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沙羅看著擋在面前的塵光，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一個修為盡失的廢人，也敢攔我？”
他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拍向小沙彌的那一掌，方向一轉(zhuǎn)，直接印向了塵光的胸口。
這一掌，他只用了一成力。
但在他看來，對付一個凡人，已經(jīng)綽綽有余。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
塵光沒有躲。
他只是靜靜地站著，看著那只裹挾著魔氣的手掌，離自己越來越近。
就在沙羅的手即將觸碰到他僧袍的瞬間。
異變，陡生。
塵光的身上，突然爆發(fā)出了一股極其恐怖的力量。
那不是佛力。
那是一股……漆黑如墨的，精純到極致的……魔氣！
“轟——！”
兩股力量相撞，發(fā)出一聲巨響。
沙羅，那個不可一世的魔尊，竟然被震得，連連后退了三步！
而塵光，依舊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他緩緩地抬起頭，那雙琉璃般的眸子，此刻，已經(jīng)變成了深不見底的，純黑色。
眉心那點(diǎn)圣潔的朱砂，也變成了一抹妖異的、血紅色的魔紋。
白衣，黑瞳，血紋。
神圣與墮落，在他身上，形成了一種詭異而完美的融合。
所有人都驚呆了。
包括我。
“魔……魔氣？”沙羅穩(wěn)住身形，難以置信地看著塵光，“你……你不是佛子嗎？怎么會有如此精純的魔氣！”
“佛？”
塵光笑了。
他笑起來，不再是清冷慈悲，而是一種，睥睨眾生的邪魅。
“那種東西，我早就不要了。”
他伸出手，隔空一抓。
那個被他護(hù)在身后的小沙彌，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送到了安全地帶。
然后，他向前踏出一步。
僅僅一步。
一股磅礴的威壓，便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kuò)散開來。
那些修為稍弱的魔族，竟被這股威壓，壓得直接跪倒在地，瑟瑟發(fā)抖。
“你……你到底是誰？”沙羅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我是誰？”
塵光偏了偏頭，似乎在思考這個問題。
然后，他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雙漆黑的魔瞳里，翻涌著我看不懂的、炙熱的情緒。
是愛，是恨，是壓抑了千百年的，瘋狂的執(zhí)念。
“紅塵，是她。”
他抬起手，指向我。
“地獄，也是她?！?/p>
“而我，”他轉(zhuǎn)回頭，看著沙羅，嘴角的笑容，燦爛又殘忍，“是那個，為了她，甘愿永墜地獄的人?！?/p>
話音落下，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他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沙羅的面前。
快。
快到極致。
快到連我都看不清他的動作。
沙羅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然后，他的身體，就像一個破布娃娃，被塵光，輕而易舉地，掐住了脖子，提到了半空中。
“你……你不能殺我……”沙羅艱難地掙扎著，“我……我是魔尊……”
“魔尊？”
塵光的手，緩緩收緊。
“在我眼里，不過是……一只比較強(qiáng)壯的螻蟻?！?/p>
“咔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
不可一世的魔尊沙羅，就這么，被他，輕而易舉地，捏碎了喉嚨。
鮮血，順著塵光的手臂流下，染紅了他潔白的僧袍。
他隨手將沙羅的尸體，像丟垃圾一樣，扔到了一邊。
然后，他轉(zhuǎn)過身，那雙漆黑的魔瞳，看向了那些早已嚇傻了的魔族，以及……聞訊趕來，同樣一臉驚駭?shù)姆痖T長老們。
他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他笑了。
“驚鴻，我來接你了?！?/p>
他向我伸出手。
“現(xiàn)在，還有誰，敢攔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