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潔
“清予~”
白潔神色語氣很鄭重:“我不想再要孩子了?!?/p>
“啥?”
王清予笑容一僵:“不想再要孩子?什么意思?”
開什么玩笑,老子已經(jīng)三十了,頭婚,是家里的獨苗,連個弟弟妹妹都沒有。
結(jié)婚不就是想組建家庭,生兒育女,老婆孩子熱炕頭嗎?
不然娶你回家干嘛?
玩?
單純?yōu)槟信屈c事兒?
那還結(jié)什么婚?
有需要了花錢不行?
“人家養(yǎng)兩個孩子上大學(xué)夠累了?!?/p>
白潔也察覺到王清予的不悅,主動鉆進了王清予的懷中,軟語幽幽:“我們再生孩子,就要再養(yǎng)十八年?!?/p>
“18年啊,那時我都五十多了,人生就沒了?!?/p>
是啊,人生又有幾個18年?
“可是~”
“她們都不是你的親生孩子???”
此白潔非彼白潔。
這個白潔雖然結(jié)過婚,有兩個女兒,但都不是親生的。
當年她晚上回家遭遇兩個流氓劫財劫色,多虧死去的前夫突然出現(xiàn)相救,才免遭橫禍。
后來熟悉后,兩人便走到了一起。
只是領(lǐng)證后準備結(jié)婚的前夜,丈夫與親朋好友喝酒過多,導(dǎo)致酒精中毒,當晚就死了。
留下一對父母雙亡的孿生女兒。
白潔悲痛之下,考慮到孩子的父母、爺爺奶奶都不在了。
便決定獨自撫養(yǎng)兩個孩子長大成人。
期間雖然不乏各種男人追求,但始終未曾再動感情。
甚至跟王清予在一起時,她已經(jīng)頂著寡婦的名號活了十來年。
卻還是個冰清玉潔的黃花大閨女。
把初吻和初次,都便宜了王清予。
王清予也算是沖師成功,實現(xiàn)了青春時的夢想。
白潔面色一肅,從王清予的懷中坐直,秀眉斂起一抹不悅:“在我眼里,她們就是親生的。”
王清予也是面色一沉:“那我怎么辦?”
“我家就我一個獨苗,連個弟弟妹妹都沒有,別說我爸媽不同意,不要孩子,以后我老了怎么辦?”
白潔溫柔一笑:“傻瓜,結(jié)婚后,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啊?”
王清予英俊帥氣的臉上頓時浮起一抹冷笑,“她們或許會養(yǎng)你,你覺得會養(yǎng)我嗎?”
親生的都不一定孝順,還指望非親生的?
自己又對人家沒有養(yǎng)育之恩,人家不孝順自己才是正常且合理的。
說著王清予見她面色有些不好看,語氣輕柔的勸道:“白老師,你現(xiàn)在34歲,還能生啊,難道不想要個屬于我們自己的孩子嗎?”
“不想!”
王清予再勸道:“以后再想生后悔可就晚了?!?/p>
“我不后悔?!?/p>
王清予柔和的語氣,并未打動白潔:“我說的很清楚了,再要個孩子,等養(yǎng)大成人,我們都老了,哪還有自己的人生?”
“再說了,你知道養(yǎng)孩子多累嗎?需要多少錢嗎?你又沒有正式工作,做生意失敗還欠了十幾萬的債,拿什么養(yǎng)?”
養(yǎng)孩子是需要錢,他現(xiàn)在是沒工作沒收入也沒存款。
他大學(xué)畢業(yè)后掙了不少錢,在那邊開公司,買房買寶馬,雖然后來都賠了進去。
但并不代表他家里沒錢啊。
父母做著運輸工作,一直勤勞節(jié)儉,雖然說不到多有錢。
但也存了八九十萬。
在北方這貧困縣城,平均月收入不足兩千,付個二三十萬的首付買套房,花十萬買個車,哪怕再拿二十萬彩禮,都是沒問題的。
雖然說靠父母有點說不過去。
但也不能說生不起孩子、養(yǎng)不起孩子吧?
國內(nèi)窮人、欠外債的多了去了,都不配生孩子?
咋的?
把國家的繁衍大業(yè)都交給富二代嗎?
只有王某聰那些富二代才配生孩子嗎?
還有那二十萬的外債,他是不認的。
那是回老家做生意時,他的姨夫入股投資的錢。
王清予當初說了投資有風(fēng)險,也不想和親戚一起做生意。
偏偏對方一直求著,又是長輩,實在不好拒絕。
合同上也白紙黑字寫著入股。
后來賠了錢,對方居然說是借的,讓他還債。
別管親戚不親戚,既然投資,就會有風(fēng)險。
總不能賺錢有你一份,賠錢我自己全擔(dān)吧?
聽著對方堅決的語氣,王清予也開門見山:“我也明確的告訴你,不要孩子,我不同意,我爸媽也不會同意的。”
“那算了,分手吧!”
“反正我是不會再生了?!?/p>
白潔高傲的把臉扭到一邊,語氣明顯是生氣了。
“好,分手就分手。”
王清予見她態(tài)度堅決強硬,絲毫沒有商量的語氣,也不慣著對方。
白潔顯然也有些意外,沒想到王清予這么痛快的答應(yīng)分手。
“呵呵,王清予,你果然是個渣男!”
白潔冷笑一聲,眉間怒意積成溝壑,眼中滿是委屈和悲痛:“口口聲聲說愛我,你就是這么愛我的嗎?”
“分明就是把我當生育工具!”
“誰他媽把你當生育工具了?”
“都他媽2018年了,別他媽拿這個道德綁架老子!”
王清予眉間斂起一抹陰沉:“好像孩子是給我一個人生的一樣,生下來不叫你媽??!”
說著直接站起來,目光灼灼注視著白潔,聲音明顯大了幾分:“你要這樣說,我還問你呢!”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連孩子都不愿意給我生,你就是這么愛我的?”
白潔愣了一下,也一摔手機站了起來,氣的心口急劇起伏:“王清予,你吼什么呀!”
“你什么態(tài)度?”
“你呢?你什么態(tài)度?”
王清予沉聲反問:“是人都有喜怒哀樂的權(quán)利,別跟我提態(tài)度!你能生氣,我不能啊?”
“別跟我提權(quán)利,我也有不生的權(quán)利!”
白潔氣的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抱胸,面若寒霜,紅唇勾起一抹譏諷:
“呵呵,果然是男人都這樣,上床前脾氣好的跟狗一樣,又是愛你,又是會對你好的,花言巧語,甜言蜜語,巧言令色?!?/p>
“騙上床后立馬判若兩人,始亂終棄,負心薄幸?!?/p>
“愛情?不過就是個笑話!”
王清予輕呵一聲:“別犯你的職業(yè)病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是小年輕,別跟我說那些情啊愛的?!?/p>
“合適就成,不行就散!”
白潔眼眶泛紅,眸中生出霧氣,聲音拔高了幾分:“好啊,散就散,這是你說的!”
王清予也不廢話,直接回身就去收拾東西。
白潔見狀,更是心寒,越想越委屈,忍不住淚如雨下:“渣男!我把什么都給你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王清予再次返回質(zhì)問:“我是什么樣的人?”
“去年上完床,我說想要結(jié)婚,你也愿意,但是說不想耽誤你的那兩個女兒考大學(xué),先不公開?!?/p>
“好!我聽你的,陪你偷偷摸摸了一年!”
“帶著你到處吃喝玩樂,給你過各種節(jié)日,買各種禮物。”
“我爸媽平時連瓶兩塊五的冰紅茶都不舍得喝,你生日給你發(fā)1000紅包,過年過節(jié)也給你包大紅包,有什么好吃的都先想著給你送過去,一心一意對你,你呢?”
“現(xiàn)在女兒上了大學(xué),你又跟我說不生孩子?”
他都已經(jīng)三十了,在城市或許不算特別大,但在村里卻異常顯眼,同齡的同學(xué)和發(fā)小,基本孩子都生了三四個,大的已經(jīng)上初中了。
誰的一年不是時間???哪里耽誤的起?
“你不早說?。吭缯f老子都不會在你身上耽誤時間!”
“你!”
白潔氣急的波瀾驚人:“分明是你浪費我的青春,錢我還你,咱們一刀兩斷!”
王清予本來沒打算要錢的,畢竟當時是心甘情愿送的。
現(xiàn)在對方開口要還,自然不要白不要:“好!”
白潔立馬找到手機,猶豫了下,轉(zhuǎn)了兩萬過去。
這一年,作為情侶,王清予還有他的父母,在她身上花的錢當然不止兩萬。
但具體多少她也說不準,轉(zhuǎn)兩萬意思一下便得了。
她不信王清予這么絕情,真的要跟她分開。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王清予居然一秒都沒猶豫,立馬點擊領(lǐng)取。
“呵呵,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等著,別后悔再來找我!”
生孩子,是原則問題,如今意見不合,王清予自然沒有繼續(xù)糾纏的打算,當即冷冷一笑:“放心,找你閨女也不找你!”
.............
漫無目的的走在陌生的街道上,王清予微嘆了口氣。
雖說人生如戲,比電視劇還狗血。
但其實人生也很平淡,很多時候,也沒那么多狗血。
人來人往,各有緣法。
但有時候也很扯淡。
他重生了。
前世,與白潔相親時,他雖然也很心動,想當個沖師逆徒。
但礙于之前的師生關(guān)系,也不知道白潔是否喜歡自己,所以沒有勇氣去追。
兩人就這么錯過了。
雖然憑借又高又帥的長相,后來也談了兩個。
但那些大齡剩女就是無底洞,一個個自命不凡,一邊花著你的錢,一邊給你要錢,一邊還嫌你窮,怪你不能給她們好生活。
最后都人財兩空,一個沒成。
他曾經(jīng)是村里第一個985名牌大學(xué)生,光宗耀祖,人人羨慕。
卻人到中年,30多歲,沒錢沒房沒老婆,成了村里的老光棍,成了談資笑柄。
最后在2024年出了車禍。
再睜開眼,便是回到了和白潔相親那天。
雖然沒有等來重生者必備的系統(tǒng),但他還是想換個活法。
所以鼓足勇氣表白,沒想到白潔守寡十來年,對他這個又高又帥的曾經(jīng)學(xué)生,也很喜歡,也很心動。
兩人喝完咖啡,看了電影,吃了夜宵,酒足飯飽之后,就順利滾到了一起。
讓他重新理解了什么叫杜鵑滴血猿哀鳴。
可惜,最后還是分了。
分了就分了,誰離了誰還不能過了?
有人說,人生有三個階段,第一是認識到父母的平凡,第二是認識到自己的平凡,第三則是認識到自己的孩子也平凡。
上一世,他接受了自己的平凡。
可重活一次,他真的想要改變自己。
想要活的瀟灑,活的多姿多彩,想要讓父母活的輕松些,幸福些,至少別那么勞累。
至少,能滿足他們抱孫子、孫女的愿望。
他信心滿滿,想要當富豪,吃大餐,喝好酒,抽好煙,住大別墅,開豪車,泡各種年輕漂亮的妞。
.........
在街上溜達散心了兩個小時,王清予又回到酒店。
畢竟是在陌生的城市,就算分了,他也不能把人家一個人留在這里。
白潔不知道睡了沒有,反正臥室的房門是鎖著的。
他就在外面的沙發(fā)上將就了一晚。
翌日一早,二人沒有任何溝通的趕上高鐵,徑直回老家,一路無話,落地便分道揚鑣。
王清予望著那遠去的出租車,心里倒是沒有怪白潔。
都是成年人,道不同不相為謀,好聚好散便是。
他也沒理由怪人家,至少自己也是她身體的第一個男人,白嫖了一年。
躊躇在燥熱憋悶的馬路邊,天空如他的人生般籠罩著一層陰霾。
人到中年,囊中羞澀,又分了手,他一時不敢回家見父母。
不想看到他們失望的眼神。
重生后,他本來是想再去大城市拼搏一次。
但父母不同意,覺得他不小了,應(yīng)該早點相親成家,不然別人笑話不說,可能真的要打光棍了。
讓他留在家一邊考教師,考公務(wù)員,有個正式工作,一邊相親,成家立業(yè)。
他們這北方小縣城,思想根深蒂固,什么是正式工作?
教師、公務(wù)員、銀行員工等有編制的才算正式工作。
其他工作哪怕掙錢再多,哪怕你有五險一金,都不算正式工作。
王清予考慮到父母就他一個孩子。
如今年齡大了,勤勞本分的二老,雖然掙的錢不少,但一直干的是力氣活兒,積勞成疾,身體都不太好,得了許多“窮病”。
最終,他便打消了去外地拼搏的想法,只是實在不喜歡當老師或者公務(wù)員。
年齡也大了,工作這么多年,書本上學(xué)的知識早還了回去,考了幾次都沒過。
后來與白潔相親成功。
白潔雖然有孩子,但不是自己親生的。
而且長得漂亮,還是他們縣最好中學(xué)的老師,有正式的編制工作,性格也好。
二老很是喜歡,一直叮囑他好好對白潔。
就盼著兩人結(jié)婚,組建家庭,生兒育女。
親戚朋友鄰居也都見過白潔,對她贊不絕口。
可現(xiàn)在不得已分手了。
他真的不知該如何跟二老交待。
只怕那些親戚鄰居聽說他分手了,也會冷嘲熱諷吧?
三十而立,他這個兒子,三十了還沒能建立自己的事業(yè),讓父母為了自己的工作和婚姻操心。
想想都無地自容。
正愣神時,一道機械聲忽然在腦海中響起。
【叮!】
【恭喜宿主,覺醒系神豪綁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