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并不寬敞甚至還有些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上行駛著,林正南還沉浸在離別的失落中。
盡管過幾天就會在見,但在他心底不可避免的涌上一絲憂愁?!爸ㄖā保囃A讼聛?。
“到站啦,到站啦,下車了”售票員有些粗魯?shù)暮暗?。車子里和周公閑談的人,
也睜開了迷迷糊糊眼睛,陸陸續(xù)續(xù)走下了車。這時林正南似乎也回過神來,提起身邊的箱子,
不疾不徐的走下車去。想到就快到家了,心底涌起一股暖流,
臉上也不自覺的帶著一絲笑容。少年不識愁滋味,大概就是如此?!鞍职謰寢屵€好嗎”?
雖然只有幾個月沒見,但在心里卻覺得似乎隔了許久許久。倦鳥戀林,游子思歸,
乃人之常情。不知不覺間,腳步都似乎輕快的幾分。
林正南的家就在離車站不遠了小鎮(zhèn)邊上,沒過多久便到了。
一間不大卻很有些年紀的紅磚房。墻上灰白的石灰涂層剝落得差不多了,坑坑洼洼的一片,
從里面褐色的磚頭。屋頂上原本紅亮亮的瓦片仿佛是禁不起歲月的侵蝕,
被雨水沖刷得褪去了原有的光澤,顯得駁雜一片。那出頭的椽子飽受風雨的磨難,
苦苦的支撐著,不知道那一天就會分崩離析,一切都顯得十分蕭索破敗。盡管如此,
但在林正南的眼里這一切都顯得那么親切可愛。這座老房子,在林正南出生前就已經(jīng)存在。
那時候他爸爸還沒結(jié)婚,和他爺爺奶奶還有幾個叔伯阿姨整個一大家子住在一起。
后來他出生后也只能和爸爸媽媽住在一個狹小的不足二十平米的房子里,
因為家里還有爺爺奶奶和一個沒有出嫁的小阿姨。他記得那個時候他才五歲,
每天不是跟著阿姨讀書認字,就是和爸爸學打籃球,生活單純而快樂。
但沒過幾年小姨出嫁了,爺爺奶奶也相繼去世,而爸爸媽媽為了生活起早貪黑勞碌著。
他一個人呆在家里,籃球成了他唯一都伙伴,
在門前那塊不大的土場上留下了他許多童年回憶?!鞍职謰寢?,我回來了。
”林正南激動地喊道?!澳夏?,
回來了嗎”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急匆匆的從廚房中跑了出來。個子偏高也很瘦,
眼角長滿了深深地魚尾紋,一頭長發(fā)飄滿了銀絲,
略顯蒼老的面龐也因喜悅心情而年輕了幾分?!坝质萘耍?/p>
在學校很辛苦吧”說著準備接過林正南手中的箱子,但一看左手還拿著的油淋淋的鍋鏟。
這時,林正南的爸爸也從房里走了出來,但并沒說話,只是盯著面前的兒子,
眼底的那濃濃的欣喜怎么也藏不住?!鞍职帧绷终夏曋赣H喊道?!班?,
回來了,你媽昨天就惦記著你怎么還不回來?!绷謬d說道?!袄狭郑?/p>
還不接過南南的箱子?!绷终系哪赣H喊道?!安挥茫瑳]什么東西,不重”。突然,
從廚房里傳來一陣燒焦的糊味?!霸懔?,我的紅燒排骨?!绷终系哪赣H懊惱的喊道。
邊走邊說道:“你們父子到房里面去聊,等會兒飯好了我叫你們。”“走吧,
到房里歇一歇”說著林國興便從兒子手中接過箱子,提著往房里走去。
林正南也跟著走了進去?;氐搅耸煜さ募依铮麄€心都輕松許多。朝著靠窗的椅子走過去,
很隨意的坐下。林國興把箱子放好后,也走了過來,在一旁坐下?!翱嫉脑趺礃印保?/p>
“還行,應該算正常發(fā)揮”。林正南很淡然的說道?!跋牒靡獔竽乃髮W嗎?
“炎黃體育大學”林正南很肯定的回答。林國興對兒子的回答一點也不意外,
所謂知子莫若父,看著這個倔強而好強,但很懂事的兒子,他也感到十分欣慰。
雖然兒子從未親口對他說過將來想上什么大學,但林國興卻對他的想法一清二楚。
因為兒子之所以想上炎黃體育大學,這和他自己還有很大的關(guān)系。
那還是他兒子剛上初中時,他陪兒子在電視CUBA的籃球比賽。
當時就是炎黃體育大學隊與華僑大學在爭奪最后的冠軍,比賽雙方打得火星四濺,精彩紛呈。
當時他就向兒子說道:“炎黃體育大學的籃球隊是炎黃國最富盛名的一支,
每年都是CUBA奪冠的熱門。是參加決賽最多,獲得冠軍最多的一支球隊。
那里匯集了整個炎黃最具潛力的籃球新星,能進入炎黃體育籃球隊,
就意味著將來在炎黃籃壇有一席之地。從那里走出了一大批國字號選手,
炎黃體育籃球隊還是一個有著盛產(chǎn)組織后衛(wèi)的傳統(tǒng),
幾乎每一屆籃球隊都有一名超強的組織后衛(wèi),而這個組織后衛(wèi)基本上就是球隊的絕對核心。
更讓人羨慕的是能成為炎黃體育籃球隊核心后衛(wèi)的人,都最終成為了國家隊的主力控衛(wèi)。
”當聽到爸爸說的這些炎黃體育大學籃球隊輝煌事跡,
當時才十多歲的林正南心里就有了一個決定——將來一定要上炎黃體育大學,
因為他有一個偉大的夢。
那時候他還開玩笑的對兒子說:“你要是將來能上炎黃體育大學,
你爸爸我這一輩子也知足了?!迸赃叺膬鹤雍苷J真的對他說:“爸爸,
我將來一定要上炎黃體育大學,我還要成為籃球隊里的核心后衛(wèi)。
”誰也不會對一個十多歲的話語太過認真,自當是兒子討好爸爸的回答。
那是的他和很配合對兒子說:“嗯,乖兒子長的以后就要上炎黃體育而大學,
還要做那個最厲害人。”但今天看到坐在面前一臉自信執(zhí)著的兒子,他心里五味雜陳,
一時不知道說些什么?!俺燥埩?,邊吃邊聊?!绷终系膵寢屵@時喊道?!白撸?/p>
吃飯去?!绷謬d說道。桌子不大,但滿滿的一桌子大概有七八樣菜,
整個飯廳里溢滿的誘人的香味?!澳夏希@兒”水若蓮指著朝南的位置說道,
“這里有你喜歡吃的韭菜煎蛋,冬瓜燉排骨還有蒸茄子”,說完自己也在旁邊坐了下來。
林正南看著滿桌色香味俱全的菜,口水頭快流出來了,媽媽的菜永遠是世界上最香的,
更何況那味道確可口得實沒話說。一家人坐在一起,
吃著家常菜這不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嗎?“吃菜,來吃快排骨,
你看你瘦的像根麻桿”水若蓮邊說邊夾了一塊排骨放到兒子的碗里?!班拍兀阕约撼?,
我自己知道夾”林正南急忙說道。但也很快將媽媽夾到碗里的菜吃下,那有滋有味的模樣,
仿佛是吃了人參肉一般?!昂昧撕昧?,他自己會吃不用你幫忙”林國興掃興的說道。
“你自己吃就吃,我給兒子夾菜礙你什么事了?!彼羯彶粯芬獾恼f道。
林正南看著父母間的拌嘴,從他們沒看到一丁點不愉快,反而感受都了濃濃的家庭溫暖。
林正南突然想到了學校的楊教練,他從他那身上也感受過同樣的溫暖。“爸爸,
楊教練回來時囑咐我說要向你問一聲好——老朋友”?!班?,
知道了”林國興很隨意的答道?!鞍职帜愫蜅罱叹氁郧罢J識嗎”林正南頗為好奇的問道。
林國興平靜的面容有了少許變化,眼睛微微一睜,閃過一絲回憶的目光。
停下了夾菜的筷子,說道:“我和老楊確實是老朋友,我們都快認識三十年了。
我們是高中同學而且是籃球隊友?!绷终下犞行┏泽@,但仔細想想確實有這個可能。
他們倆年紀都差不多,而從他爸那不俗的球技來看,當年說不準也是一名籃球好手。
林國興是個四十好幾的中年漢子,國字臉,濃眉大眼長著一臉濃濃的絡(luò)腮胡子。
最讓人醒目的是你那高人一頭的個子,微微有些發(fā)胖,典型的南人北相,
年輕時候身高據(jù)說有一米九多。他和楊富民是同班同學,也是同一屆湘北籃球的隊友。
他在場上司職得分后衛(wèi),與老楊組成后場雙槍,在當時的湘北隊是一把攻城拔寨的利刃。
在湘北整體實力并不怎么樣的情況下,帶領(lǐng)湘北隊一直殺入總決賽,雖然遺憾敗北,
但在那時也是一段傳奇。高中三年的歲月,兩人同吃同住,場上是最好的搭檔,
場下是最親密的好朋友。老楊之所以被稱為“鬼幽靈”,因為他球風靈動犀利,
迅猛而詭異。盡管在進攻中是一把殺不見血的匕首,
但單薄而瘦弱的身體在防守上面吃了很大虧,屢屢成為對手突破的對象。而林國興身材高大,
體力好,技術(shù)很全面。雖然進攻沒有老楊那么犀利無比,但防守端總是兢兢業(yè)業(yè),
時不時的幫老楊補位,兩人默契無比。你一方面,老楊的后場組織能力一般,
進攻欲望過剩而幸虧有林國興在一旁幫襯,兩人將整個后場梳理的井井有條。
那時候曾有人說湘北雙槍最可怕的不是“鬼幽靈”,而是他們兩人之間那種無與倫比的默契。
如果兩者各自分開的話,其實并不可怕。后來老楊一人獨自闖蕩,沒能取得多大的成績,
很快就因嚴重傷病而黯然退役。想來那種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
林國興又繼續(xù)說道:“我們兩人同時進的學校,分在同一個班級,又同時加入籃球隊,
打司職組織后衛(wèi)而我擔任攻擊后衛(wèi)。我們組成后場搭檔率領(lǐng)湘北隊最終殺入全國高中總決賽。
那時的我們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我們倆誰缺了誰也不行,那小子就是個人來瘋,
進攻起來不管不顧,而防守手就像個大漏勺,要不是我?guī)退蠓庥覔酰缇捅蝗舜虺扇印?/p>
那時候雖然我的進攻只是一般,但我的防守可不賴,是出了名的體力狂人。
”說完他臉上不免有些得意,好像他又回到了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年代?!澳呛髞砹?,
你們怎么樣了。”看著丈夫露出以前從未有過的興奮神情,水若蓮忍不住插嘴問道。
“后來怎樣,后來又能怎樣”林國興仿佛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回答妻子的詢問。
臉上流露出說不出的悲傷和無奈,語氣有些落寞的說道:“在甜蜜的時光也有結(jié)束的一天。
高中畢業(yè)前,本來我們約好一起考進炎黃體育大學,一起征戰(zhàn)大學賽場?!眽粝胧敲篮玫?,
現(xiàn)實卻很殘酷。那時候我家里情況不好,上面有一個哥哥沒有結(jié)婚,
下面還有幾個弟弟妹妹還在讀書。家里就靠你爺爺一人打魚維持生計,生活很是艱難,
因此家里人都反對我繼續(xù)上學。在那個年代打籃球在老一輩的眼里和不務正業(yè)差不多,
我雖然籃球打得很不錯,但學業(yè)也因此落下了一大截,成績很一般。
即使能上大學也考不上炎黃體育大學,但約定的時候雄心萬丈,也沒考慮那么多。
后來老楊依靠體育特長生的優(yōu)勢竟然真的考上炎黃體育大學。而我則沒有你那么幸運,
知道大學無望的情況下,為了節(jié)省那點報名費,我將報考名單中的我的名字偷偷的劃掉了。
我的名字前就是老楊的名字,因為我們當時是一起報的名。
說到這里林國興不禁一陣唏噓,起身從柜子拿出一瓶谷酒,給自己斟上了一小杯。
平常他一般并不怎么喝酒,除非在特定的場合才會喝上一點。但今天卻是個例外,
抿了口酒接著又說道:“因為當時我失信于他,覺得沒臉見他,
所以沒有和他告別便悄悄的走了。一直到快要報道時,老楊都沒見到我,當時是又氣又急,
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到處打聽我的情況。
后來還是一個主管招生考試的老師告訴他說林國興他根本沒參考。
聽到那個消息老楊如晴天霹靂,一時間怒火萬丈。好男兒當一諾千金,怎可食言而肥呢?
一氣之下,便再也沒和我聯(lián)系。大學期間,老楊因為和隊友不和發(fā)展受到很大的限制。
大學沒讀完便到職業(yè)聯(lián)賽里闖蕩,沒過幾年就退役了?!薄鞍职?,那你了”林正南問道。
“我,呵呵,離開學校后我就跟著你爺爺學打漁,后來又學了一門水泥匠,
接著邊和你媽結(jié)婚生下你?!绷謬d的語氣松緩了許多,臉上泛著紅光?!傲謬d,
這么多你竟然從沒告訴過我”水若蓮故作憤怒道?!斑@是男人心中的秘密,是吧!
兒子”林國興朝著林正南使了使眼色,難得的露出幽默的一面。不知不覺間,
一頓溫馨而有故事的中餐匆匆的結(jié)束了,意猶未盡。水若蓮立馬起身,收拾碗筷。“媽,
我來幫你”林正南也趕緊說道。但林正南并沒有走,幫著他媽媽收拾起了碗筷。
就連平常從不下廚房的林國興也卷起了衣袖,和老婆孩子一起收拾起來。
這就是一家子的溫暖,并不需要去做太多。“爸,今天下午你不用上班嗎?
”林正南問道?!跋挛缬姓n,要去上一節(jié)體育課?!薄笆裁磿r候?”“還早,
下午三點多,給一群四年級的孩子上課。”“教些什么,打籃球嗎?”?!班?,
那群孩子才剛學,沒什么基礎(chǔ)。挺頭疼的”。林國興無奈的說道。不過臉上并沒有不耐煩,
反而露出些許欣慰。林國興本來只是一個普通的泥瓦匠,靠幫別人修房子為生,
常年風餐露宿,四處奔波辛苦養(yǎng)家。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也看不到前途。
只是把希望全放在兒子身上,一心想培養(yǎng)兒子成才。忙碌之余也會抽出一點時間來陪兒子。
林正南家的房子離鎮(zhèn)上小學并不遠,林國興也經(jīng)常帶著兒子,去鎮(zhèn)小學籃球場練球。
一次很偶然的機會,林國興如往常一樣,正拿著球給兒子做示范。
雖然林國興歷經(jīng)生活的磨難,但心中對籃球的熱愛卻沒有消失。每次借著陪兒子籃球的時候,
也經(jīng)常重溫著過去子籃球場上的時光。做起動作那毫不含糊,一板一眼,干凈利落。
“啪啪”,一旁響起一陣清脆的掌聲。一個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的中年男子朝這邊走來,
一身黑色休閑打扮,步子不快不慢卻很有韻律。整個人給人一種儒雅安靜的感覺。
林正南抬頭悄悄的對他爸爸說:“那是我們學校的校長”。
說完轉(zhuǎn)身很恭敬的叫了一聲:“校長好”?!班拧笔iL點輕輕的點了點頭答道。
又說道:“這位,應該是孩子的爸爸吧!你好,我是這學校的校長,姓石”。
林國興連忙說道:“你好,石校長,我是林正南的爸爸,很高興見到您”。
“看你剛才的打籃球的動作很標準,以前一定受過專業(yè)訓練吧。
”石校長有點好奇的問道?!班?,我以前在湘北高中是校隊的籃球隊員,打過幾年球。
”林國興略微有些自豪的說道。石校長聽到這兒,眼睛一亮,
瞧著林國興比他高了一個頭的身高,更是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
不禁又問道:“請問您在哪兒高就”。林國興一臉的尷尬,
略微自嘲的說道:“沒什么本事,靠著勞力四處討生活”。
石校長看著林國興那一臉慚愧不似作偽的表情,還有那雙長滿是老繭,到處是裂口的手,
笑意卻更濃了。趕緊問道:“我們學校缺一個體育老師,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來工作”。
說完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林國興,一臉的期盼。林國興一愣,一臉的錯愕,接著是一陣狂喜,
臉上那不斷抽搐的肌肉和不停顫抖的雙肩,顯示他心里的極度不平靜。
林國興自己覺得自己就一個和泥漿磚頭打交道的粗漢子,這八竿子和老師沾不上邊。
在他的腦海里老師應該就是那種文質(zhì)彬彬,有著知識分子特有的儒雅風范。
但今天竟然有人邀請他去擔老師,這就像做夢一般。盡管老師的工資水平也不高,
尤其是農(nóng)村小學更是只能剛好能糊口。但好歹是一份體面的職業(yè),
比他現(xiàn)在的活計也輕松多了。想到這里,林國興激動無比,剛要開口答應,
但心底的那一絲矜持與自尊突然涌起,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鬼使神差的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但我還沒想過。如果我考慮清楚后,在跟您說。
”石校長有些失望,本來學校就一名正式的體育老師,
但前一段時間這個唯一的體育老師也辭職下海了。所以整個學校竟然沒一名體育老師,
雖說體育不是一門特別要緊的課,但總需要人來上呀。特別是近幾年來,
國家一直提倡素質(zhì)教育,要求學校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
這發(fā)展孩子的體育能力也是一項重要的教學任務。他也向上級打過申請,
希望能調(diào)一個體育老師過來。然而別人一聽,是要到那鳥不拉屎的窮地方,都紛紛搖頭了。
這一段時間只能找了一個課,稍微少一點的老師頂一下,
但那個五十好幾的老師又如何能夠看住這群皮猴子。這段時間他為這事操了不少心,
今天一個這樣合適的人站在他面前,能不高興嗎。
看到林國興沒有立刻答應石校長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
仍不氣餒的說道:“我知道這樣貿(mào)貿(mào)然的提出要求很突然,但我希望您不妨仔細考慮一下,
您不是也能花更多的時間來陪孩子嗎?”林國興剛把話說完,立刻就后悔了。
人家這樣誠心誠意的邀請他,他反而說出這樣的話來,更何況他本來也極為中意這份工作。
聽到石校長這么一說,心里也更愿意了,他一輩子不就是為了這個兒子嗎,
來這兒做老師既能多陪兒子,也符合自己的心意。于是,
很鄭重的說道:“非常謝謝石校長的抬舉,您的邀請我會回去仔細考慮,
我明天給你一個答復,您看怎么樣?”“行,希望你從明天開始能成為我們中的一員。
”石校長覺察到林國興態(tài)度的變化,心里也松了口氣,知道這事大有希望,
所以也不強求他立刻答應。這畢竟也是一件大事,考慮周詳也是很有必要的。
天已經(jīng)擦黑,林國興便向石校長告辭了。天邊的太陽漸漸西沉,天地也昏暗下來,
然而林國興心中卻像升起了新的一輪太陽,充滿陽光和希望。從那以后,
林國興便成為了一名普通的小學老師。據(jù)說第二天,林國興到學校后,
校長親自接見了他和他談了許久。知道林國興原來是曾帶領(lǐng)湘北隊殺入全國決賽的球員時,
更加高興。他為自己的慧眼識人而驕傲,因為他也曾經(jīng)是湘北高中的學生,
也是湘北高中隊最早的一批球迷。兩人談完后,
走出來是那親密的樣子就像一對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林國興一邊工作一邊照顧兒子,
練球、看球成了他們父子之間最大樂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