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上的星紋標(biāo)記與銀簪完美重合,楚塵指尖撫過地圖上的朱砂圈,忽然明白林長老的深意 —— 這片靈田之下,或許藏著與霧隱谷相通的靈脈。夜風(fēng)卷著銀杏葉掠過窗欞,他將地圖折好藏進(jìn)枕芯,丹田處的靈氣因這發(fā)現(xiàn)而微微震顫。
次日清晨的靈田分配現(xiàn)場,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族中子弟按修為高低排成長隊,楚峰站在最前面,腰間掛著枚新得的辟水珠,那是三長老昨日賞給他的。管事拿著名冊高聲念著,上等靈田的位置一個個被認(rèn)領(lǐng),輪到楚塵時,名冊上只標(biāo)注了塊靠近山腳的貧瘠土地。
“喲,這不是我們的‘奇遇者’嗎?” 楚峰突然轉(zhuǎn)身,故意撞了楚塵的肩膀,“山腳的地正好適合你這種連靈根都沒有的人,畢竟…… 雜草也長不出什么好東西?!?他身后的跟班哄笑起來,聲音在田埂間回蕩。
楚塵扶了扶被撞歪的藥簍,里面裝著林長老囑咐晾曬的醒神草。他不想惹事,側(cè)身想從楚峰身邊繞過,卻被對方伸手?jǐn)r?。骸凹笔裁矗孔尨蠹铱纯?,你從山里帶回來的‘寶貝’是不是就是這些破草?” 楚峰說著就要去掀藥簍,指尖帶著股剛勁的靈氣 —— 顯然是故意想讓他當(dāng)眾出丑。
就在藥簍即將被掀翻的瞬間,楚塵體內(nèi)的靈氣本能地運(yùn)轉(zhuǎn)起來。一股無形的氣勁順著手臂蔓延至肩頭,楚峰的手掌剛碰到藥簍邊緣,就像撞上了堵棉花裹著的石墻,整個人猛地向后踉蹌,接連退了三步才站穩(wěn),腰間的辟水珠都險些摔落。
“你!” 楚峰又驚又怒,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剛才那股氣勁看似柔和,卻帶著不容抗拒的韌性,絕不是普通修士能隨意施展的。周圍的族人也炸開了鍋,有人指著楚塵的背影低呼:“他剛才用氣了!真的用氣了!”
站在水車旁的趙伯臉色驟變,三角眼死死盯著楚塵的眉心。那點(diǎn)朱砂痣在晨光下泛著微光,與祠堂青石板上的樞紐紋路產(chǎn)生奇妙的呼應(yīng),讓他想起十年前楚清和臨終前的囑托:“若見赤痣發(fā)光,便是混沌覺醒之時?!?/p>
楚明擠到楚峰身邊,故作驚訝地拍著他的后背:“峰哥沒事吧?看來楚塵兄弟真得了些門道啊,連氣勁都這么特別?!?這話看似調(diào)解,實則在火上澆油。楚峰果然更加惱怒,猛地抽出腰間的短刀:“敢耍陰招,看我不廢了你!”
短刀帶著凌厲的靈氣劈來,楚塵下意識地側(cè)身,同時運(yùn)轉(zhuǎn)靈啟境初醒的靈氣護(hù)住后心。刀刃擦著他的肩頭劃過,卻被氣勁震得偏離了方向,“當(dāng)啷” 一聲砍在旁邊的分水石上,濺起串火星。這一幕讓所有議論聲戛然而止,連遠(yuǎn)處的管事都停下了分配工作。
“夠了。” 楚塵的聲音不大,卻帶著種前所未有的堅定,“靈田我可以不要,但你若再動手,休怪我不客氣。” 他丹田處的靈氣漩渦高速旋轉(zhuǎn),眉心的朱砂痣紅得像團(tuán)跳動的火焰,這氣勢讓楚峰竟一時不敢上前。
人群外突然傳來聲咳嗽,林長老不知何時已站在銀杏樹下,手里轉(zhuǎn)著那支銀簪。他沒看楚峰,只是對著管事?lián)P了揚(yáng)下巴:“按規(guī)矩分配,吵什么?” 老者的目光在楚塵身上停留片刻,落在他微微起伏的胸口,眼神里帶著絲不易察覺的贊許。
楚峰悻悻地收回短刀,臨走前惡狠狠地瞪了楚塵一眼:“咱們走著瞧?!?周圍的族人看楚塵的眼神徹底變了,有震驚,有好奇,還有幾分畏懼。有人悄悄議論:“他真的踏入靈途了?那豈不是說…… 以前的傳言都是假的?”
楚塵沒理會這些目光,默默領(lǐng)了那塊山腳的靈田。土地雖貧瘠,卻恰好位于地圖上星紋標(biāo)記的位置。他蹲下身撫摸著干裂的泥土,指尖傳來微弱的靈脈波動,與霧隱谷的混沌之力隱隱相通。這時,他忽然注意到泥土里混著些銀灰色的粉末,與混沌石表面的碎屑一模一樣。
收工時,楚塵背著藥簍往回走,發(fā)現(xiàn)身后總跟著幾個若即若離的身影。他知道,今日顯露靈氣的事必然會傳遍家族,楚峰絕不會善罷甘休,而那些隱藏在暗處的目光,比明面上的敵意更讓人心驚。
路過祠堂時,楚塵瞥見林長老正站在青石板前,用銀簪在樞紐紋路的中心輕輕敲擊。當(dāng)他走過時,老者突然低聲說:“明早來書房一趟,把《青陽靈脈考》的注解給我看看。” 這句話說得極輕,卻像道驚雷在楚塵腦中炸響 —— 他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