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的清晨,比夜色更加陰冷。顧傾凰裹緊身上單薄的囚衣,耳畔傳來獄卒粗重的腳步聲。本以為會是新一輪的審問,沒想到,來人竟是皇帝身邊的貼身總管,秦公公。
秦公公手里捧著一卷明黃的圣旨,臉上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顧小姐,接旨吧?!?/p>
顧傾凰心頭一跳,難道是賜死?她平靜地跪下,等待著命運的宣判。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顧氏傾凰,涉嫌李德海一案,然案情撲朔迷離,真相未明。念其顧家世代忠良,特敕令其戴罪立功,限期三日內,協(xié)助鎮(zhèn)北侯世子蕭衍,徹查此案,若能查明真相,洗清冤屈,則功過相抵;若逾期未果,或查證有罪,則加重懲罰,欽此!”
顧傾凰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錯愕。戴罪立功?限期三日?這算是什么操作?她以為自己會直接被處死或發(fā)配,沒想到皇帝竟然給了她這樣一個機會。
“還不謝恩?”秦公公提醒道。
“臣女謝陛下隆恩。”顧傾凰壓下心中的疑惑,平靜地接旨。她知道,這絕非皇帝突然善心大發(fā),其中定有蹊蹺。
秦公公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顧小姐,陛下說了,這三日內,你可自由出入天牢,但不可離開皇城。同時,蕭世子會全程監(jiān)督你。望你莫要辜負陛下的期望?!?/p>
自由出入天牢?這可真是個“反轉”!顧傾凰走出牢房,重見天日,雖然陽光依舊刺眼,但她心中卻燃起了希望。這個機會,她必須抓住。
天牢門口,蕭衍已等候多時。他身穿一件深色常服,身形修長,如同一棵勁松立在那里。小團子被他抱在懷里,正好奇地打量著四周,一看到顧傾凰,立刻掙扎著要下來。
“娘親!”小團子邁著小短腿,跌跌撞撞地跑到顧傾凰面前,一把抱住她的大腿,仰著小臉,奶聲奶氣地說:“團子就知道娘親會出來!”
顧傾凰彎下腰,輕輕撫摸著他柔軟的頭發(fā)。這個孩子,真是個謎團。
“走吧?!笔捬艿穆曇魝鱽?,他并沒有解釋皇帝為何突然改變主意,只是帶著她往天牢外走去。
“陛下為何突然改變主意?”顧傾凰忍不住問道。
蕭衍的步伐頓了頓,語氣淡然:“陛下自有考量?;蛟S是覺得你還有些用處?!?/p>
顧傾凰白了他一眼。這人說話,橫豎都是那么不近人情。
他們來到御書房,皇帝正批閱奏折。見到蕭衍和顧傾凰,他放下筆,沉聲道:“此案關系重大,朕給你們三日時間。若查不出真兇,朕唯你是問!”
“陛下放心,臣等定當竭盡全力?!笔捬芄笆值?。
顧傾凰也跟著行禮,心中卻在盤算著。三日時間,要查清一樁宮廷命案,還要洗清自己的嫌疑,談何容易?她需要更具體的線索。
“蕭世子,我需要去現(xiàn)場勘察?!鳖檭A凰對蕭衍說,“還有,我要見那個宮女的同僚,以及所有可能接觸過李公公的人。”
蕭衍看了她一眼,點頭道:“可以?!?/p>
他們先回到了承乾宮的宮宴大殿。大殿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但顧傾凰依然能從空氣中嗅到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氣和那淡淡的杏仁味。她閉上眼,努力重現(xiàn)案發(fā)時的場景。
“你當時的位置在哪里?”蕭衍問。
顧傾凰走到角落,指了指自己坐過的位置:“這里。宮女托盤經(jīng)過我身邊時,我碰了一下?!?/p>
“你確定只是碰了一下?”蕭衍的語氣帶著一絲懷疑。
“我確定?!鳖檭A凰說,“她指甲縫里的粉末,我也看得一清二楚?!?/p>
蕭衍蹲下身,仔細檢查著李德海倒地的地方。他拿出一個小布袋,從里面取出一枚銀針,插入地面,銀針瞬間變黑。
“是劇毒?!笔捬艹谅暤馈?/p>
“當然是劇毒。”顧傾凰輕嗤,“問題是,誰下的?李德海在中毒前,似乎指向了昭儀娘娘。這很奇怪?!?/p>
“確實奇怪?!笔捬芷鹕恚叩秸褍x娘娘當時坐的位置,仔細觀察。
“昭儀娘娘向來與我不睦,她陷害我的動機十分充足?!鳖檭A凰說,“但若真是她下毒,為何要將李德海的酒盞從我面前經(jīng)過?又為何讓李德海指向她自己?”
“除非,她并非主謀,而是被人利用?!笔捬芙釉挼?。
顧傾凰看向蕭衍,眼中閃過一絲贊賞。這人,雖然冷淡,但思維確實敏銳。
“那宮女,你可查到她的身份?”顧傾凰問。
“她是承乾宮的灑掃宮女,入宮不到一年?!笔捬苷f,“名叫翠兒。平時沉默寡言,不引人注意。”
“太完美了。”顧傾凰冷笑,“一個籍籍無名的宮女,突然在宮宴上出現(xiàn),又在案發(fā)后離奇失蹤。這根本就是個替罪羊?!?/p>
“替罪羊?”蕭衍看著她。
“真正的兇手,會利用翠兒的身份,將所有線索引向她,然后讓她消失,死無對證。”顧傾凰說,“這整個事件,就是一出‘金蟬脫殼’?!?/p>
蕭衍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沒有說話,但顯然是認同了顧傾凰的推測。
“既然翠兒是替罪羊,那她必定是被某人控制。”顧傾凰說,“要找到翠兒,才能找到幕后真兇?!?/p>
“翠兒失蹤后,我派人搜查了整個皇宮,沒有她的任何蹤跡。”蕭衍眉頭緊鎖。
顧傾凰沉思片刻:“她不可能憑空消失。要么是被人滅口,要么是被人藏起來了?!彼蝗幌氲揭粋€可能,宮中有一個地方,是禁衛(wèi)森嚴,卻又容易被忽視的——冷宮!
“冷宮?!鳖檭A凰突然開口。
蕭衍愣了一下:“冷宮?”
“冷宮是禁地,平時無人問津,守衛(wèi)也相對松懈。若要藏人,那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顧傾凰說,“而且,冷宮里住著我的姐姐,也許會留下什么線索。”
蕭衍的臉色微微一變,但最終還是點頭:“好,我陪你去?!?/p>
冷宮,顧傾凰曾無數(shù)次夢到自己被關在那里,醒來一身冷汗。如今,她竟要主動踏入這片絕望之地。她聞到一股腐朽發(fā)霉的氣味,讓她心頭泛起一陣莫名的惡心。這氣味,讓她想起顧家被抄家時,那被雨水浸泡過的木頭腐爛的味道,刺鼻而絕望。
冷宮的守衛(wèi)果然稀疏,他們很快便找到了姐姐所住的院落。院落破敗不堪,雜草叢生,仿佛被世人遺忘。
“姐姐……”顧傾凰輕聲呼喚,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
姐姐顧傾顏坐在破舊的床榻上,面容憔悴,雙眼空洞。她曾經(jīng)是京城第一美人,如今卻形如枯槁。
“傾顏!”顧傾凰沖上前,緊緊抱住姐姐。
顧傾顏的身體僵硬,良久才有了反應,她抬起手,顫抖地撫摸著顧傾凰的臉頰:“傾凰……你沒事……”
“我沒事,姐姐?!鳖檭A凰眼中含淚,她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她知道,她不能在姐姐面前表現(xiàn)出脆弱。
“你來做什么?”顧傾顏的聲音沙啞,“這里不安全,快走!”
“姐姐,我來查案?!鳖檭A凰將李德海中毒,自己被陷害的事情簡要告訴了姐姐。
顧傾顏聽完,原本空洞的眼神中突然閃過一絲光芒:“翠兒?你說那個宮女叫翠兒?”
顧傾凰心頭一震:“姐姐認識她?”
顧傾顏掙扎著從床上起身,走到墻角的一個破舊木箱旁,從里面拿出一枚染血的玉佩?!按鋬骸齺磉^這里?!?/p>
顧傾凰接過玉佩,只見玉佩上雕刻著一朵盛開的梨花,玉質通透,卻沾染著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
“她被追殺,逃到了這里?!鳖檭A顏聲音微弱,“她告訴我,她不是兇手,是有人逼她下毒,還逼她陷害你……她怕被滅口,所以躲進了冷宮。她說,真正的兇手,是皇后身邊的……劉嬤嬤……”
“劉嬤嬤?!”顧傾凰和蕭衍同時驚呼。劉嬤嬤是皇后身邊的老人了,一向忠心耿耿,深受皇后信任。
“翠兒還說……她被威脅,若是敢說出去,就殺了她的家人……她還說,那毒是……是皇后娘娘賜給她的補品里提煉出來的……”顧傾顏說完,劇烈地咳嗽起來,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姐姐!”顧傾凰連忙扶住她。
蕭衍接過玉佩,仔細查看。玉佩的材質十分特殊,梨花圖案雕刻精細,這絕非尋常宮女能擁有的東西。
“梨花玉佩……”蕭衍沉思,“這玉佩,我似乎在哪里見過?!?/p>
“姐姐,這玉佩是誰的?”顧傾凰問。
顧傾顏搖搖頭,虛弱地說:“翠兒說,是她的……她臨走前不小心落下的……她說,若她死了,這玉佩能證明她的清白……”
“她逃走了?”顧傾凰問。
“嗯……她從冷宮的暗道逃走的……”顧傾顏指了指床榻下方的一塊地磚。
蕭衍立刻上前,搬開地磚,果然露出一個狹窄的暗道入口。
“這暗道通往哪里?”顧傾凰問。
“通往宮外……”顧傾顏說,“是當年修建冷宮時,為了方便一些秘密行動而修建的……只有極少數(shù)人知道……”
顧傾凰的心臟狂跳起來。翠兒沒有死,她逃出宮了!而幕后真兇,竟然指向了皇后身邊的劉嬤嬤!這簡直是個驚天大反轉!皇后是當朝最尊貴的女人,她怎會參與毒殺李德海?又為何要陷害她?
“劉嬤嬤……”顧傾凰喃喃自語。她突然想起,幾年前,劉嬤嬤曾負責皇后娘娘的日常起居,皇后娘娘身體不適,曾長期服用一種滋補的藥膳,其中便含有杏仁的成分。
“這玉佩……”蕭衍突然開口,“我想起來了。這是當年先皇賜給皇后娘娘的成人禮,只有皇后娘娘有一塊,上面雕刻著皇后娘娘的生辰花——梨花。這玉佩,怎么會在翠兒手上?”
顧傾凰和蕭衍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這玉佩若是皇后的,那翠兒與皇后之間,又是什么關系?難道翠兒不僅僅是個宮女?這其中,藏著更大的秘密!
這個線索,徹底打敗了他們之前的推測。李德海中毒案,絕不僅僅是昭儀娘娘的陷害,而是皇后娘娘主導的一場陰謀!但皇后為何要殺李德海?又為何要栽贓顧傾凰?
“蕭世子,我們必須盡快找到翠兒?!鳖檭A凰說,“她手里肯定還有更多證據(jù)?!?/p>
“嗯?!笔捬茳c頭,他看著手中的梨花玉佩,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這塊玉佩,讓他想起了多年前,他與顧傾凰在梨花樹下初見的情景。那時的她,笑容明媚,一如梨花般純潔無瑕。這個感官記憶,讓他心頭泛起一絲暖意,卻也帶著一絲淡淡的苦澀。
他們向顧傾顏告別,囑咐她好好保重,然后便離開了冷宮。走出冷宮的大門,顧傾凰感覺到一絲解脫。冷宮之行,雖然陰森,卻收獲了至關重要的線索。
“劉嬤嬤是皇后的心腹,若她參與其中,那皇后必定也脫不了干系?!鳖檭A凰分析道。
“皇后與李德海并無仇怨,甚至可以說,李德海是皇帝身邊的紅人,皇后沒有理由對他下手。”蕭衍說。
“除非,李德海發(fā)現(xiàn)了什么,威脅到了皇后。”顧傾凰說,“或者,李德海是替死鬼,真正的目標另有其人。”
“你的意思是,李德海的死,只是一個幌子?”蕭衍眉頭緊鎖。
“有這個可能?!鳖檭A凰說,“皇后想要嫁禍于我,這說明她對我有所忌憚。而李德海的死,只是她清除異己,或者掩蓋更深層秘密的手段?!?/p>
蕭衍陷入沉思。他想起皇帝對顧傾凰的“戴罪立功”詔書,突然明白了什么?;实刍蛟S也對皇后有所懷疑,所以才給了顧傾凰這個機會,讓她去查清真相。
“我們分頭行動。”蕭衍說,“我派人去查翠兒的家人,看看能否找到翠兒的蹤跡。你則去查劉嬤嬤?!?/p>
“好?!鳖檭A凰點頭。
“還有,那個孩子……”蕭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他叫團子,暫時,我會把他留在鎮(zhèn)北侯府照顧?!?/p>
“他……”顧傾凰看著蕭衍,想問那個孩子的身世,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我會照顧好他?!笔捬芩坪蹩创┝怂男乃?,語氣堅定。
顧傾凰點點頭,她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清真相。
回到鎮(zhèn)北侯府,顧傾凰見到了小團子。他正坐在地上,認真地玩著蕭衍給他買的小木馬。見到顧傾凰,他立刻扔下木馬,撲了過來。
“娘親!你回來了!”小團子抱著她的腿,小腦袋在她身上蹭啊蹭的。
顧傾凰的心被這小小的溫暖觸動了。她蹲下身,輕輕抱住他:“團子真乖?!?/p>
“娘親,團子想你。”小團子抬起頭,大眼睛里水汪汪的。
顧傾凰親了親他的小臉,心中百感交集。這個孩子,她的“萌寶”,他的出現(xiàn),讓她的生命多了一份牽掛,也多了一份責任。
晚上,顧傾凰開始著手調查劉嬤嬤。她從宮中一些老資歷的宮女太監(jiān)口中旁敲側擊,了解到劉嬤嬤在皇后身邊服侍多年,深得皇后信任,為人低調,從不惹是生非。正是這種“完美”,讓顧傾凰覺得更加可疑。一個如此謹慎的人,怎么會卷入這等風波?
她突然想起,幾年前,皇后曾經(jīng)小產(chǎn)過一次。那次小產(chǎn)后,皇后身體一直不好,劉嬤嬤寸步不離地照顧她,對外宣稱皇后服用補品調理身體。難道,那補品中,就藏著秘密?
顧傾凰回想起姐姐說的話,那毒是皇后娘娘賜給她的補品里提煉出來的。這補品,極有可能就是當年皇后小產(chǎn)后服用的那些!她決定從這個方向入手。
第二天一早,顧傾凰便去了太醫(yī)院。她借口為姐姐求藥,向太醫(yī)院的張?zhí)t(yī)打聽皇后娘娘當年小產(chǎn)后的補品藥方。張?zhí)t(yī)是位老太醫(yī),為人正直,與顧家也有些交情。
“顧小姐,皇后娘娘當年小產(chǎn)后所服用的補品,方子是極其保密的。不過,老夫依稀記得,其中有一味藥材,名為‘梨花白’,是宮中秘制的,有安神養(yǎng)顏之效。”張?zhí)t(yī)說。
“梨花白?”顧傾凰心頭一震。梨花!梨花玉佩!
“這梨花白,是何物?”顧傾凰追問。
“據(jù)說是用梨花花瓣,輔以多種珍稀藥材研磨而成,無毒無害?!睆?zhí)t(yī)說,“不過,藥性溫和,需要長期服用方能見效?!?/p>
顧傾凰謝過張?zhí)t(yī),匆匆離開太醫(yī)院。梨花白,梨花玉佩,這絕不是巧合!如果梨花白能提煉出劇毒,那么皇后當年小產(chǎn),是否也另有隱情?
她將這個發(fā)現(xiàn)告訴了蕭衍。蕭衍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
“若梨花白能提煉出劇毒,那皇后的身體……”蕭衍沒有說完,但顧傾凰明白他的意思。
“皇后當年小產(chǎn),可能也與這毒藥有關?!鳖檭A凰說,“這藥方,我必須拿到手。”
“皇后娘娘的藥方,豈是輕易能拿到?”蕭衍說,“除非……”
“除非,有人能從皇后身邊偷出來。”顧傾凰說,“比如,劉嬤嬤?!?/p>
他們陷入了沉思。劉嬤嬤是關鍵。如果她真的與此案有關,那么她手中必定掌握著重要的證據(jù)。
就在這時,蕭衍的侍衛(wèi)來報:“世子,有翠兒的消息了!她在城外的一處廢棄寺廟里,被人發(fā)現(xiàn)了尸體!”
顧傾凰和蕭衍同時站了起來。翠兒死了!
“兇手滅口了?!鳖檭A凰臉色蒼白。
“走!”蕭衍來不及多想,帶著顧傾凰便往城外趕去。
廢棄寺廟里,翠兒的尸體躺在地上,雙眼圓睜,死不瞑目。她的脖頸上有一道清晰的勒痕,顯然是被人活活勒死。
顧傾凰蹲下身,仔細檢查著翠兒的尸體。她的指甲縫里,果然沒有了杏仁粉末的殘留。兇手清理得很干凈。
“她身上可有其他線索?”蕭衍問。
顧傾凰搖搖頭:“除了死狀,沒有其他線索。兇手很專業(yè)?!?/p>
蕭衍的目光落在翠兒緊握的右手上,他掰開她的手指,只見她手心里,赫然握著一小片破碎的布料。布料呈深紫色,上面繡著一朵暗紋的牡丹花。
“這是……”顧傾凰眉頭緊鎖。
“這是宮中,皇后娘娘身邊近侍的衣料?!笔捬艿哪樕珡氐钻幊料聛怼?/p>
布料上繡著的牡丹花紋,是皇后的專屬圖案!而劉嬤嬤,正是皇后身邊近侍!
這下,真相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兇手,就是劉嬤嬤!而翠兒,在臨死前,拼盡全力,留下了這最后的線索。
顧傾凰的心臟猛地一跳,她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這讓她想起顧家被抄家時,那滿地的鮮血,讓她感到一陣眩暈。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血腥味,仿佛在提醒她,復仇的時刻,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