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如同火山噴發(fā)!顧琛眼底最后一絲克制徹底崩斷!冰冷的寒潭瞬間被沸騰的巖漿取代!他猛地伸出手,不再是撐在桌沿,而是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道,直接攫住了蘇晚纖細的手腕!
“嘶……”蘇晚倒抽一口冷氣。他的力道比昨夜在走廊里更大!像鐵鉗一樣死死箍住她。
“蘇晚!”顧琛的聲音如同從地獄傳來,冰冷刺骨,帶著滔天的怒意和一種被徹底點燃的、危險的占有欲。他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下來,將她困在座椅和他堅實的胸膛之間,強大的壓迫感令人窒息?!伴_心?玩我?”
這男人,果然一點就炸!
他的怒火,他的失控,他此刻眼底翻涌的、毫不掩飾的占有欲和征服欲,都無比清晰地證明——她的挑釁,正中紅心!那根名為“顧琛”的弦,被她撩撥得嗡嗡作響!
“顧總……這么兇做什么呀?” 她甚至用那只沒被鉗制的手,指尖輕輕點了點顧琛緊握著手腕的大手手背,動作帶著點安撫小動物的意味,卻更像是在火上澆油?!白蛲恚刹皇沁@樣的……”她微微拖長了調子,眼神無辜地在他緊繃的下頜線和滾動的喉結上掃過,意有所指,“昨晚您……不是挺……需要我的嗎?”
轟——!
顧琛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這女人!她怎么敢!她怎么敢用這種暗示,來挑釁他此刻爆發(fā)的怒火?!
“需要你?”顧琛的聲音從齒縫里擠出來,每一個字都裹著冰碴,眼神陰鷙得能殺人,“蘇晚,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他猛地將她往自己身前又拽近了幾分,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幾乎沒有縫隙,他灼熱的呼吸幾乎要燙傷她的肌膚,“昨晚,不過是你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蘇晚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好笑的事情,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像小錘子一下下敲在顧琛緊繃的神經上。
她身體微微前傾,紅唇幾乎要貼上顧琛冰冷的耳垂,吐出的氣息溫熱而帶著馥郁的咖啡香,如同情人間的呢喃,說出的話卻字字如刀:
“顧總,藥又不是我下的,人也不是我綁到酒店的……”她微微停頓,感受著顧琛瞬間更加粗重的呼吸和驟然收緊的手指,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快意,“您情我愿的‘幫忙’,怎么到了顧總嘴里,就成‘趁人之危’了?”她輕輕“嘖”了一聲,語氣充滿了惋惜,“顧總……您該不會是想……賴賬吧?”
賴賬?!
那張刺眼的百元鈔票仿佛又在顧琛眼前燃燒!這女人!她竟然還敢提!
前所未有的暴怒和被徹底輕視的屈辱感,如同巖漿般沖垮了顧琛最后一絲名為理智的堤壩!他眼底赤紅一片,攫住她手腕的手猛地用力,似乎下一秒就要將她整個人提起來!
“蘇晚!”他的低吼如同受傷猛獸的咆哮。
就是現(xiàn)在!
蘇晚眼底精光爆閃!她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借著顧琛拽她的力道,整個人如同沒有骨頭般,軟軟地、輕巧地向前一靠!香軟的身體帶著溫熱的觸感,猝不及防地撞進顧琛堅硬如鐵的胸膛!
“唔……”蘇晚發(fā)出一聲吃痛的、帶著嬌氣的悶哼,額頭輕輕抵在了顧琛的胸口。這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讓暴怒中的顧琛身體猛地一僵!
那股屬于她的、清甜又帶著點惑人氣息的味道瞬間將他包圍,沖淡了幾分硝煙味,帶來一種詭異的、令人心悸的柔軟觸感。
蘇晚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聲音又軟又糯,帶著濃濃的鼻音:“顧總……您弄疼我了……” 她微微晃了晃被他死死鉗住的手腕,那片細膩的肌膚果然已經泛起了一圈刺目的紅痕,甚至隱隱透出青紫的邊緣。
顧琛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她的手腕上。那抹紅痕在白皙肌膚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脆弱和……刺眼。他狂暴的怒火像是被什么東西卡住,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凝滯。
昨夜在走廊,他似乎也這樣用力地抓過她……當時留下的青紫,似乎也在這個位置?
就在這微妙的、怒火與某種異樣情緒交織的瞬間,蘇晚眼底的淚光倏然褪去,如同變臉般,換上了一副明媚又帶著點小委屈的表情。她輕輕抽了抽鼻子,目光掃過旁邊椅子上那幾個碩大的、印著奢侈品Logo的購物袋,語氣一轉,帶著點撒嬌般的抱怨:
“而且……人家逛街逛得好累的?!彼⑽⒕锲鸺t唇,像只耍賴的小貓,眼神亮晶晶地看著顧琛,帶著一種近乎天真的、理所當然的請求,仿佛剛才的劍拔弩張從未發(fā)生:
“顧總,”她的聲音又甜又軟,帶著鉤子,“我還缺個提袋子的……不知道顧總您……要不要一起呀?”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顧琛所有的動作都僵住了。他低頭,看著懷里這個前一秒還在挑釁他、撩撥他、讓他恨不得掐死她,下一秒卻又能無縫切換成撒嬌耍賴、要他當拎包小弟的女人。
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種前所未有的失控感,如同冰水混合著巖漿,在他胸腔里翻騰。提袋子?讓他顧琛,顧氏集團的掌權者,在眾目睽睽之下,給她蘇晚當跟班提購物袋?!
怒火在燃燒,理智在咆哮,可身體卻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她手腕上那圈刺目的紅痕,她撞進懷里時那香軟的觸感,還有此刻她仰著臉、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里毫不掩飾的狡黠和……篤定,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
她篤定他會答應?憑什么?!
顧琛的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深邃的眼眸如同風暴肆虐后的深海,翻涌著復雜到極致的光芒。他死死地盯著蘇晚,仿佛要將她整個人看穿、拆解、吞噬!
蘇晚毫不退縮地迎著他的目光,唇角彎著,像一只計謀得逞的小狐貍,耐心地等待著他的反應。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被拉長。中庭里人來人往,好奇的目光偶爾掃過這個被高大冷峻男人籠罩著的角落,又迅速移開,不敢多停留。
終于,顧琛緊握著她手腕的力道,極其緩慢地、一點一點地松開了。
蘇晚立刻收回手,另一只手輕輕揉著泛紅發(fā)燙的手腕,眼底掠過一絲得逞的笑意,面上卻依舊是一副“我好委屈但我很懂事”的表情。
顧琛站直了身體,高大的身影重新籠罩下冰冷的壓迫感。他垂眸,看了一眼椅子上那幾個礙眼的購物袋,眼神如同在看一堆垃圾。然后,他緩緩抬起眼,再次看向蘇晚。
那眼神,不再僅僅是暴怒,而是沉淀為一種更深沉、更危險的、如同鎖定獵物般的幽暗。他薄唇緊抿,下頜線繃得死緊,仿佛在極力壓制著什么。
就在蘇晚以為他要拂袖而去或者再次爆發(fā)時,顧琛卻極其緩慢地、點了一下頭。
“好。”一個字,低沉、沙啞,沒有任何情緒,卻像一塊巨石投入冰湖,砸得蘇晚心尖都跟著一顫!他竟然真的……答應了?
顧琛甚至沒有再看她,而是直接拿出了手機。他撥通電話的動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電話幾乎是秒接。
“顧總?”林峰恭敬的聲音傳來。
“今天的視察,取消?!鳖欒〉穆曇衾溆踩玷F,沒有任何解釋的余地,直接下達命令,“通知下去,所有后續(xù)安排順延。”
電話那頭明顯頓了一下,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指令驚到了。取消視察?顧總向來言出必行,行程精確到分鐘,從未有過臨時取消的情況!尤其還是在視察中途!
“顧總……是……是有什么突發(fā)情況嗎?需要我……”林峰的聲音充滿了驚疑不定。
“不需要?!鳖欒〈驍嗨?,語氣不容置喙,“照做?!闭f完,不等對方再有任何反應,直接切斷了通話。
他將手機隨意地揣回西裝口袋,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冷酷。做完這一切,他才重新將目光投向蘇晚,眼神深不見底,聲音低沉而平靜,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命令:
“不是要提袋子?”他微微揚了揚下巴,示意那堆購物袋,“帶路。”
蘇晚的心臟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成功了!他竟然真的為了她,取消了重要的視察!這簡直……太瘋狂了!
蘇晚壓下心頭的狂喜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她臉上綻開一個明媚得晃眼的笑容,像一朵終于等到陽光的、帶著露水的玫瑰。她隨手拎起一個最小的手袋,然后將剩下的、最沉的那幾個印著珠寶和禮服Logo的碩大購物袋,一股腦地推到了顧琛面前。
“那就辛苦顧總啦!”她的聲音甜得能滴出蜜來,帶著點小得意和理所當然,“喏,這些比較重,顧總身強體壯,就拜托您啦!”
顧琛看著被推到面前、幾乎堆成小山的購物袋,額角的青筋似乎又跳了一下。他沉默著,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動作帶著一種近乎粗暴的隨意,一把將所有袋子都抓在了手里。昂貴的包裝袋在他手中發(fā)出嘩啦的聲響,與他一身價值不菲的高定西裝和冷峻氣場形成了極其荒誕的對比。
蘇晚滿意地看著他這副“忍辱負重”的樣子,心情愉悅地轉身,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輕快的“噠噠”聲。
“走啦,金主爸爸!”她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聲音帶著俏皮的笑意,像只偷腥成功的小貓。
“金主……爸爸?”顧琛拎著沉甸甸的購物袋,站在原地,咀嚼著這個極其荒謬又充滿暗示的稱呼??粗K晚搖曳生姿、毫無負擔向前走的背影,他眼底那翻涌的暗流,如同深海旋渦,變得更加幽暗莫測。他邁開長腿,沉默而壓迫感十足地跟了上去。
陽光透過玻璃穹頂,將一前一后兩個身影拉得很長。前面是拎著小手袋、步履輕盈、像只驕傲小孔雀的蘇晚;后面是拎著大包小包、西裝革履、臉色陰沉如同地獄閻羅的顧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