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往村口走去,一路上宋小六都在耳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自己是個冷性子,身邊有個話多的也好。
“陳墨,你打算都賣了?。俊?/p>
“嗯,你知道我剛分家出來,家里什么東西都沒有。”
宋小六的臉上義憤填膺:“要我說你早就應(yīng)該斷了的,這獾子保守能賣個五百文錢呢,皮跟骨頭不值什么錢,咱就按個頭賣,有人能給五百文就可以考慮賣?!?/p>
五百文的購買力換算到現(xiàn)代的話大概在八九百塊錢的樣子,可古代的物價有些亂,實際的參考價值不大。
“嗯,聽你的?!?/p>
宋小六提著狗獾的前腿,這樣二人更省力:“你可不知道,那百春樓新來了位姑娘,那叫一個正啊!以后賺錢了兄弟我指定帶你去瀟灑一番。”
這是真兄弟啊,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惦記著原身,原身有這么個好兄弟也算值得。
到了縣城,這人口的密度是真大啊,即使是下午,街道的兩旁依舊人來人往,大多都是閑逛的人。
“來,我?guī)闳€地方?!彼涡×牧伺年惸募绨颍送鹘值雷?。
都到了一家大門面的酒樓前停下。
看著這氣派的酒樓,光是牌面都有七八米長吧:“你什么時候認識的這種大人物啊?!?/p>
陳墨看向宋小六,對方只是搓了搓鼻子:“我?我什么東西啊我能認識這,這可是飄香樓!咱明江縣第一酒樓,我要是認識我就直接帶你去瀟灑了。”
說罷宋小六拐進了飄香樓旁邊的小巷里,如果不是原身兩人很小就認識,陳墨都以為這小子是要給自己賣嘍。
一直往巷子里面走,幾乎是要走到巷子的最里面宋小六才停下來。
他一個勁的揉著手臂,之后敲響前方的木門。
“王麻子!開門?!?/p>
在敲門聲響了好幾聲后,一個齙牙男將木門開了條縫:“喲,小六啊,什么風(fēng)給你吹出來了?!?/p>
王麻子光著膀子將門打開手里時不時提兩下褲腰帶,隨后很快就看到了陳墨手中提著的狗獾。
“好幾年不賣山貨了,這是重操舊業(yè)?”
“我兄弟打的,我陪他來賣,給個好價錢?!彼涡×钪惸募绨颍瑢χ媲暗嗔抗封档耐趼樽訐P了揚下巴。
王麻子掂量完后便開始查看起來,緊接著他從屋里拿出了一把彎刀,用刀熟練的將這只狗獾解剖后,取出了它體內(nèi)的內(nèi)臟。
臟器上并沒有不對勁,看來這只還算健康:“五百五十文,已經(jīng)是高價了。”
對方報價痛快,陳墨答應(yīng)的也痛快。
“下次有貨繼續(xù)找我啊?!?/p>
“行,指定找你?!?/p>
二人拿到錢離開,該說不說這銅錢拿在手里是真沉啊。
“他是我老爹認識的一肉販子,我們不認識什么渠道,所以把肉都賣給了他,下次你再有肉直接來找他就是?!?/p>
“謝謝?!?/p>
宋小六拍了拍陳墨的肩膀:“我們兄弟之間說什么謝,我說你干脆到我家住得了,你帶上阿樹,咱三個住一間房,省得在那家里憋屈?!?/p>
他的好意陳墨只能心領(lǐng),當(dāng)然對方說的也是真心話,宋小六這個人別的不說,對這原身是真的好。
前幾年原身出事,基本也是靠著宋小六接濟。
“等我實在混不下去就找你,倒是別嫌棄兄弟就行。”
“哪能呢?!?/p>
首先得先去買鞋子,陳墨一眼就相中了那細布制成的鞋子,主要是腳底厚實。
布坊的掌柜熱情招待,行商本就地位不高,很少有商人會對客人指手畫腳,大多數(shù)都是在悶聲發(fā)財。
“二位好眼光,這布鞋是紡里的繡娘縫制的,這繡工多好啊,一雙只要二十文?!?/p>
這價格稍稍貴了點,不過還在陳墨的接受范圍內(nèi)。
“我再來雙小點尺碼的,能便宜些不?!标惸肿テ鹨浑p小號的布鞋看向掌柜。
掌柜嘆了口氣:“給孩子買的吧,我們這是布鞋,所以價格高,你們也知道麻鞋穿著勒腳,這兩雙一共三十二文,成不成?!?/p>
見陳墨的眼神往那些衣裳瞟,宋小六拉住陳墨:“扯兩匹布,讓我娘給你做兩套,你這衣裳早該換了。”
“兩位看看喜歡什么顏色的,麻色、棕色、黑色的兩百文一匹,麻布的話一百二十文一匹,淺色的要多加二十文?!闭乒褚琅f熱情介紹著,這讓陳墨對這家店的好感倍增。
一匹布大概有三十三米,能夠做大概十件衣裳呢。
陳墨寧愿多出點錢買了半匹細布。
光是在布坊就用去一百三十二文, 這錢到哪都不經(jīng)花啊。
“咱應(yīng)該背個背簍出來的,走太急給忘了。”宋小六喘著氣說著,空氣中的熱浪好像要將他烤化了一般。
確實是沒想到這一點,空間用習(xí)慣了,在上一世收集物資的時候直接放進空間里就行了,誰還想著帶個包呢。
“再陪我買一些米面鹽什么的。”
這些必需品是一定要先買上。
很快到了糧店,問了糧店的掌柜,因為著兩年的干旱,這米的價格是一漲再漲,就連陳米也漲到了十五文一斗,精米則是三十文一斗。
面的話要貴一些,粗面十五文一斗,細面要三十五文,糧食的價格再這里是不固定的,有可能今天多一點有可能明天少一點,又有可能某一天突然暴漲。
想知道糧食的價格,必須得靠上關(guān)系啊。
一斗在這個年代是十五斤,這十五斤米要正常吃的話,像是這里干粗活的老爺們只能吃一個星期左右。
可這邊的人是不會如此舍得吃,摻和摻和也能吃半個月。
陳墨買了兩斗陳米一斗新米,打算摻著煮,粗面也買了兩斗,再加上又買了一個陶碗,用去三文。
總不能跟原身兒子一直用一個碗吧,再買一個木盆又去六文錢。
到這里已經(jīng)用了將近一半的錢。
鹽陳墨買了兩斤,光是這兩斤就用去了五十文。
“好久沒來縣里這些東西漲價也太夸張了,我記得一年前我來買米才九文錢啊?!彼涡×锌?,本就天災(zāi)糧食減產(chǎn),外面的糧價又這么貴,以后老百姓真的只能去吃泥土了。
“如果今年還是干旱,只會更嚴重,怕是年都過不起?!标惸苌厦状?,兩個袋子又用了四文。
這是必須要買的東西,現(xiàn)在的家里可沒有米袋子。
“可不是嘛,你還買什么,咱趕緊買嘍,早點回去。”
“嗯。”
陳墨買了兩斤肥肉,又用了六十文,在打算買雞蛋的時候被宋小六制止住,他表示他家有,別浪費那個錢。
對于這個原身的好兄弟,陳墨打算今晚好好請他吃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