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每周五都說要加班,卻從不帶公文包。直到那天,我用他的平板查資料,
一條消息彈了出來?!景⒄?,今天在老地方等我哦,上次你給我講你和她的事,
我都聽入迷了呢?!课尹c開他們的聊天記錄。所謂的老地方,竟是我父母的墳地。
里面的語音不堪入耳。“寶貝,別急,我先給她爸媽敬個酒,告訴他們我換人了。
”“你看這兒視野多好,比家里刺激多了吧?這叫分享,讓他們也感受我們的快樂。
”我拿起桌上的咖啡,劈頭蓋臉地朝他潑了過去。1滾燙的咖啡潑在周哲臉上,
他那張溫雅的假面瞬間碎裂。褐色的污漬暈染在他昂貴的西裝上?!傲滞袢纾惘偭?!
”他臉上沒有半分羞愧,只有被冒犯的暴怒。他掏出手機,熟練地?fù)芡ㄆ牌诺碾娫挘?/p>
聲音瞬間切換成哭腔。“媽,快來!林婉如瘋了,她動手潑我還跟蹤我!
”我聽著他顛倒黑白,心里只覺得可笑。他還有臉叫父母?不到二十分鐘,門被粗暴地撞開。
婆婆帶著公公和小姑子沖了進(jìn)來,像捉奸一樣?!傲滞袢?!你這個毒婦!”她指著我的鼻子,
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拔覀冎芗艺媸堑沽搜共湃⒘四?!
阿哲替你盡孝,你還冤枉他!”小姑子周莉,幸災(zāi)樂禍地舉起手機對準(zhǔn)我?!案?,
你看她這潑婦樣,我拍下來發(fā)家族群,讓親戚們都看看。”公公縮在后面,
只會重復(fù)一句話:“有話好好說……”“跟這種瘋子有什么好說的!”婆婆尖叫著打斷他。
我看著周哲躲在婆婆身后,投來挑釁的眼神。跟這家人,多說一個字都嫌臟。
我直接拿出平板,里面有我提前錄下的東西?!鞍⒄埽闶裁磿r候才跟那個黃臉婆離婚?。?/p>
”“快樂寶貝,等我把她爸媽留的老房子弄到手,就讓她滾。”我點下播放鍵,
讓這一家子聽聽他們寶貝兒子的真心話。但我還是高估了他們的無恥。錄音剛響,
婆婆就瘋了般沖上來搶走平板,狠狠砸向大理石地面?!芭?!”伴隨著平板的碎裂,
聲音戛然而止?!皞卧斓?!我只信我兒子!
”她指著地上的碎平板沖我叫道:“你驚擾了逝者安寧!還嚇到了阿哲的朋友白小姐!
你必須給她道歉!馬上!”驚擾逝者?讓我給小三道歉?2我拒絕道歉。
為那杯潑在周哲臉上的咖啡,為那對狗男女,為我的父母。我的拒絕,像點燃了引線,
炸出了一場埋藏已久的圍剿。周哲閑適地坐在沙發(fā)上,當(dāng)著我的面點開銀行APP。
幾聲提示音后,我們聯(lián)名賬戶里的錢,我婚前財產(chǎn)里的每一分錢,瞬間清零。他放下手機。
“林婉如,你既然不清醒,就先冷靜冷靜?!薄凹依锏拈_銷我負(fù)責(zé),你一分錢也不用拿了。
”他想要我做個廢人,困在這個家里,連買瓶水的權(quán)利都被剝奪?!爸苷?,你怕我跑了?
”他像是聽到了個笑話。“跑?你能跑到哪兒去?”“沒錢,你連這個小區(qū)的門都出不去。
”他站起身,整理著襯衫的袖口,那件襯衫還是我買的?!傲滞袢?,學(xué)聰明點,服個軟,
對我們都好。”他不再多言,拿起車鑰匙就出了門。我知道,他是用我的錢,
去找那個“受了委屈”的白兮亦了。婆婆的戰(zhàn)場在親戚群和鄰里群。她聲淚俱下地控訴。
“我家這是造了什么孽!娶了這么個喪門星!”“我們周哲太可憐了,
被這個瘋女人逼得喘不過氣!”“她自己沒父母,就嫉妒白兮亦單純善良有雙親!
”在她嘴里,我成了嫉妒成性的瘋子,周哲是可憐的受害者。很快,我的手機被信息轟炸了。
“林婉如,夫妻哪有隔夜仇?快給周哲道個歉?!薄澳阍趺催@么不懂事?男人要面子,
你服個軟怎么了?”“做女人要大度,你這樣會把周哲推遠(yuǎn)!”那些曾夸我賢惠的親戚,
如今都成了審判我的法官。我被徹底孤立,困在這個家里,呼吸都難。傍晚,
周哲帶著嘲笑回來了。他把手機丟在茶幾上,按下功放。白兮亦柔弱無辜的哭腔,
清晰地傳了出來?!傲滞袢缃?,你真的誤會了……”“我只是太崇拜周哲哥,
他說去祭拜叔叔阿姨,我覺得他孝順才陪他去的?!薄拔覜]想到會讓你這么生氣,
我現(xiàn)在好害怕,連門都不敢出……”“你別怪周哲哥,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都行,
千萬別跟他鬧了,好不好?”這個賤人,話說的可真是好聽。周哲很享受我此刻的狼狽,
志在必得地看著我。錄音播完,他開了尊口。“聽到了?人家多懂事?!薄叭ソo白兮亦道歉,
給你媽道歉,我們還像以前一樣過?!彼旖堑幕《雀罅耍裨趯徟??!安蝗?,就離婚。
”“我保證,讓你凈身出戶。”3婆婆坐在主位上,像個垂簾聽政的太后。
“下個月我六十大壽,要大辦?!蔽艺驹谒媲?,默不作聲。周哲坐在旁邊,
專注地削著蘋果。削好的蘋果,他遞給了身邊的白兮亦。見我沒反應(yīng),
婆婆繼續(xù)下令:“壽宴那天,所有親戚朋友都會來?!薄斑@是你最后的機會,
一個贖罪的機會?!薄爱?dāng)著所有人的面,給白兮亦敬茶道歉。”她嘴角勾起殘忍的笑。
“承認(rèn)是你自己小心眼,冤枉了好人?!卑踪庖嗫吭谥苷芗缟?,投來勝利者的眼神。
“做不到?”婆婆聲音驟冷?!熬碗x婚?!彼蕾p著我煞白的臉,繼續(xù)說道:“我還能讓你,
再也進(jìn)不去你爸媽那塊墓地?!薄白屇氵B個磕頭的地方都沒有!”我猛地抬頭,死死盯著她。
隨后我看向周哲。他正把切好的蘋果,一塊塊喂進(jìn)白兮亦嘴里。他沒看我,
只淡淡地說:“媽為你好,總要有人低頭。”為了我好?我看著他冷漠的臉。終于明白,
跟這群畜生講道理,就是個笑話。他們不要真相,不要和睦。他們要的,是把我碾碎,
踩進(jìn)泥里,永世不得翻身。我氣得發(fā)抖。但我低下頭,讓他們看不見我的臉。
婆婆滿意地哼了一聲?!霸邕@么聽話不就沒事了?!彼麄円詾槲曳耍?/p>
開始興致勃勃地討論壽宴的排場。那將是一場盛大的審判。而我,是那唯一的祭品。
我低著頭,在陰影里,眼中的恨意幾乎要燒穿地面。我的世界碎了。那我就拉著他們,
一起下地獄。4一個念頭,像閃電劈開我的腦海。我的車。上周五,
周哲開著我的車去見的白兮亦。而我的車?yán)?,一直裝著一個從沒取下過的行車記錄儀。深夜,
我溜進(jìn)了車庫。將那張內(nèi)存卡從記錄儀里摳了出來。這張卡,將會是我唯一的武器?;氐郊?,
我將內(nèi)存卡插入電腦。屏幕亮起,我點開了視頻文件。畫面里,周哲和白兮亦笑得親密,
身體黏在一起。突然,只見白兮亦從后座拿起了我包好的點心盒。那是我跑了大半個城,
給我媽買的她生前最愛吃的桂花糕,我本打算周末去祭拜她?!坝H愛的,
這就是你那個死人臉老婆給她媽準(zhǔn)備的?看著還挺精致?!卑踪庖嗟穆曇粲謰扇跤挚瘫?。
周哲嗤笑一聲:“管她呢,反正死人也吃不到,我們替她嘗嘗,免得浪費。
”白兮亦笑著捏起一塊,放進(jìn)嘴里。周哲不但沒阻止,反而大笑著摟住她,
也拿起一塊塞進(jìn)她嘴里?!皩氊惗喑渣c,全吃了!”“讓她媽在天上也看看,
現(xiàn)在是誰在我身邊,享著這份孝心!”他聲音里滿是快意。“這叫分享,氣死她!
”他們你一口我一口,像兩只肥胖的蛆蟲,分食著給我母親的祭品。嘴里還用最骯臟的話,
嘲笑著我和我逝去的父母。我面無表情地關(guān)掉視頻,平靜地抬手擦掉眼淚。鏡子里,
那雙眼睛里只剩下一片死寂。我拿起手機,翻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電話接通。“王姨,
是我。”“我記得您說過,我媽媽生前最恨香菜,聞到就惡心,她還對榴蓮過敏,是嗎?
”電話那頭是肯定的答復(fù)?!昂?,麻煩您幫我個忙,我要定制一款特別的點心。
”“在我婆婆的壽宴上用,麻煩你幫我?!?婆婆的六十大壽,宴會大廳金碧輝煌。
周哲一家是今晚的主角。他挽著我,婆婆挽著他,我們笑著,像一個個假人。白兮亦也來了。
一身白裙,眼角泛紅,扮演著無辜的受害者。一道道同情的目光,化作了對我的無聲指責(zé)。
觥籌交錯間,主持人夸張地走上臺?!敖酉聛?,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請出最賢惠的兒媳,
林婉如女士!”“她將為之前的小誤會,當(dāng)眾獻(xiàn)上道歉茶!”燈光“唰”地一下,
全打在我身上。雷動的掌聲,催著我上臺受刑。婆婆松開周哲,壓低聲音,
從牙縫里擠出威脅?!昂煤玫狼?,不然你爸媽的骨灰,就等著喂狗吧。”周哲拍了拍我的手,
嘴角勾著,眼神卻滿是警告?!鞍⑷纾曼c?!蔽耶?dāng)然懂事。在全場聚焦下,
我端著蓋紅布的托盤,一步步走上臺。高跟鞋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們的臉上。
白兮亦擺好了勝利者的姿態(tài),等著我跪下。我卻從她身邊徑直走過,站到舞臺中央。
主持人想上來,被我一個眼神逼退。我拿起話筒,掃視全場,詭異地笑了。“各位,道歉前,
我想先請大家看一段視頻。”我目光鎖死臉色煞白的周哲?!翱纯次业暮谜煞?,
是如何孝敬我過世的父母的。”周哲的瞳孔猛縮,想沖上來?!澳愀覇幔俊蔽倚χ鴨査?。
“敢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阻止我表揚你嗎?”婆婆指著我,嘴唇哆嗦。我不理他們,
將平板連接上宴會廳的巨幕。屏幕上,婆婆雍容的藝術(shù)照還在循環(huán)。我按下播放鍵。下一秒,
畫面切換。行車記錄儀搖晃的鏡頭里,傳來男女不堪的喘息和對話。
“周哲……你慢點……這是去墓地的路……”是白兮亦興奮的聲音?!芭率裁??不刺激嗎?
”周哲的笑聲粗野放肆?!熬驮谶@兒,當(dāng)著她死鬼爹媽的面……我要讓她知道,
她林婉如在我心里,連她爹媽的墓碑都不如!”“哈哈哈……你好壞……”刺耳的對話,
通過頂級音響,在大廳里回響。宴會廳死寂。賓客們的臉僵住了,震驚,鄙夷。
最后是純粹的惡心。婆婆喜慶的臉漲成豬肝色。周哲僵在原地,冷汗浸透了后背。
白兮亦被無數(shù)鄙夷的目光包圍,無處可逃。我站在臺上,站在光明的中央,
靜靜欣賞著我導(dǎo)演的這場審判。6我微笑著,在所有人面前,掀開紅布。一盤翡翠綠的糕點,
散發(fā)著一股濃到嗆人的氣味,是香菜和榴蓮混合的味道。我拿起話筒:“視頻里,
白小姐吃得很香的,是我給我亡母準(zhǔn)備的祭品。為感謝白小姐替我母親品嘗,今天,
我特意復(fù)刻了這款點心?!蔽覍⑼斜P轉(zhuǎn)向臉色慘白的白兮亦。“只不過,
為了表達(dá)我加倍的謝意,我加了雙倍濃縮的香菜汁和頂級貓山王榴蓮。”全場嘩然,
賓客們開始交頭接耳。我頓了頓。“我母親生前最恨這兩樣?xùn)|西,
是會讓她生理性嘔吐的過敏原?!薄拔蚁?,這份刺激,應(yīng)該很配你們在我父母墳前的雅興。
”我看著周哲和白兮亦驟然失色的臉,笑了?!鞍仔〗?,周哲,祝你們,吃得開心?!薄皣I!
”白兮亦再也忍不住,捂著嘴劇烈干嘔,不顧形象地沖向洗手間。宴會廳瞬間安靜。
婆婆的臉由紅轉(zhuǎn)青,指著我,嘴唇哆嗦:“你……你這個毒婦!”“你怎么敢!
”周哲反應(yīng)過來,怒吼著想沖上來?!皠e急,還有更精彩的?!蔽野聪逻b控器,
那段在我父母墳前拍的視頻,高清投放在大屏幕上。視頻里,白兮亦靠在周哲懷里,
將祭品點心一口口喂進(jìn)他嘴里。她對著鏡頭嬌笑:“你媽準(zhǔn)備的東西真難吃,
還是我肚子里的寶寶有口福?!逼牌攀懿蛔∵@羞辱,尖叫一聲,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宴會廳徹底亂了。我冷眼看著這一切,將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和一枚存有備份的U盤,
扔在主桌上?!爸苷?,我們完了?!闭f完,我在眾人復(fù)雜的目光中,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以為我贏了。起初,一切都很順利。周家聲名掃地,婆婆氣得住了院,周哲焦頭爛額,
白兮亦被她的姐妹圈徹底孤立。律師告訴我,離婚訴訟勝券在握。
我甚至開始規(guī)劃離開這座城市的生活。然而,我低估了他們的無恥。在我以為可以松口氣時,
更大的風(fēng)暴來了。閨蜜的電話打來,聲音都在抖:“快!看新聞!”我心里咯噔一下,
打開了電視。財經(jīng)頻道,新聞發(fā)布會直播。鏡頭前,白兮亦一身白裙,淚痕未干,楚楚可憐。
她對著無數(shù)話筒,泣不成聲地控訴我的惡毒與嫉妒,將我塑造成一個因愛生恨的瘋子。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