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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月光下的病嬌女孩 哈里星星 18085 字 2025-08-17 11: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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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茜回來的第三天,我收到了法院傳票。

快遞員遞給我信封時,茜茜正在院子里晾床單,陽光透過白色棉布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哼著走調(diào)的歌,赤腳踩在青石板上,腳踝上還系著我昨天送她的銀鏈子——地攤貨,三十塊錢兩條。

"鄧林,誰的信啊?"她歪著頭問,手里還捏著個木夾子。

我把傳票塞進褲兜。"廣告。"

她狐疑地瞇起眼。"你耳朵紅了。"

"太陽曬的。"我轉(zhuǎn)身進屋,聽見她小跑著跟上來。

廚房里,我正在切菜,茜茜突然從背后抱住我,下巴擱在我肩上。"告訴我嘛~"她拖長音調(diào),呼吸拂過我耳畔。

刀在砧板上頓了頓。"你爸起訴我非法拘禁。"

她的身體僵住了。"什么?"

"說我誘拐富家女,非法限制人身自由。"我故作輕松地切著青椒,"罪名挺全乎。"

茜茜奪過傳票,臉色越來越白。"這個混蛋..."她的指甲在紙面上刮出幾道痕跡,"我要給他打電話!"

"別。"我按住她的手,"正合他意。"

她抬頭看我,眼眶發(fā)紅。"那怎么辦?"

"涼拌。"我掰開她緊握的手指,把皺巴巴的傳票拿回來,"我有個發(fā)小是律師,明天去找他。"

茜茜突然搶過菜刀,狠狠剁在砧板上,青椒碎末飛濺。"我要回家!"

"現(xiàn)在回去就前功盡棄了。"我擦掉她臉上濺到的汁水,"你不是說要體驗普通人生活嗎?這就是——被資本家欺壓的日常。"

她噗嗤笑了,眼淚卻掉下來。"你還笑!"

"哭解決不了問題。"我捧起她的臉,"來,跟我念:去他媽的資本主義。"

她抽噎著重復(fù):"去、去他媽的..."沒說完就破涕為笑,"你太粗俗了!"

晚餐我們吃了糊掉的青椒炒肉和夾生米飯。茜茜堅持要下廚"贖罪",結(jié)果把鹽當(dāng)成了糖。我們邊吃邊互相嘲笑,最后點了外賣。

晚上,茜茜抱著枕頭鉆進我被窩。"我害怕。"她小聲說。

我僵著身子不敢動。"怕什么?"

"怕一覺醒來,又回到那個金絲籠里。"她的手指絞著被角,"怕你...不要我了。"

月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照在她微微顫抖的睫毛上。我嘆了口氣,將她摟進懷里。"睡吧,我在呢。"

她在我胸口蹭了蹭,突然說:"明天我要去打工。"

"?。?

"真的!阿詩瑪說酒吧招服務(wù)員,工資日結(jié)。"她抬頭看我,眼睛亮晶晶的,"我要賺錢幫你請律師!"

我皺眉。"那種地方太亂。"

"你能去我為什么不能?"她不服氣,"而且阿詩瑪也在那兒打工。"

最終我沒拗過她。第二天傍晚,我親自把她送到"風(fēng)花雪月"酒吧,反復(fù)叮囑阿詩瑪照看她。

"放心吧鄧哥!"阿詩瑪笑著把茜茜推進更衣室,"保證把你的小倉鼠完好無損還給你。"

我在酒吧角落坐下,點了杯啤酒。九點整,茜茜穿著服務(wù)生制服出來了——白襯衫黑馬甲,裙子短得讓我想罵人。

"怎么樣?"她在我面前轉(zhuǎn)了個圈,裙擺飛揚。

我硬邦邦地說:"丑死了。"

她做了個鬼臉,去招呼其他客人了。我盯著她在人群中穿梭的身影,胸口發(fā)悶。茜茜顯然很受歡迎,不少男人借著點單搭訕,有個油頭粉面的家伙甚至想摸她的手。

我捏扁了啤酒罐。

"吃醋了?"阿詩瑪不知何時站在我旁邊,一臉揶揄。

"保護雇主財產(chǎn)。"我板著臉說。

阿詩瑪大笑。"鄧哥,你栽了。"

凌晨兩點,酒吧打烊。茜茜興高采烈地數(shù)著小費,臉頰因為忙碌泛著紅暈。"看!八百多呢!"

"嗯,厲害。"我悶頭往前走。

她小跑著追上我。"鄧林,你生氣了?"

"沒有。"

"明明就有!"她拽住我胳膊,"是因為那些客人嗎?我只是在工作?。?

我轉(zhuǎn)身看她,夜風(fēng)吹亂她的頭發(fā),嘴唇因為沾了酒水而亮晶晶的。"我知道。"我抬手擦掉她嘴角的一點泡沫,"只是不習(xí)慣...分享你的笑容。"

她怔住了,然后突然踮腳吻我。這個吻帶著啤酒的苦澀和她的甜香,讓我頭暈?zāi)垦!?/p>

"現(xiàn)在呢?"分開時她氣喘吁吁地問,"還吃醋嗎?"

我抵著她的額頭。"加倍了。"

她咯咯笑起來,拉著我的手往家跑。"快點!我要數(shù)三遍錢再睡!"

那晚之后,茜茜開始了她的酒吧打工生涯。我則每天接送,順便在酒吧寫新書——關(guān)于一個富家女逃離金絲籠的故事。出版社編輯看了大綱后連發(fā)三個感嘆號,說這是我寫過最有溫度的文字。

他不知道,我的靈感來源正穿著超短裙在五米外端盤子。

一周后的雨夜,酒吧來了不速之客。

當(dāng)時茜茜正在給一桌客人倒酒,門被猛地推開,三個西裝男走進來,領(lǐng)頭的摘下墨鏡,露出和茜茜三分相似的眼睛。

"小姐,"他微微鞠躬,"老爺讓我接您回去。"

酒吧瞬間安靜。茜茜手里的酒瓶掉在地上,紅酒像血一樣漫開。

"林叔..."她后退一步,"我不會回去的。"

被稱作林叔的男人嘆了口氣。"別讓我難做。"他看向我,"鄧先生,您應(yīng)該明白,有些游戲不是您能參與的。"

我站起來,把茜茜護在身后。"法治社會,綁架犯法。"

林叔笑了。"您父親叫鄧國強,母親李芳,在老家開了間雜貨鋪。需要我繼續(xù)說嗎?"

血液沖上頭頂。我握緊拳頭,卻被茜茜拉住。"別沖動。"她低聲說,然后轉(zhuǎn)向林叔,"給我三天,我自己回去。"

林叔搖頭。"今晚必須走。老爺說了,如果您反抗,就打斷鄧先生的腿。"

阿詩瑪突然從后廚沖出來,舉著菜刀。"滾出去!不然我報警了!"

林叔輕蔑地瞥了她一眼,打了個響指。另外兩個保鏢上前一步。酒吧里的客人紛紛低頭,沒人敢插手。

茜茜的手在我掌心發(fā)抖,卻挺直了腰。"我跟你們走。"她說,"但有個條件——撤銷對鄧林的起訴。"

林叔點頭。"老爺答應(yīng)了。"

雨下得更大了。茜茜轉(zhuǎn)身抱了我一下,在我耳邊飛快地說:"等我。"然后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

我想追上去,卻被保鏢攔住。林叔臨走前丟下一張名片。"鄧先生,聰明人知道什么該碰,什么不該碰。"

門關(guān)上后,阿詩瑪哭著罵我懦弱。我站在原地,手里還殘留著茜茜的溫度,耳邊回蕩著她那句"等我"。

但我知道,這次不一樣。

回到家,我翻出律師發(fā)小的電話,卻遲遲沒撥出去。窗外電閃雷鳴,像極了我混亂的大腦。凌晨四點,我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

「被監(jiān)視。父親要送我去瑞士。別回信?!猄」

我盯著那條短信直到天亮,然后做了兩件事:一把車賣了,二訂了張去昆明的機票。

阿詩瑪?shù)弥业挠媱澓?,把攢的嫁妝錢塞給我。"帶她回來。"她紅著眼睛說。

我搖搖頭,把錢推回去。"幫我照看民宿。"

昆明長水機場人潮涌動。我坐在候機廳,不斷刷新航班信息。茜茜的飛機下午三點起飛,我必須在那之前找到她。

兩點十分,VIP候機室門口出現(xiàn)騷動。我遠遠看見茜茜被四個保鏢圍著,正向安檢口走去。她穿著米色風(fēng)衣,臉色蒼白得像紙。

我壓低帽檐跟上去。過安檢時,一個保鏢突然回頭,我趕緊轉(zhuǎn)身假裝系鞋帶。等再抬頭,他們已經(jīng)不見了。

登機口前,我終于追上他們。茜茜正在和保鏢爭執(zhí)什么,林叔不耐煩地看著表。我深吸一口氣,徑直走過去。

"茜茜。"

她猛地轉(zhuǎn)頭,眼睛瞪大。"鄧林?你怎么——"

林叔立刻擋在她面前。"鄧先生,請自重。"

我笑了。"我來送女朋友,犯法嗎?"

趁他們愣神,我一把拉過茜茜,在她唇上狠狠親了一下。"等你回來。"我低聲說,然后往她口袋里塞了樣?xùn)|西。

保鏢們反應(yīng)過來,粗暴地把我推開。林叔臉色鐵青,拽著茜茜就往登機通道走。茜茜不斷回頭,眼淚順著臉頰滾落。

我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诖锏氖謾C震動起來,是條短信:

「民宿鑰匙?你什么意思!鄧林你個混蛋!我才不要等你!我要你現(xiàn)在就——」

短信戛然而止。我笑著關(guān)機,轉(zhuǎn)身離開機場。

回大理的大巴上,我回憶著茜茜最后的表情——從震驚到憤怒再到恍然大悟。她知道我的意思:民宿是她的家,我會一直等。

車窗外,陽光穿透云層,灑在連綿的蒼山上。我摸出另一把鑰匙——茜茜偷偷塞回給我的,上面還帶著她的體溫。

三天后,我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門鈴響了。打開門,茜茜站在陽光下,風(fēng)塵仆仆,手里拎著個小行李箱。

"瑞士不錯,"她說,"就是缺個會講段子的老板。"

我愣在原地。

她晃了晃鑰匙。"房東先生,閣樓還租嗎?"

我一把將她摟進懷里,聞到她發(fā)間熟悉的茉莉香。"租金漲了。"

"多少?"

"每天兩個吻。"

她笑著抬頭,陽光在她睫毛上跳躍。"先付一個月。"

這個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熱烈,帶著瑞士巧克力的甜味和她眼淚的咸澀。分開時,我們額頭相抵,呼吸交錯。

"怎么逃出來的?"我啞著嗓子問。

她狡黠地眨眨眼。"我說要去洗手間,翻窗跑的——老把戲了。"

我大笑,把她抱得更緊。"你爸會殺了我。"

"不會。"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我留了封信,說等我找到人生方向就回去看他。"

"什么方向?"

"比如..."她環(huán)住我的脖子,"成為一個作家的繆斯?"

陽光灑在我們身上,暖洋洋的。

遠處洱海波光粼粼,像無數(shù)破碎的鉆石。

茜茜靠在我懷里,輕聲說:"這次我真的不走了。"

我吻了吻她的發(fā)頂,沒有回答。

有些承諾不需要語言,就像洱海永遠環(huán)繞著蒼山,就像風(fēng)永遠追逐著雪花。


更新時間:2025-08-17 11: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