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死人吃飯,專門收集英雄死后的“一口氣”。這口氣,叫善息,能渡百鬼,
也能毀人全家。馬上就能湊齊一百道善息,渡我雜貨鋪里上百個厲鬼往生。
卻在醫(yī)院搜集因公犧牲的消防員善息時,遇到作秀的頂流影帝肖徹。
被他的女友白露“不小心”撞碎了裝著九十九道善息的養(yǎng)息玉瓶。我憤怒要求他們道歉。
肖徹摟著女友,倨傲地說:“一個破瓶子而已,想訛錢?
”我看著他女友手腕上憑空多出的一縷黑氣微笑說:“這不是錢的事,你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
你招惹了多少‘惹不起’的東西?!?肖徹嗤笑一聲,不以為然?!白屛医o你道歉?
你算個什么東西?”他身邊的助理立刻跳起來:“也不看看這是誰,肖影帝的熱度也敢蹭?
”“我看你是想紅想瘋了!”“就是,你看她穿的這身,地攤貨吧?”“瓶子也是假的,
故意拿來訛錢的?!毙睾桶茁兜膱F隊簇擁著他們準備離開,記者們將我圍住,
對著我一頓狂拍。閃光燈此起彼伏,晃得我眼睛生疼?!罢垎栠@位小姐,
你是不是肖徹先生的私生飯?”“你故意在這里等他,是為了制造新聞博出位嗎?
”“你這種行為,考慮過給肖徹先生和犧牲的英雄家屬帶來多大的困擾嗎?”我沒理這群人。
不想做多少解釋。我現(xiàn)在明顯感覺到我店鋪里的“客人”開始躁動了。
肖徹摟著白露回頭對鏡頭無奈笑笑:“算了,可能這位粉絲只是一時激動。
”“這點錢你拿著,以后不要再用這種方式了?!比缓笕酉乱豁冲X。我沒有撿。
“這點錢肖影帝還是自己拿著吧?!闭f完,我看到一縷極細微的黑氣從我破碎的玉瓶中溢出。
無聲無息地纏上了他女友白露的手腕。那是鋪子里一個因嫉妒而上吊慘死的小花旦的怨氣。
最恨的就是白露這種靠男人上位的“清純玉女”。我搖搖頭,不想再多做爭辯。
跟一群活人有什么好計較的。那肖徹打我第一眼見到他本人,
就看到他身上纏繞著幾十年的陳年孽債。有的是“東西”,替我跟他們“計較”。現(xiàn)在,
我得趕緊回我那雜貨鋪。晚一分鐘,那一百多號“客人”就能把這個市變成人間煉獄。
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回雜貨鋪。推開門的瞬間,一股陰冷的怨氣撲面而來,吹得我?guī)缀跽静环€(wěn)。
其中一股強大的怨氣卷起墻上的安魂符紙,吹落在我腳下。上面朱砂字忽明忽暗。
這位尊貴的“客人”已經蠢蠢欲動了。鋪子上方,幾十道黑影擠在一起。
在店鋪上方焦躁地盤旋,發(fā)出細細碎碎的嗚咽。他們生前皆是枉死,怨氣本來就很重。
全靠【養(yǎng)息玉瓶】里的善息安撫,才能維持安寧,等待往生。如今善息斷絕,
他們體內的怨氣開始瘋狂滋長。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小女孩鬼魂飄到我面前,
空洞的眼睛流出血淚:“姐姐,我好難受……好冷……”“別怕,姐姐在。
”我強忍著心口的刺痛,摸了摸她的頭?,F(xiàn)在緊要關頭就是安撫它們。
我拿出外婆傳給我的安撫善息的“靜心檀木盒”,準備打坐施法。
雜貨鋪的門被人“砰”的一聲踹開。2幾個年輕女孩沖了進來,手里提著油漆桶和棒球棍。
“就是這里!那個不要臉的瘋婆子就住這!”“姐妹們,就是這個給臉不要臉的賤人!
”“以為我們哥哥是吃素的?”“今天就讓她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給我砸,
出了事我擔著,醫(yī)藥費算哥哥的!”她們是肖徹的粉絲,通過網絡人肉出了我的地址。
沒等我開口。就將紅的、黑的油漆潑向店鋪。
帶頭的女孩囂張地用棒球棍敲碎了目前唯一能安撫靈體的“靜心檀木盒”?!白∈?!
”我怒吼去阻止,卻被一個女孩狠狠推倒在地。那女孩見狀,又補了幾棍。
我眼睛發(fā)紅死死盯著她們。我手腕一翻。她腳下的地板突然生出一股寒氣,
如同無數只冰冷的手緊緊抓住了她的腳踝。讓她一個趔趄,摔了個狗吃屎!緊接著,另一邊,
最先沖進來的女孩,突然腳下一滑。被靜心檀木盒的碎屑飛進眼睛。
她當場捂著眼睛在地上打滾:“??!我的眼睛!”帶頭的女孩見狀,更囂張了,
看著我喊道:“砸!給我狠狠地砸!”她們撕下貼在墻上的安魂符,用棒球棍砸碎了香爐。
還將我外婆的牌位拿下來,踩在腳下。用紅漆在上面寫“死老太婆,永世不得超生”。
各種油漆味和吵鬧聲,使得店鋪里的靈體嘶吼聲更大了。怨氣在小小的店鋪里不斷翻涌。
壓制他們的力量正在飛速流逝。我趴在地上,渾身劇痛,指甲深陷掌心。冰冷地說:“踩吧,
踩得越狠越好。”“越踩,你們身上地怨氣就纏得越緊?!薄暗綍r候你們哥哥死得越難看。
”帶頭的女孩一腳踩在我的背上,不屑地啐了一口:“呸!就你個丑八怪,才死得最難看!
”“我們哥哥,叫肖不修知不知道。live直出。顏值最頂?!薄澳愕戎@只是個開始!
”她們鬧夠了,才揚長而去?;丶衣飞纤齻兛吹铰愤厽襞粕吓枷裥氐哪樧兂筛癄€的死人頭。
一個個嚇得屁滾尿流。店里的怨氣又溢出一些。靜心檀木盒被毀,
必須盡快找到蘊含善念的物品來暫時鎮(zhèn)壓他們。否則一旦怨氣徹底爆發(fā),后果不堪設想。
我閉眼屏息,探尋到一處地方散發(fā)著很大的善念。我循著善念的地方,
查到市里正在舉辦一場拍賣會。有一件拍品,是一串得道高僧開過光的念珠。
那念珠我在外婆留下來的古書上看到過。常年伴隨高僧誦經,蘊含著至純的善念。
有這養(yǎng)息玉瓶有一樣的功效。我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和店里的狼藉。換了身干凈的衣服,
強撐著趕到拍賣會場。出租車上,看到白露在片場精神恍惚,當眾掌摑自己。
嘴里念叨著“我不是小偷”的視頻。也算是惡有惡報。希望能給肖徹他們一個警告消停點。
會場里名流云集,衣香鬢影。我穿著簡單的棉布衣衫,和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引來不少側目的眼光。我不在乎。我看著站臺上那串溫潤古樸的念珠。閉眼感受了一下。
念珠散發(fā)出至純的善念,溫和而強大。到念珠拍賣時。我毫不猶豫地舉起了牌子?!拔迨f。
”價格一路攀升,我咬著牙,報出了我所有的積蓄。“三百萬。”會場安靜幾秒,
我以為能勝券在握?!拔灏偃f?!币粋€熟悉又傲慢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3我猛地回頭,
看到了肖徹和白露。他們正挽著手,一臉戲謔地看著我。又是他們。
小花旦教訓得還不夠狠??!我捏緊了手里的號牌,指節(jié)泛白。主持人興奮地高喊:“五百萬!
肖徹先生出價五百萬!還有沒有更高的?”我看向肖徹,他沖我挑釁地揚了揚眉。
我別無選擇,只能繼續(xù)跟價:“五百一十萬?!边@是我能拿出的所有錢,
甚至還算上了我收藏的古物?!耙磺f?!毙剡B眼皮都沒抬一下,
說出一個超出念珠本身價值的價格。全場嘩然。
所有人都看向我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窮鬼”。眼神里充滿了看好戲的嘲諷和鄙夷。
白露依偎在肖徹身邊,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阿徹,你干嘛跟這種人置氣啊。
”“一串破珠子而已,她想要就讓給她嘛,別拉低了你的身份。”她嘴上在勸,
臉上卻滿是炫耀和得意。肖徹捏了捏她的臉,寵溺地說:“寶貝兒,我不是置氣,
你最近不是睡不好覺?”“我懷疑就是她搞得鬼?!薄霸塾械氖清X,
我就是想看那個窮鬼拼了命也得不到的樣子。”他的聲音很小,卻清晰地傳到我的耳朵里。
我放棄了。最終,肖徹以一千萬的天價,拍下了那串念珠。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走上臺,
從主持人手中接過念珠。他沒有立刻下來,而是拿著話筒,看著我笑著說:“我知道,
現(xiàn)場有位小姐,似乎對這串念珠情有獨鐘?!薄暗医裉?,就要當著大家的面,
破一破這所謂的‘大師開光’?!痹捳f完,他舉起手,將那串浸潤了佛法善念的念珠,
捏在指尖。他邊嘲弄地笑著看著我。邊用手指一顆一顆地碾碎那些珠子。每捏碎一顆,
念珠上的金色光芒就黯淡一分?!昂撸@種騙人的垃圾,就該進垃圾堆。
”他將捏碎的粉末在掌心揉搓。走下臺,徑直來到我面前。然后對著我,
囂張地將那些碎屑揚到我臉上?!澳氵@種垃圾,就配聞這種垃圾的味道。”低頭湊到我耳邊,
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拔也粌H要毀了你的東西,我還要毀了你。
”“一個精神病,也敢跟我斗?”說完親了親白露臉輕聲說:“毀了她的‘法器’。
你以后不會再做噩夢了!”我沒有生氣,而是揚起嘴角。那不是什么“法器”。
那是你們最后的生機。蠢貨!看著他們的背影憐憫地說:“很好,這下連最后的希望都沒了,
你們可以死得更徹底一點了。”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雜貨鋪??粗欠康脑箽?,
詭異地笑了。我們?yōu)跫沂来樟艄禄暌肮?,為他們渡得往生。就是為了不讓他們?yōu)榈溔碎g。
可現(xiàn)在有人卻處處斷他們往生路。我伸出手指咬破指尖。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
在店鋪的四壁和地板上畫下血陣。最后一劃落下,整個店鋪被一層紅光籠罩。我流著血淚,
撐著昏倒前最后一口氣,對著空氣瘋狂地笑著說:“他斷了你們的往生路,
我便給你們開一條新路!”“用我的命,去換他們全家的命,這買賣,你們做不做!
”“但有言在先,第一個祭品,必須是我?!痹捯袈湎?,那些翻涌的怨氣瞬間恢復了平靜。
我眼前一黑,栽倒在地。4那之后,我大病一場,虛弱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果然,
沒過兩天,肖徹家就開始出事了。半夜他們家總能聽到凄厲又詭異的小女孩歌聲。
家里的東西無緣無故移位。墻上總是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小孩的手印。
肖徹整日被小女孩地魂魄折磨得,晚上擔驚受怕。白天還出現(xiàn)各種幻覺。
他還因為上次碾碎得道高僧的念珠。名聲受到影響,好幾個重要的代言和片約因此告吹。
他的粉絲和其他藝人粉絲各種掐架,后援會和工作室官號也被官方點名封了。
好好的一張帥臉,在直播時,突然腐爛流膿。粉絲引以為傲的顏值,
突然就在粉絲眼里變成油膩大叔。整個人都要瘋了。白露被那個小花旦附身控制,拍戲時,
時不時就跑到副導演房間搔首弄姿。第二天在各種劇組場務床上醒來。
那些不堪入目的視頻還無緣無故被放到了網上。清純小花的形象一落千丈。
變成人人可睡的“公交車”。肖父半夜起來總感覺自己被卡車來回碾壓,
骨頭一寸寸斷裂地疼。肖徹覺得自己撞了邪。請來一個大師。那大師圍著他的豪宅轉了一圈。
煞有介事地掐指一算。最后指著我家雜貨鋪的方向說:“肖先生,你家這風水是被人破了。
”“煞氣的源頭,就在那個方向,那里有座兇宅,陰氣極重,影響了你的氣運。
”肖徹信以為真。發(fā)現(xiàn)我店鋪緊閉。以為我“黔驢技窮”,怕了。
得意地舉報我的店鋪是“非法宗教場所”,是“兇宅”。聯(lián)合物業(yè),帶著一群保安,
氣勢洶洶地堵在我的門口。肖徹高喊:“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拆了這神棍的邪教窩點!
”物業(yè)經理拿著通告,一臉為難地要我搬走。身后還跟著一群肖徹的粉絲和看熱鬧的鄰居。
對著我指指點點,罵聲不絕于耳。我看著他們,只覺得可笑。這是你們自己招來的,
現(xiàn)在來怪我?店里的怨氣開始外泄,形成一道道別人看不見的黑色旋渦。
纏繞在肖徹和那些叫罵最兇的人身上。肖徹帶著一群記者和所謂的“大師”,
強行撬開了我的店門。肖徹一腳踹開門,率先沖了進去。
他看到滿屋子用鮮血畫成的符文興奮地拿出手機:“看看!大家都看看!
這些都是什么邪門歪道的東西!”“我說她是邪教,你們現(xiàn)在信了吧!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爆炸?!九P槽!好嚇人!這是在搞什么獻祭嗎?】【太惡心了,
這種人就該抓起來!】【肖徹哥哥太勇敢了!深入虎穴揭露黑幕!
】那個“大師”跟在他身后,看到這滿屋的血符。嚇得臉色慘白,
拉著肖徹的胳膊就想往后退:“肖先生,不對勁,這陣法不能動啊!
”我聞到了“大師”內心的害怕。5“怕什么!”肖徹一把甩開他,踩在正中央的符紙上,
還狠狠地碾了幾下?!把b神弄鬼的東西,我今天就全給你破了!”“咔嚓。”陣法中心,
響起一聲輕微的碎裂聲。如我所料,血魂陣,被他破了!那血魂陣沒有善息,陣眼本就脆弱。
他那一腳踩得精準,踩在了最薄弱的點上?!稗Z——!”被壓制了數日的怨氣,
如同沖破堤壩的洪水,在瞬間轟然爆發(fā)!上百個靈體的怨念匯聚成黑色的風暴,
席卷了整個店鋪!他們第一個沖向破陣的肖徹!“啊——!”肖徹發(fā)出一聲慘叫。
數十道黑霧,爭先恐后地涌入他的身體。肖徹那一瞬間深入靈魂的恐懼,
被我靈敏地“聞到”。之后便被無數個怨靈淹沒。他手機還直播著。
前一秒還意氣風發(fā)的頂流影帝,下一秒雙眼翻白,口吐白沫。瘋狂地抓自己那帥氣的臉。
指甲嵌進肉里,拉出一條條血痕。白嫩的臉皮翻出,血肉模糊。關節(jié)扭曲,
一下又一下地瘋狂撞擊墻壁。但滿臉血污的肖徹,仿佛感覺不到疼痛,瘋狂自殘。
跟來的記者和保安全都嚇傻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一個打扮富貴的貴太太尖叫著沖了進來。
一把搶過手機關掉直播。雙目赤紅。發(fā)了瘋一般沖到我面前將我推倒在地,騎在我身上。
“就是你!就是你這個賤蹄子害了我兒子!”我拼命推開她,但她力氣大得嚇人。
體虛的我根本推不開。記者們都被這場面嚇呆了。肖夫人穿著高跟鞋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