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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驚得后退幾步,咬著嘴唇泫然欲泣:
“玉瑤,你怎么能這么冤枉嫂嫂呢?”
我拉著傅琰的衣袖:
“老爺......我好怕......我一直真心對玉瑤,把她當(dāng)親妹妹一樣,她居然要害我......”
傅琰下意識地?fù)ё∥?,呵斥寧玉瑤:“好了,不許再胡鬧!”
“孩子出生之前,你不準(zhǔn)靠近你嫂嫂!”
“今日的話你再敢多說一句,我就把你送進(jìn)廟里!”
我假裝抽泣著靠在傅琰懷里,唇角微微勾起。
“今日害我這筆賬我記下了,等我夫君來了,我定將你送進(jìn)亂葬崗喂狗”
寧玉瑤臉色猛地一白,眼神像見了鬼一樣。
但她已經(jīng)明白了,她什么都不能說。
因為不會有人信。
自那日后,我時不時給她暴露一點心聲,讓她越來越慌。
她不止一次在走廊的拐角處盯著我,像是在衡量下手的時機(jī)。
轉(zhuǎn)眼到了正月十五,傅琰特意找人在府里放煙花。
煙花剛備上,她卻迫不及待地拉住傅琰的袖子:
“兄長,城南的花燈最美,我們?nèi)タ纯春貌缓???/p>
“南山下面的首飾鋪子也出新樣式了,之前我姐姐每年都會給我買的...”
果然,她等不及了。
傅琰似乎有些猶豫,
“可你嫂嫂如今的身子越來越大,我不放心,外面人又多...”
寧玉瑤咬了咬牙,淚眼欲滴,
“嫂嫂......”
她故意望了我一眼,柔聲道:
“不然嫂嫂也跟著我們一起出去看看吧,到時候嫂嫂就坐馬車?yán)?,也能看見的?!?/p>
“到了地方嫂嫂就去酒樓包廂坐著,可以嗎?”
傅琰還是有些猶豫,可我卻溫順地笑了:
“去吧,老爺,玉瑤孩子心性,就喜歡看熱鬧。”
“我會當(dāng)心的,況且今年忘了給玉瑤買首飾,也是我疏忽了。”
傅琰動容的拍了拍我的手背,帶著寧玉瑤把我送上馬車后就出門了。
看著寧玉瑤的背影,我的心頭有些發(fā)沉。
我進(jìn)傅府那年,寧玉瑤才十三歲,
這些年,我不說待她如親姐姐,可也并沒有差到哪里去。
總歸這世道女子多艱難,所以我也有心想讓她開心長大。
前世她也有執(zhí)拗的時候,但我總認(rèn)為是年齡還小,又沒了家人,
慢慢教著總歸能教好。
但直到我死才驚覺,可能有些人的心就是捂不熱的。
很快,他們離開了院子。
花燈節(jié)熱鬧非凡,說人擠人也不為過。
寧玉瑤用力的拽著傅琰的袖子往前擠,只盼著能走遠(yuǎn)些,再遠(yuǎn)些,
這樣我出事的時候他就沒法及時趕回來。
我坐在酒樓包廂的窗口聽著寧玉瑤的心聲,忍不住冷哼一聲。
在寧玉瑤幾乎耐心告罄時,人潮后方終于傳來了一陣喧鬧。
“不好啊,后面有個馬車失控了?!?/p>
看著寧玉瑤陡然發(fā)亮的眼神,我轉(zhuǎn)身離開了酒樓。
寧玉瑤,你準(zhǔn)備好接受我的報復(fù)了嗎?
快步走到了馬車失控闖入的那個偏僻巷子,
隨意將發(fā)飾打亂,往身上抹上一些灰塵,
最后咬牙撞向馬車。
我是在府里的床上醒來的。
我動了一下,只覺得肚子沉沉的。
傅琰坐在我床邊,緊緊地握著我的手。
他臉色蒼白,眼里布滿血絲。
他聲音低?。骸巴烨?,孩子保住了。”
“大夫說你命大,孩子也命大?!?/p>
“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會留你一個人了?!?/p>
這時,旁邊一道細(xì)細(xì)的哭聲響起。
寧玉瑤跪在我床邊,眼淚掛在臉上:
“對不起,是我不該說要看花燈......”
“要不是我任性,嫂嫂也不會受傷......”
裝。
你接著裝。
傅琰這次沒接話,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他已經(jīng)開始懷疑寧玉瑤了。
我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
再醒來時已是傍晚,只見寧玉瑤端著一碗粥走進(jìn)來,低眉順眼道:
“嫂嫂,這是我親手熬的粥,您吃點吧?”
她又來了。
但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傅琰先站起身,接過粥:
“知道了,你出去吧。”
寧玉瑤還想說什么,但傅琰只對她擺擺手。
寧玉瑤咬了咬唇,低頭退了出去。
我正要伸手去接粥,傅琰卻沒有遞給我。
他轉(zhuǎn)身走到窗邊,隨手一傾,將那碗粥倒進(jìn)了桶里。
我愣住了。
“老爺......”
他轉(zhuǎn)過身:“你現(xiàn)在身子最重要,以后你的飲食,全由我親自來弄?!?/p>
從那天起,傅琰果然說到做到。
每日三餐皆由他親手安排,安胎藥也是他親自看著大夫熬,然后親手端給我喝。
他更不允許寧玉瑤靠近我一步。
她無論是送來首飾、水果還是羹湯,傅琰都是冷冷一句:
“她不需要這些?!?/p>
從前那個溫和寵溺的兄長,仿佛變了個人。
寧玉瑤多次想進(jìn)我房,都被擋在門外。
她還裝作柔弱地對傅琰說:“妹妹只是想看看嫂嫂和侄子......”
但他說:“你嫂嫂身子不適,別打擾她休息。”
她只能低著頭默默離開。
我還是能聽到她的心聲:
“傅哥哥怎么不信我呢?再不讓她落胎,這孩子可就生下來了!”
“生下來之后,那我們傅家就完了?。 ?/p>
她開始急了。
那些心聲也再顧不得偽裝,一句比一句惡毒。
我知道,這恐怕是她已經(jīng)沒有心力去控制心聲。
所有的憤怒、嫉恨、厭惡,都毫無遮掩地流淌出來。
而我,自然也不甘示弱。
我讓她聽到的心聲,更是讓她不寒而栗:
“夫君說了,需要個童男童女打生樁”
“我告訴她,寧家寧玉瑤,是個再好不過的人選了,把她扔進(jìn)井里活埋,肯定保我們平安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