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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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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鈴聲的最后一個音符還懸在空氣里,林晚的手腕就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拽得生疼。張淼像枚出膛的炮彈,拖著她在人群里左沖右突,帆布鞋踩在滾燙的石板路上,發(fā)出急促的摩擦聲。

教學樓到食堂的這條路,此刻成了流動的彩色河流。藍白相間的校服是主流,間或夾雜著幾片象征高三的灰色,像河水里沉淀的石子。有人舉著剛買的冰鎮(zhèn)汽水,氣泡在陽光下炸開細碎的銀亮;有人背著沉甸甸的書包,大概是打算吃完午飯直接去圖書館搶占座位;還有情侶并肩走著,男生的胳膊肘偶爾碰到女生的校服袖口,惹得兩人都低下頭偷笑。陽光穿過懸鈴木的枝葉,在攢動的頭頂跳著細碎的圓舞曲,光斑落在林晚的筆記本封面上,又被擁擠的人影迅速抹去。

“慢點!”林晚踉蹌著穩(wěn)住身形,指尖死死攥住筆記本的邊緣——那里面記著上午數學課的錯題,是她花了三個晚自習才整理出來的寶貝。她的呼吸有點亂,胸腔里像塞了團被揉皺的紙,“食堂的糖醋排骨又不會長腿跑掉,就算去晚了,打飯阿姨也不會把最后一勺給別人留著?!?/p>

張淼猛地剎住腳,馬尾辮因為慣性甩到胸前,又“啪”地彈回去。她轉過身,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水濡濕,貼在光潔的額頭上,眼睛亮得像沾了露水的黑葡萄:“你以為我是為了搶排骨?”她故意拖長語調,突然湊近林晚的耳朵,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今天社團招新占了食堂前的廣場,聽說今年有十幾個新社團加入,去晚了連擠進去看一眼的位置都沒有!”

社團招新?

林晚的腳步下意識頓了半拍,這個詞像枚生銹的齒輪,在她的記憶庫里艱難地轉動起來。上一世在職場摸爬滾打的五年,“社團”兩個字總與“團建”“拓展訓練”這類詞捆綁出現——無非是老板畫著“增強團隊凝聚力”的大餅,實則把員工拉到郊區(qū)暴曬一整天,還要被逼著做些互相按摩后背的尷尬游戲。那些被美其名曰“無效社交”的活動,在她看來就是赤裸裸的時間搶劫。她下意識皺起眉,鼻梁兩側擠出兩道淺淺的紋路:“加社團有什么用?每周固定開會,節(jié)假日還要被迫參加活動,純粹是浪費刷題時間?!?/p>

“當然有用??!”張淼像看外星人似的瞪著她,雙手往腰上一叉,校服外套因為這個動作敞開了領口,露出里面印著小熊圖案的T恤,“你忘了上周班會班主任說的?加社團能算綜合素質分,評獎學金的時候能加分呢!而且能認識好多別的班的人,上次我表姐就是在攝影社認識的學姐,幫她拿到了去電視臺實習的機會!”她突然湊近,神秘兮兮地補充,“最重要的是,你不是一直想攢錢買新相機嗎?我聽高二的學長說,新媒體社接商業(yè)推廣單,一條推文能分好幾百呢!”

“能賺錢?”

這三個字像電流精準擊中林晚的耳膜,讓她瞬間挺直了脊背。上一世她在廣告公司做策劃,對“投入產出比”的敏感度早已刻進骨髓。她立刻在心里啟動了評估程序:時間成本是每周兩到三小時,潛在收益包括社交資源(可能帶來兼職機會)、技能提升(比如新媒體運營技巧)、學分獎勵(間接關系到獎學金),以及最直接的現金收入。她快速在腦海里畫了個簡易的ROI模型,發(fā)現這個投資組合的風險系數遠低于上一世接的那些甲方朝令夕改的爛項目。

“好像……確實值得看看。”她松開緊攥筆記本的手指,指節(jié)因為剛才的用力泛著青白。

穿過人群的過程像在沙丁魚罐頭里游泳。有人不小心踩掉了林晚的鞋帶,有人舉著社團宣傳海報差點戳到她的眼睛,還有個戴眼鏡的男生一邊走一邊背英語單詞,撞到她時連聲道歉,鏡片后的眼睛里滿是驚慌。林晚耐著性子避讓,心里卻在計算:這段五十米的路,他們用了三分十七秒,平均每秒移動零點二五米,效率低得讓她忍不住想畫張人流疏導方案圖。

終于擠出人群時,食堂前的廣場像被打翻的調色盤。天藍色的帳篷是天文社的,上面印著梵高的《星月夜》;橙紅色的帳篷屬于美食社,門口擺著剛出爐的曲奇餅干,香氣能飄到十米開外;最扎眼的是漢服社的白色帳篷,掛著幾排繡著云紋的襦裙,風一吹就像展翅欲飛的仙鶴。各社團的宣傳海報鋪滿了臨時搭建的展板,從“無人機飛行協(xié)會”到“推理社”,從“環(huán)保志愿者隊”到“韓語角”,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圖片擠在一起,活脫脫一個微型招聘會。擴音器里傳來此起彼伏的吆喝聲,動漫社在放最新的動畫主題曲,街舞社的低音炮震得地面都在發(fā)顫,還有辯論社的學長正在慷慨激昂地演講,這些聲音攪在一起,形成一種帶著青春荷爾蒙的喧囂,像杯加了氣泡水的橘子汁,咕嘟咕嘟地冒著活力。

林晚站在廣場入口,手指下意識摸向口袋里的手機。上一世做競品分析時,她總會先打開Excel列好參數對比表,現在雖然沒有電腦,備忘錄總能派上用場。她剛點亮屏幕,就被張淼像拖行李箱似的拽走了。

“快看快看!漢服社!”張淼的聲音里裹著蜜糖,眼睛黏在那些飄逸的裙裾上拔不下來,“你看那個穿月白色齊胸襦裙的學姐,簡直像從《長安十二時辰》里走出來的!”

漢服社的攤位前圍了里三層外三層,幾個穿襦裙的女生正坐在小馬扎上演示投壺。竹制的箭桿在陽光下泛著淺黃,穿過人群落在遠處的銅壺里,發(fā)出清脆的“?!甭?。林晚踮起腳尖往里看,目光掃過那些繡著纏枝蓮紋樣的袖口,第一反應是:這么寬的袖子,寫字的時候肯定會沾到墨水;第二反應是:這種面料看起來很嬌貴,機洗肯定會變形,手洗的話至少要花四十分鐘,時間成本太高。

“同學要不要試試?”一個穿水綠色襦裙的學姐遞來一支箭矢,她的發(fā)髻上插著支玉簪,說話時簪子輕輕晃動,折射出細碎的光。學姐的笑容很柔和,像春天剛化凍的溪水:“我們社每周三下午有傳統(tǒng)禮儀課,還會教做香囊和團扇,上次有個社員做的桃花扇,被博物館選去做文創(chuàng)展品了呢。”

張淼早就按捺不住,一把搶過箭矢,學著別人的樣子瞇起一只眼睛瞄準。林晚卻悄悄往后退了半步,目光落在攤位角落的塑料文件夾上。那張粉色的報名表頂端用花體字寫著“入社需繳納30元社費,活動服裝自理”,下面還附著一行小字:大型活動需統(tǒng)一購置漢服,費用AA制(預計每套300-800元)。她在心里快速計算:30元是固定成本,服裝費按最低標準300元算,每周活動占用3小時,按她給初中生補課的時薪25元計算,一個月的機會成本就是300元,相當于買一套漢服要花兩個月的機會成本加現金成本——這還沒算上每次穿漢服來回宿舍要多花的十分鐘路程。

“性價比太低。”她對著空氣小聲嘀咕,像在給甲方匯報項目評估結果。

“你說什么?”張淼正全神貫注地把箭往壺里投,箭桿擦著壺口飛了出去,她懊惱地跺了跺腳,“都怪你分我神!”

“沒什么?!绷滞頁u搖頭,視線已經被隔壁的辯論社吸了過去。那里搭著個簡易的臺子,兩個男生正站在上面唇槍舌劍,臺下圍著的人比漢服社還多。紅色的橫幅在他們頭頂飄著,上面寫著“辯論社招新現場賽:大學生應該先創(chuàng)業(yè)還是先考研”。

“這個有意思!”林晚的眼睛亮了亮,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兩步。辯論這種形式,本質上和商務談判沒什么區(qū)別——都是用邏輯構建防線,用話術尋找突破口,還要在對方的漏洞里精準投擲論點炸彈。上一世她為了拿下一個難纏的客戶,曾連夜研究過二十場國際辯論賽視頻,深知臨場反應和邏輯思維有多重要。這可是社畜安身立命的核心競爭力,比那些華而不實的漢服實用多了。

她拉著張淼擠到前排,認真聽了兩分鐘,眉頭卻越皺越緊。站在右側的男生正舉著一張數據圖表大聲宣稱:“根據我們調查,大學生創(chuàng)業(yè)成功率高達37%,遠高于社會平均水平,這說明大學生更應該抓住在校期間的試錯機會!”

“他這個論據有問題。”林晚下意識轉頭跟旁邊的女生說,聲音不大卻很清晰,“全國工商聯(lián)去年發(fā)布的《青年創(chuàng)業(yè)報告》里明確提到,大學生創(chuàng)業(yè)實際成功率不到5%,他引用的數據要么是把‘嘗試創(chuàng)業(yè)’算成了‘成功創(chuàng)業(yè)’,要么就是樣本量集中在985高校的創(chuàng)業(yè)孵化基地,不具備普遍代表性。”

旁邊的女生愣了一下,嘴里的棒棒糖差點掉下來。林晚這才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聲音有點大,周圍好幾個人都轉過頭來看她,眼神里帶著驚訝和好奇。臺子上的男生也停下了發(fā)言,手里的圖表捏得發(fā)皺,目光像探照燈似的射過來,帶著點被戳穿的敵意:“這位同學有不同意見?不如上來和我辯論一下?”

林晚立刻擺手,臉上擠出職業(yè)假笑:“沒有沒有,學長說得很有道理,我就是隨便說說?!毙睦飬s已經給這個辯論社打了差評——連基礎的數據校驗能力都沒有,就敢拿著錯誤數據招搖撞騙,專業(yè)性還不如上一世那些只會喊“賦能”“抓手”的乙方公司。

張淼在她胳膊上掐了一把,湊到她耳邊用氣聲說:“你怎么跟個評委似的?人家招新呢,你這不是砸場子嗎?”

“職業(yè)習慣。”林晚嘆了口氣,指尖無意識地揉著太陽穴。上一世做方案時,最怕的就是論據站不住腳,被甲方揪住漏洞往死里懟,有次她因為引用了錯誤的市場數據,被總監(jiān)當著全部門的面罵了整整半小時,眼淚在眼眶里打轉還得笑著說“下次一定注意”。她瞥了眼辯論社的招新海報:每周三次訓練,每次兩小時,還要強制參加校級比賽?!皶r間成本太高,”她在心里給辯論社畫了個叉,“產出不確定,風險大于收益,pass?!?/p>

往前走了沒幾步,一陣震耳欲聾的音樂突然炸響,嚇得林晚差點把筆記本扔出去。街舞社的攤位前圍了里三層外三層,幾個男生正在即興表演,黑色的工裝褲褲腳隨著動作甩成扇形,地板動作做得又快又利落,每一次身體砸向地面的震動,都能引發(fā)女生們的尖叫。最中間的男生做了個托馬斯全旋,汗水順著下頜線滴落在地板上,砸出小小的深色圓點。

林晚看著他們靈活扭動的腰肢,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腰——那里有塊因為常年久坐辦公室形成的頑固勞損,陰雨天疼起來連翻身都費勁。上一世她為了趕項目,曾連續(xù)三個月每天坐在電腦前超過十四個小時,最后是被同事架著去醫(yī)院做的理療。這種高強度運動,對她這具“社畜殘骸”來說,簡直是高危項目。

“這個我可不行?!彼€在看得津津有味的張淼就走,腳步快得像在逃離現場,“容易受傷,醫(yī)療成本會增加,還會影響學習效率,絕對不劃算?!?/p>

張淼被她逗得直笑,伸手擦掉笑出來的眼淚:“林晚你能不能別老像個會計似的?加社團不就是圖個開心嗎?你看那個翻跟頭的男生,他肯定不是因為‘有用’才跳街舞的?!?/p>

開心?

林晚的腳步猛地頓住,這個詞像枚生銹的鑰匙,突然插進了她塵封已久的記憶鎖孔。上一世的職場詞典里,“開心”早就被“KPI”“deadline”“績效評估”這些詞擠得沒了位置。她記得最清楚的一次,是連續(xù)熬了三個通宵把方案改到甲方滿意,走出公司時天都亮了,她站在天橋上看著早高峰的車流,心里沒有絲毫喜悅,只有一種完成任務的麻木。她看著廣場上那些笑靨如花的學生,有人因為投中一支箭而雀躍,有人因為辯論贏了而擊掌,有人跟著街舞的節(jié)奏搖頭晃腦,他們的快樂那么簡單直接,像夏天的冰汽水一樣透明。

她突然有點恍惚——自己上一次純粹為了開心而做一件事,是什么時候?好像是高中時偷偷在被窩里看小說,被媽媽發(fā)現時嚇得把書塞到枕頭下,心臟砰砰跳得像要炸開,可嘴角卻忍不住一直往上翹。

“快看!文學社!”張淼的聲音把她從恍惚中拽了回來。

文學社的攤位在廣場最邊緣,和周圍的熱鬧相比,這里像個被遺忘的角落。四張課桌拼在一起,鋪著塊藍白相間的藍印花布,上面擺著幾本封面素雅的刊物,還有個玻璃罐子,里面插著幾支干花。一個戴黑框眼鏡的男生坐在小馬扎上,正低頭安靜地看書,陽光透過他的發(fā)梢落在書頁上,形成一塊溫暖的光斑,隨著他翻書的動作輕輕晃動,像幅緩慢流動的水墨畫。

林晚走過去,拿起一本刊物。封面是淡綠色的,印著行燙金的小字:“風穿過走廊時,我們在寫詩”。她翻開第一頁,是首關于春天的詩,作者把櫻花飄落的聲音比作“碎掉的月光”,這個比喻讓她愣了一下——上一世她做過一個櫻花主題的化妝品推廣方案,滿腦子都是“客單價”“轉化率”,從來沒想過櫻花飄落還有聲音。

她往后翻,看到一篇寫深夜食堂的散文。作者細膩地描寫了老板翻炒時的油煙味如何混著醬油香鉆進鼻腔,食客們低聲交談的話語如何像溫水一樣漫過腳背,還有窗外偶爾駛過的汽車燈光如何在墻面上投下流動的光斑。最讓她觸動的是最后一段:“加班到深夜的程序員會點一份番茄雞蛋面,失戀的女生總把眼淚掉進麻辣燙里,而我喜歡看老板擦桌子時,抹布劃過桌面的紋路,像在寫一首沒人能看懂的詩?!?/p>

“寫得真好?!绷滞硐乱庾R說出口,指尖輕輕摩挲著紙面。這種對日常瑣碎的珍視,是她做社畜時最缺乏的能力——在她眼里,深夜的食堂只是加班后填肚子的地方,老板的圍裙沾著油漬是“衛(wèi)生不達標”,食客的交談聲是“噪音污染”,哪有閑情逸致觀察那些?

“同學喜歡?”戴眼鏡的男生抬起頭,他的睫毛很長,說話時像兩把小扇子輕輕晃動。他的笑容很溫和,像剛泡好的綠茶,帶著點淡淡的暖意:“這是我們上個月出的刊,里面都是社員寫的文章。我們每周五晚上會組織讀書分享會,就在圖書館三樓的研討室,有時候還會去郊外采風,上次去湖邊看日落,有人寫了三首詩呢?!?/p>

林晚的心莫名動了一下。讀書分享會,聽起來像是……頭腦風暴?采風則有點像市場調研?她剛想問問有沒有實際產出,比如投稿給雜志社能不能賺錢,就聽見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林晚?”

林晚回頭,看見李娜正站在不遠處,身邊還跟著兩個打扮精致的女生。李娜今天沒穿校服,而是穿了條白色的連衣裙,裙擺上綴著細碎的珍珠,手里拿著好幾張報名表,指甲涂著亮晶晶的粉色指甲油。她看見林晚時,故意揚了揚手里的紙,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的人聽見:“你們也來啦?我報了學生會文藝部和禮儀隊,還在考慮要不要加個英語角,聽說那里能認識外教?!?/p>

她說話時,目光像掃描儀似的掃過林晚手里的文學社刊物,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像是在欣賞什么奇怪的東西:“文學社啊?聽說里面都是些悶葫蘆,整天就知道啃書本,連運動會都不參加,沒什么意思?!?/p>

林晚沒接話。上一世在職場,她見多了這種喜歡通過貶低別人來抬高自己的人。有次她做的方案被客戶表揚,同組的女生就在茶水間陰陽怪氣地說“也就客戶好騙”,結果轉頭就偷偷抄了她的創(chuàng)意。經驗告訴她,跟這種人爭論純屬浪費時間,不如把精力放在有價值的事上。她把刊物放回桌上,對戴眼鏡的男生點了點頭:“我再看看,謝謝?!?/p>

離開文學社攤位,張淼氣得臉都紅了,攥著拳頭說:“李娜怎么那樣?。孔约合氘旓@眼包就說別人悶,她懂什么?那篇深夜食堂寫得多好??!”

“別在意?!绷滞砼呐乃母觳?,語氣很平靜,“她的目標是‘曝光度’和‘社交資源’,咱們的目標是‘性價比’和‘實際收益’,賽道不同而已,沒必要放在心上?!?/p>

張淼被她逗笑了,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膊:“跟你聊天總能學到新詞匯。哎,前面是新媒體社,快看!他們的攤位好熱鬧!”

順著張淼指的方向,林晚看見一個掛著“新媒體運營中心”牌子的攤位前圍了很多人。幾個社員正舉著平板電腦展示他們做的推文和短視頻,屏幕上花花綠綠的,有校園美食測評,有學長學姐的采訪,還有用動畫做的科普視頻。一個穿格子襯衫的男生舉著擴音器喊:“想學PS、PR的看過來!加入我們社,包教包會!還能接觸到商業(yè)合作,幫奶茶店做推廣,一條視頻能拿百分之十的提成!”

“商業(yè)合作?提成?”林晚的眼睛瞬間亮了,像發(fā)現了寶藏的勘探隊員。這簡直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上一世她做過無數推廣方案,對內容策劃、用戶畫像、轉化率這些門兒清,說不定還能把經驗用到社團里。她拉著張淼擠進去,接過男生遞來的傳單,上面用加粗的字體寫著“招新要求:有責任心,能抗壓,每周至少投入10小時”。

“10小時換技能+人脈+潛在收入,劃算?!彼谛睦锟焖俸怂?,這筆買賣的收益遠高于成本,比上一世老板畫的“年底漲薪”大餅靠譜多了。她當場就拿起筆,在報名表上填了起來。姓名、學號、聯(lián)系方式……寫到“特長”一欄時,她猶豫了一下,上一世的工作經歷肯定不能寫,想了想,寫下“方案策劃,數據分析”。

旁邊的男生探過頭來看了一眼,眼睛突然亮了,像發(fā)現了新大陸:“同學以前做過相關的工作?我們正好缺個懂數據分析的,上次做的奶茶測評,還不知道怎么優(yōu)化才能提高轉發(fā)量呢?!?/p>

“算是吧?!绷滞砗溃偛荒苷f自己是靠這個在廣告公司混了五年的。

填完表,她感覺心里踏實了不少——總算找到一個“產出明確”的社團,不像其他那些虛無縹緲的。張淼也報了動漫社,正興奮地跟社員討論新出的番劇,手里拿著好幾張動漫海報,笑得眼睛都瞇成了縫。林晚站在一旁等她,目光無意識地掃過廣場,突然像被磁石吸住似的,定格在一個角落。

計算機協(xié)會的攤位前冷冷清清,和周圍的熱鬧格格不入。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桌上擺著幾本《算法導論》和“編程入門”的宣傳冊,連塊像樣的桌布都沒有。一個男生坐在椅子上,低頭調試著一臺筆記本電腦,陽光落在他低垂的側臉上,勾勒出清晰的下頜線和挺直的鼻梁,是江翊。

他怎么會在這里?林晚有點意外。江翊是他們班的學霸,每次考試都穩(wěn)居年級第一,平時要么在圖書館,要么在實驗室,連體育課都很少見他參與,怎么會來社團招新這種熱鬧的地方?

江翊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抬起頭。他的眼神很亮,像淬了冰的黑曜石,隔著攢動的人群,準確地落在她身上。林晚下意識想躲開,卻看見他朝自己這邊微微頷首,嘴角似乎動了一下,像是在打招呼。

鬼使神差地,林晚松開了攥著張淼衣角的手,朝他走了過去。帆布鞋踩在草地上,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混在遠處的音樂里,幾乎聽不見。

“你也來招新?”她站在攤位前,目光落在桌上的宣傳冊上,上面印著“算法競賽”“人工智能入門”“網站開發(fā)實踐”等字樣,看得她一頭霧水。她對計算機的認知還停留在“做PPT”“用Excel”的階段,上一世為了做數據分析,學過點Python基礎,卻連個完整的程序都寫不出來。

“嗯?!苯磻艘宦?,視線又落回電腦屏幕上,手指在鍵盤上敲打著什么,發(fā)出清脆的“嗒嗒”聲,像春雨落在青石板上。屏幕上滾動著一行行綠色的字符,在黑色的背景上跳躍,像一群活潑的螢火蟲。

“計算機協(xié)會……是做什么的?”林晚忍不住問,心里有點好奇。在她看來,敲代碼這種事枯燥又復雜,遠不如新媒體社的推文有趣。

“研究代碼,參加比賽?!苯囱院喴赓W,手指沒停,屏幕上的字符越來越多,像在編織一張無形的網。

“有什么用?”林晚脫口而出,問完就后悔了——這話太像上一世那些急功近利的甲方,總愛問“這個方案能帶來多少轉化”“做這個活動有什么用”。

江翊卻沒在意,停下手里的動作,抬頭看她。陽光剛好落在他的眼睛里,折射出細碎的光,讓他平時看起來有些冷淡的眼神柔和了些:“沒用?!?/p>

“沒用?”林晚愣住了,懷疑自己聽錯了。在她的世界里,所有事都必須“有用”——能漲工資,能攢人脈,能提升技能,否則就是浪費時間。上一世她連看電影都會先查“豆瓣評分”“是否對工作有幫助”,像這種“沒用”的事,她是絕對不會做的。

“就是覺得有意思?!苯吹淖旖撬坪跷⑽⑸蠐P了一下,幅度很小,卻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林晚心里漾開一圈漣漪,“不是所有事都要有用。”

林晚被這句話噎住了,像吞了塊沒嚼爛的面包。她張了張嘴,想反駁說“沒用的事就是在浪費時間”,可看著江翊專注的側臉,聽著鍵盤敲擊的清脆聲響,她突然想起上一世加班到深夜,偶爾會站在公司樓下看星星。那時候她也覺得“沒用”,星星又不能幫她改方案,可每次看完,心里的煩躁就會少一點。或許“有意思”本身,也是一種價值?

“你……不加個社團嗎?”她沒話找話,感覺自己的臉頰有點燙。

“我是計算機協(xié)會的負責人?!苯粗噶酥笖偽缓蟮臋M幅,上面用黑色馬克筆寫著“計算機協(xié)會招新——會長:江翊”。字跡很工整,像打印出來的一樣。

林晚這才注意到,原來他是會長。她看著他面前幾乎沒人問津的攤位,對比旁邊新媒體社的門庭若市,忍不住想起上一世做推廣的經驗,脫口而出:“你們不用宣傳一下嗎?比如……突出加入后的好處?像參加競賽能加分,或者學編程對找工作有幫助之類的?!?/p>

“不需要?!苯磽u搖頭,目光重新落回電腦屏幕上,手指又開始敲擊鍵盤,“懂的自然會來?!?/p>

這佛系的運營思路,讓深諳“流量為王”的林晚急得直想給他做個推廣方案。她正想再說點什么,張淼跑了過來,手里拿著個動漫社的徽章,興奮地說:“晚晚,搞定了!我們去吃冰淇淋吧?食堂旁邊新開了家店,聽說有草莓味的!”

“好?!绷滞睃c點頭,轉身跟江翊道別,“那我先走了?!?/p>

“嗯?!苯吹拖骂^繼續(xù)敲代碼,陽光落在他濃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陰影,手指在鍵盤上跳躍的速度快得驚人,像是在和時間賽跑。

林晚被張淼拉著往冰淇淋店走,心里卻還在琢磨江翊的話。“不是所有事都要有用”,這句話像顆種子,突然落在了她習慣用“投入產出比”衡量一切的心田里。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江翊還坐在那里,背挺得筆直,仿佛周圍的喧囂都被一層無形的玻璃隔開了。陽光落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竟讓她覺得……有點特別。

“想什么呢?”張淼把一支草莓冰淇淋塞到她手里,冰涼的觸感讓她打了個激靈。張淼湊近看她的臉,突然笑著說:“你的臉怎么紅了?是不是被太陽曬的?”

“沒什么?!绷滞硪Я艘豢诒苛埽鶝龅奶鹉伕序屔⒘诵念^的異樣,也讓她稍微冷靜了點。她看著手里的冰淇淋,粉色的奶油上撒著碎草莓,像極了上一世公司樓下那家網紅店的招牌產品,只是那時候她總沒時間停下來吃一支?!熬褪怯X得……江翊好像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p>

“可不是嘛,學神的世界我們不懂。”張淼舔著冰淇淋,突然拍了下手,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對了,剛才在新媒體社填表時,我聽見江翊的室友趙宇跟別人說,江翊很少招新時親自坐班的,往年都是讓學弟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要自己來守著攤位……”

林晚握著冰淇淋的手指猛地頓住,冰涼的奶油滴在手背上,她卻沒感覺到。

他為什么非要自己來?

這個念頭像藤蔓一樣突然纏住了她的心臟,讓她有點喘不過氣。難道是因為……知道她會來?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她壓了下去——太自作多情了,江翊那種學霸,怎么會注意到她這種成績中等、性格普通的女生?

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她掏出來一看,是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內容很簡單:

“文學社的散文寫得不錯,建議你看看第三篇?!粋€路過的讀者”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手里的冰淇淋差點掉在地上。她幾乎是立刻抬頭望向計算機協(xié)會的攤位方向,那里已經空蕩蕩的,桌子上的宣傳冊被風吹得翻了頁,江翊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人群里。

他怎么知道自己看了文學社的刊物?又怎么知道自己沒看到第三篇?

陽光突然變得有些刺眼,林晚下意識瞇起了眼睛。她舔了舔嘴角的冰淇淋,甜膩中似乎摻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像加了鹽的焦糖,有點奇怪,卻讓人忍不住想再嘗一口。她低頭看著那條短信,手指在屏幕上懸了很久,終究還是沒回。

這個邏輯縝密的計算機系學霸,到底在關注她什么?

上一世在職場,她習慣了把所有事都拆解成“目標”“策略”“執(zhí)行”,可面對這條短信,面對江翊那個若有若無的微笑,她第一次覺得,有些事或許沒辦法用公式計算,有些“沒用”的事,反而藏著更珍貴的答案。

廣場上的音樂還在繼續(xù),陽光依舊燦爛,林晚握著手機站在原地,感覺自己好像站在一個岔路口——一條路通往她熟悉的“有用”世界,另一條路卻通往一個充滿未知的“有意思”的地方。而那個叫江翊的男生,像個神秘的路標,在她心里留下了一個未完待續(xù)的問號。


更新時間:2025-08-16 22:45: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