渦真有時覺得,她的老師月光疾風(fēng),實在算不上一個“稱職”的老師。
任務(wù)派發(fā)得多,親自指導(dǎo)的時間卻少得可憐,更別提傳授什么系統(tǒng)的忍術(shù)知識了。小隊三人常常像個放養(yǎng)的孩子,全靠自己摸索和任務(wù)中硬扛。
然而,她卻不得不承認(rèn),疾風(fēng)老師是個極其優(yōu)秀的戀人。每次任務(wù)歸來,無論多晚多累,他總會繞路去花店,精心挑選一束當(dāng)季最新鮮、最嬌艷的花,送到卯月夕顏的手中。
那束花,是他無聲的慶祝,慶祝他的愛人又一次平安歸來。
每當(dāng)這時,站在姐姐身邊的卯月玄,總會發(fā)出一聲清晰而充滿鄙夷的“嗤——”。在他眼里,姐姐簡直被這個病秧子用幾束破花就輕易“收買”了。
但當(dāng)他目光觸及夕顏捧著花束時,臉上那抹發(fā)自內(nèi)心的溫柔笑容,玄眼中那濃得化不開的敵意,又會不由自主地淡去幾分。
‘算了……姐姐開心就好?!?這個別扭的少年,似乎也在姐姐的幸福和那個“病秧子”之間,找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經(jīng)歷了那次驚心動魄的大名刺殺任務(wù),第十二班三人之間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確實消散了許多。
雖然狂介依舊愛吹牛,玄依舊沉默寡言,渦真依舊不善言辭,但一種無需言明的默契和認(rèn)同感,在共同面對生死后悄然滋生。至少,渦真不會再覺得待在這個小隊里是種煎熬。
這天沒有任務(wù)安排,渦真閑來無事,便去隔壁獨居的婆婆家?guī)兔?。她輕車熟路地走進(jìn)后院,準(zhǔn)備澆澆花、除除草。
剛踏入園子,就看到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鳴人正像個人形除草機(jī)一樣,雙手并用,瘋狂地拔著雜草,汗水飛濺;而佐助則在不遠(yuǎn)處,雖然動作看似不疾不徐,但效率卻奇高,每一次彎腰都能精準(zhǔn)地清理掉一大片。
兩人之間彌漫著一種火花四濺的競爭氣場。
‘鳴人遇到佐助的時候,永遠(yuǎn)都是干勁十足呢?!?渦真心里想著,微笑著朝他們和站在一旁監(jiān)督的卡卡西老師鞠了一躬。
“??!是渦真!”鳴人看到她,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小眼睛瞪得圓圓的,充滿了疑惑,“誒——你今天又是單獨執(zhí)行任務(wù)嗎?” 渦真經(jīng)?!皢为殹眻?zhí)行一些D級雜務(wù)的事情,在同期里似乎不是什么秘密。
渦真搖了搖頭,指了指旁邊的花草,“我……幫婆婆。”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鳴人耳中。
“噢噢!原來是這樣!”鳴人瞬間感動得熱淚盈眶,“不愧是渦真??!沒有任務(wù)也要主動助人為樂!太了不起了!我也不能輸!”
他像是被注入了十倍的能量,拔草的速度陡然提升,塵土飛揚(yáng)!而一旁的佐助,雖然依舊一臉“無聊”的不屑表情,但身體卻誠實地也跟著加快了動作,仿佛不愿在效率上被鳴人這個吊車尾比下去。
靠在樹上的卡卡西,那只露出的眼睛彎了彎。他對這位日向渦真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說觀察已久。說話有些磕絆,但心思純凈,從小就和鳴人玩在一起,對大多數(shù)同學(xué)都保持著善意。仔細(xì)想想,在她身上似乎真的很難找到什么明顯的缺點……只可惜……是個背負(fù)著命運(yùn)的女孩??ㄎ鞯哪抗庠谒~頭上停留了一瞬,隨即又移開。
渦真將婆婆需要整理的藥草分揀出來,動作細(xì)致。春野櫻見狀,很自然地走過來幫忙。她熟練地將各種藥草按照屬性、藥效分門別類,擺放得整整齊齊,條理清晰。
“厲……害?!睖u真看著小櫻利落的動作,由衷地贊嘆道。
簡單兩個字,卻讓小櫻的臉頰瞬間飛起兩朵紅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
除草任務(wù)告一段落,第七班就地解散。佐助以“修煉”為由,酷酷地轉(zhuǎn)身就走。街道上里只剩下鳴人、小櫻和渦真。
這時,自稱是“鳴人小弟”的木葉丸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像個小猴子一樣繞著渦真和小櫻轉(zhuǎn)了好幾圈,然后神秘兮兮地拽著鳴人的衣角,用自以為很小聲的音量問道:“喂!鳴人老大!哪個是你的情人???是這個粉色的漂亮姐姐,還是那個白眼睛的溫柔姐姐?”
“噗——!”鳴人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臉?biāo)查g漲得通紅。
渦真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到旁邊小櫻的額角爆出一個清晰的“井”字,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你·這·個·臭·小·鬼——!??!” 伴隨著一聲驚天怒吼,小櫻的鐵拳砸向了口無遮攔的木葉丸和“教弟無方”的鳴人!
兩人頓時被打得抱頭鼠竄,慘叫連連。
“哎喲!好痛??!” 一個帶著明顯不悅和痛楚的陌生男聲突兀地響起。
只見一個穿著黑色砂隱忍者服、臉上涂著奇特紫色紋路的少年,一臉不爽地說著。他顯然是被木葉丸亂竄時撞到了。
他一把揪住從他身邊跑過的木葉丸的領(lǐng)子,像拎小雞一樣把他提了起來,惡狠狠地說:“撞了人就想跑?好痛啊,臭小鬼!”
渦真心中一凜,白眼開啟!視野瞬間擴(kuò)展,清晰地“看”到不遠(yuǎn)處還站著一個金發(fā)、背著大扇子的女忍者(手鞠),以及佐助。
但佐助倚靠的那棵大樹后方,卻有一股極其隱晦但充滿不祥壓迫感的查克拉。
就在鳴人熱血上頭,想沖上去救木葉丸時——
“咻!咻!”
幾乎同時響起!
一枚石子精準(zhǔn)地打在勘九郎抓著木葉丸的手腕上,力道讓他吃痛地瞬間松手。
另一顆不起眼的小石子,無聲無息地?fù)糁辛丝本爬勺蟊凵弦粋€極其隱蔽的穴位。
“呃!” 勘九郎只覺得整條左臂瞬間酸麻無力,軟軟地垂了下來。
佐助的身影出現(xiàn)在樹梢,而渦真則已悄然移動到側(cè)邊,正好扶住了落下的木葉丸,將他護(hù)在身后。
兩人隔著距離,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匯。
佐助看著渦真,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眼神里帶著一絲意外和不爽?‘嘖,’ 他心中冷哼,‘連這個小啞巴都能精準(zhǔn)打穴位了?’
渦真則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小臉繃緊,清晰地吐出兩個字:“河豚。” 語氣堅定,仿佛在宣告自己的成長,也像是在回敬他之前的不屑。
她沒有理會佐助瞬間的無語表情,警惕地盯著砂隱的忍者。
“你們這些外村的家伙,在別人的村子里干什么?”佐助靠在樹上,帶著驅(qū)逐的意味,“快滾。”
“喂!樹上的臭小鬼!”勘九郎扶著酸麻無力的左臂,惱羞成怒地瞪著佐助,“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裝模作樣的家伙!下來!”
“喂!勘九郎!”一旁的手鞠立刻出聲制止,臉色有些緊張,“你想用‘烏鴉’嗎?!別亂來!”
“住手,勘九郎?!?/p>
一個更加低沉、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從佐助身后那棵大樹茂密的樹冠中傳來。
佐助和渦真同時一驚!尤其是渦真,她的白眼一直保持著開啟狀態(tài),竟然完全沒有捕捉到此人的蹤跡?!什么時候?!
只見一個紅發(fā)少年,周身纏繞著令人心悸的沉重沙礫,如同沒有重量般,倒掛在佐助頭頂?shù)臉渲ι希?/p>
他背著巨大的葫蘆,眼窩深陷,眼神空洞而冷漠。他緩緩垂下視線,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
“別在這里……給村子丟臉?!?/p>
他的出現(xiàn),瞬間讓空氣都凝固了幾分??本爬珊褪志狭⒖天o音,臉上露出了明顯的敬畏和恐懼。
我愛羅制止了勘九郎的沖動,三人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喂,”佐助從樹上一躍而下,落在我愛羅三人身后,“那邊的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他感受到了對方身上那股非同尋常的壓迫感。
我愛羅的腳步頓住,緩緩側(cè)過頭,那雙毫無生氣的眼睛掃過佐助,最后落在了被渦真護(hù)在身后的木葉丸身上,更準(zhǔn)確地說是落在了渦真身上。
“砂瀑的我愛羅?!彼麍笊厦?,聲音依舊毫無波瀾,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興趣,“我對你……也有點興趣。你的名字?!?他的目光再次移向佐助,然后,又緩緩轉(zhuǎn)向渦真,“……還有你旁邊那個人的名字。”
“宇智波佐助。”佐助傲然報上名號。
渦真感受到我愛羅審視目光,心頭警鈴大作。她不想在氣息如此危險的砂忍面前暴露自己,尤其是剛剛才用點穴手法讓對方吃了虧。
她下意識地轉(zhuǎn)過身,拉著木葉丸就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哼,”手鞠冷哼一聲,帶著明顯的不滿,“木葉的人,都這么沒禮貌嗎?我愛羅在問你的名字!” 矛頭直指想要離開的渦真。
渦真腳步一頓,知道躲不過了。她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過身,面對著砂隱三人。
在佐助、鳴人、小櫻以及砂忍們或疑惑或?qū)徱暤哪抗庵?,她抬起雙手,神色平靜地……打起了手語。
手指翻飛,動作流暢,看起來煞有介事。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不會什么標(biāo)準(zhǔn)的手語!她只是在胡亂比劃,純粹是想騙過眼前這幾個砂忍村的“傻瓜”。
“……” 現(xiàn)場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勘九郎扶著依舊酸麻的左臂,一臉愕然,脫口而出:“……啞巴?”
我愛羅那雙毫無波瀾的眸子在渦真臉上停留了幾秒,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偽裝的平靜。最終,他只是意義不明地發(fā)出一個冰冷的單音節(jié):
“嘖?!?/p>
沒有追問,也沒有再給渦真任何眼神。他收回目光,仿佛失去了興趣,徑直轉(zhuǎn)身,帶著那股沉重的沙礫氣息,沉默地離開了。手鞠和勘九郎立刻跟上。
留下木葉的幾人,看著砂忍離去的背影,又看看一臉“無辜”放下手的渦真,心思各異。
鳴人和小櫻一臉茫然,佐助則若有所思地瞇起了眼睛。
砂礫打著旋兒,勘九郎捂著左臂,踉蹌著走在手鞠和我愛羅身邊。
他慣用查克拉線的手,此刻正毫無力氣地軟綿綿地垂著,無論他如何咬牙催動查克拉,指尖都感覺不到一絲熟悉的與傀儡相連的牽引力。
“該死!”他心中反復(fù)回憶著剛才那一幕:用手語比劃的啞巴,竟然精準(zhǔn)的石子砸中了他手臂上的穴位!精準(zhǔn)得可怕。
“她裝的?!?我愛羅冷漠地刺破了勘九郎混亂的思緒。
他甚至沒有看勘九郎,步伐穩(wěn)定,徑直向前,眼瞳里掠過一絲極淡的殺氣。那個女孩為何要裝聾作啞,我愛羅沒有探究的興趣。
砂隱的三人此行帶著隱秘的任務(wù),任何節(jié)外生枝都可能是致命的陷阱。
在他眼中,那個女孩,和路邊硌腳的碎石沒有區(qū)別。下次再遇到這種擋路的“不相干者”,直接用沙子碾碎便是。
效率,才是生存的法則。
與此同時,漩渦鳴人終于從剛才那電光火石的交鋒中徹底回過神來。
他猛地轉(zhuǎn)身,一把抓住身旁少女——渦真——的手腕,眼睛里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了好幾度:“渦真!你竟然會手語?!太厲害了吧!我怎么從來不知道!”
那興奮勁兒,仿佛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渦真被他抓得手腕有點疼,也被他直白的驚嘆弄得耳根發(fā)熱。
她有些心虛地別開臉,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回來,背到身后,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衣角?!皼]……” 她小聲嘟囔,臉頰微微泛紅。
她本意只是想戲弄一下那幾個趾高氣揚(yáng)、對木葉明顯帶著敵意的砂忍村“傻瓜”,用偽裝降低他們的警惕,再出其不意地給那個玩傀儡的家伙一點小小的教訓(xùn)。
誰知道……鳴人這個笨蛋,居然也深信不疑了!這種“連自己人都騙過去了”的烏龍,讓她又羞又窘。
就在這時,熟悉的身影從街角的丸子店晃了出來。
鹿丸雙手插在褲兜里,一副懶洋洋提不起勁的樣子,旁邊是嚼著薯片的秋道丁次和正在思考著新發(fā)飾的井野。
鹿丸瞬間捕捉到了渦真背在身后、略顯僵硬的手指動作。不動聲色地放慢腳步,悄無聲息地繞到渦真背后。
他微微傾身,用只有渦真能聽到的、帶著點無奈又洞悉一切的聲線,在她耳邊低語:“喂…手勢真是錯得離譜了。比劃‘自己名字’的時候,手指該蜷縮,不是伸直?!?/p>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不過……在外村人面前,懂得隱藏自己真正的底牌,這判斷倒是不賴?!?/p>
鹿丸的氣息拂過耳廓,她整個人僵在原地,從脖子到臉頰“唰”地一下紅透了,像熟透的番茄。
完了!這種心思被一覽無余的感覺,簡直比剛才直面我愛羅的殺氣還讓她心跳加速、手足無措。
她恨不得立刻挖個洞鉆進(jìn)去,鹿丸看著她的反應(yīng),在心里笑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