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是薄荷味的夏天林硯第一次見到蘇念時，
是在A大男生宿舍302室悶熱的傍晚?？諝饫镲h著剛切開的西瓜甜香，
混合著老生們搬宿舍留下的灰塵味。他剛結(jié)束為期一周的建模競賽集訓(xùn)，
背著半人高的電腦包回到宿舍，就見室友周延正踮著腳往衣柜頂上塞粉色行李箱，
箱子角還掛著個毛絨兔子掛件?！斑@什么？”林硯放下包，聲音帶著熬夜后的沙啞，
目光掃過床上堆著的hello Kitty床單。周延手忙腳亂地回過頭，
臉上是混合著無奈與興奮的表情：“我妹！蘇念，剛高考完，非要來咱們學(xué)校逛逛，
說提前感受大學(xué)生活。她爸媽出差，把她扔給我看兩天?！痹捯魟偮洌?/p>
門外傳來“咚”的一聲輕響，接著是個軟糯的女聲，帶著點懊惱：“哥！
我的冰淇淋掉地上了！”林硯抬眼望去。門口站著個小姑娘，穿著鵝黃色的連衣裙，
裙擺上沾了點巧克力漬。她扎著高馬尾，碎發(fā)被傍晚的風(fēng)拂到臉頰邊，
手里還捏著個空了的甜筒殼，眼睛瞪得圓圓的，像只被搶走食物的小松鼠。這就是蘇念。
彼時她剛滿18歲，眉眼間還帶著未脫的稚氣，身高剛到林硯的肩膀，抬頭看他時，
睫毛像兩把小扇子，撲棱棱地掃過眼底的光?！澳钅?，叫林硯哥。”周延從衣柜上跳下來，
“我室友，計算機(jī)系的大神，常年霸占年級第一那種。”蘇念眨了眨眼，
乖乖地喊：“林硯哥好。”聲音甜得像加了蜜的檸檬水。林硯“嗯”了一聲，算是回應(yīng)。
他天生不擅長和人打交道，尤其對方還是這樣一看就被家里寵壞的小姑娘，
渾身上下都透著和他格格不入的鮮活氣。那天晚上，蘇念霸占了周延的床位，
用自帶的小電鍋煮泡面，結(jié)果跳閘導(dǎo)致整層樓斷電。周延被宿管叫去訓(xùn)話時，
小姑娘抱著膝蓋蹲在走廊角落，眼圈紅紅的，看見林硯走過來，突然抬頭問：“林硯哥，
我是不是很笨??？”路燈透過走廊窗戶照在她臉上，能看見細(xì)小的絨毛。林硯停下腳步，
彎腰撿起她掉在地上的發(fā)圈——粉色的，鑲著水鉆?！安槐??！彼院喴赓W，
“電鍋功率超過宿舍標(biāo)準(zhǔn)了。”蘇念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
隨即“噗嗤”笑了出來，眼淚還掛在睫毛上：“林硯哥，你說話好像我們班的教導(dǎo)主任哦。
”林硯沒接話，從口袋里摸出手機(jī)打開手電筒，
往樓梯口偏了偏頭：“宿管值班室有備用蠟燭?！蹦莻€夏天，蘇念在302室賴了三天。
她會趁林硯看書時，偷偷往他桌角放一顆草莓味的糖；會在他敲代碼時，
搬個小馬扎坐在旁邊，托著下巴看他手指在鍵盤上翻飛，
嘴里碎碎念著“林硯哥你打字好快哦”；會在周延吐槽她挑食時，躲到林硯身后，
露出半張臉做鬼臉。林硯始終是淡淡的。他依舊每天泡圖書館，
只是偶爾會在蘇念被周延“欺負(fù)”時，
不動聲色地遞過一塊她愛吃的芒果干；會在她對著復(fù)雜的校園地圖皺眉時，
用紅筆圈出最近的路線；會在她臨走前，
把自己沒用過的防曬噴霧塞進(jìn)她包里——那天她抱怨說曬黑了，周延笑她矯情。
蘇念走的那天，周延去送站，林硯留在宿舍改論文。小姑娘臨走前提著行李箱出現(xiàn)在門口，
探進(jìn)半個腦袋：“林硯哥，我下次來給你帶我們家那邊的桂花糕呀，超好吃的！
”林硯頭也沒抬：“不用?！薄耙囊?！”蘇念像只快樂的小麻雀，“我考上大學(xué)就來！
說不定也考A大呢！”門被輕輕帶上，留下一陣若有似無的梔子花香。
林硯盯著電腦屏幕上閃爍的光標(biāo)，足足半分鐘沒動。周延回來時，
發(fā)現(xiàn)林硯桌角那顆一直沒動的草莓糖，被剝開了糖紙，糖球少了小半顆。第二章 五年光陰，
隔岸觀火蘇念沒能考上A大。她的分?jǐn)?shù)離A大錄取線差了十二分，最后去了鄰市的師范學(xué)院，
學(xué)了小學(xué)教育。拿到錄取通知書那天，她抱著電話跟周延哭了半個小時，
最后抽抽噎噎地問：“哥，林硯哥……他會覺得我很沒用嗎？
”周延哭笑不得：“他才不管你考去哪，那家伙現(xiàn)在眼里只有他的人工智能項目。
”話是這么說，掛了電話，周延還是給林硯發(fā)了條消息：“我妹去師范學(xué)院了，哭唧唧的，
你要不要安慰兩句？”林硯回得很快：“地址。”周延把蘇念的微信推過去，沒過多久，
就收到妹妹發(fā)來的消息：“哥！林硯哥加我微信了！他還問我什么時候開學(xué)，
說可以幫我搶火車票！”后面跟了一串歡呼的表情包。周延看著屏幕，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家這個萬年冰山室友，啥時候?qū)π」媚镞@么上心了？林硯確實沒對誰上過心。
他的人生像被設(shè)定好的程序，精準(zhǔn)、高效、目標(biāo)明確。從貧困縣的重點高中考進(jìn)A大，
靠獎學(xué)金和項目獎金讀完大學(xué)，畢業(yè)后拒絕了保研資格，拿著創(chuàng)業(yè)大賽的金獎獎金，
拉著兩個同學(xué)成立了科技公司。他的世界里只有代碼、算法、融資、市場份額，
直到蘇念的消息像個不請自來的變量，時不時地跳出來?！傲殖幐纾髮W(xué)軍訓(xùn)要站軍姿，
我快曬成黑炭啦！”配著一張齜牙咧嘴的自拍，臉頰上還沾著防曬霜的白印。“林硯哥，
我們專業(yè)課好難哦，教育學(xué)原理怎么背都記不住?！焙竺娓弈槺砬?。“林硯哥，
今天社團(tuán)招新，我報了舞蹈社！晚上給你看我新學(xué)的動作！”林硯很少回復(fù)，
偶爾回一個“嗯”或者“加油”，但每條消息他都看了。有時是在深夜改方案的間隙，
有時是在會議室等待投資人的空檔，屏幕上那張鮮活的臉，像一道微光，
照亮了他被數(shù)據(jù)和報表填滿的世界。蘇念似乎也不介意他的冷淡，
依舊自顧自地分享著她的大學(xué)生活。她會拍下學(xué)校秋天的銀杏道，
說“比A大的好看”；會吐槽食堂的糖醋排骨太酸，
說“還是我媽做的好吃”；會在考試周熬夜復(fù)習(xí)時，發(fā)一張頂著黑眼圈的照片，
配文“求林硯哥的學(xué)霸buff加持”。周延畢業(yè)后去了國企，偶爾跟林硯聚餐，
總會聊起蘇念?！拔颐米罱涣藗€男朋友，隔壁體育系的，人高馬大的，看著就不靠譜。
”“念念期末考拿了獎學(xué)金，非要請我吃飯，結(jié)果自己點了一桌子甜品，撐得走不動道。
”“她跟我說想考A大的研究生，說想離我們近點?！绷殖幝犞蠖鄷r候沉默，
只有提到考研時，抬了下眼：“她基礎(chǔ)怎么樣？需要資料的話，我這邊有。
”“你可別給她壓力，”周延擺擺手，“她那腦子，能考上就謝天謝地了。再說了，
小姑娘家的，考那么多試干嘛，畢業(yè)找個安穩(wěn)工作，嫁人生子，多好?！绷殖帥]說話，
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液辛辣，順著喉嚨滑下去，有點燒得慌。
他想起蘇念發(fā)給他的那張考研倒計時日歷，上面用熒光筆寫著“沖鴨！A大！”，
旁邊畫了個丑萌的小鴨子。那年冬天，蘇念分手了。她在微信上跟林硯說：“林硯哥，
我跟他分了。他說我太幼稚了，像個長不大的小孩?！绷殖幷陂_跨國會議，
視頻里是金發(fā)碧眼的投資人。他看了眼消息，指尖在鍵盤上敲了很久，
最終只回了一句：“他眼光不好?！睍h結(jié)束時，助理進(jìn)來提醒他接下來的行程，
卻見老板盯著手機(jī)屏幕，嘴角似乎微微上揚了一下。蘇念最終還是沒考上A大的研究生。
成績出來那天，她沒哭，只是給林硯發(fā)了條消息：“林硯哥，我好像真的有點笨。
”林硯的公司剛完成B輪融資，估值上億，他成了財經(jīng)新聞上炙手可熱的青年才俊。
慶功宴上，觥籌交錯，他卻中途離席，給蘇念打了個電話。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給她打電話。
“在哪？”他問。電話那頭有風(fēng)聲，蘇念的聲音悶悶的：“在學(xué)校操場。”“別難過。
”林硯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工作的話，想留在A市嗎？我可以幫你看看?！背聊藥酌?，
蘇念“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林硯哥，我不想當(dāng)老師了，
我想跟你一樣，在A市扎根。”“好?！绷殖幍穆曇艉芊€(wěn)，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我等你?！钡谌?他的城市，她的依賴蘇念來A市那天，是林硯去接的。
他開著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長途汽車站門口，與周圍的環(huán)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蘇念拖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背著雙肩包，站在出站口東張西望，像只誤入森林的小鹿。
看到林硯時，她眼睛一亮，立刻跑了過來，額頭上沁著薄汗：“林硯哥！”兩年不見，
她長開了些，褪去了稚氣，眉眼間多了幾分少女的柔美，但眼神依舊清澈，像含著水?！班?。
”林硯接過她的行李箱，輕而易舉地放進(jìn)后備箱。那箱子看著沉甸甸的，
估計塞滿了她爸媽給她帶的零食和衣物。“周延哥呢？他說要來接我的?！碧K念坐進(jìn)副駕駛，
好奇地打量著車內(nèi)的裝飾。車?yán)锖芨蓛?，沒有多余的擺件，只有一股淡淡的雪松味。
“他臨時出差，”林硯發(fā)動車子，“我先帶你去住的地方。”林硯給蘇念找的房子，
在他公司附近的一個高檔小區(qū)，一室一廳，家具家電齊全，甚至連床上用品都是新的，
粉色的被套上印著小熊圖案?！斑@……是不是太破費了？”蘇念站在客廳中央，
有點手足無措。她爸媽給的生活費不多，她原本打算租個合租的單間。“公司的員工宿舍，
空著也是空著。”林硯面不改色地撒謊，“你先住著，找到工作再說。”他沒說的是，
這套房子是他上周剛買的，特意讓人按照蘇念可能喜歡的風(fēng)格裝修的。周延說過，
他妹妹喜歡粉色，喜歡毛茸茸的東西，怕黑，睡覺要開小夜燈。蘇念信了，
歡呼著撲到沙發(fā)上，抱著抱枕打滾：“林硯哥，你太好了！比我哥好多了！”林硯看著她，
嘴角幾不可察地彎了一下：“晚飯想吃什么？”“火鍋！我想吃海底撈！”蘇念立刻舉手，
眼睛亮晶晶的。那天晚上，林硯陪著蘇念吃了海底撈。他不太能吃辣，卻陪著她點了鴛鴦鍋，
默默地把清湯鍋里煮好的蝦滑夾到她碗里。蘇念嘰嘰喳喳地說著路上的見聞，
說著對未來的憧憬，他大多時候在聽，偶爾應(yīng)一聲，眼神卻始終落在她臉上。
周圍的人都在看他們。一個是氣質(zhì)清冷、一看就身價不菲的男人，
一個是活潑明媚、滿臉孩子氣的女孩，怎么看都有點不搭，卻又奇異地透著一種和諧。
蘇念找工作并不順利。她學(xué)的小學(xué)教育，在A市想進(jìn)好的公立學(xué)校很難，
私立學(xué)校又覺得她沒經(jīng)驗。她投了很多簡歷，面試了幾家教育機(jī)構(gòu)，要么覺得薪資太低，
要么覺得工作內(nèi)容太繁瑣?！傲殖幐?，我是不是很沒用啊？”晚上，她趴在沙發(fā)上，
對著視頻里的林硯唉聲嘆氣。他還在公司加班，背景是亮著的電腦屏幕?！安皇?。
”林硯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電流的微麻，“慢慢來，不急?！薄翱墒俏蚁胭嶅X，
想養(yǎng)我爸媽，還想……還想請你吃飯?！碧K念嘟囔著，聲音越來越小。
林硯看著屏幕里她耷拉著的腦袋，像只泄了氣的皮球，沉默了幾秒：“明天來我公司一趟。
”“啊？去你公司干嘛？”“有個職位，或許適合你。”林硯的公司招前臺，
原本已經(jīng)有合適的人選了，但他臨時改了主意。蘇念穿著林硯陪她買的白襯衫和半身裙，
站在“硯海科技”氣派的前臺時，緊張得手心冒汗。HR簡單問了幾個問題，
就讓她第二天來上班。“我是不是走后門了？”回去的路上，蘇念不安地問林硯?！笆?。
”林硯說得坦然，“但你能勝任?！彼捞K念細(xì)心，記性好，待人熱情，
做前臺再合適不過。更重要的是，他想讓她在自己看得見的地方。蘇念在硯?？萍甲隽饲芭_。
她很快就適應(yīng)了工作，每天笑瞇瞇地跟同事打招呼，把前臺收拾得井井有條，
還在窗臺擺上了多肉植物。員工們都喜歡這個漂亮又可愛的前臺小妹，說她像個小太陽，
照亮了沉悶的科技公司。只有林硯知道，這個小太陽也有蔫的時候。
她會在被難纏的訪客刁難后，偷偷躲在消防通道里抹眼淚；會在加班到深夜時，
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發(fā)愣；會在吃午飯時，對著手機(jī)里媽媽的照片想家。而林硯，
總會在這些時候恰到好處地出現(xiàn)。他會讓助理“順路”給前臺帶一杯熱奶茶；會在她加班時，
以“還有工作要處理”為由，留在辦公室陪她；會在她想家時，
開車帶她去吃一頓正宗的家鄉(xiāng)菜。他做得不動聲色，像一場周密的布局，
慢慢滲透進(jìn)她的生活。蘇念也越來越依賴林硯。電腦壞了，第一時間找林硯；燈泡不亮了，
給林硯打電話；甚至連中午外賣點什么，都要問問林硯的意見。周延出差回來，請他們吃飯，
看著自家妹妹一口一個“林硯哥”，大事小事都要跟林硯報備，忍不住打趣：“念念，
你到底是我妹還是林硯的妹??？”蘇念臉一紅，嗔道：“哥！你胡說什么呢！
”林硯給蘇念夾了一塊她愛吃的糖醋排骨，淡淡地說：“她一個人在這邊，多照顧點應(yīng)該的。
”周延看著林硯眼底一閃而過的溫柔，突然覺得，這事兒好像有點超出“照顧”的范疇了。
他這個室友，看向他妹妹的眼神，不像看一個小姑娘，倒像是……看一件失而復(fù)得的珍寶。
第四章 心動是藏不住的硯?？萍寄陼翘?，蘇念作為前臺，負(fù)責(zé)引導(dǎo)賓客。
她穿著公司統(tǒng)一租的禮服，是條淡藍(lán)色的抹胸裙，襯得她皮膚白皙，腰肢纖細(xì)。
林硯作為董事長，穿著高定西裝，身姿挺拔，站在臺上致辭時，臺下無數(shù)女員工眼冒桃心。
蘇念站在角落，看著臺上那個光芒萬丈的男人，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認(rèn)識的林硯，
是會幫她擰瓶蓋的林硯，是會在她生病時送藥的林硯，是會耐心聽她講廢話的林硯。
而臺上這個林硯，冷靜、睿智、氣場強(qiáng)大，是她需要仰望的存在。年會有抽獎環(huán)節(jié)，
蘇念運氣爆棚，抽中了一等獎——一臺最新款的筆記本電腦。上臺領(lǐng)獎時，她站在林硯身邊，
緊張得腿都在抖。林硯遞給她獎品，低聲說：“恭喜?！彼暮粑鬟^她的耳畔，
帶著淡淡的酒氣，蘇念的臉“騰”地一下紅了，接過電腦就跑，差點在臺階上絆倒。
臺下哄堂大笑，林硯看著她慌亂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年會結(jié)束后，
林硯送蘇念回家。車?yán)锓胖婢彽囊魳罚K念抱著筆記本電腦，偷偷看林硯開車。
他的側(cè)臉線條流暢，下頜線清晰，手指握著方向盤，骨節(jié)分明?！傲殖幐?，”她突然開口，
“你為什么還不找女朋友??？”林硯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沒遇到合適的。
”“怎么會呢？”蘇念脫口而出，“你這么優(yōu)秀，肯定有很多人喜歡你的?！绷殖巶?cè)過頭，
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你覺得，什么樣的人合適我？”蘇念被他看得心跳加速，
連忙低下頭，假裝研究電腦：“就……就很漂亮、很能干的那種吧，跟你一樣厲害的。
”林硯沒再說話，車廂里陷入沉默，只有音樂在靜靜流淌?？斓叫^(qū)門口時，
林硯突然說：“我覺得，你就挺合適的?！碧K念猛地抬頭，眼睛瞪得溜圓，像被施了定身咒。
車窗外的霓虹燈光在她臉上明明滅滅，映得她臉頰發(fā)燙，連呼吸都亂了節(jié)拍。“林、林硯哥，
你……你開玩笑的吧？”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手指無意識地?fù)钢娔X包的帶子。林硯停穩(wěn)車，
轉(zhuǎn)過頭認(rèn)真地看著她，路燈的光線勾勒出他立體的輪廓，
眼神沉得像深潭：“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蘇念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她腦子里亂糟糟的，一會兒是初見時他遞給她防曬噴霧的樣子，
一會兒是他陪她吃火鍋時安靜夾菜的側(cè)臉，
一會兒是他在年會上閃閃發(fā)光的模樣……那些被她當(dāng)作“哥哥對妹妹”的照顧，
此刻突然變了味道，像藏在棉花糖里的針，輕輕刺破了她一直以來的遲鈍。
“我……我比你小五歲呢?！彼伊藗€蹩腳的理由，聲音小得像蚊子哼。“我知道。
”林硯的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耳垂上，“這五年，我看著你從扎馬尾的小姑娘長成現(xiàn)在的樣子，
從來沒覺得年齡是問題?！碧K念的心跳得更快了，像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她不敢看林硯的眼睛，只能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可是……我哥知道了會打死我的。
”林硯低笑一聲，聲音帶著磁性，撓得蘇念心尖發(fā)癢：“周延那邊，我去說。
”“那……那我還很笨，什么都不會。”她繼續(xù)找借口，眼眶卻有點發(fā)熱。
其實她心里哪有什么拒絕的意思，那些慌亂和無措底下，藏著的是連自己都沒察覺的雀躍。
“沒關(guān)系?！绷殖幧斐鍪?，輕輕碰了碰她的頭發(fā)，動作溫柔得不像他，“你不會的，我教你。
你不想做的，我來做?！边@句話像一顆投入湖心的石子，在蘇念心里漾開圈圈漣漪。
她猛地抬頭，撞進(jìn)林硯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清晰地映著她的樣子，
帶著她從未見過的認(rèn)真和……寵溺。“我……”她剛想說什么，手機(jī)突然響了，
是周延打來的。蘇念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接起電話，聲音都在抖：“喂，哥……”“念念，
你跟林硯在一起嗎？我剛從年會溜出來，想找你們吃宵夜。
”周延大大咧咧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蘇念下意識地看向林硯，林硯沖她搖了搖頭，
用口型說“我來說”。她把手機(jī)遞給林硯，心跳得像擂鼓?！八哿耍宜退丶伊?，
宵夜下次吧?！绷殖幍穆曇艉芷届o，聽不出任何異樣，“你也早點回去?！睊炝穗娫?，
車廂里的氣氛更微妙了。蘇念攥著衣角，緊張得手心冒汗。林硯把手機(jī)還給她，
發(fā)動車子：“先上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彼麤]有逼她立刻回答，
給了她足夠的時間消化。蘇念點點頭，推開車門，抱著電腦快步跑進(jìn)了小區(qū)。進(jìn)電梯時，
她回頭看了一眼，那輛黑色的邁巴赫還停在樓下，車燈亮著，像一雙溫柔的眼睛，目送著她。
那一晚，蘇念失眠了。她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里全是林硯的話，他的眼神，
他碰她頭發(fā)時的溫度。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對這個“林硯哥”的依賴，
早就超出了兄妹之情。她想起他每次看她時，
看似平淡卻從未離開的目光；想起他總能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