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像重錘砸在陸家人心上。
山洞里一片死寂,連呼吸聲都好似消失了。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押解的官差們他們哪聽過這么勁爆的瓜!一個個豎起耳朵,眼睛瞪得溜圓,看向陸家人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好奇。
“你你……”陸父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江念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陸景辭站在一旁。
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雖知道家里不和睦,卻沒想到藏著這么多齷齪事,此刻被江念禾當(dāng)眾揭穿,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江念禾看著他們面紅耳赤、狼狽不堪的樣子,眼神冰冷:“現(xiàn)在,還要我給你們磕頭認(rèn)錯嗎?”
沒人敢應(yīng)聲。
連張齊都輕咳一聲,移開了視線這陸家的家事,可真夠亂的。
陸景辭猛地轉(zhuǎn)頭看向母親,只見她眼神閃爍,避開了他的目光。
臉頰漲得通紅,顯然是知道些什么,此刻被戳穿,只覺得臉上無光,頭垂得低低的。
“你胡說!”陸婉婷尖叫起來,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我爹娘明明恩愛得很!我爹這輩子只娶了我娘一個!你少在這里挑撥離間!”
江念禾瞥了她一眼。
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你爹只娶你娘,是因為他喜歡的根本不是女人。”
這話一出。
山洞里瞬間炸開了鍋。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射向陸景辭父親和母親。
陸景辭父親的臉?biāo)查g漲成了豬肝色。
指著江念禾,氣得渾身發(fā)抖:“你你這個賤人!滿口胡言!”
“胡言?”江念禾挑眉,看向臉色慘白的陸母,“那城外那個五歲的男孩,你以為真是你丈夫的種?忘了告訴你,那孩子是你們收養(yǎng)的,準(zhǔn)確說,是你娘和外面的男人生的,跟你爹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p>
她頓了頓,看向目瞪口呆的陸婉婷,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開心不開心?恭喜你啊,多了個同母異父的弟弟?!?/p>
“不,不可能!”陸婉婷徹底懵了,搖著頭往后退,“你騙人!我娘不是那樣的人!我爹也不會”
可她話沒說完,就看到母親捂著臉,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那姿態(tài),無疑是默認(rèn)了。
陸父的臉色由紅轉(zhuǎn)白,再轉(zhuǎn)青,最后“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指著陸景辭妃母親,氣得說不出話。
山洞里鴉雀無聲。
連官差們都驚呆了,手里的鞭子差點掉在地上。這瓜也太勁爆了!陸景辭父親好男色?陸母出軌,生私生子?這陸景辭府的家底。
簡直比篩子還漏!
陸景辭站在原地,渾身冰冷,好似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冰水。
他看著崩潰的母親,吐血的父親,還有歇斯底里的妹妹,只覺得眼前的一切荒謬又可笑。
江念禾看著這場鬧劇。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這些骯臟事,前世她雖不全知。
卻也隱約聽過風(fēng)聲。如今不過是提前揭開罷了。
她轉(zhuǎn)身,沒再看陸家人一眼。
這趟流放路,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江巧柔見陸家人亂作一團(tuán)。
連忙走過來,臉上帶著痛心疾首的表情:“念禾姐姐,你怎么能說這種話!陸家叔叔嬸嬸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污蔑他們的名聲?”
江念禾抬眸看她。
像看一個跳梁小丑:“污蔑?我有沒有污蔑,他們自己心里清楚。倒是你,有功夫管別人的閑事,不如先管好你自己。”
她目光掃過江巧柔和不遠(yuǎn)處的易隨風(fēng)。
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一邊吊著陸景辭,讓他對你言聽計從,一邊又勾著易隨風(fēng),把他當(dāng)寶貝似的哄著江巧柔,你這腳踩兩條船的本事,倒是練得爐火純青啊。”
“你胡說!”江巧柔臉色一白,下意識地看向易隨風(fēng)。
果然,易隨風(fēng)一聽這話。
頓時又炸了,沖過來指著江巧柔罵道:“好啊你個賤人!我說你怎么總對陸景辭那小子眉來眼去的,原來真是沒安好心!你是不是還想踹了我,回頭去找他?”
“不是的隨風(fēng),你別聽她挑撥!”江巧柔嚇得連忙拉住他的胳膊,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哭腔,“我心里只有你一個,陸景辭大哥對我來說就像親哥哥一樣,我怎么可能”
她一邊說,一邊偷偷給易隨風(fēng)使眼色。
手指在他手心輕輕撓了撓那是她私下里哄他的小動作。
易隨風(fēng)本就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見她服軟,又想起江巧柔說過的“以后會讓他當(dāng)大官”的話,火氣頓時消了大半,只是還是憤憤不平地瞪著陸景辭。
陸景辭心里更加的恨了,跟吃了屎一樣惡心。
江巧柔松了口氣。
卻在抬頭時對上江念禾似笑非笑的目光,心頭一緊。
這個沈念禾,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她咬著唇瓣,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不能慌。
易隨風(fēng)是她選中的人。
前世他能從一個街溜子一路逆襲,最終登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這一世有她相助,只會更快!只要穩(wěn)住他,將來
想到易隨風(fēng)未來的皇帝身份。
江巧柔眼底閃過一絲勢在必得的光芒,哄易隨風(fēng)的語氣也愈發(fā)溫柔:“隨風(fēng),別氣了,我們不理他們,好不好?等以后”
“以后什么?”江念禾涼涼地插了一句,“等以后他當(dāng)了皇帝,你好做你的皇后?”
江巧柔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像是被人戳中了最深的秘密。
易隨風(fēng)卻沒聽出其中的深意,只當(dāng)江念禾是在嘲諷。
梗著脖子道:“我當(dāng)皇帝怎么了?總有一天,老子讓你們都跪下磕頭!”
江念禾嗤笑一聲,沒再理他們,轉(zhuǎn)身走到山洞角落。
看著江巧柔費盡心思哄易隨風(fēng)的樣子,她愈發(fā)肯定自己的猜測。
易隨風(fēng)前世果然成了皇帝。
可惜啊。
這一世,有她在,他和他的“皇后”,恐怕沒機(jī)會走到那一步了。
江念禾靠著石壁。
閉目養(yǎng)神,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戲,還在后頭呢。
山洞里的鬧劇漸漸平息,只剩下陸家人壓抑的哭泣和易隨風(fēng)時不時的嘟囔。
官差們偷偷打量著角落里閉目養(yǎng)神的江念禾,眼神復(fù)雜,這女人的嘴也太厲害了,陸家那么多人,沒一個能說得過她。
連陸景辭都被她懟得啞口無言,真是厲害。
他們心里感慨萬千,卻沒人敢說出來,只是默默地守在洞口,聽著外面嘩嘩的雨聲。
雨下了整整一個下午,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大,連帶著山體都隱隱傳來沉悶的震動聲。
江念禾睜開眼,凝神聽了聽。
又看向洞口外的山坡雨水沖刷著泥土,偶爾有碎石滾落,草木被沖刷得東倒西歪。
地面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細(xì)小的裂縫。
是山崩的前兆!
她立刻站起身,朝著張齊喊道:“官爺!不能再待在這里了,趕緊讓大家離開!這山要塌了!”
張齊一愣,皺眉道:“胡說什么?這么大的雨,出去不是送死嗎?”
“留下來才是送死!”江念禾語氣急促,指著外面的山坡,“你看那裂縫!還有山體的震動!再不走,等山塌了,誰也跑不了!”
江巧柔被易隨風(fēng)拽著往前走。
聽著江念禾催促眾人離開的聲音,忍不住嗤笑一聲:“念禾姐姐,你少危言聳聽了!我看你就是見不得大家好過!”
在她的前世記憶里,這條路上雖有艱辛,卻始終順順當(dāng)當(dāng)。
哥哥們護(hù)著她,陸景辭、易隨風(fēng)等一眾男人都圍著她轉(zhuǎn)。
哪有什么山崩。
她唯一的遺憾,就是江念禾那個賤人后來竟也嫁給了易隨風(fēng)。
還礙眼地當(dāng)了幾天皇后!
“信不信由你?!苯詈虘械酶龔U話,加快腳步往前趕。
就在這時,身后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巨響!
“轟隆”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剛才避雨的山洞所在的山體。
在雨水的沖刷下轟然崩塌。
巨石和泥土滾落,瞬間將山洞吞沒。
連帶著周圍的樹木都被砸得粉碎!
離得近的幾個官差反應(yīng)慢了些,被飛濺的碎石擦傷。
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