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云軒夾起一塊顫巍巍的肉塊，放進嘴里慢慢咀嚼。
肉汁在舌尖爆開，恰到好處的甜咸，讓他這個星際戰(zhàn)神，瞇起眼睛。
欣慰地看著兒子，張愛菊往他碗里又夾了兩塊肉。
“慢點吃，鍋里還有呢！”
韓成林把酒杯舉到唇邊又放下，猶豫再三還是詢問:“軒兒……”
“你現(xiàn)在有什么感覺？”
聞言，韓云軒非常誠實，眼睛還盯著鍋里，“就是餓”。
夫妻倆對望一眼，明白兒子是真的好了。
“爸，媽……”
放下筷子，韓云軒十分認真，“我真的好了。等我調(diào)整好狀態(tài)，等大學開學，我就去復旦報到”。
“好……”
說著，韓成林站起身，把酒杯重重一放，“今天高興，陪兒子喝一杯”。
剛要阻攔，張愛菊看到兒子已經(jīng)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
丈夫的軍醫(yī)身份，讓他對酒精很克制，但今天破例了。
“爸，您別喝太多”。
話落，韓云軒端起酒杯，“咱們就一杯”。
“一杯就一杯”。
看到已經(jīng)康復的兒子，韓成林爽朗的笑著，“來，敬我兒子新生”。
“敬新生……”
一旁的韓云兵，也舉起茶杯加入碰杯，“爸，大哥，我陪你們”。
看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幕，張愛菊偷偷抹了抹眼角。
二十年的提心吊膽，終于在這一刻，化作桌上熱騰騰的飯菜香。
飯后，韓云軒主動收拾碗筷。他站在水池前，看著自己映在瓷盆上的倒影。
這個年代特有的細瓷臉盆，映出的是一個二十歲的青年，面容俊逸。
“哥，我來吧！”
韓云兵搶過大哥手里的碗。
“沒事，我正好活動活動”。
說著，韓云軒笑著把碗遞給二弟，“你可要好好念書??！學歷很重要的”。
韓云兵用力點頭，“好！大哥，我知道了”。
張愛菊來到大兒子跟前，開口提醒:“兒子，你已經(jīng)20歲了，可以談對象了”。
他的眉頭一皺，放下手里的碗筷，轉(zhuǎn)過身看著母親。
“媽，我現(xiàn)在還小呢！談什么對象？”
看兒子有些抵觸，張愛菊沒有再提這事，“行吧！你自己看著辦吧！”
與此同時， 向陽生產(chǎn)大隊，月海山帶著一家人，來到山腳下茅草屋的院門口。
看著眼前的茅草房，月海山心里五味雜陳，回過頭惡狠狠瞪著月清顏。
“孽女，肯定是你對不對？你個孽女，我們家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
用靈犀瞳看了一遍周圍，沒有別人，月清顏似笑非笑。
“哼……真有意思，你有本事把房子搬走，讓我看看”。
這話把月海山噎的不輕，自己要是有那本事，還至于在這里待著嗎？
“哼……”
他轉(zhuǎn)身走進院子里，都想掐死這個孽女了，奈何自己打不過這個孽女。
曜淵的電子音，在月清顏的腦海中響起:【恭喜宿主，新家院子里簽到成功，獎勵煲仔飯十份?！?/p>
【煲仔飯已經(jīng)發(fā)放到系統(tǒng)背包，請宿主注意查收。】
月清顏出聲提醒:“要不是你們?nèi)ツ陦褐?，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上大學了”。
“奈何你們的寶貝女兒考不上，你們就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
對此，他們都不想回應，一家四口轉(zhuǎn)身走進院子。月建志的手里，還提著從隊長家借的糧食。
知道他們沒憋好屁，月清顏佯裝不知情，跟著他們走進堂屋。
看著滿屋的灰塵，還有一些落滿灰塵的桌椅，“咳咳……”
月詩詩受不了，“這里怎么住人嘛！這日子沒法過了”。
聽到女兒的埋怨，江小荷來到女兒跟前，出聲安撫。
“忍忍吧！過幾天就好了”。
讓月清顏奇怪的是，月海山一家四口，遲遲沒有動手。
兩天后，縣城火車站，王鵬飛提著包裹走出火車站。
來到國營飯店，點菜后剛坐下，聽到鄰桌的客人嘰嘰喳喳的。
“哎，你們聽說了嗎？”
“聽說啥？你倒是把話說完?。 ?/p>
“幸福公社兩天前開批斗大會了，向陽生產(chǎn)大隊的月海山一家人，成了重點批斗的對象”。
三號桌的中年男人，來了興趣，出聲詢問:“犯了多嚴重的事情？居然要開批斗大會？”
“該不會是搞破鞋吧？”
二號桌的中年婦女，一啪手，“嘿！你說對了一半。事情是這樣的……”
中年婦女把月海山跟江小荷，搞破鞋的事情說了一遍。
看到周圍人都被勾起興趣，她勾唇一笑，“那個奸生女月詩詩，聯(lián)合她舅舅，也就是向陽生產(chǎn)大隊的副隊長江德明”。
“還有月家人，一起虐打月清顏，這不……去年考上的大學，今年還沒有去上呢！”
“月清顏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去革委會和派出所舉報了他們”。
“嘩……”
此話一出，國營飯店的人，都震驚不已，全都開始議論紛紛。
“好在，那丫頭逃出來了，不然吶！只怕就被打死了”。
“我滴天，村干部怎么能干這種事呢？這不是知法犯法嗎？”
“后來呢？后來怎么處理的？”
二號桌的中年婦女，吃了一口肉，擦擦嘴，目光在周圍人的身上掃過。
“月詩詩被取消了高中學籍……月家人的檔案都留有污點……”
“那個月詩詩，是別想再嫁軍人，更別想隨軍了……”
這些話，全都飄進王鵬飛的耳朵里。他的心里快速盤算起來，自己應該怎么辦。
夢里的事情應該是假的，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情，跟夢里的完全對不上。
自己的前途，不能毀在月詩詩身上。可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眼里的陰狠一閃而過，月清顏也不能要。畢竟，她是月詩詩的姐姐。
“五號桌的同志，你的肉絲面好了，來窗口端一下”。
“好，我這就來”。
王鵬飛起身走向窗口，每向前走一步，他就更清醒一些，也更堅定一些。
飯后，他提著包裹走進巷子，來到一家民宅門口。
“咚咚咚……”
院子里，傳來一道低沉有力的聲音:“誰啊？”
“李大哥，去年的柿子熟了嗎？”
“來了”。
院門開了，王鵬飛走進院子，彪形大漢四下看了看周圍，確定安全，這才關(guān)上院門。
兩人進入堂屋，李大柱關(guān)好房門，轉(zhuǎn)過頭看向王鵬飛。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你不是在部隊嗎？怎么大白天就來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