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池硯的翻車視頻,在一夜之間傳遍了全網(wǎng)。
他成了21世紀(jì)最出名的“渣男”,被做成各種表情包和段子,供人取笑。
他的電話被打爆了。
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網(wǎng)友,也有來罵他的正義路人,還有被他欺騙過的“客戶”。
他不敢出門,不敢開機(jī),把自己鎖在出租屋里,像一只見不得光的老鼠。
我和洛伊則用APP賺來的第一桶金,給自己放了個假。
我們飛到了三亞,住在能看見海的套房里,每天就是陽光,沙灘,還有香檳。
APP已經(jīng)交給了洛伊的表哥代為管理。
我們給他開了高薪,他樂得合不攏嘴。
翻車事件后,APP的下載量不降反升。
很多女孩抱著“看熱鬧”和“避雷”的心態(tài)下載,想看看自家男友在不在這個“渣男池”里。
洛伊的表哥順勢推出了“渣男查詢”功能,輸入手機(jī)號和姓名,就能查詢對方是否注冊過“萬能男友”。
當(dāng)然,這是付費(fèi)功能。
我們在沙灘上曬著太陽,看著賬戶里的錢不斷上漲,笑得花枝亂顫。
“寧寧,我們好像......無意中開創(chuàng)了一種新的商業(yè)模式?!甭逡僚e著椰子,一臉感慨。
我戴著墨鏡,看著遠(yuǎn)處的海天一線。
“這叫,拿渣男的錢,辦我們自己的事。”
池硯的事業(yè)也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他所在的公司,為了撇清關(guān)系,第一時間發(fā)布聲明,將他開除。
他的房東也因?yàn)椴豢膀}擾,把他趕了出去。
他想找我們。
但他發(fā)現(xiàn),我們的手機(jī)號都換了,之前的公寓也早就退租了。
我們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從他的世界里徹底消失。
一周后,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清冷的,略帶沙啞的女聲。
“岑寧小姐?”
“我是‘幕后玩家’?!?/p>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想,我們應(yīng)該見一面?!彼f。
我和她在一家很隱蔽的茶館見了面。
她比我想象的要年輕,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長裙,氣質(zhì)清冷又疏離。
她叫徐挽。
“我應(yīng)該叫你......池硯的前前女友?”我試探著問。
她攪動著杯子里的茶,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
“他毀了我的人生?!毙焱斓卣f,聲音里聽不出什么情緒。
“三年前,我和他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他用我的名義,貸了一大筆款,說是要創(chuàng)業(yè)?!?/p>
“結(jié)果,他拿著那筆錢,消失了?!?/p>
“我替他還了整整三年的債,從一個前途光明的芭蕾舞演員,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p>
她抬起眼,看向我,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我找了他三年?!?/p>
原來是這樣。
我和洛伊,不過是步了她的后塵。
池硯的騙術(shù),在這三年里,顯然是升級了。
從騙錢,變成了騙感情,騙時間,騙一個女孩最寶貴的青春。
“你們的APP,很有趣。”徐挽說,“我看到的時候,就知道,我的機(jī)會來了。”
“所以,直播是你策劃的?!?/p>
“是?!彼姓J(rèn)得很干脆,“我需要一個讓他永世不得翻身的舞臺。你們提供了最好的劇本,我只是加了一點(diǎn)點(diǎn)戲劇效果。”
那十萬塊,是她這三年省吃儉用攢下來的,最后的積蓄。
她用這筆錢,買了池硯最后的體面,然后當(dāng)著全世界的面,親手撕碎。
夠狠,也夠解氣。
“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我說。
“還不夠?!毙焱鞊u了搖頭,她的眼里終于有了一絲波瀾,是冰冷的恨意。
“我要的,不只是讓他身敗名裂?!?/p>
她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這是他當(dāng)年,用我的身份信息簽下的所有貸款合同,還有他偽造簽名的證據(jù)?!?/p>
“我本來想訴諸法律,但他太狡猾了,一直找不到人。”
“現(xiàn)在,他成了名人,就好辦多了?!?/p>
我看著那些文件,心里一陣發(fā)冷。
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壞?
“我需要你們的幫助?!毙焱炜粗遥癆PP后臺,應(yīng)該有他所有的‘任務(wù)記錄’和‘收入證明’吧?”
“這些,可以作為他具備償還能力的證據(jù)。”
我明白了。
她要的,是讓池硯把當(dāng)年騙走的錢,連本帶利地吐出來。
還要讓他,為自己的詐騙行為,付出法律的代價。
“沒問題。”我點(diǎn)頭,“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標(biāo)?!?/p>
那就是,把池硯,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