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心疼幼子無依,便收留了他,在那個米面油都短缺的年代,硬生生供出了兩個大學(xué)生。
高考完的那個夏天,一向少言寡語的他向我承諾,哪怕末世來臨,他死也要和我們死在一起。
那一年的夏天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熱,他的掌心卻滾燙至極,能讓我整顆心都沸騰起來。
我緊了緊眼,記憶散開。
江絮柏沉默了很久。
半晌,他才道:“阿阮,婉舒是我的得力助手,我必須帶她走,沒得商量。”
“還有,小時候的玩笑話,別當(dāng)真了?!?/p>
我苦澀的笑了笑,險些站不穩(wěn)。
現(xiàn)在分明是極熱末世,可他的句句言語,卻讓我心寒的不像話。
很快,烏云散開,月光照在他疏離的的眉眼上。
江絮柏拿一個文件袋碰了碰我,“這個先給你?!?/p>
打開。
赫然是一紙離婚協(xié)議。
2
我訝異的看向他。
江絮柏不緊不慢的抿了一口茶。
解釋道:“首批攜帶家屬需要提供證明,婉舒和我只是師生關(guān)系,做不得數(shù)?!?/p>
我顫抖的拿過拿紙離婚協(xié)議,咬牙道:“所以呢?”
他有些心虛的扶了扶眼鏡,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理智淡漠。
“所以需要你先和我離婚,將江太太的身份讓給她,婉舒才能順利登上諾亞方車?!?/p>
“阿阮,只是假離婚而已,我和她也是假結(jié)婚?!?/p>
“你別在意,虛名而已,我心里只有你?!?/p>
我垂著眸子,苦笑了聲。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我和江絮柏之間的話題從科學(xué)研究變得只有柴米油鹽。
也許是結(jié)婚后的某天,又或許是陳婉舒成為他研究生的那天,記不得了。
而這次,是他難得和我一口氣說這么多的話。
卻是為了找我離婚。
心中五味雜陳,我吸了吸鼻子,毫不猶豫的簽下名字。
江絮柏見我這般果決,微微蹙起眉。
聲音隱約透露著不悅,“阿阮,等極熱末世過去,我們再復(fù)婚。”
我轉(zhuǎn)開頭,不在乎的擺了擺手。
“你也都說是末世了,一紙證明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能不能活到下個月還不知道呢?!?/p>
“不如想想,怎么拯救大陸吧,江大科學(xué)家?!?/p>
他沉了聲音,“我沒這個意思,你別因為一個小姑娘和我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