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當(dāng)天晚上,徐母就包了兩斤白糖,趁李婆子單獨在堂屋的時候,過去把東西遞過去。
“我們一家人住在這兒,真是麻煩你們了?!?/p>
李婆子本來是心疼自己那幾碗白面條,還有幾個雞蛋,對徐母也沒什么太大的熱情。
可一看徐母是手里拿著東西來的,眼神立刻變得直勾勾的,站起來推辭了兩下,就把紙包接到手里。
紙包打開一個角,乖乖,竟然是一包白糖!
起碼得有二斤!
村里過年走親戚,誰要是拿了二斤白糖,得從村東頭,一直舉著走到村西頭!
還能拿白糖換幾十斤糧食,或者打上一套八仙桌椅,聘媳婦,送嫁,都夠排場了!
“哎呀!大妹子!你看你這么客氣干啥?你們是村長親自領(lǐng)過來的人,我肯定要好好照顧你們了!”
看著李婆子的態(tài)度一下子就變得無比熱情,徐母尷尬地笑笑,“我們也總不能白吃你們的糧食,你先忙,我得去看看媳婦那邊收拾怎么樣了?!?/p>
正要走,就聽見李婆子嘖嘖兩聲,“你呀!還真是個好婆婆!對媳婦真好!我家那幾個兒媳婦,就不跟你家那個一樣矯情!我跟你說,這兒媳婦可不能慣,你越慣,她就越蹬鼻子上臉!”
“你呀,就應(yīng)該趁這個時候,把你的架勢立起來!”
徐母皺起了眉頭,老李家自己日子都過得亂七八糟,還教她怎么過日子?
手伸的也太長了!
她冷冷地說,“我家兒媳婦,我想怎么對她好,那都是應(yīng)該的。再說,我們家的事兒,也不用你多操心!”
“誒?你這人,我好心好意教你怎么當(dāng)婆婆,你怎么不識好人心?”
李婆子急了,還想拉著徐母說話。
徐母卻直接轉(zhuǎn)頭走人。
本來還想在老李家多住幾天,不想讓人家覺得他們事兒,麻煩,可現(xiàn)在看來,明天一早,她就得讓徐燃去找村長,說換地方住的事兒。
此時,北邊廂房里。
徐燃鋪好了床,鄭喬喬美滋滋地躺在被窩里,好不容易下了火車,可以在床上和徐燃一起好好睡一覺,可一轉(zhuǎn)眼,卻看到徐燃又拿出一個薄薄的鋪蓋卷,要打地鋪!
這都入秋了!
地上那么涼,他也在火車上旅途奔波了這么多天,睡地上怎么能休息好?
她拉住徐燃的衣角,“你別睡地板了,跟我一起睡!”
徐燃嘆了口氣說,“你懷著孕,我們不能睡一張床?!?/p>
鄭喬喬心想這男人是真有勁啊!她是真想睡覺,沒想別的。
“懷著孕不能同房,可也沒說不讓睡一張床?!?/p>
徐燃眼神震了一下,同房,同床這樣露骨的話,輕易就從鄭喬喬口中說了出來。
一抹紅暈爬上他耳尖。
“是沒說,我是怕我們......”
控制不住。
鄭喬喬才不管那么多,從被窩里爬起來,站在床上去摟徐燃的脖子,“毛主席說過,所有困難和反動派,都是紙老虎,一戳就破,我相信,我們是可以克服這個問題的。”
徐燃生怕她摔倒,也不敢掙扎,只能伸出手,不緊不重地抱著她。
“你說是不是呀,老公?”
鄭喬喬見他不說話,又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徐燃臉唰一下就紅了,心跳如擂鼓一般!
他盯著鄭喬喬嫣紅飽滿的唇瓣,這么多天的疲累,在這一刻消散的無影無蹤,拖著她的后腦,讓她的臉逼近自己,正要吻下去——
“喬喬,我來看你這邊床鋪好了沒?”
徐母忽然推門進(jìn)來,正看到徐燃抱著鄭喬喬,倆人的嘴唇就差那么一點,就要親在一起了!
徐燃這個臭小子,喬喬肚子都那么大了,竟然還不知道收斂!
年輕人?。【褪翘珱_動,不懂事兒,萬一傷到了孩子怎么辦?最后受罪的不還是喬喬?
要不是怕嚇到喬喬,她真想把徐燃那小子好好揍一頓!
她裝作沒事兒地樣子,“你們既然都收拾好了,就早點睡吧!”
臨走前,還給了徐燃一個警告的眼神。
徐母走了,門被關(guān)上。
鄭喬喬紅著臉,羞赧地躲進(jìn)被窩里,怎么自己和徐燃親熱的樣子,竟然被徐母給看到了?
多難為情?。『孟袼嘞肽腥?,連懷孕了還要勾著徐燃不放手一樣。
“是我忘了鎖門了?!?/p>
徐燃把門關(guān)上,回到床邊,脫掉鞋子準(zhǔn)備躺進(jìn)被窩里。
鄭喬喬卻把他推開,“你不是要打地鋪嗎?去吧,我不攔你了?!?/p>
徐燃低低笑了兩聲,沒有離開,而是把鄭喬喬摟到懷里,掌心輕輕覆蓋在她鼓起來的肚皮上,“對不起,下次我一定注意睡覺前關(guān)門?!?/p>
鄭喬喬把冰涼的腳丫子放到他腿上,“還有呢?”
徐燃想了想,說,“還有......以后也要照顧到你的情緒,每天晚上給你暖被窩,哄你睡覺?!?/p>
鄭喬喬滿足地吸了口氣,把頭往徐燃懷里埋得更深了點。
徐燃人很聰明,和聰明人相處,她為什么生氣,該怎么哄好她,他都能很快找到原因,掌握訣竅。
其實這些并不難,難的是,有些男人根本不想在這方面上下功夫。
“好,現(xiàn)在你可以哄我睡覺。”
徐燃嘴角的笑容更深,一下一下拍著鄭喬喬后背,聽著她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平穩(wěn),真的睡著之后,他才從床上下來,一個人繼續(xù)躺在地板上。
第二天。
鄭喬喬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身邊已經(jīng)沒人了。
徐燃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起來,枕頭旁邊留了一張紙條。
“去找村長談事情,早飯前回來。”
再看屋里,洗臉?biāo)呀?jīng)打好了,杯子里也裝著一杯干凈的水。
這么殷勤妥帖的照顧,哪怕出一趟門,也要給她交代行蹤,不讓她牽掛,鄭喬喬心里好感動。
看著臟兮兮又破舊的房屋,還有又硬又窄小的床,感覺也沒那么糟糕了。
刷牙,洗臉,又涂了一層空間商場里的護(hù)膚品,這才神采奕奕地出門。
虎子在院子里懶懶趴著。
李婆子在剝花生。
她沒看到婆婆和徐家一家人,就溜達(dá)著去了廚房門口。
還是王翠花和吳云兩個人在做飯。
“你說,咱們明明做的是雜面條,怎么咱娘卻說他們吃的是白面條?還有雞蛋,你給他們打雞蛋了?”
“沒有啊!我還為你是你......”
“不是你,不是我,那肯定又是老三那口子在背后搗鼓咱娘,故意讓咱娘找咱們的麻煩!”
“好??!嫂子,你就甘心整天受這個鳥氣?”
“不甘心能怎么樣?老三那口子是咱媽的眼珠子,你是有本事跟她打一架,還是有本事讓她犯錯,讓咱娘把她趕出去?”
“你等著看吧,今天我就把老三那口子,和徐家那一家人都攆出去!”
鄭喬喬在門口忍不住撇撇嘴,別人家的事兒,她懶得管,但她就是氣這兩個人無緣無故地針對她,針對他們一家人。
她故意咳嗽了兩聲,朝廚房里喊道,“嫂子,你們聊什么呢?什么老三那口子背后搗鼓?你們想讓她怎么犯錯,再被李大娘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