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消毒水的味道鉆進(jìn)鼻腔時,李沐靈(或者說,
占據(jù)了這具身體的李春花)正盯著天花板上水晶燈的切面發(fā)呆。那燈晃得人眼暈,
碎光灑在雪白的被單上,像極了她上輩子最后見到的場景——掩體頂被炸穿時,
陽光混著塵土砸下來的樣子?!办`靈!我的靈靈喲!”一聲哭嚎把她拽回神。
穿著香奈兒套裝的女人撲過來,眼淚糊了滿臉,手腕上的翡翠鐲子硌得李沐靈胳膊生疼。
這是原主的媽,孟月蓁。李沐靈腦子里瞬間閃過這個名字,
還有一堆屬于“李沐靈”的記憶碎片:京市李家的大小姐,打小有點(diǎn)癡傻,
三天前追貓時從二樓樓梯滾了下去,然后……就換了芯子。她,李春花,
一個在戰(zhàn)亂里摸爬滾打了十年的軍工技術(shù)員,就這么成了個十八歲的“傻千金”。
“水……”李沐靈啞著嗓子開口,聲音軟得像棉花,和她上輩子吼慣了的粗嗓門天差地別。
孟月蓁手忙腳亂地倒水,用的是個描金帶鉆的玻璃杯。李沐靈看著那杯子,
眉頭直跳——這玩意兒薄得跟蛋殼似的,打個仗都不夠當(dāng)彈片的,居然要花幾十塊?
夠買半袋米了!她沒接,反而指著杯子問:“這能賣不?”孟月蓁手一抖,
水差點(diǎn)灑出來:“靈靈,你說啥胡話呢?這是你爸托人從法國帶的……”“貴。
”李沐靈吐出一個字,視線掃過床頭柜。那里堆著幾個奢侈品袋子,logo閃得她眼睛疼。
記憶里,這是原主以前最寶貝的東西,睡覺都要摟著。可在李春花眼里,那不是包包裙子,
是能換多少發(fā)子彈、多少斤糧食的票子?!皨專彼鋈蛔饋?,
動作利索得不像個剛摔過腦袋的人,“那些包,還有衣帽間里的裙子,都賣了吧。
”孟月蓁嚇得差點(diǎn)叫醫(yī)生:“賣……賣了?靈靈你瘋了?那都是高定!一件頂別人一年工資!
”“放著也是放著?!崩钽屐`掀開被子下床,腳踩在天鵝絨地毯上,
眉頭皺得更緊——這料子滑不溜丟的,不如粗布耐磨,還貴得離譜?!皳Q成錢,能做很多事。
”比如,給退伍的老兵修修房子,給軍工廠添點(diǎn)設(shè)備。這些念頭在她腦子里打轉(zhuǎn),
面上卻故意露出癡傻的笑,“能買好多好多饅頭!”孟月蓁:“……” 完了,女兒不光傻,
還傻得更具體了,居然惦記起饅頭了。這時門被推開,一個啤酒肚晃了進(jìn)來,
是原主的爸李大國。他剛從公司趕回來,
手里還攥著個限量版的玩具車——以前哄“傻女兒”的法寶?!办`靈醒啦?
看看爸給你買啥了!”李沐靈瞥了眼那玩具車,塑料殼子,一看就不耐摔。她記得上輩子,
戰(zhàn)友們用炮彈殼敲出來的小車,能從山坡滾到底都不散架?!安灰?,”她搖頭,
視線落在李大國手腕上的金鏈子上,那鏈子粗得能當(dāng)鎖鏈,“這個能融了不?”李大國:“?
??”孟月蓁趕緊把丈夫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老李,咱女兒是不是摔出啥新毛病了?
怎么見啥都想賣???”李大國也犯愁:“要不……再請個醫(yī)生看看?”兩人嘀嘀咕咕的功夫,
李沐靈已經(jīng)摸進(jìn)了衣帽間。一柜子的衣服晃得她眼暈,
高定禮服的裙擺比她以前蓋的油布還寬,絲綢襯衫滑得像沒曬干的繃帶。
她隨手拎起一件亮片禮服,摸著上面的水鉆皺眉——這玩意兒要是磨尖了,
倒能當(dāng)手榴彈的引信裝飾?不對,太浪費(fèi)了?!斑@件能賣多少錢?
”她回頭問跟進(jìn)來的孟月蓁。孟月蓁痛心疾首:“這是你張阿姨送的,五萬!靈靈你別拽,
拽壞了就不值錢了!”“五萬……”李沐靈在心里換算,五萬塊,
夠一個班的戰(zhàn)士吃三個月壓縮餅干,夠買五十斤炸藥。她眼睛一亮,“賣!”正說著,
門外傳來少年的嗤笑聲。李時澤斜倚在門框上,校服扣子松了兩顆,手里把玩著手機(jī),
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姐,你這是摔完腦子,打算轉(zhuǎn)行收廢品了?”這是原主的弟弟,
記憶里是個沉迷游戲的學(xué)渣。但李沐靈接觸到的記憶碎片里,
偶爾閃過他對著電腦代碼冷笑的樣子——不像個簡單的少年。李沐靈沒理他的嘲諷,
指著衣帽間角落里一個落灰的箱子:“那里面是什么?
”孟月蓁臉色微變:“那是你小時候玩壞的玩具,
早該扔了……”李沐靈已經(jīng)走過去打開箱子,里面是一堆拆散的模型:坦克、飛機(jī)、軍艦,
零件扔得亂七八糟。但在她眼里,這些模型的比例、結(jié)構(gòu),錯得離譜。
她隨手拿起一個坦克模型,手指點(diǎn)著炮塔:“這里不對,傾角太小,裝甲防御不夠。
還有炮管,口徑和底盤不匹配,后坐力能把自己掀翻。”話音剛落,屋里瞬間安靜。
孟月蓁和李大國面面相覷——他們傻女兒啥時候懂這些?李時澤把玩手機(jī)的動作頓住,
抬眼看向李沐靈,眼神里多了點(diǎn)探究。李沐靈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漏嘴了,
趕緊把模型往地上一扔,拍著手傻笑:“嘿嘿,我瞎猜的!這個坦克長得不好看!
”正圓著謊,門鈴響了。孟月蓁如蒙大赦,趕緊去開門。進(jìn)來的是一男一女。
女的穿著公主裙,手里拎著個精致的禮盒,是張慕靈——張家的小女兒,總愛跟原主攀比。
男的穿著簡單的白T黑褲,身姿筆挺,眉眼銳利,正是鐘家的兒子,鐘牧。
張慕靈一進(jìn)門就咋咋呼呼:“沐靈,聽說你醒了?我給你帶了最新款的發(fā)夾!
”她瞥見衣帽間里的混亂,又陰陽怪氣,“喲,這是在大掃除呢?也是,
你這衣帽間早該整整了,好多過氣款式,留著占地方?!崩钽屐`沒理她,視線落在鐘牧身上。
這男人站得筆直,像棵白楊樹,眼神掃過屋里的狼藉,最后定格在她臉上,帶著審視。
那眼神,和她上輩子部隊里的偵察兵一樣,能看透人心。李沐靈心里一緊,趕緊低下頭,
繼續(xù)扮演傻子,順手撿起地上的高定禮服裙擺,擦了擦手上的灰?!把剑 睆埬届`尖叫,
“那是你去年生日穿的禮服!你用它擦手?”孟月蓁也急了:“靈靈!那衣服不能擦!
”李沐靈卻舉著裙擺,傻笑道:“這個布軟乎乎的,擦手舒服。扔了怪可惜的。
”所有人都被她這操作驚呆了。只有鐘牧,看著她那雙看似懵懂,
卻在提到“坦克模型”時閃過精光的眼睛,又看了看她手里被當(dāng)成抹布的高定禮服,
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弧度。這個李家千金,好像……有點(diǎn)意思。
第二章:李沐靈用高定禮服擦手的壯舉,成功讓張慕靈的臉青一陣白一陣?!袄钽屐`!
你簡直是暴殄天物!”張慕靈氣得跺腳,那語氣仿佛被擦手的不是裙子,是她的心肝,
“這裙子是意大利設(shè)計師手工縫制的,全球限量三件!”“哦?!崩钽屐`眨眨眼,
把裙子往地上一扔,踩了踩,“現(xiàn)在變成四件了——多了塊臟的。
”張慕靈:“……” 她算看明白了,這李沐靈要么是摔得更傻了,要么是故意氣她!
鐘牧站在一旁,沒說話,目光卻在李沐靈踩裙子的動作上頓了兩秒。那動作看著隨意,
腳尖卻精準(zhǔn)避開了裙子上最容易勾絲的蕾絲邊——不像個真傻的人會有的分寸。
“慕靈也是好意,”鐘牧開口打破僵局,聲音平靜,“發(fā)夾挺好看的,沐靈不試試?
”張慕靈立刻順坡下驢,獻(xiàn)寶似的把發(fā)夾遞過來:“你看這水鉆,多閃!
配你上次那條粉色公主裙正好……”“多少錢?”李沐靈突然問。
張慕靈噎了一下:“呃……也就幾千塊吧?!薄澳芡藛幔俊崩钽屐`盯著她,眼神特真誠,
“退了的錢,能買兩百斤大米?!睆埬届`的臉徹底黑了。孟月蓁趕緊把發(fā)夾接過來塞進(jìn)抽屜,
打圓場:“孩子剛醒,胡說八道呢!鐘牧啊,快坐快坐,阿姨給你切水果?!辩娔翛]坐,
視線掃過衣帽間那堆被李沐靈翻出來的奢侈品,淡淡道:“阿姨,我剛才好像聽到沐靈說,
想把這些包賣了?”李大國正心疼地?fù)炱鹉菞l被踩臟的禮服,聞言直嘆氣:“別提了,
這孩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醒了就惦記著賣東西?!薄百u了好。”李沐靈湊過來,
一本正經(jīng)地掰手指頭,“那個黑包包,能換三張鋼板;那個紅裙子,
能換五十斤鐵釘;還有那個亮晶晶的手表……”“停!”孟月蓁趕緊捂住她的嘴,“靈靈乖,
咱不賣了,媽給你買糖吃。”鐘牧看著李沐靈被捂住嘴還在“嗚嗚”比劃的樣子,
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鋼板、鐵釘……這丫頭嘴里蹦出來的詞,
怎么聽都像從哪個老倉庫里扒出來的?這時,李時澤突然嗤笑一聲:“爸,媽,
你們別攔著啊。我姐想賣就賣唄,正好我最近缺臺新電腦?!薄澳阋娔X干啥?又想打游戲?
”李大國瞪他?!罢l打游戲了?”李時澤挑眉,“我搞AI研究不行?”李沐靈心里一動。
AI?這可是好東西,上輩子他們連計算器都當(dāng)寶貝,更別說人工智能了。
她立刻看向李時澤,眼神亮得像發(fā)現(xiàn)了新武器的技術(shù)員:“你會搞AI?
”李時澤被她這眼神看得一愣,隨即敷衍道:“隨便玩玩。”“那你能讓機(jī)器自己擰螺絲嗎?
能算炮彈的彈道軌跡不?”李沐靈追問,語速飛快,“還有,能不能設(shè)計個程序,
自動統(tǒng)計彈藥消耗?”一連串問題砸出來,屋里再次安靜。張慕靈聽得云里霧里,
只覺得李沐靈又在說胡話。但鐘牧的表情卻變了——這些問題看似零散,
卻全是軍工領(lǐng)域的實(shí)際需求,精準(zhǔn)得不像隨口胡謅。他看向李沐靈的眼神,多了幾分凝重。
李沐靈又一次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緊低下頭,摳著手指傻笑:“嘿嘿,
我從動畫片里看來的!機(jī)器人可厲害了!”鐘牧沒戳破,反而順著她的話頭問:“哦?
什么動畫片?說不定我也看過?!崩钽屐`:“……” 糟了,忘了編動畫片名字了!
她眼珠一轉(zhuǎn),指著窗外:“就是那個……會飛的坦克那個!”“噗——”門口傳來笑聲。
田葉子和顧易之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那,田葉子笑得直不起腰,“沐靈,
你這是摔出特異功能了?還會飛的坦克?那叫高達(dá)!”顧易之也笑著點(diǎn)頭:“鐘牧哥,
你別跟她較真了,她這腦子估計還沒開機(jī)呢?!辩娔列α诵?,沒再追問,
視線卻落在李沐靈剛才扒拉出來的那堆模型零件上。李沐靈松了口氣,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拉著田葉子的手:“葉子,你幫我個忙唄?”“啥忙?”田葉子向來心大。
“幫我把這些包賣了?!崩钽屐`指著衣帽間的奢侈品,眼睛亮晶晶的,“賣的錢分你三成!
”田葉子眼睛也亮了:“真的?不過你爸媽能同意嗎?
”“他們不同意我就……”李沐靈壓低聲音,湊到田葉子耳邊,“我就哭給他們看!
”孟月蓁正好端著水果過來,聽見這話,差點(diǎn)把果盤扣地上。接下來的半小時,
客廳里一片混亂。李沐靈軟磨硬泡要賣包,孟月蓁和李大國軟硬兼施地阻止,
李時澤在旁邊煽風(fēng)點(diǎn)火“支持姐姐創(chuàng)業(yè)”,
張慕靈氣得摔了發(fā)夾(然后被鐘牧撿起來還給她),
田葉子已經(jīng)開始掏出手機(jī)聯(lián)系二手奢侈品店了。鐘牧沒參與這場鬧劇,他走到衣帽間,
蹲下身翻看那堆散落的模型零件。手指拂過一個軍艦?zāi)P偷募装澹?/p>
那里有個被原主用美工刀刻出來的歪歪扭扭的印記——像個簡化的錨鏈扣,但角度異常刁鉆,
正好能卡住特定規(guī)格的纜繩。這不是一個癡傻少女能刻出來的精度。他又拿起一個飛機(jī)模型,
機(jī)翼下方有被火燒過的痕跡,邊緣卻被人用砂紙打磨過,
弧度恰好符合空氣動力學(xué)的最優(yōu)角度。鐘牧站起身,
看向客廳里還在跟母親“談判”的李沐靈。她正舉著一個愛馬仕包,
跟孟月蓁算“性價比”:“媽,你看啊,這包重三斤,賣三萬,一斤一萬塊!
豬肉才三十塊一斤,它比豬肉貴三百多倍!不劃算!
”孟月蓁被她這套“豬肉理論”堵得說不出話。鐘牧的目光落在李沐靈的側(cè)臉上,
她笑得一臉“癡傻”,眼角的弧度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精明。這個李家千金,絕對不傻。
她懂軍工,懂結(jié)構(gòu),甚至懂成本核算。那她為什么要裝傻?還有,她想把錢拿去做什么?
買大米?還是……造她嘴里那個“會飛的坦克”?鐘牧的嘴角,不自覺地又揚(yáng)了起來。
這場戲,好像越來越有趣了。他走到李沐靈身邊,在她耳邊低聲說:“想賣包?我認(rèn)識個人,
能給你出高價?!崩钽屐`猛地轉(zhuǎn)頭看他,眼里閃過一絲警惕。
鐘牧回以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不過有個條件——下次再‘看動畫片’,帶上我?
”第三章 廢品站的“寶貝”與暗藏的試探鐘牧的話像顆投入湖面的石子,
在李沐靈心里漾開圈圈漣漪。她眨巴著眼睛,臉上掛著標(biāo)準(zhǔn)的癡傻笑容,
眼底卻飛快掠過一絲審視:“帶哥哥看動畫片?可是……媽媽說哥哥是大人了,
不愛看這些小孩子的東西?!薄芭紶栆蚕牖匚断峦?。”鐘牧語氣平淡,
指尖輕輕敲了敲她手里的愛馬仕包,“成交嗎?我認(rèn)識的人,
能讓你這‘三斤重的奢侈品’多賣兩成價?!崩钽屐`心里迅速盤算起來。兩成差價,
換算成鋼材,夠打造小半個機(jī)槍架了。至于他的條件——不過是看她繼續(xù)裝傻,
只要自己守好破綻,有何不可?“成交!”她立刻點(diǎn)頭,把包往鐘牧懷里一塞,
動作快得像怕他反悔,“那我先去廢品站‘淘寶’了,葉子姐姐說今天有新貨!”說完,
她拽著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買家的田葉子,拎起早就備好的蛇皮袋就往外沖,留下滿屋子人哭笑不得。
孟月蓁看著女兒的背影,擔(dān)憂地戳戳李大國:“你說這孩子是不是真魔怔了?
放著好好的千金不當(dāng),非要去撿破爛?”李大國摸著下巴,
突然冒出一句:“說不定……是變聰明了?知道錢要花在刀刃上?”“花在廢品站的刀刃上?
”孟月蓁瞪他,“我看你倆都該去醫(yī)院看看!”客廳里的喧鬧沒影響到門外的兩人。
鐘牧看著李沐靈坐進(jìn)田葉子的跑車,蛇皮袋被她寶貝地抱在懷里,
跟田葉子嘀嘀咕咕不知說些什么,田葉子笑得前仰后合?!扮娔粮?,那我們先去賣包啦,
回頭給你提成!”田葉子搖下車窗喊了一聲。鐘牧頷首,看著跑車絕塵而去,
眼底的笑意漸漸斂去。他拿出手機(jī),給軍工所的老戰(zhàn)友發(fā)了條消息:“幫我查個人,
京市做二手奢侈品回收的,要靠譜且嘴嚴(yán)的。”半小時后,
李沐靈和田葉子站在了一家隱蔽的奢侈品回收店門口。店主是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
看到李沐靈懷里的蛇皮袋時愣了一下,直到田葉子報出鐘牧的名字,他才肅然起敬,
麻利地開始驗(yàn)貨?!皭垴R仕Birkin,95新,三萬二;香奈兒經(jīng)典款,有點(diǎn)磨損,
一萬八;這條高定禮服……”店主推了推眼鏡,“雖然臟了,但設(shè)計師簽名還在,
能給兩萬五?!崩钽屐`眼睛一亮,比她預(yù)估的多了近一萬!她正想催店主趕緊轉(zhuǎn)賬,
手機(jī)突然震動,是李時澤發(fā)來的消息,只有一行游戲術(shù)語:“敵方偵察兵已逼近我方水晶,
請求支援?!焙竺孢€附了個得意的表情包。李沐靈心里一暖。這弟弟,看著不著調(diào),
辦事倒挺靠譜。上輩子她沒親人,這輩子有這么個能打配合的弟弟,真好?!耙还舶巳f七,
轉(zhuǎn)您哪個賬戶?”店主的話拉回她的思緒?!稗D(zhuǎn)到這個卡上?!崩钽屐`報出一串卡號,
是她用“李春花”這個名字偷偷辦的匿名賬戶——這還是李時澤教她的,說這樣查不到源頭。
錢到賬的提示音響起時,李沐靈感覺手心都在發(fā)燙。八萬七,能買多少零件,
能幫多少老兵……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情緒,又露出那副“財迷”相:“老板,
還有別的能賣錢的不?比如……舊機(jī)器零件?”店主懵了:“李小姐,
我們這兒只收奢侈品……”“我知道哪里有!”田葉子突然插話,
“我家工廠最近處理一批舊設(shè)備,全是進(jìn)口貨,拆下來的零件扔了可惜,你要不要去看看?
”李沐靈眼睛都亮了:“要!現(xiàn)在就去!”田葉子家的工廠在郊區(qū),
堆滿了淘汰的機(jī)床和儀器。李沐靈像進(jìn)了寶庫,蹲在廢鐵堆里翻來翻去,
時不時發(fā)出“這個好”“那個能用”的驚嘆?!斑@齒輪模數(shù)剛好,能改造成傳動裝置。
”“這根鋼管壁厚3毫米,切短點(diǎn)就是槍管坯料?!薄斑??
這電機(jī)功率……拆了線圈能做小型發(fā)電機(jī)!”她嘴里念叨的術(shù)語越來越專業(yè),
田葉子聽得云里霧里,只當(dāng)她在說胡話,蹲在一旁刷手機(jī)。沒一會兒,
一輛軍用吉普停在了工廠門口。鐘牧走下來,看到的就是李沐靈趴在一臺舊鏜床上,
手里拿著個游標(biāo)卡尺,測量得一絲不茍,側(cè)臉的線條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認(rèn)真,
哪還有半分“癡傻”的樣子。聽到腳步聲,李沐靈猛地回頭,
手里的卡尺還保持著測量的姿勢。四目相對,她眼里的專業(yè)迅速褪去,
又換上那副懵懂的表情:“鐘哥哥,你怎么來了?”鐘牧走到她身邊,
目光落在鏜床的導(dǎo)軌上——那里有被精密打磨過的痕跡,顯然有人用它加工過小型零件。
他拿起李沐靈剛才放下的齒輪,掂了掂:“這東西能換多少糖?”“能換……一卡車!
”李沐靈梗著脖子胡謅,手卻悄悄把齒輪往身后藏。鐘牧沒揭穿,
反而指著不遠(yuǎn)處一個生銹的炮彈殼模型:“那個呢?我看它底座的螺紋挺特別。
”李沐靈心里咯噔一下。那模型是她昨天從家里翻出來的,
底座的螺紋是她按實(shí)戰(zhàn)規(guī)格改過的,能完美適配某種迫擊炮的炮管——這細(xì)節(jié),
外行人根本看不出來。她腦子飛速轉(zhuǎn)動,正想找個借口,鐘牧突然彎腰,
在她耳邊低聲說:“M2 mortar的改進(jìn)型,螺紋角度3.5度,
比原版減少了15%的卡殼率。你改得很巧妙。”李沐靈的身體瞬間僵住。M2迫擊炮,
是她上輩子改進(jìn)的第一個武器型號!這個秘密,除了犧牲的戰(zhàn)友,根本沒人知道!
她猛地抬頭,撞進(jìn)鐘牧深邃的眼眸里。那雙眼睛里沒有嘲諷,沒有懷疑,
只有了然和……一絲欣賞?“你……”李沐靈的聲音有些發(fā)顫,
第一次在這個世界感到了暴露的恐慌。鐘牧卻像沒事人一樣直起身,
拍了拍手上的灰:“田葉子說你在這兒‘淘寶’,我來接你。李叔叔讓你回家吃晚飯。
”他語氣自然,仿佛剛才那番話只是隨口說說。李沐靈看著他轉(zhuǎn)身的背影,
握緊了手里的齒輪。這個鐘牧,到底是什么人?他知道了多少?回去的路上,
車廂里一片沉默。李沐靈盯著窗外掠過的樹影,心里亂成一團(tuán)。暴露的風(fēng)險像懸在頭頂?shù)膭Γ?/p>
讓她坐立難安??斓嚼罴視r,鐘牧突然開口:“下周軍工所有個武器裝備展,帶家屬的那種。
”李沐靈一愣。“想去嗎?”鐘牧看著她,“有很多‘會飛的坦克’。
”李沐靈的心跳漏了一拍。武器裝備展?那意味著能看到最先進(jìn)的現(xiàn)代武器,
能收集到最關(guān)鍵的技術(shù)參數(shù)!她看向鐘牧,他的表情很平靜,卻讓她莫名地信任?!跋?!
”她重重點(diǎn)頭,眼里的光芒藏不住,“我能去嗎?”“我說了,帶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