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還沒畢業(yè),我就被經紀人連哄帶騙地塞進了一檔號稱S+級的恐怖逃生綜藝。
經紀人王姐的原話是:“拂拂啊,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再不火,公司就要跟你解約了。放心,就是裝裝樣子,尖叫幾聲,跟著頂流蹭蹭熱度就完了。”
我信了。
直到我被蒙著眼罩帶進一座廢棄的精神病院,聞到那股混雜著福爾馬林和陳年霉菌的熟悉味道,我才意識到,事情并不簡單。
刺耳的警報聲劃破寂靜,直播正式開始。
一個渾身是血的護士NPC嘶吼著從角落里沖出,直奔我面前的女嘉賓。
女嘉賓花容失色,發(fā)出了能刺穿耳膜的尖叫。
而我,一個活了三千年的玄學老祖,剛穿到這小姑娘身上還沒捂熱乎,就被這陣仗搞得有點懵。
我只是下意識地抓住了那個NPC的手腕。
世界瞬間安靜了。
我盯著他慘白的臉,認真地端詳了片刻,然后用我最誠懇的語氣說:
“別裝了,你這陰氣還沒我家?guī)??!?/p>
“還有,小伙子,你印堂發(fā)黑,雙腎虧虛,最近是不是便秘?”
我話音剛落,全場死寂。
彈幕在那一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凝滯,隨后便以一種井噴式的姿態(tài)徹底爆發(fā)。
【?????】
【我聽到了什么?便秘?姐,這是恐怖綜藝,不是老中醫(yī)問診現場!】
【沈拂瘋了?她想靠這種方式博眼球?也太尬了吧!】
【前面的,你不懂,這叫反差萌!我賭一包辣條,這姐絕對是今天的話題女王!】
那位被我抓住手腕的NPC,顯然也沒見過這種陣仗。
他臉上的“血漿”和慘白的妝容都遮不住那份錯愕。
他僵硬地保持著撲過來的姿勢,忘了嘶吼,也忘了掙扎,只是呆呆地看著我。
同組的嘉賓也全都傻眼了。
頂流影帝顧淮之,那個傳說中清冷禁欲、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此刻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外星生物。
新晉小花蘇晴,剛才還被嚇得梨花帶雨,現在也忘了害怕,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只有旁邊的搞笑藝人大張,愣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打破了沉默:“那個……拂、拂姐,劇本里有這段嗎?導演,這是咱們安排的隱藏情節(jié)?”
導演在耳麥里咆哮:“什么隱藏情節(jié)!沈拂!你在搞什么鬼!按流程走!給我尖叫!”
我充耳不聞。
我依然抓著NPC的手腕,指尖輕輕搭在他的脈門上,眉頭越皺越緊。
“不對,不止是便秘?!?/p>
我自言自語,聲音不大,卻通過麥克風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你這桃花劫很重啊。最近是不是交了新女朋友?她命格帶水,克你事業(yè),還會讓你破財。哦,已經破了?!?/p>
NPC小哥的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
他嘴唇哆嗦著,連臺詞都忘了,下意識地問:“大……大師,你怎么知道我上周炒股虧了三萬塊?就是我女朋友推薦的!”
我松開手,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聽我一句勸,綠你的人,不能信。”
“噗——”
大張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顧淮之的嘴角也無法控制地抽動了一下。
蘇晴則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的收音設備捕捉到:“演得太過火了吧?為了紅真是什么都敢說?!?/p>
NPC小哥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反抓住我的袖子,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大師!那我該怎么辦???!”
我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摸索了半天。
原主是個窮光蛋,身上連張像樣的紙都沒有。
我只好從地上撕下一條布滿灰塵的破布條,咬破指尖,用血在上面迅速畫了一個清心符。
“拿著,貼身放好。今晚子時,對著北方分手,可保你后續(xù)平安?!?/p>
我把那個血符塞進他手里。
NPC小哥如獲至寶,當場就要給我跪下,被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別,男兒膝下有黃金。”
我一臉高深莫測,“而且,你跪我,你受不起?!?/p>
這話我說的是實話。
我乃天玄宗創(chuàng)派祖師,活了三千年,受凡人一跪,是要折他壽數的。
可在直播間觀眾和嘉賓們聽來,這就純屬裝逼了。
【哈哈哈哈我受不了了,這沈拂是哪里請來的活寶?】
【前面的你錯了,她這是在立“玄學大師”人設!你們等著瞧,接下來肯定全程神神叨叨?!?/p>
【我賭她撐不過三分鐘就要被嚇哭了?!?/p>
【心疼NPC,上班演鬼,下班還要被算命,年度最慘打工人沒跑了?!?/p>
導演在耳麥里已經氣到快要心肌梗塞了:“沈拂!你再不按劇本走,就給我滾出去??!”
我這才慢悠悠地抬起頭,看向四周。
“行了,別吵了?!?/p>
我對著空氣說,“不就是找線索,逃出去嗎?急什么?!?/p>
說完,我也不理會眾人驚詫的目光,徑直朝著走廊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