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代世界,“磐石計劃”啟動)
“磐石”基地如同被注入強心針,高速運轉起來。王松的命令被分解為一道道加密指令,通過多重跳板傳遞。
黃金斷流: 所有與中小金店、私人珠寶行的“南洋舊金”交易渠道被瞬間掐斷。剩余黃金通過施密特聯(lián)系的太平洋“將軍”渠道(一個盤踞在公海、背景極其復雜的國際灰色勢力),以驚人的10%手續(xù)費代價,分批換成了難以追蹤的加密數(shù)字貨幣(USDT)和部分瑞士不記名債券。黃金的物理痕跡在現(xiàn)代世界被強行抹除。
產(chǎn)業(yè)切割與重塑: “磐石重工”被迅速拆解。一家專注于港口倉儲物流的“安泰儲運”,一家做小型環(huán)保設備(水凈化器)的“綠源科技”,一家進口醫(yī)療器械零部件的“康達精密”,以及一家不起眼的“前沿技術投資管理公司”悄然注冊成立。業(yè)務分散,股權結構復雜嵌套,表面上看不出任何關聯(lián)。王松的資金流通過離岸公司和風投基金,如同涓涓細流,隱秘地注入這些新殼。
戰(zhàn)略捆綁——水凈化技術: “綠源科技”高調(diào)宣布,其首席技術顧問(匿名)基于某海外實驗室的突破性成果,開發(fā)出一款小型化、高效率、低能耗的“模塊化應急水凈化裝置”。樣品在西南某省遭遇特大旱災的貧困縣進行了“慈善捐贈試用”,效果驚人!渾濁的泥水經(jīng)過簡單過濾,瞬間變成可直接飲用的清水!這一消息被幾家權威環(huán)保媒體低調(diào)報道,卻精準地送到了某國字頭“應急救災技術研究院”的案頭。研究院一位副院長親自帶隊考察,對設備的性能(遠超現(xiàn)有技術)和潛在價值(尤其是偏遠地區(qū)和救災)表現(xiàn)出濃厚興趣?!熬G源科技”適時表達了“愿意在研究院指導下進行技術優(yōu)化和量產(chǎn)探索”的“愛國情懷”。
信息威懾——鈾礦苗頭: 一份匿名郵件通過多重加密代理,發(fā)送到某地質(zhì)大學知名教授(背景干凈,有軍方項目合作經(jīng)歷)的郵箱。郵件附件是一份極其專業(yè)的、關于滇緬邊境某處地質(zhì)構造的遙感分析報告,隱晦地指出該區(qū)域存在“異常放射性背景值”,疑似與某種“稀有戰(zhàn)略礦物”伴生。報告數(shù)據(jù)詳實,分析邏輯嚴謹,絕非外行偽造。教授震驚之余,立刻通過保密渠道上報。這枚“信息炸彈”雖未直接點明“鈾”,但其指向性足以引發(fā)最高層級的秘密勘探。王松的名字,以一種極其隱晦的方式,第一次進入了國家戰(zhàn)略安全機構的“特殊關注名單”——不是作為嫌疑人,而是作為潛在的、神秘的“信息提供者”。
(1942年,上海灘,暗流洶涌)
恒泰的擴張并未因王松的現(xiàn)代危機而停滯,反而因普惠社的信用暴漲和物資保障,呈現(xiàn)出烈火烹油之勢。米糧會商戶突破五百家,普惠信貸吸收的民間硬通貨(黃金、銀元、美金)堆積如山。王松通過佐藤的渠道,正金銀行的“特殊物資”周轉量激增。
然而,巨大的成功也引來了更貪婪的覬覦和更深的忌憚。
76號余孽的反撲: 周伏海雖倒臺,但其殘黨不甘心失敗。他們勾結部分被恒泰擠壓得走投無路的本地黑市糧商(羅瘸子余黨),開始散播惡毒謠言:“恒泰的糧食是日本人用發(fā)霉軍糧漂白的!”“普惠社吸儲是為了卷款跑路!”“王松是重慶(或延安)派來的經(jīng)濟特工!” 這些謠言在底層發(fā)酵,雖被恒泰的物資實力暫時壓制,卻如同潛伏的毒瘡。
日方高層的猜忌: 佐藤健太因“神藥”和暢通的物資通道對王松死心塌地,但三菱的川島弘樹和部分梅機關殘余勢力(吉田派系雖被清洗,但新上任者同樣警惕)卻對恒泰膨脹的力量感到不安。尤其是普惠信貸社吸納的巨額民間資本(硬通貨),隱隱有脫離日偽金融掌控的趨勢。一份來自“經(jīng)濟顧問團”的密報被送到新任上海特務機關長案頭,標題觸目驚心——《論恒泰金融網(wǎng)絡對“大東亞共榮金融秩序”的潛在威脅與對策》。
重慶與延安的試探升級: 地下抵抗力量不再滿足于外圍打聽。一條來自米糧會核心成員(被秘密發(fā)展)的線報顯示:有“先生”(可能是重慶特派員)試圖接觸恒泰在閘北新設的糧食轉運站負責人,開出的價碼極高(軍統(tǒng)的正式委任狀和活動經(jīng)費),要求是“在關鍵時刻,優(yōu)先保障特定區(qū)域(暗示抗日根據(jù)地)的糧食供應”。另一條線則指向普惠信貸社內(nèi)部——有背景可疑的“大儲戶”試圖用巨款收買信貸社中層,要求其提供恒泰核心資金流向記錄。
(普惠信貸社總部,頂層密室)
王松看著阿成和趙元匯總的情報,眉頭緊鎖。上海的局勢如同一鍋即將沸騰的滾油,而他恒泰就是那鍋中最肥美的肉塊。
“先生,76號那幫雜碎在閘北碼頭又鬧事了!扣了我們?nèi)?,說是要‘檢查走私’!”李彪怒氣沖沖地進來報告,臉上還帶著一道新添的擦傷,“兄弟們跟他們動了手,沒吃虧!但貨被扣了!”
“煤?”王松眼神一冷。煤炭是工業(yè)血液,也是他“鐵石”戰(zhàn)略的關鍵?!罢l帶的隊?”
“76號新上任的行動三隊隊長,叫馬奎!以前是周伏海的狗腿子!”李彪咬牙道。
“馬奎……”王松腦中迅速調(diào)出劉康年供詞里關于此人的信息——貪財好色,手段狠辣,是條瘋狗?!翱勖菏羌?,試探是真。背后有人指使?!?/p>
就在這時,阿成臉色煞白地沖進來,手里捏著一份剛收到的電報:“先生!不好了!法租界公董局……剛下了正式公文!說接到‘可靠線報’,懷疑普惠信貸社涉嫌‘非法集資’和‘擾亂金融市場’!要……要暫時查封賬目!凍結資金!接受調(diào)查!皮埃爾董事那邊……聯(lián)系不上了!”
晴天霹靂!
查封!凍結!
這是要釜底抽薪!直接斬斷恒泰的金融命脈!
“皮埃爾聯(lián)系不上?”王松眼中寒光爆射!洋人股東的態(tài)度至關重要!皮埃爾的失聯(lián),意味著法租界高層可能迫于日方壓力或自身利益考量,選擇了暫時切割!
“先生!怎么辦?外面……外面已經(jīng)亂了!”趙元聲音發(fā)顫。普惠社門口,聞風而來的儲戶已經(jīng)開始聚集,恐慌情緒如同瘟疫般蔓延!擠兌風暴一觸即發(fā)!
(雙界絞索,驟然收緊?。?/p>
現(xiàn)代世界的產(chǎn)業(yè)切割與戰(zhàn)略捆綁剛剛起步,遠水難救近火。
1942年的上海灘,恒泰卻瞬間被推到了懸崖邊緣!金融命脈被掐,物資通道被阻,謠言四起,內(nèi)外敵人磨刀霍霍!
王松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怒火和一絲罕見的焦慮。他走到窗邊,看著樓下普惠社門前越聚越多、情緒激動的人群。陽光刺眼,卻照不透這層層疊疊的陰謀與殺機。
“阿成!”王松的聲音異常冷靜,甚至帶著一絲冷酷的決絕,“立刻執(zhí)行‘燭火’計劃第二階段!普惠社所有核心賬冊、密碼本、儲戶名冊密押副本、劉康年那份亨通密賬原件……全部轉移!目標地點——霞飛路33號倉庫地下室!”
“是!”阿成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跑。
“李彪!”
“在!”
“帶上最信得過的兄弟!去閘北碼頭!告訴那個馬奎……”王松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煤,他可以扣。但告訴他,我王松今晚在‘百樂門’頂樓包廂,請他‘喝茶’!他若不來……明天太陽升起前,他和他全家老小在閘北的住址,會出現(xiàn)在76號所有對頭,還有青幫‘通’字輩血仇兄弟的桌子上!我保證,他們會比馬奎更想‘好好照顧’他的家人!”
赤裸裸的死亡威脅! 對付瘋狗,就要用更瘋的手段!
“明白!”李彪眼中兇光一閃,領命而去。
“趙元!”
“先生!”
“起草兩份公告!”
“第一份,以普惠信貸社董事會名義:因配合法租界公董局例行檢查,普惠社即日起暫停柜臺現(xiàn)金業(yè)務三日!所有儲戶積分賬戶、米糧會會員權益不受影響!三日后,無論檢查結果如何,恒泰集團將動用戰(zhàn)略儲備物資,在普惠社廣場進行第二輪‘戰(zhàn)時物資憑積分兌換’!規(guī)模是上次的三倍!兌換比例優(yōu)惠提升20%!用糧食穩(wěn)住人心!用利益對沖恐慌!”
“第二份,”王松的聲音如同冰珠落地,“以我個人名義,發(fā)給法租界公董局所有董事,公共租界工部局主要代表,三菱川島經(jīng)理,正金銀行上海行長,還有……新任上海特務機關長辦公室!”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恒泰王松,今晚八時,于國際飯店頂層宴會廳,設宴答謝各界朋友對普惠社之關心。特邀諸位蒞臨,共商‘上海戰(zhàn)時經(jīng)濟秩序穩(wěn)定’之大計!逾期不至者……視為恒泰之敵!”
最后通牒!鴻門宴!
王松要用最強勢的姿態(tài),將所有潛在的敵人和騎墻派,逼到明處!要么合作,要么……在恒泰崩塌前,先承受他王松最瘋狂的反噬!
“先生……這……這會不會太……”趙元被這霸氣到近乎自殺的宣言驚呆了。
“按我說的寫!”王松斬釘截鐵,“另外,讓佐藤少佐立刻來見我!告訴他……我這里有‘新藥’,效果比上次強十倍!但……需要他幫我送幾份‘請柬’!”
他要利用佐藤對“神藥”的依賴和其在日偽內(nèi)部的殘存影響力,確保那份殺氣騰騰的“請柬”,能送到最關鍵人物的桌上!尤其是那位新任特務機關長!
雙界的絞索已經(jīng)勒緊喉嚨。
王松站在風暴眼中心,眼神銳利如刀,周身散發(fā)出一種孤注一擲、玉石俱焚的慘烈氣勢!
他不再僅僅是商人。他是被逼入絕境的兇獸,要用黃金、物資、情報,以及現(xiàn)代世界帶來的、超越時代的狠辣與瘋狂,在1942年的上海灘,殺出一條血路!
要么,踩著敵人的尸骨,將恒泰帝國推向更高的王座!
要么,拉著整個上海灘的舊秩序,一起……墜入深淵!
(第八章末)
夜色如墨,籠罩著繁華與危機并存的上海灘。
國際飯店頂層宴會廳,水晶吊燈璀璨奪目,卻照不透空氣中彌漫的凝重與肅殺。
長長的宴會桌旁,座位稀稀拉拉。
法租界公董局只來了一個排名靠后的華人董事(皮埃爾依舊“失聯(lián)”),臉色尷尬。
公共租界工部局無人到場。
三菱川島經(jīng)理派了個低級課長作為代表,眼神躲閃。
正金銀行行長托病缺席。
新任上海特務機關長——面容冷峻的山本一木大佐,端坐主位,身后站著兩名目光如鷹的隨從。他收到請柬時本欲置之不理,但佐藤健太近乎癲狂的懇求(為了新藥)和山本自身對王松這個“謎”的一絲好奇,讓他決定親自來看看這只“困獸”如何表演。
76號新任負責人(周伏海的對頭派系)派了個秘書,面無表情。
馬奎沒來。但李彪回報:碼頭扣的煤船被放了,馬奎本人據(jù)說“突發(fā)急病”進了醫(yī)院。
宴會廳里,只有王松一人坐在主位對面。阿成、趙元侍立身后,臉色蒼白。
空曠!冷清!無聲的蔑視與壓力如同實質(zhì)!
山本大佐端起清酒,抿了一口,眼神銳利如刀,帶著審視與嘲弄:“王桑,你的‘大計’呢?就請了這么幾位?”
王松臉上沒有任何被羞辱的憤怒,反而露出一絲奇異的微笑。他緩緩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燈火闌珊卻又暗流洶涌的上海灘。
“山本大佐,各位……”王松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出,清晰而平靜,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力量,“感謝諸位賞光。今晚的‘大計’很簡單?!?/p>
他猛地轉身,目光掃過在場寥寥數(shù)人,最終定格在山本一木臉上:
“我王松,和我的恒泰普惠,從今日起……”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如同重錘敲擊在每個人心上:
“退出法租界!退出公共租界!”
全場死寂!落針可聞!
退出租界?!恒泰根基都在租界!這等于自斷臂膀!
山本一木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王松不等眾人反應,繼續(xù)道:
“恒泰所有物資儲備、金融網(wǎng)絡、米糧會體系……將全部遷出!新總部……” 他手指猛地指向窗外東北方向——那是日軍控制最嚴密的虹口區(qū)核心!
“設在……虹口公園旁,原三菱株式會社備用倉庫!”
轟!
如同驚雷炸響!
投靠日本人?!在日軍眼皮底下重建總部?!
山本一木猛地站起身!眼中精光爆射!震驚!懷疑!還有一絲難以抑制的……貪婪!
王松迎著山本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帶著瘋狂賭徒意味的弧度:
“條件是——由大日本帝國上海特務機關,與恒泰普惠,聯(lián)合成立‘大東亞戰(zhàn)時特別物資統(tǒng)制委員會’!我王松,任常務副會長!享有……物資調(diào)配優(yōu)先權、金融監(jiān)管豁免權!以及……對一切阻礙‘共榮’事業(yè)者的……先斬后奏權!”
瘋狂!
赤裸裸的投名狀!
更是將自身與日方徹底綁上同一輛戰(zhàn)車的致命賭注!
王松要用整個恒泰帝國作為籌碼,賭山本一木無法拒絕這個掌控上海灘經(jīng)濟命脈的誘惑!賭日方高層會為了眼前的巨大利益(物資和金融控制權),暫時壓下對他的猜忌!
他更要賭——當恒泰的核心被置于日軍最嚴密的監(jiān)視之下時,那些來自法租界、公共租界、76號殘余、甚至地下抵抗力量的明槍暗箭,都將被這層“皇軍”的虎皮,暫時擋在外面!
至于未來……
王松看著山本一木眼中劇烈閃爍的權衡光芒,心中冷笑。
只要撐過這最危險的時刻,等現(xiàn)代世界的“磐石計劃”生根發(fā)芽,等那“信息威懾”和“戰(zhàn)略捆綁”發(fā)揮作用……
他自有手段,將這“特別統(tǒng)制委員會”,變成刺向日偽心臟最毒的匕首!
宴會廳里,死一般的寂靜被山本一木突然爆發(fā)出的、帶著一絲狂熱的大笑打破:
“哈哈哈哈!王桑!果然是大手筆!帝國……就需要你這樣識時務的俊杰!”
絞索,被王松用最瘋狂的方式,暫時……崩開了一道裂口!
(第10章完,下章預告:虹口囚籠!虎穴中的帝國與致命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