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竹窗縫隙灑落草屋，林霄睜開眼時，太虛劍已自動橫在胸前。昨夜莫天機窺探的痕跡早已消失，只在窗欞上留下幾不可見的霜痕。
"玄冰窺影術。"墨老冷笑，"這老狐貍果然不簡單。"
門外傳來腳步聲，林霄收起太虛劍。來者是個滿臉麻子的雜役弟子，捧著套粗布外門服飾和塊木牌。
"莫長老命我送來。"雜役放下物品就要離開。
林霄瞥見木牌上刻著"青竹峰-丁等"字樣，叫住對方："這位師兄，丁等是什么意思？"
雜役露出古怪表情："新來的？青云宗外門分甲乙丙丁四等，丁等就是..."他壓低聲音，"就是等死的。"
待雜役走后，林霄翻看衣物。粗布中夾著張紙條："每月初一領三塊靈石，藏經(jīng)閣限時一個時辰。"
"打發(fā)叫花子呢。"墨老嗤笑，"普通外門弟子每月至少十塊靈石。"
林霄換上衣服出門，這才看清青竹峰全貌。說是山峰，實則是片荒蕪丘陵，靈氣稀薄得可憐。放眼望去，只有零星幾間草屋，遠處藥田雜草叢生。
"林師弟！"清脆女聲從身后傳來。
轉(zhuǎn)身看見個鵝黃衣裙的少女，腰間掛著"青竹峰-甲等"玉牌。少女眉眼如畫，唯獨左頰有道猙獰疤痕。
"白清羽。"少女大方地伸出手，"青竹峰唯一的甲等弟子，負責帶你熟悉環(huán)境。"
林霄剛要握手，白清羽突然變招，指尖點向他手腕脈門。電光火石間，混沌氣旋自動護主，將襲來的靈力盡數(shù)吞噬。
"有意思。"白清羽收回手，疤痕微微發(fā)亮，"跟我來。"
她帶林霄來到峰頂?shù)钠婆f閣樓。推門進去，里面竟別有洞天——四壁擺滿書架，中央是個巨大的沙盤，精細呈現(xiàn)著整個青云宗地形。
"青竹峰雖然靈氣稀薄，但有兩點好處。"白清羽指向沙盤，"第一，這里離主峰最遠，柳玄機的人懶得過來；第二..."她突然掀開地板，露出條幽深隧道，"有秘密通道通往各峰。"
林霄正要細問，外面突然傳來嘈雜聲。白清羽臉色一變："趙狂來了！"
院門被粗暴踢開。為首的是個滿臉橫肉的壯漢，身后跟著七八個跟班。壯漢腰間玉牌寫著"外門執(zhí)事-趙狂"。
"新來的？"趙狂瞇眼打量林霄，"規(guī)矩懂不懂？每月供奉交七成！"
白清羽上前一步："趙師兄，丁等弟子每月才三塊靈石..."
"啪！"趙狂反手一耳光將白清羽打倒在地，"輪到你說話了？"
林霄瞳孔微縮。那一掌看似平常，實則暗含陰毒勁力，尋常修士挨上必定經(jīng)脈受損。但更讓他驚訝的是白清羽——少女倒地時眼中閃過的不是痛苦，而是...興奮？
"三塊靈石是吧？"林霄取出剛領的靈石，"都在這里了。"
趙狂一把抓過靈石，掂了掂又扔回兩塊："小子識相，賞你兩塊買藥。"他故意踩過白清羽的裙擺，揚長而去。
待腳步聲遠去，白清羽一骨碌爬起來，臉上哪有半點傷痕？她拍拍裙子，從袖中摸出塊留影石："證據(jù)到手。"
原來剛才她是故意激怒趙狂。留影石清晰記錄下趙狂克扣靈石、毆打同門的畫面。
"為什么要幫我？"林霄直截了當問。
白清羽指向自己臉上的疤："三年前，我拒絕做柳玄機的爐鼎。"她冷笑，"青竹峰上的人，哪個不是被他們逼來的？"
她帶林霄來到藥田深處的小屋。推門進去，里面竟聚集著二十多名外門弟子，個個帶傷。見到白清羽，眾人紛紛行禮："白師姐！"
"從今天起，林師弟就是我們的人了。"白清羽宣布，"按老規(guī)矩，先測實力。"
眾人讓出塊空地。上場的是個獨臂少年："丙等弟子周元，請賜教。"
林霄看出對方只有淬體八重修為，便也壓制實力到相同境界。十招過后，周元獨臂突然泛起青光，速度暴增三倍！
"疾風血脈？"林霄驚訝側身，還是被劃破衣袖。
圍觀眾人歡呼。白清羽解釋："青竹峰沒廢物，大家要么身懷特殊血脈，要么..."她指指角落沉默的幾人，"被廢了修為也不肯屈服。"
接下來半天，林霄接連與七人切磋。讓他震驚的是，這些所謂的"丁等弟子"，個個都有獨到之處。有人能操控植物，有人可短暫隱身，甚至還有個盲眼少年能預判他所有招式。
"現(xiàn)在明白了吧？"傍晚時分，白清羽帶林霄來到峰頂，"青竹峰是柳玄機關押'危險品'的地方。"
她指向主峰方向："每月初一，趙狂會押送一批'不聽話'的弟子去主峰地牢。我們懷疑..."她聲音低沉，"柳玄機在拿活人做某種實驗。"
正說著，遠處突然傳來鐘聲。白清羽臉色大變："是召集鐘！這個月提前了？"
二人趕到集合點時，趙狂已帶著隊黑袍人等候多時。地上捆著五名弟子，其中就有剛才的獨臂少年周元。
"奉長老令，"趙狂獰笑，"帶這些叛宗者去戒律堂。"
白清羽剛要上前，林霄按住她肩膀："我去。"
"你？"趙狂上下打量林霄，"新人就想逞英雄？"
林霄平靜道："我愿代他們受罰。"
黑袍人中走出一人，兜帽下傳出沙啞聲音："有意思...那就換你。"他彈指點在林霄眉心，一道陰寒氣息瞬間封住混沌氣旋。
"封靈指！"墨老驚呼，"玄冥宗的手段！"
林霄被黑袍人押上飛舟。臨行前，他看見白清羽悄悄比了個手勢，臉上疤痕泛起微光...
飛舟升空時，林霄暗中嘗試調(diào)動太虛劍。讓他意外的是，那道陰寒封印竟被劍意輕易化解。更奇怪的是，黑袍人似乎對他的小動作毫無察覺。
"別急。"墨老突然道，"我感應到飛舟下面藏著人..."
林霄余光瞥見舟底隱約有青光閃爍，像是...白清羽臉上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