進(jìn)奉天殿,朱允熥立刻規(guī)規(guī)矩矩跪下,態(tài)度恭敬。

“你可知朕為何召你?”朱元璋冷聲問道,目光如刀。

【無非是問我出宮的事。】

【這有啥好怕的?我有出宮手諭,光明正大!】

【只要皇爺爺不知道販鹽的事,啥都好說!】

【就算知道了,我就全推到李景隆身上!】

【我才十四歲,又是個(gè)草包,誰會(huì)信我能提煉細(xì)鹽?】

朱元璋聽著孫兒的心聲,氣得差點(diǎn)一口老血噴出。

這不孝孫!

比起孝心,淮王朱允炆甩他八條街!

“陛下,方才吳王回宮時(shí),遇見淮王,向淮王索要了五十兩銀子?!?/p>

蔣瓛盡職稟報(bào),語氣平淡。

淦!

當(dāng)面打小報(bào)告?

朱允熥驚得眼珠子差點(diǎn)掉出來。

“給朕好好跪著!”

朱元璋怒喝,眼中火光四射。

“樸成,取朕的馬鞭來!今日非動(dòng)家法不可!”

【壞了!】

【早知道不坑朱允炆那五十兩了!】

【這下賠大發(fā)了!】

【五十兩換半條命,太不值了!】

【希望皇爺爺下手輕點(diǎn),十天半月能下床就行?!?/p>

【萬一打壞了,影響我跑路可就糟了!】

朱允熥悔得腸子都青了,這真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朱元璋聽著孫兒的心聲,臉色愈發(fā)陰沉。

這混賬東西,事到如今還在胡思亂想!

“朕今日非得好好教你做人!”

馬鞭高揚(yáng),空中甩出一聲脆響。

淦!

【皇爺爺這鞭子甩得,比街頭雜耍還精彩!】

【不當(dāng)皇帝,去賣藝也能賺大錢!】

噗!

朱元璋氣得差點(diǎn)沒背過氣。

這孫子不僅不悔改,還敢在心里編排他!

偏偏表面上還裝得畢恭畢敬!

若非能聽見他的心聲,朕還真被他蒙過去了!

“看朕不抽爛你!”

朱元璋怒喝,馬鞭精準(zhǔn)落在朱允熥背上。

起初,朱允熥還心存僥幸,覺得親爺爺不會(huì)下狠手。

可鞭子落下的瞬間……

“嗷!”

撕心裂肺的痛楚讓他慘叫出聲。

“疼?朕就是要你知道疼!知道分寸!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你父王不在了,朕替他好好管教你!”

……

奉天殿外。

郢王朱棟拽著劉惠妃的衣袖,急得小臉通紅:“母妃,快走!再慢熥哥兒就要挨罰了!”

“皇兒,別胡說,你父皇怎舍得打吳王?”劉惠妃笑著安撫。

方才她正在宮中歇息,朱棟卻急匆匆跑來,說看見蔣瓛帶走了朱允熥,皇帝要罰他。

“母妃,您不知道,肯定是因?yàn)殂y子的事!”朱棟急道。

他誤以為朱元璋因他給朱允熥銀子的事要責(zé)罰。

“什么銀子?”劉惠妃一愣。

“母妃您不知道,熥哥兒被父皇削了月錢,所以向我……”

話未說完,一聲慘叫從奉天殿傳來。

“母妃!快去救熥哥兒!”

朱棟甩開劉惠妃的手,小短腿飛快跑向奉天殿。

劉惠妃聽見慘叫,臉色驟變。

“這是怎么了!”

她提起裙擺,匆匆趕去。

“父皇!別打了!”

“侄兒挨打,叔叔心疼,嗚嗚……”

“父皇,饒了熥哥兒吧!”

朱棟撲到朱允熥身上,淚流滿面地哀求。

“棟兒,讓開!看朕不教訓(xùn)這兔崽子!”朱元璋怒道。

“父皇,那兩千兩銀子是我自愿給他的!”朱棟哽咽著喊。

這話一出,朱允熥差點(diǎn)嚇得魂飛魄散。

五十兩就打成這樣,兩千兩還不得要了他的命!

朱元璋本已心軟,聽見朱棟這話,怒火又起。

他想起朱允熥騙朱棟兩千兩準(zhǔn)備跑路的事,氣得咬牙切齒。

“朕今日非讓你長(zhǎng)長(zhǎng)記性!”

“父皇!”

朱棟被一把拉開。

“皇爺爺!”

朱允熥驚恐地看著朱元璋,背上火辣辣的痛楚讓他感覺骨頭都要裂了。

再來幾鞭,他怕是要當(dāng)場(chǎng)暈過去!

“現(xiàn)在知道叫皇爺爺了?”

“你騙朕、氣朕時(shí),怎么不想想朕是你皇爺爺!”

嗖!

又一鞭落下。

“嗷!”

朱允熥的慘叫響徹大殿。

“皇爺!您這是做什么!這可是太子妃的遺腹子啊!”

劉惠妃沖進(jìn)來,護(hù)住朱允熥。

看見他血淋淋的后背,她淚水奪眶而出。

“皇爺,您就算不心疼吳王,也想想太子妃,想想皇后娘娘啊!”

“可憐這孩子,沒了娘親,奶奶也走了,父親也不在了,孤零零的……”

“皇爺,他命苦啊,別打了……”

朱元璋聞言,身子一顫。

腦海中浮現(xiàn)馬皇后臨終的叮囑,浮現(xiàn)太子妃常氏的面容。

他手中的鞭子緩緩垂下。

看著朱允熥血染的衣衫,他嘆息一聲:“都怪朕疏忽,才讓你養(yǎng)成這憊懶性子?!?/p>

“說!知錯(cuò)了嗎?”

“皇爺爺,孫兒知錯(cuò)了!”

“孫兒再不敢了!”

朱允熥疼得冷汗直流,哪還顧得上別的。

“明日起,回書堂好好讀書!若再逃學(xué),課業(yè)出錯(cuò),朕還抽你!”

朱元璋咬牙道。

“快!傳御醫(yī)!”

劉惠妃急忙喊人。

御醫(yī)見到朱允熥的傷勢(shì),手抖得幾乎下不了藥。

吳王這是惹了多大的禍,竟被陛下打成這樣!

可外人哪知朱元璋的怒火從何而來。

自確定朱允炆無帝王之才后,朱元璋愈發(fā)堅(jiān)定立朱允熥為儲(chǔ)的決心。

可這孫子呢?

整日想著跑路,出宮做生意也就罷了!

身為皇孫,竟坑兄長(zhǎng)銀子,召來后不僅不認(rèn)錯(cuò),還在心里腹誹皇帝!

這混賬!

表面恭敬,實(shí)則毫無敬畏之心!

該打!

狠狠地打!

更該打的是,身為皇孫,不思擔(dān)起江山,卻惦記著逃跑!

“嗚嗚……都怪皇叔,若不給你銀子,你也不會(huì)挨打?!?/p>

朱棟趴在床邊,看著昏迷的朱允熥,哭得淚流滿面。

“熥哥兒,你快醒醒??!”

“皇爺,您就算再生氣,也不能往死里打啊。”

劉惠妃抹淚道,“太子妃就留了這根獨(dú)苗?!?/p>

朱元璋心中也后悔,悔自己下手太重。

這孫子真疼暈了,不然怎會(huì)聽不到他的心聲?

“行了,別哭了,送他回寢宮吧!”

宮人小心翼翼將朱允熥抬回寢宮。

朱棟跟在旁,小短腿邁得飛快,不停叮囑輕點(diǎn)。

劉惠妃抹淚要跟上,卻被朱元璋叫住。

“陛下?”劉惠妃疑惑。

“愛妃,今日朕心情不好,留下陪朕說說話?!?/p>

“陛下,您不批奏折了?”劉惠妃臉一紅。

“今日打?qū)O子打累了,想歇歇?!?/p>

……

朱允熥是被咸咸的淚水弄醒的。

“24叔,你臉挪開點(diǎn),淚水都流我嘴里了?!?/p>

他睜眼就見朱棟的小臉貼著自己。

“熥哥兒,你醒了!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

朱棟哭紅了眼,淚水又涌了出來。

“24叔一直守著我?”朱允熥勉強(qiáng)一笑,捏了捏他的小臉。

“是啊,本來母妃也要來,但父皇留下了她。”

“熥哥兒,你說父皇會(huì)不會(huì)打母妃?”朱棟擔(dān)憂道。

“不會(huì),惠妃娘娘又沒犯錯(cuò)?!敝煸薀仔Φ?。

“可父皇今天好兇,我從沒見過他這么兇?!?/p>

“前些年二皇兄烹殺奴婢,父皇也只讓太監(jiān)代罰一鞭。”

“可今日竟把你打暈了!”

朱允熥嘆息:“或許皇爺爺覺得我太不爭(zhēng)氣了?!?/p>

當(dāng)馬鞭落下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

在這皇權(quán)至上的朝代,行事得有分寸。

他才十四歲,卻是皇孫!

皇孫當(dāng)有威儀,有規(guī)矩。

裝瘋賣傻保命可以,但也得適當(dāng)展露才華,至少不能讓皇帝徹底失望。

不能讓皇爺爺覺得這孫子打死也不心疼!

“熥哥兒,對(duì)不起,都怪我把兩千兩銀子的事告訴了父皇?!?/p>

“我若不說,你就不會(huì)挨打了。”

朱棟滿臉愧疚。

“24叔,不怪你,是我做事沒分寸。”

朱允熥忍痛擠出笑意,“多虧你和惠妃娘娘及時(shí)趕到,不然我真可能被皇爺爺打死?!?/p>

“父皇好兇,那鞭子若打在我身上,怕是當(dāng)場(chǎng)就沒命了?!?/p>

朱棟臉上露出后怕的神情。

朱允熥心想:我現(xiàn)在回想也怕,若非你二人趕到,我怕真要被打死!

皇爺爺是覺得我這傻皇孫丟了天家臉面?

覺得留著也是恥辱,不如趁早除掉?

大明歷史上,朱元璋重親情,子孫犯錯(cuò)最多圈禁,絕不動(dòng)屠刀。

可這次對(duì)自己這十四歲皇孫下如此重手,定是氣極了。

回想自己在朝堂裝瘋賣傻、逃學(xué)、行事無狀,確實(shí)丟盡天家顏面。

罷了,以后收斂些,至少別讓皇爺爺覺得太丟人。

先保命,攢夠錢再跑!

隱忍,只為更好的跑路!

“嘶……”

背上一陣鉆心痛楚打斷了他的思緒。

皇爺爺下手真狠!

“熥哥兒,你又疼了?”朱棟關(guān)切道。

“24叔,麻煩你把銀子還回去吧?!?/p>

“啊?熥哥兒,你生我氣了?”朱棟小嘴一癟,又要哭。

“24叔,宮里就你對(duì)我最好,我怎會(huì)生你的氣?”

“只是皇爺爺已知我拿你銀子的事,若不還,怕又要挨家法?!?/p>

朱允熥苦笑。

“是哦,父皇知道了。”

朱棟愧疚地看著他。

“24叔,幫我個(gè)忙?!?/p>

朱允熥費(fèi)力從懷里掏出個(gè)荷包,“幫我把這個(gè)還給淮王?!?/p>

“這是啥?”朱棟疑惑。

“淮王給我的荷包,就是因?yàn)檫@個(gè),皇爺爺才打我?!?/p>

朱允熥認(rèn)定,向朱允炆要荷包是挨打的導(dǎo)火索。

“啥?你向朱允炆要銀子了?”朱棟瞪大眼睛。

“也就五十兩?!敝煸薀孜馈?/p>

“你怎能向他要銀子?我們都不跟他玩,他和他母妃一樣壞!”

“哼,肯定是淮王向父皇告狀了!”朱棟氣哼哼道。

朱允熥想解釋,不是朱允炆告狀,是蔣瓛看到的。

可看朱棟氣鼓鼓的樣子,估計(jì)說了他也不會(huì)信,索性作罷。

……

朱允炆其實(shí)很想開懷暢飲,但表面上還得裝出兄友弟恭的模樣。

朱棟剛接過朱允熥的荷包,殿外便傳來朱允炆急切的聲音:“三弟!三弟,你怎么樣了?”

“皇兄……”朱允熥配合著演戲。

“三弟,你這是怎么了?皇爺爺……唉,你怎惹惱了皇爺爺?”

朱允炆滿臉悲傷。

“多謝皇兄掛念,今日借你荷包時(shí)被蔣瓛看到,皇爺爺才雷霆大怒。”

朱允熥擠出笑意。

“皇爺爺也真是,區(qū)區(qū)五十兩,我又不缺,何必小題大做?!?/p>

朱允炆嘆息,臉上滿是心疼。

“哼!”

朱棟在旁冷哼一聲。

“喲,24叔也在?!敝煸蕿尚Φ馈?/p>

“哼!”

朱棟又哼了一聲,理都不理。

朱允熥暗笑,這小家伙還真是愛憎分明。

……

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

天家的事,從無不知之理。

朱允熥被皇帝鞭笞的消息,一夜間傳遍朝野。

幸災(zāi)樂禍者有之,冷眼旁觀者有之,憂心忡忡者有之,暗自慶賀者亦有之。

而慶賀者中,最得意者莫過于翰林學(xué)士黃子澄!

“痛快!痛快!抽得妙!”

黃子澄將酒盅中的烈酒一仰而盡,喉間火辣辣地?zé)?/p>

“你以為一首《自嘲》就能洗去草包的罵名?”

他冷笑,眼中閃著輕蔑的光。

“陛下明察秋毫,你或許能糊弄一時(shí),焉能蒙蔽一世?”

“此番你徹底惹惱了陛下,看書堂上如何讓你顏面掃地!”

“你自詡龍子龍孫,便以為無人敢動(dòng)你?”

“哼!我偏要讓你的草包之名,傳遍天下,永難翻身!”

“皇帝可不是睜眼瞎,滿朝文武也不是癡傻,怎會(huì)讓一個(gè)草包繼承大統(tǒng)?”

黃子澄肥碩的身軀因激動(dòng)而微微顫抖,臉漲得通紅。

“待淮王登基,我黃子澄便是從龍功臣,榮華富貴,不過咫尺之遙!”

吱呀——

房門輕響,黃子澄的夫人款款步入。

見平日滴酒不沾的黃子澄竟在獨(dú)酌,她心頭一驚。

“老爺,您這是怎么了?為何突然飲酒,莫非出了大事?”

她猶記,上次老爺飲酒,還是太子朱標(biāo)驟然病逝之時(shí)。

那一次,老爺將全部心血寄托于太子,卻不想希望成空,徒留悲嘆。

如今他又飲酒,莫非又有禍?zhǔn)屡R頭?

“哈哈!夫人何出此言?此番乃天大的喜事!”

黃子澄放聲大笑,酒意上涌,滿臉得意。

翌日早朝。

原本并肩旁聽朝政的兩位皇孫,如今只剩一人。

淮王朱允炆強(qiáng)壓心頭狂喜,面無表情地立于龍椅之側(cè)。

滿朝文武凝視龍椅旁的朱允炆,各自揣測(cè),思緒翻涌。

皇帝鞭笞吳王朱允熥之事,已在朝野傳開。

文武百官低頭不語,暗自揣摩皇帝的心意。

看來,陛下已徹底棄了吳王那個(gè)草包。

不僅是文官如此想,連素來力挺吳王的淮西武將們,也個(gè)個(gè)面露失望。

吳王已被皇帝徹底拋棄。

他們是否也該另?yè)衩髦鳎?/p>

然而,抉擇之權(quán)并不在他們手中,而在藍(lán)玉、常氏一族,以及武將領(lǐng)袖宋國(guó)公馮勝身上。

藍(lán)玉冷眼掃視朝堂上各懷心思的官員,心中嗤笑。

一群蠢貨!

皇帝一出障眼法,便將你們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真是無腦!

陛下這是不愿再縱容吳王,欲拔苗助長(zhǎng),逼他展露真才。

可藍(lán)玉心底也存疑惑——堂堂大明皇孫,聰慧過人,治國(guó)之才,為何偏要藏拙?

反觀淮王,恨不得識(shí)得一字也要向陛下炫耀。

“陛下,水泥之法已頒至各郡縣,定能在黃河汛期前筑好堤壩?!?/p>

劉三吾出列稟報(bào),語氣恭敬。

“嗯,知道了。這水泥之法……是藍(lán)玉獻(xiàn)上的吧?”

朱元璋笑瞇瞇道,“藍(lán)玉此舉,功在社稷,利澤千秋,功勞比咱這皇帝還大!”

“臣不敢!”

藍(lán)玉急忙出列,躬身低頭。

他心知,陛下這話并非真夸自己,而是在點(diǎn)吳王朱允熥。

此言更堅(jiān)定了他的猜測(cè)——陛下定要嚴(yán)加錘煉吳王,逼他撕下偽裝,展露鋒芒。

藍(lán)玉暗自冷笑,斜眼瞥向劉三吾等文官。

你們這些腐儒,妄想擁立被你們?nèi)噬扑枷胼倍镜幕赐酰?/p>

仁善在大明有何用?

若真依了你們,怕是早就攛掇陛下與北元余孽和親,換取所謂太平!

自古以來,屈膝蠻夷的齷齪事,不都是你們這些書生干的?

吳王雖未在朝堂現(xiàn)身,可朝堂上處處流傳著他的影子!

“咱今晨收到沐英密信?!?/p>

朱元璋從龍椅上開口,“他已依藍(lán)玉破土司之策行事。”

“沐英以糧食、布帛資助弱小土司部落,不出一月,土司間必生嫌隙?!?/p>

“藍(lán)玉此計(jì),令咱西南邊陲高枕無憂!”

朱元璋再度稱贊,語氣中滿是欣賞。

“謝陛下隆恩,此乃臣分內(nèi)之事?!?/p>

藍(lán)玉笑答,恭敬中帶著從容。

“哈哈,好!不驕不躁,沉穩(wěn)有度,頗有宋國(guó)公之風(fēng)!”

朱元璋朗聲道,“不過,藍(lán)玉,你那股子殺氣可不能丟,咱日后征戰(zhàn),還要倚仗你!”

藍(lán)玉聞言,心潮澎湃,猛地跪下。

陛下此言,如一顆定心丸,讓他心安——這顆腦袋,算是保住了!

與此同時(shí),另一邊。

跟隨朱元璋二十余年的老太監(jiān)樸不成,帶著宮人來到吳王朱允熥的寢宮。

他親自監(jiān)督朱允熥起身更衣,一絲不茍。

“老樸,這也太鄭重其事了吧?”

朱允熥無奈地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調(diào)侃。

“殿下,陛下有旨,早朝您可不去,但書堂非去不可?!?/p>

樸不成公事公辦,語氣不容置疑。

“自今日起,直至殿下身體痊愈,老奴每日伺候,親自送您入書堂?!?/p>

“……”

朱允熥徹底無言。

照這架勢(shì),這一個(gè)月他都得被老樸盯著穿衣了!

一個(gè)無根之人,就不怕自慚形穢?


更新時(shí)間:2025-08-15 07:48: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