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的膝蓋被割得血肉模糊，卻還堅持說是自己失手打碎的。"疼嗎？"她喘息著問，

手指插入他被雨水打濕的發(fā)間，那里有一道三寸長的疤，是當年刺客的劍留下的。

那夜他渾身是血地抱著她，說的最后一句話是"別看"。裴硯的唇貼在她心口那顆朱砂痣上，

聲音悶得發(fā)顫："不及你這些年給我的萬分之一。"他的舌尖掃過那點嫣紅，

突然狠狠咬了下去。沈知意驚叫一聲，指甲在他背上抓出紅痕——那里早已布滿舊傷，

全是她這些年的"杰作"。三更的梆子聲穿透雨幕時，沈知意看見裴硯眼角有淚。

這個十五歲被刺客刺穿肩胛都沒掉一滴淚的男人，此刻在她懷里顫抖得像片落葉。

她忽然覺得索然無味，伸手推開他："夠了。明日太子要來下聘，哥哥該去準備賀禮了。

"裴硯僵在原地，雨水順著他的下頜滴在她裸露的鎖骨上。沈知意攏起散亂的衣襟，

突然發(fā)現(xiàn)窗外立著一道黑影——是父親。老家伙手里的拐杖在閃電中泛著冷光，

杖頭鑲著的翡翠正是當年從姑姑尸體上取下來的。"看來好戲要提前開場了。

"她輕笑著將裴硯染血的中衣拋向窗外，布料展開如一面投降的白旗，"父親大人，

女兒這份及笄禮，您可滿意？"---【4】宮砂太子選妃的懿旨送到沈府那日，

沈知意正在小廚房熬煮一鍋腥苦的藥汁。銅鍋里翻滾著墨綠色的液體，

蟾蜍、毒蛇膽和雪靈芝在沸水中沉浮，散發(fā)出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這是她為太子精心準備的見面禮——一味名喚"長相思"的劇毒，

服下后每逢雨夜便如萬蟻噬心，恰如她這些年的滋味。"沈氏女知意，婉娩淑質(zhì)，

宜承恩澤..."傳旨太監(jiān)尖細的嗓音穿透雨幕，卻在念到一半時被沸水澆滅在茶盞里。

沈知意看著那老閹奴燙得跳腳的模樣，突然想起姑姑生前說過，當年來驗身的也是這個太監(jiān)。

"抱歉。"她將滾燙的茶湯潑在裴硯衣襟上，看著他靛青色的官服瞬間洇出深色水痕，

像極了那年姑姑裙擺上蔓延的血跡。"我手抖。"她的指尖故意在他心口畫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