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小小的、泛黃卷邊的照片滑落出來，掉在我戴著橡膠手套的掌心。
照片的年代感撲面而來。色彩失真，帶著老照片特有的那種朦朧顆粒感。背景是一片模糊的綠色，像是某個公園的草地。
照片上有兩個孩子。
左邊的小女孩，大概七八歲的樣子，扎著兩個歪歪扭扭的小辮子，穿著洗得發(fā)白的碎花裙子，咧著嘴笑，露出缺了一顆門牙的豁口，眼睛彎得像月牙。那笑容純粹、明亮，帶著一種沒心沒肺的快樂。
右邊的小女孩，同樣年紀。瘦瘦小小，穿著明顯不合身、像是大人衣服改小的舊襯衫，頭發(fā)有點亂糟糟地貼在臉頰上。她微微低著頭，眼神怯生生的，帶著一種和年齡不符的謹慎和不安，小手緊緊攥著左邊女孩的衣角。
那個笑得沒心沒肺、缺了門牙的小女孩——
是我
林溪。八歲的林溪。
一股強烈的眩暈感猛地襲來，我不得不扶住冰冷的操作臺邊緣才勉強站穩(wěn)。照片上那個扎著小辮、缺牙巴、笑得像個傻子的女孩，那張臉孔，盡管稚嫩，盡管被歲月模糊了輪廓，但眉宇間那點沒心沒肺的神氣，那嘴角上揚的弧度，像一把鑰匙，瞬間捅開了塵封記憶最底層的某個銹鎖。
是我。千真萬確。
可照片里另一個緊攥著我衣角、眼神怯生生的女孩……蘇晚晚？八歲的蘇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