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認白月光?離婚后她成了你高攀不起的光暴雨夜,我捏著孕檢單沖回家,想給他一個驚喜。
卻見他提著行李箱,將離婚協(xié)議推到我面前:“晴晴回國了,你該讓位了?!痹瓉砣昊橐觯?/p>
我只是他白月光的替身。五年后國際珠寶拍賣會上,我設計的壓軸戒指拍出天價。
他紅著眼抓住我手腕:“這戒指是我當年送給晴晴的婚戒!”我輕笑抽回手:“顧先生,
這本來就是我家的傳家寶。”“當年你醉酒認錯人,把它套在了替身手上。
”“現(xiàn)在物歸原主而已?!彼澏吨_我遞去的親子鑒定:“那孩子...”“哦,
打掉了。”我晃著香檳杯,“畢竟替身不配生顧家的種?!北涞挠晁駸o數(shù)根細密的鋼針,
狠狠扎在裸露的皮膚上。我站在顧家別墅那扇沉重得仿佛能隔絕一切溫暖的雕花鐵門外,
渾身早已濕透。單薄的絲質(zhì)連衣裙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狼狽的曲線,黏膩而冰冷??蛇@些,
都抵不過我緊攥在右手里的那張薄紙帶來的滾燙。一張孕檢單。
一個新生命在我腹中悄然扎根的證據(jù)。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混雜著雨聲,
震得耳膜嗡嗡作響。巨大的喜悅像沖破堤壩的洪水,幾乎要淹沒我。我要告訴他!
告訴他我們不再是兩個人了!他會是什么表情?那張總是沉穩(wěn)得近乎冷漠的俊臉上,
會不會終于為我裂開一道名為驚喜的縫隙?我用凍得幾乎失去知覺的手指,
哆哆嗦嗦地按響了門鈴。急促的鈴聲在雨夜里顯得格外刺耳。門開了。暖黃的光線流瀉出來,
帶著干燥的暖風,撲在我的臉上。管家陳伯看見我,
渾濁的老眼里瞬間閃過一絲驚愕和……憐憫?“太太?您怎么淋成這樣?快進來!
”他慌忙側身。我來不及細想他眼中的情緒,幾乎是跌撞著沖進了玄關。
昂貴的手工地毯瞬間吸飽了我鞋底帶進來的泥水,洇開一片深色的污跡?!俺袔Z呢?
”我的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雀躍和顫抖,牙齒咯咯作響。陳伯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回答,
一個挺拔的身影已經(jīng)從客廳深處走了出來。顧承嶼。他穿著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裝,
一絲不茍,像是剛從某個重要的商業(yè)談判中抽身。只是此刻,他手里提著的不是公文包,
而是一只昂貴的黑色旅行箱。那箱子嶄新得刺眼。他看見渾身滴水的我,腳步頓了一下。
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沒有驚訝,沒有關切,只有一片冰封的平靜,
平靜得讓人心頭發(fā)涼?!盎貋砹??”他的聲音低沉,聽不出任何情緒?!俺袔Z!
”我下意識地朝他走近一步,想把那份滾燙的喜悅分享給他,
想把那張浸濕了雨水的單子塞進他手里,“我……”話未出口,他微微側身,
避開了我伸過去的手,仿佛在避開什么臟東西。然后,
他面無表情地將另一只手上一直拿著的一份文件,
輕輕放在玄關那冰冷的、光可鑒人的大理石桌面上。紙張落下的聲音很輕,
卻像一塊巨石砸進我心里。離婚協(xié)議書。五個加粗的黑體字,如同淬了毒的針,
狠狠扎進我的瞳孔。世界瞬間失聲。耳邊只剩下自己血液奔流和心臟瘋狂下墜的轟鳴。
冰冷的雨水似乎倒灌進了我的四肢百骸,凍結了每一寸血肉。我猛地抬起頭,
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嘴唇翕動,卻發(fā)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jié)。顧承嶼沒有看我。
他的目光越過我濕透的肩膀,投向門外那片被暴雨扭曲的夜色,
眼神里凝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近乎虔誠的溫柔。那溫柔像一把燒紅的匕首,
瞬間穿透了我僵硬的身體。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當那個名字從他薄唇里逸出時,
帶著一種能融化寒冰的暖意:“晴晴,”他低聲說,聲音輕柔得不可思議,
仿佛怕驚擾了什么,“別怕,都處理好了,我馬上來接你回家?!薄稗Z隆——!
”窗外一道慘白的閃電撕裂夜幕,緊隨其后的驚雷在頭頂炸開,震得整棟別墅仿佛都在顫抖。
那刺眼的白光,清晰地映亮了顧承嶼輪廓分明的側臉,
也照亮了他眼底那份毫無保留的、只為“晴晴”而生的深情。而我,林晚,
像一個被這閃電瞬間劈成焦炭的傻子,僵立在玄關的冰冷與室內(nèi)的暖光交界處,
手里那張象征著新生命的紙,此刻重逾千斤,又輕如鴻毛。蘇晴。這個名字,
像一道封印了三年的咒語,終于在這一刻被殘酷地揭開。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后一遍遍呢喃的“別走”……所有那些讓我誤以為是他心底深藏的、不敢言說的愛意的碎片,
在這一刻,終于找到了它們唯一且殘酷的歸屬。蘇晴。他的白月光,他心口的朱砂痣。
而我林晚,不過是一個卑劣的、可笑的、暫時填補空缺的贗品。替身。
這個認知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鑿進我的心臟,瞬間凍結了所有的血液,
也凍結了我所有未出口的、關于“我們”的喜悅。巨大的羞辱和滅頂?shù)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間將我淹沒。喉嚨里涌上一股濃重的腥甜,又被我死死地咽了回去。
捏著孕檢單的手指用力到指節(jié)泛白,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身體的冷,
遠不及心底萬分之一。顧承嶼似乎終于結束了那通簡短卻足以將我凌遲的電話。他收起手機,
目光終于落回我身上,依舊是那種不帶溫度的審視,仿佛在看一件需要盡快處理掉的物品。
“簽了吧。”他朝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揚了揚下巴,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條件隨你開,
顧家不會虧待你。”他甚至沒有問一句我為什么淋成這樣,沒有問一句我此刻的感受。
巨大的悲傷和憤怒在胸腔里激烈地沖撞,幾乎要將我撕裂。我猛地吸了一口氣,
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我死死地盯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試圖從里面找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愧疚或動搖。沒有。什么都沒有。
只有一片冰冷的、急于擺脫麻煩的漠然?!盀槭裁矗俊蔽业穆曇羲粏〉脜柡?,
像是被砂紙磨過,“這三年……算什么?”顧承嶼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似乎覺得我的問題很多余。他移開目光,語氣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煩:“林晚,
我以為你一直很清楚。我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
你需要顧太太的身份幫你父親的公司渡過難關,而我需要一個名義上的妻子,僅此而已。
現(xiàn)在,晴晴回來了,這場交易自然該結束了?!苯灰??原來我小心翼翼珍藏的三年時光,
我那些隱秘的、卑微的期盼和歡喜,在他眼里,不過是一場冰冷的、銀貨兩訖的交易!
一股強烈的反胃感猛地涌了上來。我下意識地捂住了小腹,那里,那個剛剛萌芽的小生命,
此刻像一塊烙鐵,燙得我渾身發(fā)抖?!敖灰住蔽亦刂貜椭@兩個字,
聲音輕得像嘆息,卻帶著一種近乎崩潰的尖利,“那這個呢?
”我猛地將一直攥在手里的孕檢單,用盡全身力氣拍在那份冰冷的離婚協(xié)議書上!
白色的紙張被雨水浸濕,邊緣已經(jīng)有些模糊,但上面清晰的“陽性”兩個字,
以及那個小小的孕囊圖片,依舊刺目得驚心。顧承嶼的目光落在那張單子上,瞳孔驟然收縮。
那張總是波瀾不驚的臉上,
第一次清晰地出現(xiàn)了裂痕——震驚、錯愕、難以置信……唯獨沒有一絲一毫的欣喜。
他猛地抬頭看我,眼神銳利如刀,
帶著一種被冒犯的審視和冰冷刺骨的懷疑:“你……”他僅僅吐出一個字,
后面的話卻哽在喉嚨里,眼神里的震驚迅速褪去,被一種更深的、令人窒息的冰冷覆蓋。
那眼神,像在看一個處心積慮、用孩子來要挾他的卑劣女人。
他甚至連問一句“是不是真的”都沒有。他直接認定了我的不擇手段。最后一絲微弱的希望,
也在他這冰冷審視的目光下徹底熄滅。心口那個巨大的空洞,呼嘯著灌滿了絕望的寒風。
“呵……”我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在空曠華麗的玄關里顯得格外詭異和凄涼,
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洶涌而出,混著冰冷的雨水,滑過臉頰,“顧承嶼……”我抬起手,
用盡全身力氣抹去臉上的狼狽,眼神一點點地冷下去,冷得像結了冰的湖面。我看著他,
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每一個字都帶著血:“你放心。
一個替身懷上的孩子……”我頓了頓,目光掃過他瞬間繃緊的下頜線,心已經(jīng)痛到麻木,
“怎么配生下來做你們顧家的種?”說完,我不再看他臉上是何表情,是震驚還是憤怒,
都不重要了。我挺直了脊背,像一株被暴雨摧殘卻倔強不肯折斷的蘆葦,
不再看那份協(xié)議一眼,不再看那個男人一眼,決絕地轉身,
重新沖進了門外那片冰冷、狂暴、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滂沱大雨之中。別墅里那點虛偽的暖光,
被厚重的門扉徹底隔絕在身后。五年后。倫敦,蘇富比拍賣行。
空氣里浮動著頂級香檳的醇冽、昂貴雪茄的淡香,
以及若有若無的頂級香水交織成的奢華氣息。巨大的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冰冷的光芒,
照亮著下方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名流顯貴。低沉的交談聲、矜持的笑語,
構成一種屬于金字塔尖特有的背景音。拍賣廳前方,巨大的電子屏幕上,
正展示著今晚的壓軸拍品——一枚名為“月蝕”的戒指。鉑金指環(huán)如同凝固的月光,
流暢而冷冽。主石是一顆極其罕見的、深邃如星空的帕拉伊巴碧璽,
純凈的霓虹藍綠色仿佛蘊藏著一個微縮的宇宙。圍繞著主石的,
是數(shù)顆完美切割、火彩驚人的頂級白鉆,它們的光芒并非喧賓奪主,而是如同眾星捧月,
以一種精妙絕倫的排列,將中心那顆帕拉伊巴的霓虹藍綠襯托得更加神秘莫測,攝人心魄。
戒圈的設計更是別具匠心,線條帶著一種古典的優(yōu)雅,卻在細節(jié)處透出現(xiàn)代藝術的鋒芒,
完美融合了時間沉淀的韻味與銳意創(chuàng)新的靈魂?!霸挛g”這個名字,
本身就帶著一種矛盾而迷人的特質(zhì)——月光的柔美與蝕變的深邃力量感。
整個拍賣廳的目光都被牢牢吸附在這枚戒指上,驚嘆聲此起彼伏。聚光燈下,
它靜靜地躺在絲絨托盤里,卻散發(fā)出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場。
我穿著一身剪裁極簡、質(zhì)地精良的月白色露肩長禮服,
站在拍賣廳側翼相對安靜的廊柱陰影下,手中端著一杯幾乎沒動過的香檳。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杯壁,
目光平靜地掠過那些為“月蝕”驚嘆、估價、躍躍欲試的面孔。五年。
足夠?qū)⒁粓鲐嘈奶薰堑谋┯?,淬煉成眼底最深的沉靜。
足夠讓那個在雨夜里狼狽奔逃、心如死灰的林晚,脫胎換骨,
成為國際珠寶設計界一顆不容忽視的新星——Lin Wan。
我的作品以獨特的東方氣韻融合現(xiàn)代解構主義風格聞名,
每一件都帶著一種冷靜的敘事感和無聲的力量。而“月蝕”,
正是我沉寂兩年后的巔峰回歸之作,承載著太多不為人知的過往。
拍賣師富有煽動性的聲音透過麥克風響徹全場,將“月蝕”的競價推向白熱化。
數(shù)字在電子屏幕上瘋狂跳動,每一次刷新都引來一陣低低的驚呼?!拔迩f英鎊!
前排這位先生出價五千萬英鎊!還有沒有更高的?”“五千兩百萬!后排這位女士!
五千兩百萬!”“五千五百萬!天價!五千五百萬英鎊!”氣氛被推至頂峰。
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屏住了。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略帶沙啞,卻穿透力極強的男聲,
在拍賣廳相對靠前的位置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八千萬?!甭曇舨桓撸?/p>
卻像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整個拍賣廳驟然一靜,隨即爆發(fā)出更大的嘩然!
八千萬英鎊!一個完全碾壓之前所有競價、足以載入拍賣史冊的瘋狂數(shù)字!所有的目光,
所有的鏡頭,瞬間聚焦向聲音的來源——那個舉起了手中號牌的男人。即使隔著重重人影,
即使五年時光足以改變許多,那道身影依舊帶著一種刻入骨髓的熟悉感,
瞬間攫住了我的呼吸。顧承嶼。他穿著一身純黑色的定制西裝,身姿依舊挺拔如松,
只是周身的氣場比五年前更加深沉內(nèi)斂,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淵。
歲月似乎并未在他俊朗的臉上留下多少痕跡,反而沉淀出一種更具壓迫性的成熟魅力。
他端坐在那里,側臉線條冷硬,目光牢牢鎖定著臺上那枚“月蝕”,眼神幽深得可怕,
里面翻滾著一種我無法解讀的、近乎偏執(zhí)的復雜情緒。他怎么會在這里?
又為什么會對“月蝕”如此志在必得?心臟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隨即被一種冰冷的警惕覆蓋。我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將自己更深地隱入廊柱的陰影里,
仿佛這樣就能隔絕那道目光帶來的無形壓力。拍賣師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天價震得愣了幾秒,
隨即爆發(fā)出更高昂的激情:“八千萬英鎊!一次!八千萬英鎊!兩次!……還有沒有更高的?
八千萬英鎊!三次!成交!恭喜這位先生!”槌音重重落下,一錘定音!全場掌聲雷動,
夾雜著驚嘆和議論。聚光燈追隨著顧承嶼,他緩緩站起身,并未理會周圍的喧嘩,
目光卻像精準的探照燈,穿透人群,驟然射向我藏身的角落!那雙深潭般的眼眸,
帶著審視、震驚,以及一種近乎燃燒的、我從未見過的銳利光芒,牢牢鎖定了我。避無可避。
我端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冰涼的觸感刺入肌膚。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涌的陌生情緒,
我強迫自己挺直脊背,
臉上掛上屬于Lin Wan的、無可挑剔的、淡漠而疏離的職業(yè)微笑,從陰影中款步走出。
鎂光燈瞬間捕捉到我,閃爍成一片。顧承嶼已經(jīng)大步朝我走來。他的步伐很快,
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壓迫感,所過之處,人群下意識地為他分開一條通道。他停在我面前,
近得我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冷冽的雪松與皮革混合的氣息——那是屬于過去的味道。
五年時光似乎在他身上凝固了,又似乎發(fā)生了某種翻天覆地的劇變。他的眼神銳利如鷹隼,
帶著一種能將人穿透的力道,緊緊攫住我,仿佛要從我平靜的面具下挖掘出什么。
周圍的閃光燈和竊竊私語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空氣凝固得近乎窒息。
“Lin Wan小姐?”他開口,聲音低沉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
帶著一種壓抑到極致的風暴,“或者,我該叫你……林晚?”最后兩個字,他咬得極重,
像兩顆冰冷的石子砸落。我保持著完美的微笑,微微頷首,語氣平靜無波:“顧先生,
好久不見。恭喜您拍得心頭好?!蹦抗鈷哌^他空無一物的手指,心中掠過一絲冰冷的嘲諷。
他沒有回應我的客套,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不,準確地說,
是死死地盯著我垂在身側、戴著白手套的右手。他的呼吸似乎都變得粗重了幾分。突然,
他毫無預兆地出手,動作快如閃電!一只帶著薄繭、力道驚人的大手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隔著薄薄的絲質(zhì)手套,那滾燙的、帶著不容抗拒力道的觸感瞬間傳來,如同烙鐵!
我渾身一僵,下意識地想要抽回,卻被他攥得更緊,指節(jié)用力到發(fā)白。
“這戒指……”他的聲音緊繃到了極致,帶著一種近乎撕裂的沙啞,
眼底翻涌著駭人的紅血絲,死死地釘在我的臉上,“‘月蝕’!它為什么會在這里?
它應該……”他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像是被巨大的痛苦扼住了喉嚨,
才艱難地擠出后半句,“……在晴晴手上!這是我當年送給她的婚戒!”婚戒?
這兩個字像淬了毒的針,瞬間刺破了我努力維持的平靜。
過往的記憶碎片帶著冰冷的棱角呼嘯而至——暴雨夜,離婚協(xié)議,
他電話里那句溫柔的“晴晴別怕”……原來如此。原來他如此瘋狂,不惜天價,
是為了追回他心中“白月光”的象征。原來在他眼里,我不僅是個替身,連我設計的作品,
都成了他尋找舊愛的線索?巨大的荒謬感和尖銳的痛楚在心底炸開,
隨即被一股更強大的、冰冷的怒意取代。周圍的閃光燈閃爍得更瘋狂了,
記者們敏銳地嗅到了超級八卦的味道,長槍短炮幾乎要懟到我們臉上。
整個拍賣廳都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們身上,聚焦在他緊抓著我手腕的那一幕。
我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最后一絲波瀾也被凍結成冰。
迎著他那雙燃燒著憤怒和質(zhì)問的眼睛,
我緩緩地、清晰地、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輕蔑笑意,開了口?!邦櫹壬?,
”我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周圍的寂靜,帶著一種淬煉過的冷冽,
“您是不是搞錯了什么?”他攥著我手腕的力道沒有絲毫放松,眼神更加銳利逼人,
仿佛要用目光將我凌遲。我輕輕勾起唇角,那笑容冰冷,沒有絲毫溫度。然后,
我手腕猛地發(fā)力,以一種極其巧妙的角度和力量,干脆利落地掙脫了他的鉗制!
動作流暢而優(yōu)雅,帶著一種不容侵犯的決絕。手腕上殘留著他滾燙的指印,隱隱作痛,
但這痛感反而讓我更加清醒。我微微抬起下巴,迎視著他眼中翻騰的風暴,一字一句,
清晰無比,如同冰珠墜地:“這枚‘月蝕’,從來就不是你送給蘇晴小姐的婚戒?!薄八?/p>
”我的目光平靜地掃過臺上那枚璀璨的戒指,再落回他瞬間僵硬的臉上,
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宣判,“本來就是我林家的傳家寶?!薄稗Z——!
”仿佛一道無形的驚雷在顧承嶼頭頂炸開!他挺拔的身軀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臉上的血色在璀璨的燈光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只剩下一種駭人的蒼白。
那雙深潭般的眼眸里,翻涌的憤怒和質(zhì)問瞬間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巨大的、足以打敗一切的茫然和難以置信!“傳家……寶?
”他重復著這三個字,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每一個音節(jié)都透著碎裂感。他死死地盯著我,
仿佛第一次認識我這個人。“不可能……你胡說!當年我明明……”“當年?”我輕笑出聲,
打斷了他,那笑聲在寂靜的大廳里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冰冷,“顧先生,
您記性似乎不太好?!蔽蚁蚯氨平徊剑吒脫粼诖罄硎孛嫔?,
發(fā)出清脆而壓迫的回響。我直視著他驟然收縮的瞳孔,清晰地、緩慢地,
吐出足以將他所有認知徹底擊碎的句子:“當年您喝得酩酊大醉,
在顧氏集團的慈善晚宴后臺,錯把拿著文件去找您的助理林晚——也就是我,
當成了您的心上人蘇晴小姐?!蔽业穆曇舨桓?,卻字字如刀,“您不由分說,
把這枚您剛從拍賣會上得來的、準備送給蘇小姐的戒指,
強行套在了我這個‘替身’的手指上。
”“呵……”我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充滿諷刺意味的嗤笑,“您醉得連人都認不清,
又怎么會認得清這枚戒指真正的來歷?它是我外婆的母親,
當年遠赴英倫求學時帶走的家族信物。輾轉百年,流落拍賣場,最終,陰差陽錯,被您買下,
又陰差陽錯,套在了您最看不起的替身手上?!蔽颐空f一句,顧承嶼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高大的身軀繃緊得像一張拉滿的弓,仿佛隨時都會斷裂。
他眼底的茫然被一種巨大的、席卷一切的驚駭所取代,嘴唇翕動著,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后來……”我頓了頓,欣賞著他眼中翻騰的痛苦風暴,語氣淡漠得像在敘述別人的故事,
“您清醒后,大概只記得自己把戒指給了‘晴晴’,卻完全忘了,
那個被您錯認、又被您隨手丟棄的‘晴晴’,究竟是誰。所以,您理所當然地以為,
是蘇晴小姐拿走了它。”“而蘇小姐……”我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拍賣廳入口——那里,
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穿著華麗禮服、臉色慘白如鬼的身影,正是聞風趕來的蘇晴。
她顯然聽到了我的話,身體搖搖欲墜,眼中充滿了驚恐和怨毒。
“蘇小姐大概也從未想過要解釋這個美麗的誤會吧?”我收回目光,
重新看向眼前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畢竟,
頂著‘顧承嶼未婚妻’的光環(huán),拿著價值連城的戒指,
享受著您毫無保留的深情……多么完美的誤會,不是嗎?”“不……不是這樣的!
”一聲尖銳凄厲的叫喊撕裂了拍賣廳死寂的空氣。蘇晴像瘋了一樣沖了過來,
精心打理的發(fā)髻散亂,妝容精致的臉因為極度的恐慌和憤怒而扭曲變形。她完全不顧形象,
伸手就想來抓我的手臂,長長的指甲閃著寒光。“林晚!你這個賤人!你胡說八道!承嶼,
你別聽她挑撥!戒指是她偷的!是她趁你喝醉偷走的!她嫉妒我!
她一直嫉妒我能得到你的愛!”蘇晴的聲音歇斯底里,充滿了瘋狂的指控,
試圖用音量掩蓋她的心虛。周圍的閃光燈瞬間亮成了白晝,
記者們簡直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瘋狂地按著快門,記錄著這場豪門秘辛的狗血高潮。
顧承嶼的身體猛地一震,他下意識地側身,似乎想擋住蘇晴,又像是想阻止她的失控。
他看向蘇晴的眼神,不再是過去的溫柔寵溺,而是充滿了震驚、審視,
以及一絲……冰冷的陌生。我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甚至沒有看蘇晴一眼。我的目光,
依舊平靜地、帶著一絲悲憫的嘲諷,落在顧承嶼那張徹底失去血色的臉上?!巴??
”我輕輕重復了一遍這個字,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蓋過了蘇晴的尖叫。我緩緩抬起右手,
優(yōu)雅地摘下了那只白色的絲質(zhì)手套。燈光下,我的手指纖細修長。在右手無名指的指根內(nèi)側,
一道極其細微、幾乎與膚色融為一體的淺白色環(huán)形印記,暴露在空氣中。
那是一個長期佩戴戒指留下的、獨一無二的痕跡。我的指尖輕輕拂過那道淺痕,
動作輕柔得像在撫摸一段早已逝去的時光,聲音卻冷得像冰:“顧先生,您當年,
可是親手把它……‘戴’在我手上的。戴得那么緊,那么用力,
仿佛要把什么承諾都嵌進去……”我抬起眼,對上他驟然失焦、劇烈震顫的瞳孔,一字一頓,
“這個痕跡,戴了整整三年。蘇小姐手上……有嗎?”“轟——!”這句話,
像最后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顧承嶼搖搖欲墜的世界觀上!他高大的身軀猛地晃了晃,
踉蹌著后退了半步,才勉強站穩(wěn)。他死死地盯著我指根那道淺淡卻無比刺眼的痕跡,
眼神里翻涌著驚濤駭浪——震驚、錯愕、難以置信,
最終化為一片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空洞和……毀滅性的痛苦。他猛地轉頭看向蘇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