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攻略對象有四個，但規(guī)則說只有一個是人類。她們每個人看起來都不正常，
我完全分辨不出誰才是那個唯一的人類。我每天都在崩潰的邊緣試探，
靠著每周的規(guī)則怪談茍延殘喘。這周的規(guī)則是：「提防數(shù)字『5』?！?/p>
我立刻疏遠了住在 5 號宿舍樓的學姐，和學號尾數(shù)是 5 的教授?？伤腥说睦碇侵担?/p>
還是齊刷刷地掉了一大截。我絕望地坐在公寓里，看著墻上滴答作響的時鐘。分針，
指向了 5。游戲界面突然多出了第五個攻略對象。頭像是一片漆黑，名字是「？？？」
理智值：100%好感度：-500%我點開資料，只有一句話：「你真以為，
規(guī)則是救你的？」1.游戲開始的第三周，新的規(guī)則像催命符一樣準時出現(xiàn)。
手機屏幕在凌晨準時亮起，冰冷的白色字體浮現(xiàn)在黑色背景上。
「本周規(guī)則：提防數(shù)字『5』?！刮业男某亮讼氯?。這鬼地方，處處都是陷阱。
四個攻略對象，有兩個和「5」直接相關(guān)。住在 5 號宿舍樓的溫柔學姐，林晚。
學號尾數(shù)是 5 的理性派教授，蘇瑾。我別無選擇，只能疏遠她們。這是規(guī)則，
是賴以生存的唯一指南?？晌覜]想到，代價會這么大。游戲界面上，
代表她們理智值的粉色心形圖標，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暗。
林晚學姐的理智值從 75% 掉到了 60%。蘇瑾教授更夸張，
直接從 80% 跌破及格線，掉到了 55%。
就連看似與規(guī)則無關(guān)的青梅竹馬周婧和偶像學妹唐夭，理智值也跟著小幅下跌。
她們每個人看起來都不正常。我完全分辨不出誰才是那個唯一的人類。放學路上，
我刻意繞開了那條通往 5 號宿舍樓的必經(jīng)之路，寧愿多走十分鐘，
從一片荒廢的操場穿過去。身后卻傳來林晚學姐溫柔得令人發(fā)毛的聲音?！笇W弟，等一下?！?/p>
我身體一僵，幾乎是本能地加快了腳步，不敢回頭。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
發(fā)出急促的嗒嗒聲，由遠及近，像追魂的鼓點。她幾步追了上來，張開雙臂，
像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攔在我面前。她手里捧著一個精致的便當盒。
「這是我新做的抹茶千層，特意給你留了一份?！顾男θ莺挽?，像春日里的陽光，
眼神卻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執(zhí)拗，死死地鎖著我。我死死盯著那個便當盒，胃里一陣抽搐。
上一周的規(guī)則是「不要接受她們的禮物」。我遵守了，
結(jié)果是林晚學姐開始變本加厲地給我送東西，從點心到玩偶，甚至會偷偷放在我的課桌里，
逼得我每天上課前都要仔細檢查一遍。有一次，我看到她親手做的餅干里，夾著一根長長的，
烏黑的頭發(fā)。從那以后，我再也不敢碰她送的任何東西?！钢x謝學姐，但我最近在減肥。」
我找了個蹩腳的借口，視線飄忽，不敢與她對視。林晚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那溫暖和煦的表象，像一層薄冰，正在慢慢碎裂?！甘且驗榻裉斓囊?guī)則嗎？」「你在躲著我。
」她不是在問我，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我感覺自己的頭皮在發(fā)麻，后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學弟，規(guī)則會騙人，但我不會?！顾驯惝敽杏昧ν覒牙锶?，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她的指尖冰涼，觸碰到我手背的瞬間，那滑膩的觸感像蛇。我猛地后退一步，
像是被電擊了一樣。便當盒「啪」地一聲掉在地上，蓋子摔開，里面墨綠色的蛋糕上，
赫然纏繞著一團烏黑的頭發(fā)。不止一根。是一團。它們像是擁有生命一般，
在蛋糕的奶油里微微蠕動著。林晚的理智值，瞬間又掉了 5%。她死死地盯著我，
那溫柔的表情終于徹底裂開一道縫，露出底下深不見底的瘋狂?！改悴幌矚g嗎？」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像淬了毒的刀子?！笡]關(guān)系，下次我換一種『配料』。」
「換成你喜歡的。」我落荒而逃，身后是她令人毛骨悚然的輕笑聲。2.我不敢回宿舍，
一路跑進了教學樓。下一節(jié)是蘇瑾教授的選修課《邏輯學悖論》。
我躲在教學樓三樓的衛(wèi)生間里，反鎖上門，背靠著冰冷的門板，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直到上課鈴響徹整個校園，我才敢走出去。我坐在最后一排最不起眼的角落，把頭埋得很低，
用書本擋住自己的臉，祈禱她不要注意到我。可事與愿違。
蘇瑾教授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白色西裝，理性又禁欲。她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
鏡片反射著燈管的白光，讓人看不清她的眼神。她的目光像手術(shù)刀一樣，
精準地劃過整個教室，最后落在我身上?！缸詈笠慌牛俏坏椭^的同學，
請你回答一下黑板上這個問題?！刮医┯驳卣酒饋恚嗟哪抗舛季劢乖谖疑砩?。
黑板上是一道經(jīng)典的邏輯題，關(guān)于說謊者和誠實者，題目不長，
但設置了五個迷惑性極強的選項。我只掃了一眼，就看出了正確答案是 E。但我不能答對。
我不能和「5」扯上任何關(guān)系。無論是選項 E，還是數(shù)字 5 本身?！肝摇疫x A。
」我故意選了一個最離譜的錯誤答案。整個教室鴉雀無聲。這個問題很簡單，
是這門課的入門題，連后排那些只顧著睡覺的同學都能答對。
蘇瑾教授鏡片后的眼睛微微瞇起，像是在審視一件出了差錯的實驗品?！改阍僬f一遍。」
她的聲音依舊平穩(wěn)，卻透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迫感，整個教室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度。
「我……我選 B?！刮覔Q了一個同樣錯誤的答案，聲音都在發(fā)抖。她的理智值，又掉了。
從 55% 掉到了 50%。及格線以下。我曾無意中闖入過她的辦公室，
那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整潔、最對稱的房間。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得一絲不茍，精確到毫米。
最詭異的是，她辦公室里常年擺著五份一模一樣的文件，用五個不同顏色的文件夾裝著。
我曾偷偷瞥過一眼，上面的內(nèi)容每天都在變，像是某種無法理解的實驗記錄。
第二周的規(guī)則是「記錄她們的異?！埂Ｎ野堰@件事記在了我的秘密日記里?！缸??！?/p>
她終于放過了我，語氣冷得像冰。那節(jié)課剩下的時間，我如坐針氈，
感覺她冰冷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我的后背。下課鈴一響，我第一個沖出教室。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青梅竹馬周婧發(fā)來的消息。一連三條。「你怎么回事？
課上那么簡單的題都答錯？你腦子被門夾了？」「還有，你為什么躲著林晚和蘇瑾？
我看到你繞開宿舍樓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我看著信息，一個字都不敢回。
周婧是個病嬌，占有欲極強到令人窒息。她的左耳上戴了五個耳釘，最后一個，
不知為何總是在流血，像一個永遠不會愈合的傷口。
她說那是為了記住我送她第一份生日禮物的日子，五月五日。我剛想把手機收起來，
一個人影從拐角處沖了出來，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在我身上。是偶像學妹唐夭。
她穿著閃亮的演出服，化著精致的舞臺妝，元氣滿滿地向我道歉?！赴?，對不起對不起！
學長你沒事吧？」她的笑容完美得像用尺子量過，眼睛亮晶晶的，
卻沒有一絲真實的情緒波動。我注意到她演出服上的亮片，排列組合，
形成了一個詭異又復雜的對稱圖案，看得久了，會讓人頭暈目眩?！肝覜]事?！?/p>
我扶著墻站穩(wěn)，匆匆離開。在我轉(zhuǎn)身的瞬間，
我聽到她在我身后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學長，你的心跳得好快啊。125 次每分鐘，
很有活力呢?！刮业男呐K狂跳不止。她怎么會知道我的心率？這四個女人，沒有一個正常。
我每天都在崩潰的邊緣試探，靠著每周的規(guī)則怪談茍延殘喘?？涩F(xiàn)在，規(guī)則似乎也背叛了我。
我絕望地坐在租來的小公寓里，這是我為了逃離她們而找到的唯一避難所。
我看著墻上滴答作響的時鐘，分針，一步一步，走向了數(shù)字「5」。3.下午 5 點整。
時鐘發(fā)出了一聲沉悶的報時，像喪鐘。我的游戲界面，毫無征兆地閃爍起來，
發(fā)出刺眼的紅光。屏幕中央，彈出了一個全新的對話框。
【新的攻略對象已解鎖】在原本并列的四個頭像旁邊，多出了第五個。
那是一個純黑色的剪影，看不清任何五官和輪廓，像一個被燒焦的人形。名字一欄，
是三個問號：「？？？」我顫抖著手，點開了她的資料。
理智值：100%好感度：-500%負五百？這是什么概念？恨我入骨嗎？
之前的四個攻略對象，初始好感度最低的周婧也有 20%。在資料的最下方，
還有一行小字。是她給我的留言?！改阏嬉詾?，規(guī)則是救你的？」這句話像一道驚雷，
在我腦子里炸開。如果規(guī)則不是為了救我，那是為了什么？是為了……害我？我渾身冰冷，
一種比之前任何時候都強烈的恐懼攫住了我。手機屏幕再次亮起，是「？？？」
發(fā)來的新提示?！笝z查她們給你的東西。」她們給我的東西？
我立刻想到了之前被我偷偷藏起來的那些物品。我沖到書桌前，拉開最底下的抽屜，
那里放著一個我從不敢再打開的鐵盒子。我深吸一口氣，打開了它。第一件，
是第一周規(guī)則出現(xiàn)前，林晚學姐送我的手工餅干。我當時沒舍得扔，用密封袋裝了起來。
那根夾在里面的頭發(fā)，此刻看起來更加詭異。我找出之前上生物課買的簡易顯微鏡，
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夾起餅干上那根不起眼的頭發(fā)，放到了載玻片上。我閉上眼，調(diào)整焦距，
然后慢慢睜開。鏡頭下，那根本不是頭發(fā)。那是一根細小的，還在微微蠕動的，
長滿了密密麻麻透明吸盤的灰色觸手。我的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沖到衛(wèi)生間吐了個天翻地覆。
第二件，是我偷拍的蘇瑾教授辦公室里那份文件的照片。第二周的規(guī)則是「記錄她們的異?！?/p>
，我記下了文件內(nèi)容每天都在變化，還特別標注了其中一個反復出現(xiàn)的奇怪符號?，F(xiàn)在，
在「？？？」的提醒下，我把那個符號放大，用圖片搜索功能在網(wǎng)上查找。
大部分結(jié)果都是無關(guān)的亂碼，但在一個需要特殊權(quán)限才能訪問的，名為「異常收容協(xié)議」
的加密網(wǎng)站上，我找到了一個匹配項。那是一個古代召喚儀式的陣法符號的一部分。
一個不完整的，邪惡的召喚陣。網(wǎng)站的注解上寫著：此陣法用于剝離智慧生物的理性，
使其成為可操控的容器。第三件，是周婧有一次和我激烈爭吵時，情緒失控，
不小心掉落的一枚銀色耳釘。我一直以為那只是普通的裝飾品，因為愧疚才撿了起來?，F(xiàn)在，
我用鑷子小心翼翼地撬開了耳釘?shù)牡鬃?。里面，鑲嵌著一個比米粒還小的，
正在閃爍著微弱紅光的微型芯片。是追蹤器。她一直在監(jiān)視我的位置。
難怪我每次想一個人待著的時候，她總能第一時間找到我。最后一件，
是唐夭上個月送我的簽名照。為了慶祝她的粉絲團「555 天團」成立一周年。
照片上的她笑容燦爛，完美無瑕。我盯著照片上她演出服的亮片，
那詭異的對稱圖案讓我很不舒服。我伸出手指，在那些亮片上輕輕刮過。其中一片下面，
觸感有些異常的凸起。我用力一摳，亮片脫落，露出了底下藏著的一個針尖大小的黑色圓孔。
微型針孔攝像頭。她們一個用觸手污染我的食物，一個在準備邪惡的召喚，一個追蹤我，
一個偷拍我。我以為的戀愛游戲，根本就是一個精心布置的狩獵場。而我，
就是那只待宰的羔羊。規(guī)則不是在保護我。規(guī)則是在一步步地，把我推向她們設計好的陷阱。
「提防數(shù)字 5」，是為了讓我疏遠林晚和蘇瑾，讓她們的理智值下降，
變得更加瘋狂和不可控。「不要接受禮物」，是為了激怒林晚，讓她用更極端的方式「投喂」
我?！赣涗浰齻兊漠惓！?，是為了讓我注意到蘇瑾的召喚陣，
但又因為信息不全而無法理解其真實用途，只會增加我的恐懼。所有規(guī)則，
都是在加劇我和她們之間的矛盾，把我徹底孤立起來。而我，像個傻子一樣，
嚴格遵守著每一條。4.新的一周，新的規(guī)則降臨。「眼淚是偽裝，哭泣者非人?！?/p>
看到這條規(guī)則的瞬間，我立刻想到了周婧。她五個耳釘，病嬌，占有欲強，
但她也是四個人里最情緒化的一個。她會因為我跟別人多說一句話而生氣整整一天，
也會因為我給她帶一份早飯而開心得像個孩子。她會哭。我見過她哭。因為我無心的一句話，
因為我們之間的爭吵。這條規(guī)則，就像是專門為她量身定做的死刑判決書。如果她是人類，
這條規(guī)則會讓我把她當成怪物。如果她是怪物，這條規(guī)則會讓她用眼淚來偽裝人類。
一個完美的悖論。下午，我在圖書館自習，試圖從書本里找到一絲安寧。周婧找到了我。
她的臉色蒼白得像紙，眼圈通紅，那個永不愈合的第五個耳洞，今天流的血似乎比平時更多，
一滴滴落在她白色的襯衫上，像一朵朵綻開的梅花?！杆齻儭齻儾皇侨?！」
她抓住我的胳膊，聲音顫抖，帶著無法抑制的哭腔。她的手很冷，指甲掐得我生疼。
「我看到林晚學姐在后廚，用自己的頭發(fā)……不，
不是頭發(fā)……是像蟲子一樣的東西……在做蛋糕！她還對著蛋糕笑！」「還有蘇瑾教授，
我昨天路過她辦公室，看到她對著鏡子說話，鏡子里的人根本不是她！鏡子里的蘇瑾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