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場歡暢淋漓后,皇帝終于沉沉睡去。
韓舒宜也累的不輕,今天皇帝格外激動,一直纏著她,她也是全力應(yīng)付,才能勉強支撐。
不過,效果還是挺不賴嘛!
已經(jīng)進了后宮,還生育子嗣,韓舒宜就明白,自己不論怎么躲,也是躲不過明槍暗箭的。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努力爭寵,在不惹皇帝生疑的情況下,順道替自己立人設(shè)。
現(xiàn)在最適合自己的人設(shè),就是癡迷皇帝,除此之外不通俗務(wù)的人設(shè)。這樣的性子,不執(zhí)著于后宮爭斗,不沉迷于暗害子嗣,一心養(yǎng)育幼子,既能貼合自身的一部分性格,又不會過于為難她。
韓舒宜就是個間歇性躊躇滿志,持續(xù)性混吃等死的性子,讓她偶爾爭寵?好嘞!讓她天天爭寵?拜拜了您內(nèi)!
她在現(xiàn)代見過的妝容手法,舞臺布置,可比這時代的人,高明十倍百倍,只要拿出點皮毛,都足夠驚艷皇帝了。一次爭寵,更比六次強!
果不其然,皇帝非常吃這一套,大吃特吃。
想著自己定下的路線,韓舒宜昏昏沉沉睡著了。
*
清晨,韓舒宜還是在清月的呼喚下,準時醒來,盡管困的東倒西歪,還是忍著困意,準備去請安。
皇帝早就離開了,屋里還留下了何歡帶來的賞賜,擺了一屋子。韓舒宜也沒時間看,催著洗漱。
她不學(xué)苗貴妃,留這么明顯的把柄。
到鳳儀宮時,諸人才到了小半,但目光都集中在韓舒宜身上。
皇帝許久未進后宮,一來就去了賢昭儀處,可見她還是有幾分狐媚子功夫的。
韓舒宜被人瞪了幾眼,這才恍惚想起,對了,這還是眾妃搬到后宮后,皇帝第一次翻牌子招幸留宿,難怪眾人的眼神,就跟要吃了她似得。
韓舒宜淡定坐下,露出甜笑,跟身側(cè)的順?gòu)逭f話。
順?gòu)遴培艈鑶璧膽?yīng)聲,就是不搭腔,韓舒宜也跟沒看見一樣,一個人都聊的起勁。
“賢昭儀怎么光跟順?gòu)辶奶欤膊桓忝脗冋f說話呢?”
韓舒宜恍然大悟的抬頭,“是趙美人??!不好意思,我剛才沒看見你!現(xiàn)在可以說話了!趙美人想聊什么?”
“你?!”趙美人氣的發(fā)抖,她容貌普通,最忌諱別人提這茬,賢昭儀這么說,難道不是暗指自己不出眾嗎?
天知道,韓舒宜剛才是真沒瞧見。
趙美人受挫,其余人就不好繼續(xù)搭話了,生怕再挨兩句。
坐在韓舒宜對面的惠嬪暗暗搖頭。
皇帝第一個進誰的宮殿,有什么稀罕的?皇上總要進宮,總要選人寵幸,若是為了什么第一第二的名頭拈酸吃醋,這輩子的醋缸都有了?;輯迨钦娴牟焕斫狻?/p>
有那功夫,還不如多琢磨琢磨怎么吸引皇帝注意力呢。
閑聊間,苗貴妃準時到了,破天荒的居然沒有踩線到,還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禮問安。
問安結(jié)束,苗貴妃呈上賬本,“娘娘,這是已經(jīng)演算好的賬目,還請娘娘過目?!?/p>
這么快?這可是半年的賬,才小半月貴妃就算完了?!
程皇后不動聲色,收下了賬本,“等本宮核算完畢,再跟妹妹商議接下來該怎么辦?!?/p>
“是?!?/p>
程皇后說起冬至宴,讓大家好生準備,缺什么,可以在分例里提前支領(lǐng),又獲得一片感恩。
正事說完,苗貴妃先開口跟韓舒宜聊天,“賢妹妹今日打扮不俗啊,好生俏麗?!?/p>
韓舒宜甜笑:“真的?娘娘好眼光,這可是現(xiàn)在江南最流行的繡法,嬪妾打聽許久,研究許久,才讓繡房給嬪妾做出來呢,讓娘娘一夸,它可是身價倍增,更添光彩。”
苗貴妃轉(zhuǎn)著彎跟她說話,韓舒宜就跟聽不懂似得,一個勁兒的在衣裳首飾發(fā)型上打轉(zhuǎn)。
苗貴妃泄了氣,這韓氏,果然是個草包美人,聽不懂話里有話的。也就是一個姓氏好,才能在后宮站穩(wěn)腳跟。
韓舒宜說的興起,完全不管苗貴妃臉色多難看,直到苗貴妃身后的麗昭儀打斷,“娘娘,時辰不早了,咱們先各自回去吧,別打擾皇后娘娘?!?/p>
這才散會了。
韓舒宜走出鳳儀宮,揣度著苗貴妃的想法,等等,她不會是想拉攏自己吧?!
想想也有可能,不過,后宮可不能隨意站隊,站皇后的隊還行,站貴妃的隊,那叫沒事找死。
況且苗貴妃的隊伍里,早就有一個跟她相似生態(tài)位的麗昭儀了。
麗昭儀云初荷,是四年前,費了老大勁才塞進東宮的民女,就因為她的姿容實在出色,清純秀麗,恍如一支白荷,苗家把麗昭儀認了義女,引薦進宮,作為苗貴妃的幫手。
麗昭儀也沒辜負苗家的期待,牢牢抓著皇帝的寵愛,大封后宮后,就是正三品昭儀,對于民女來說,已經(jīng)是潑天的富貴了。
不過麗昭儀再能耐,還是要被苗貴妃壓著,苗貴妃是她的舊主,不能輕易背棄,不然光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還沒了宮里的立足之地。
韓舒宜一直沒有站隊的想法,享用了團隊里的資源和幫助,必要時就要給團隊背鍋,補窟窿,是件高收益高風(fēng)險的事,與之相比,她更希望能獨自站穩(wěn)腳跟,自由決定。
對于苗貴妃的招攬,她只能裝聾作啞咯。
*
嘉寧宮
韓舒宜跟逗弄小六,這孩子長的快,眼看著又沉了,還會喊娘了,叫的可甜了。
也不能厚此薄彼吧,韓舒宜決定教他喊爹,至于為什么不喊父皇?笑死,能親近皇帝這條大腿的機會不多,抓緊一次算一次。
“叫爹,爹~d~die~”她一遍遍的重復(fù)著。
小六一臉天真,認真重復(fù),“叫爹,叫爹,叫爹!”
“你鸚鵡學(xué)舌?。 表n舒宜羞惱的點了點小六額頭,小六卻只會傻笑。
“噗!”
傳來一聲嗤笑。
韓舒宜正要看是誰狗膽包天,然后發(fā)現(xiàn)正好是皇帝。
皇帝右手擋著唇,卻遮掩不住寵溺的笑意,“孩子還小,慢慢教?!?/p>
“妾身教了許久,八哥都該學(xué)會了,小六還沒學(xué)會呢,難道是個小笨蛋?按說不至于啊。”
爹娘都不傻,難道基因突變了?
韓舒宜泄氣,算了算了,不教了。
她不管,皇帝卻來了興致,“為人父母,還是要耐心嘛,朕來試試。”
他把小六擱到身前,耐心重復(fù)著“爹”,小六看他一眼,突然應(yīng)聲:“哎!”
皇帝愣神,突然反應(yīng)過來,“臭小子,占朕便宜呢!”
韓舒宜憋不住直笑,只能轉(zhuǎn)過頭,但還是笑的抽抽。
皇帝作勢要抽小六屁股,小六兩手一搭,攀在爹的胳膊上,試圖蕩秋千,一點沒帶怕的。
皇帝總不好跟個只會吐口水的小孩計較,只能輕抽兩下做懲罰,事情就過去了。
*
孟庭禎剛才就是故意的,想要踩著底線,逗自己的爹。
小孩報仇,就是快!根本不用等。
不過年輕時的父皇,脾氣是真不錯,一點沒有年老時的剛愎自用,疑神疑鬼,每次孟庭禎跟父皇奏報時,總要想的又想,生怕說錯一個字,引起父皇猜疑。
兄長弟弟,都是前車之鑒。
不過現(xiàn)在,怎么逗弄惹禍,爹也不生氣,算是小孩特有的待遇吧,孟庭禎管不了那么多,打算美美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