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點微弱藍光熄滅時，黃小毛的手機在褲兜里瘋狂震動。屏幕上跳動著張偉的名字，他剛接通，好友氣急敗壞的聲音就炸了出來：“毛哥！出事了！我剛瞅見李昊那王八蛋的兩條狗腿子，開輛黑面包，在‘夜鶯’后巷把林小姐綁上車了！往西郊爛尾樓那邊去了！”
一股冰冷的寒氣瞬間從黃小毛腳底板竄到天靈蓋，上一秒因力量充盈而產(chǎn)生的燥熱蕩然無存。李昊！這混蛋果然沒耐心等了！“知道了！”他聲音沉得嚇人，直接掐斷電話。
西郊爛尾樓，那片被遺忘的鋼筋水泥墳墓。黃小毛沖出出租屋，冰冷的夜風刮在臉上，他全力奔跑，身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輕盈迅捷。查克拉在四肢百骸奔流，每一次蹬地都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街邊的景物急速倒退。
遠遠地，幾棟未完工的灰色建筑輪廓出現(xiàn)在視野里。其中一棟樓下，果然停著一輛熄了火的黑色面包車。樓內(nèi)隱約傳來模糊的呵斥和壓抑的嗚咽。黃小毛心一沉，速度再提。
入口只有一個，兩個穿著黑夾克的男人叼著煙，斜倚在門框邊閑聊，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周圍。黃小毛借著幾塊巨大預制板的陰影迅速靠近，距離十來米時停下。他深吸一口氣，意念微動，體內(nèi)那股新生的力量（查克拉）開始按照剛烙印在腦海中的路徑運轉。
“分身術！”他無聲低喝。
“噗”的一聲輕響，一團白煙在黃小毛身側炸開，另一個一模一樣的“黃小毛”瞬間出現(xiàn)！分身術的消耗比他預想的要大，腦子微微一沉，但他強撐著控制分身。分身和他對視一眼，點點頭，猛地從陰影里沖出，故意踩響一塊碎石，朝著面包車的方向狂奔。
“什么人！”門口的兩個守衛(wèi)立刻被驚動，其中一個罵了句臟話，拔腿就追向那個狂奔的分身。
機會！
黃小毛本體像獵豹一樣從另一側陰影中彈射而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剩下那個守衛(wèi)剛轉頭看向同伴追出去的方向，眼角余光瞥見另一道身影撲來，驚得瞳孔驟縮，下意識揮拳。黃小毛不閃不避，查克拉瞬間凝聚在右臂，一記毫無花哨卻裹挾著遠超常人力量的直拳轟出！
砰！
守衛(wèi)的拳頭還沒碰到黃小毛，整個人就像被高速行駛的卡車撞上，悶哼一聲倒飛出去，重重撞在粗糙的水泥墻上，軟軟滑落，沒了聲息。黃小毛看都沒看他一眼，閃身沖進昏暗的樓道。
樓內(nèi)空曠，聲音在混凝土結構中回蕩。他循著隱約的掙扎和呵斥聲直沖二樓。樓梯拐角，第三個守衛(wèi)聽到動靜探出頭，手里還攥著根甩棍。
“找死！”守衛(wèi)看清只有黃小毛一人，獰笑著揮棍砸下。
黃小毛眼中厲色一閃，腳步猛地一錯，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側滑，甩棍擦著他鼻尖落下。同時，他左手閃電般探出，精準扣住對方持棍的手腕，查克拉在指尖爆發(fā)！
“??！”守衛(wèi)只覺得手腕像是被鐵鉗夾住，劇痛鉆心，甩棍脫手。黃小毛右手順勢一記掌刀，狠狠切在他頸側。守衛(wèi)翻著白眼栽倒。
二樓的景象讓黃小毛的怒火瞬間點燃?？諘绲乃嗥脚_上，林婉兒被反綁在椅子上，嘴被膠帶封住，臉上清晰的巴掌印，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眼神里全是驚恐和絕望。一個刀疤臉男人正背對著他，對著手機罵罵咧咧：“……昊哥放心，這娘們嘴硬不了多久，兄弟們馬上撬開……呃？”
刀疤臉聽到身后異響，猛地回頭。黃小毛已如鬼魅般撲到近前，速度快得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刀疤臉只看到一只在視野中急速放大的拳頭，帶著呼嘯的風聲。
砰！
這一拳含怒而發(fā)，結結實實砸在刀疤臉的下巴上。骨頭碎裂的脆響清晰可聞。刀疤臉連慘叫都沒發(fā)出，整個人離地飛起，摔出幾米遠，撞在一堆廢棄建材上，不動了。
“嗚！嗚嗚！”林婉兒看清來人，眼睛瞬間瞪大，淚水決堤般涌出，身體劇烈地掙扎起來。
“別怕！是我！”黃小毛一個箭步?jīng)_到椅子旁，手忙腳亂地去撕她嘴上的膠帶，又去解綁著她手腕的繩子。繩子勒得很緊，他用力一扯，繩索應聲而斷，顯示出他此刻遠超常人的力量。
膠帶撕下的瞬間，林婉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整個人像被抽掉了骨頭，直接撲進黃小毛懷里，雙手死死抓住他的衣服，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包S小毛……黃小毛……他們……他們……”她語無倫次，巨大的恐懼和突如其來的獲救沖擊著她。
“沒事了！沒事了！我們走！”黃小毛緊緊摟住她，能感覺到她單薄身體劇烈的顫抖和冰涼。他半扶半抱著她，迅速往樓下沖。
剛沖到一樓，之前追分身那個守衛(wèi)和另一個聽到動靜從別處趕來的家伙堵在了門口。兩人看到地上躺著的同伴和黃小毛懷里的林婉兒，又驚又怒?！皨尩?！敢動昊哥的人！廢了他！”兩人抽出匕首，一左一右撲了上來。
黃小毛瞳孔一縮，抱著林婉兒行動不便。千鈞一發(fā)之際，他幾乎是本能地調(diào)動起查克拉，腦海中清晰地浮現(xiàn)出替身術的結印路徑。一個簡單的手印在環(huán)抱著林婉兒的雙臂間快速完成。
“替身術！”
噗！白煙爆開！
兩個守衛(wèi)的匕首狠狠刺中了目標，卻感覺扎在了一截硬邦邦的木頭上！定睛一看，哪里還有黃小毛和林婉兒？地上只有一截被刺穿的破舊木方！
“操！人呢？”兩人驚駭回頭。
黃小毛抱著林婉兒的身影，赫然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幾米外！他臉色微微發(fā)白，連續(xù)使用分身術和替身術，加上抱著一個人，查克拉消耗極大。但他眼神兇狠，沒有絲毫停頓，抱著林婉兒發(fā)足狂奔，瞬間沖出了這棟死亡之樓，將守衛(wèi)的怒罵遠遠甩在身后。
夜風灌入肺葉，冰冷的空氣讓林婉兒稍微冷靜了一點，但身體還在抖。黃小毛抱著她一路狂奔，直到遠離那片爛尾樓區(qū)域，拐進一條堆滿垃圾桶的昏暗小巷才停下。他靠在冰冷的磚墻上，大口喘息，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林婉兒依舊緊緊抓著他的衣服，臉埋在他胸口，無聲地流淚，肩膀一抽一抽。
“好了……好了……安全了……”黃小毛拍著她的背，聲音有些沙啞，自己也驚魂未定。剛才那幾秒，真的是生死一線。
林婉兒慢慢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路燈昏黃的光線勾勒出他汗?jié)竦膫饶樰喞?，也映照出她臉上的巴掌印和未干的淚痕。她的眼神復雜到了極點，有劫后余生的恐懼，有難以置信的感激，還有濃得化不開的困惑?！澳恪阍趺础彼曇暨煅?，“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還有剛才……剛才那是什么？白煙……木頭……你……你怎么可能……”
她說不下去了。今晚發(fā)生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疇。黃小毛展現(xiàn)出的力量、速度，還有那匪夷所思的“戲法”，根本不是她認知中的那個街頭小混混能做到的。
巷子里死一般寂靜，只有兩人粗重的喘息和遠處模糊的車流聲。昏黃的路燈燈光吝嗇地灑下一點光暈，勉強照亮兩人臉上殘留的驚悸。
黃小毛低頭看著懷里依舊微微發(fā)抖的林婉兒，她眼中那份極致的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像針一樣刺在他心上。剛才情急之下動用的能力，根本沒法用常理解釋。他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帶著鐵銹和垃圾腐敗的味道，卻讓他混亂的腦子稍微清醒了一點。
他扶著林婉兒讓她靠墻站穩(wěn)，自己也退開半步，拉開一點距離。他需要看著她，也需要讓她看清自己。
“聽著，林婉兒，”黃小毛的聲音異常低沉，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凝重，他直視著她盈滿淚水的眼睛，“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很瘋狂。但每一個字都是真的?！?/p>
林婉兒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手指緊緊摳著粗糙冰冷的磚墻，指甲幾乎要陷進去。
“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黃小毛了。”黃小毛一字一頓，每一個音節(jié)都敲在寂靜的空氣里，“我死過一次。”
林婉兒猛地睜大了眼睛，嘴唇翕動，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上一世，”黃小毛的聲音沒有起伏，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但眼底深處卻翻涌著刻骨的痛楚，“我傻，蠢，被李昊那個雜種算計到死，死得像個笑話?！彼D了頓，似乎在壓制翻騰的情緒，“但不知為什么，我又回來了?；氐搅爽F(xiàn)在?！?/p>
林婉兒的身體晃了一下，臉色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更加慘白。重生？這種只存在于荒誕小說里的詞，從黃小毛嘴里說出來，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真實感。她想起他這段時間的反常，想起他看向李昊時那冰冷的眼神……難道？
“還不止這個?！秉S小毛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攤開自己的手掌。他意念微動，一絲微弱卻真實存在的暖流（查克拉）在掌心匯聚，發(fā)出幾乎難以察覺的、極其淡薄的微光。這光芒在昏暗中微弱得像幻覺，卻讓林婉兒的呼吸瞬間停滯。
“看見了嗎？”黃小毛的聲音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疲憊，“我腦子里多了個東西，一個叫《火影忍者決斗場系統(tǒng)》的玩意兒?！彼D難地吐出這個古怪的名字，“它給了我一些……能力。像剛才那種突然消失、變成木頭，還有……力氣變大，跑得更快?！彼麤]有提分身術，那太驚世駭俗。
他收攏掌心，那點微光消失?！斑@就是我能找到你，能把你從里面帶出來的原因。靠我自己……做不到?！彼嘈α艘幌拢瑤е猿?，“所以，不是我變強了，是這鬼東西推著我往前跑?！?/p>
信息像炸彈一樣在林婉兒腦子里接二連三地爆開。重生？系統(tǒng)？超能力？每一個詞都打敗著她搖搖欲墜的世界觀。她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看著他臉上殘留的汗?jié)n和緊繃的下頜線，看著他眼中那份沉重得幾乎要將人壓垮的復雜情緒——有痛苦，有無奈，甚至還有一絲……茫然？
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種被命運愚弄的無力感席卷了她。但緊接著，另一種更強烈的情緒沖破了混亂的堤壩——是恐懼消散后遲來的、洶涌的委屈和痛苦。她為了家族的錯誤付出了一切，尊嚴被踩進泥里，今晚更是差點墜入深淵。而眼前這個人，這個曾經(jīng)被她輕慢、被她傷害過的人，卻帶著這樣離奇的際遇，把她從地獄邊緣硬生生拽了回來。
“嗚……”一聲壓抑不住的嗚咽終于沖破了喉嚨。林婉兒猛地撲進黃小毛懷里，不再是之前獲救時虛脫的依賴，而是用盡全身力氣死死抱住他，仿佛要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滾燙的淚水瞬間浸透了他胸前的衣料，身體因為劇烈的抽泣而顫抖不止。
“對不起……對不起……”她把臉深深埋在他胸口，破碎的聲音被布料悶住，斷斷續(xù)續(xù)地重復著，“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這樣……李昊他……我……”她語無倫次，愧疚、后怕、委屈、還有一絲對眼前人身上那巨大秘密的本能恐懼，全部化作滾燙的淚水。
黃小毛身體僵硬了一瞬。胸口傳來的濕意和懷中人崩潰的顫抖，像烙鐵一樣燙著。他遲疑著，最終緩緩抬起手臂，有些笨拙地環(huán)住她單薄顫抖的背，輕輕拍著。巷子里只剩下她壓抑不住的痛哭聲和他沉默的陪伴。
過了很久，久到遠處的車流聲似乎都安靜了些，林婉兒的哭聲才漸漸變成小聲的抽噎。她慢慢抬起頭，眼睛紅腫得像核桃，臉上淚痕交錯，狼狽不堪。她看著黃小毛近在咫尺的下巴，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一種豁出去般的執(zhí)拗：
“那……那個系統(tǒng)……到底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