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她,喉嚨里像是堵了一把刀,呼吸都帶著血腥氣。
難怪李明總說公司資金周轉(zhuǎn)困難。
難怪他最近總催著我簽一些無關緊要的文件。
我忽然笑了,笑得她表情一僵。
“你笑什么?”
她皺眉,語氣里透出一絲不安。
我慢條斯理地坐到沙發(fā)上,甚至給自己倒了杯水,指尖輕輕敲著杯沿:
“你知道轉(zhuǎn)移夫妻共同財產(chǎn)是違法的嗎?”
我抬眼看她,聲音很輕。
“尤其是他偷偷和別人生孩子,還能算合法繼承?”
她的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又揚起下巴:
“少嚇唬人!李明早就打點好關系了,你告不贏的!”
“是嗎?”我點開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
“那女人和孩子會一直留在老家,不會打擾你們?!?/p>
公婆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房間里,安晚晴的臉瞬間煞白。
我關掉錄音,輕聲道:
“你說,如果法官聽到這個,會不會覺得你們?nèi)液现\詐騙?”
她猛地撲過來想搶手機,我側(cè)身避開,她踉蹌著撞到茶幾,頓時疼得彎下腰。
李明這時沖進房間,見狀怒吼:“你對她做了什么?!”
我冷眼看著他把安晚晴摟在懷里噓寒問暖,
連眼神都懶得再給一個,拎起行李箱往外走。
身后傳來李明歇斯底里的吼聲:
“你非要鬧得這么難堪是吧?!好!離婚可以,但你一分錢都別想拿到!”
我頭也不回道:“那我們就法庭上見?!?/p>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我仿佛抽空了全身的力氣。
后背重重靠在冰冷的金屬壁上,手指不受控制地發(fā)抖。
但我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崩潰的時候。
剛走出酒店,手機就瘋狂震動起來。
公司行政主管林姐的號碼跳在屏幕上,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宋雅,你怎么回事?項目資料還沒整理完就擅自離崗?”
“公司剛才問起來,我都沒法交代!”
我站在路邊,寒風刮在臉上像刀子一樣,可心里卻燒著一團火。
“林姐,你進公司比我晚,可能不太清楚”
我聲音平靜得可怕:“去查查公司章程,看看最大股東姓什么。”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幾秒,再開口時,她的語氣明顯慌了:
“你、你什么意思?!?/p>
“我的意思是,從現(xiàn)在開始,所有需要簽字的文件,直接送到我爸的事務所?!?/p>
我一個字一個字地咬清楚。
“至于李明,讓他親自來求我?!?/p>
我頓了頓,輕笑一聲。
掛斷電話,我攔了輛出租車,報出地址。
司機透過后視鏡偷瞄我紅腫的眼睛,欲言又止。
我直接甩了一疊鈔票到前座:“安靜開車,別多問?!?/p>
回到父母家時,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
我站在門口,手指懸在門鈴上,卻遲遲沒有按下去。
明明是最熟悉的地方,此刻卻覺得腳步沉重得抬不起來。
門突然從里面打開,暖黃的燈光灑出來。
媽媽系著圍裙,手里還拿著鍋鏟,見到我愣了一下,隨即驚呼:
“小雅?你怎么突然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p>
她的話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我紅腫的眼睛和腳邊的行李箱上。
“媽?!蔽覄傞_口,嗓子就啞得不成樣子。
爸爸聞聲從書房走出來,眉頭瞬間擰緊:“怎么回事?”
那一瞬間,所有強撐的冷靜徹底崩塌。
我撲進媽媽懷里,眼淚像決堤一樣涌出來,斷斷續(xù)續(xù)地把事情全說了。
李明的欺騙,安晚晴的挑釁,公婆的冷漠,還有那些被轉(zhuǎn)移的財產(chǎn)。
媽媽的手緊緊摟住我,我能感覺到她在發(fā)抖,聲音卻努力維持著平穩(wěn):
“沒事了,回家就好,回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