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修繕工程終于收尾了。
程硯選了個周末,帶著阮星去驗收。車子剛拐進巷口,阮星就愣住了——爬滿爬山虎的院墻被修剪得整整齊齊,露出底下斑駁的白墻,像一幅寫意的水墨畫;院門口的石階被打磨得光滑溫潤,階邊還種了幾株月季,粉的、黃的,開得熱熱鬧鬧。
“比記憶里還好看?!比钚峭崎_車門,腳步輕快地走進院子。
程硯跟在她身后,看著她蹲在月季花叢前傻笑,眼底漾著溫柔的笑意?!跋矚g就好,”他說,“以后我們每個月都來住幾天?!?/p>
正說著,木工師傅從屋里走出來,手里拿著個小小的木牌:“程先生,您要的牌子做好了,掛在門口行嗎?”
木牌是用老宅拆下來的舊木料做的,上面刻著“星硯居”三個字,是程硯的手筆,筆鋒沉穩(wěn),卻透著股繾綣的溫柔?!熬蛼煸陂T楣上吧?!背坛幷f。
阮星摸著木牌上的字,心里甜甜的。“星硯居”,有她的“星”,也有他的“硯”,像他們的名字,緊緊依偎在一起。
兩人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程硯給她講哪里做了改動——客廳的落地窗換成了復(fù)古的木格窗,既保留了韻味,又能讓陽光充分照進來;二樓的露臺加了個藤架,以后可以在上面喝茶、看星星;就連雜物間,也被改造成了小小的書房,墻上掛著程硯母親和阮星母親年輕時的合影。
“這里以后就是我們的秘密基地了?!比钚强吭诼杜_的欄桿上,看著院子里的老槐樹,枝葉在風(fēng)里輕輕搖晃,像在點頭應(yīng)和。
“嗯,”程硯從身后抱住她,“只屬于我們兩個的?!?/p>
傍晚時分,夕陽把天空染成了橘紅色。兩人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張媽端來剛煮好的綠豆湯,冰鎮(zhèn)過的,甜絲絲的,驅(qū)散了夏日的燥熱。
“對了,”阮星忽然想起什么,“下周蘇阿姨生日,我們給她辦個派對吧?”
“好啊,”程硯點頭,“就在這里辦吧,院子大,熱鬧。”
說辦就辦。兩人第二天就開始籌備,訂蛋糕、買食材、布置院子,忙得不亦樂乎。蘇阿姨知道后,嘴上說著“不用麻煩”,眼里的笑意卻藏不住。
生日那天,來了不少人,都是蘇阿姨的老朋友,還有程硯和阮星的幾個朋友。院子里擺滿了桌椅,藤架上掛著彩燈,音樂聲、笑聲混在一起,熱鬧得像過年。
蘇阿姨穿著阮星給她買的新旗袍,戴著程硯挑的珍珠項鏈,被大家簇擁著吹蠟燭,笑得合不攏嘴?!斑@輩子啊,就數(shù)今天最開心?!彼四ㄑ劢牵坝心銈冞@些孩子在身邊,比什么都強?!?/p>
林硯一家三口也來了。林念穿著粉色的小裙子,像只快樂的小鳥,在院子里跑來跑去,一會兒拉著阮星看她畫的畫,一會兒纏著程硯給她講故事。
“沒想到老宅變得這么漂亮?!绷殖幷驹诼杜_上,看著院子里的熱鬧景象,對程硯說。
“都是阿星的功勞,她設(shè)計的?!背坛幮χf。
林硯看向正在給蘇阿姨切蛋糕的阮星,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陽光落在她發(fā)梢,像鍍了層金邊?!八恢倍己苡胁湃A?!彼Z氣里帶著真誠的贊嘆,“程硯,謝謝你?!?/p>
程硯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之間,不用說這個?!?/p>
晚些時候,大家漸漸散去。林硯抱著睡著的林念,周晚跟在旁邊,和阮星、程硯道別?!跋麓斡锌赵倬邸!敝芡硇χf。
“一定?!比钚屈c頭。
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的背影消失在巷口,阮星忽然覺得,這樣真好。沒有尷尬,沒有隔閡,像真正的親人一樣,彼此祝福,各自安好。
院子里安靜下來,只剩下彩燈還在閃爍。程硯從屋里拿出吉他,坐在藤椅上,輕輕撥動琴弦。他彈的是首老歌,旋律溫柔,像月光灑在心上。
阮星靠在他肩頭,跟著旋律輕輕哼唱。晚風(fēng)吹過,帶來月季的香氣,爬山虎的葉子沙沙作響,像是在為他們伴奏。
“程硯,”阮星輕聲說,“我好像越來越喜歡這里了。”
“那我們以后常來?!背坛幫O聫椬啵皖^吻了吻她的額頭,“把這里填滿我們的回憶?!?/p>
阮星笑著點頭,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填滿了,暖暖的,滿滿的。她知道,這座老宅,不再只是承載著過去的記憶,更將見證她和程硯未來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