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框突然掉下來，玻璃碎了一地。劉海洋站起身，走到窗邊。雨幕中，

城市的燈火模糊成一片光暈，像水彩在宣紙上暈開的痕跡。他想起林曉月總說，

雨天的城市像被洗過的畫布，干凈得能看見星星。手機在這時亮起，

是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劉先生，您之前報失的車輛有線索了，請來警局一趟。

"劉海洋盯著屏幕上的文字，手指控制不住地顫抖。那是他和林曉月一起買的車，

在他車禍康復后，林曉月用攢了很久的稿費付了首付。她說："以后我們可以開著車去海邊，

看日出日落。"他們只去過一次海邊。那是個晴朗的周末，林曉月光著腳在沙灘上奔跑，

裙擺在風里飛揚。她轉(zhuǎn)過身朝他揮手，陽光在她身后拉出長長的影子："海洋，

你看浪花在跳舞！"海浪拍打著礁石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劉海洋捂住臉，

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哭過了，自從林曉月失蹤后，

他的眼淚好像就流干了，只剩下心口那個不斷擴大的空洞。天邊泛起魚肚白時，雨終于停了。

劉海洋把素描本和照片小心地放回紙箱，在上面鋪了條干凈的毛巾。他走到衛(wèi)生間，

用冷水洗臉，鏡子里的男人眼眶通紅，胡茬爬滿下巴，看起來憔悴又陌生。

他想起林曉月總愛捏他的下巴："海洋要好好刮胡子，不然像小老頭。"刮胡刀在臉上游走，

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清醒了些。泡沫順著臉頰滑落，在水池里積成小小的白色雪山。

劉海洋望著鏡中的自己，突然發(fā)現(xiàn)左眉骨的疤痕好像淡了些，就像記憶里林曉月的聲音，

越來越模糊。警局在老城區(qū)的巷子里，墻面上爬滿了綠色的藤蔓。劉海洋推開斑駁的鐵門時，

值班警察正在整理文件。陽光透過百葉窗照進來，在地面投下黑白相間的條紋，

像鋼琴的琴鍵。"劉先生請坐。"警察遞給他一杯熱水，

"我們在城郊的廢棄工廠發(fā)現(xiàn)了您的車。"劉海洋握著水杯的手指收緊，

杯壁的溫度燙得他指尖發(fā)麻。"車里沒有人，但發(fā)現(xiàn)了這個。"警察拿出一個證物袋，

里面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