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的熱搜榜又炸開了鍋。#葉無情手撕素手回春#的詞條像長了翅膀，不到半小時就沖上了榜首，后面還跟著個鮮紅的“爆”字。蘇晚的私人消息提示音快被刷爆時，小張抱著平板沖進設(shè)計部，臉色比被傀儡毒針扎了還難看。
“晚晚姐，你快看！葉無情在直播 diss 你！”
蘇晚剛改完藥人谷的機關(guān)參數(shù)，聞言心里咯噔一下。葉無情是圈內(nèi)有名的技術(shù)流主播，以神相操作犀利著稱，但為人刻薄，得罪過不少人。他怎么會突然盯上自己？
她點開小張發(fā)的直播間鏈接，畫面瞬間被刺眼的白光淹沒——葉無情的神相號正站在寒淵禁地的冰棱下，周身環(huán)繞著冰藍色的技能特效，像只開屏的孔雀。他背后的冰壁上，赫然投射著蘇晚在幫戰(zhàn)中走位的視頻，正是那套被云弈追問的“流云步”。
“家人們看看，”葉無情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來，帶著股刻意的嗤笑，“這就是最近吹上天的‘戰(zhàn)術(shù)走位’？抄都抄不明白，步伐歪歪扭扭，也就騙騙不懂行的路人?！?/p>
他操控神相往前滑步，動作流暢得像在冰上跳舞：“真正的流云步，得像我這樣——轉(zhuǎn)腰、提膝、收步，每個動作都得卡著技能后搖，這才叫行云流水?！?/p>
直播間的彈幕像瘋了似的滾動：
“無情哥說得對！素手回春那步法確實稀碎！”
“我就說她是抄的吧，連核心節(jié)奏都沒摸到！”
“神相玩成這樣真的頂！這才是技術(shù)流！”
“有沒有可能……只是風格不同？”
“樓上的別洗了！看這動作軌跡，分明就是模仿！”
蘇晚的指尖攥得發(fā)白，鼠標墊被捏出幾道褶皺。她承認葉無情的操作很亮眼，但“抄襲”兩個字像根刺，扎得她眼睛生疼。那是她練了三年的電競走位，是刻在肌肉記憶里的本能，怎么就成了抄襲？
“你們再看這里，”葉無情放大視頻里蘇晚繞后的畫面，用紅圈標出她的腳法，“典型的 MOBA 游戲走 A 習慣，硬套在武俠游戲里，不倫不類。真正的流云步講究‘氣隨身動’，她這叫‘身隨鼠標動’，low 爆了?！?/p>
嘲諷聲像針一樣扎過來，蘇晚卻突然皺起了眉。
不對勁。
她把葉無情的操作視頻放慢三倍，指尖在屏幕上劃出他的技能銜接軌跡：“冰封千里”接“廣陵散”的間隔是 0.8 秒，“流星追月”后接“風墻”的反應時間精確到 0.3 秒……這個節(jié)奏，太熟悉了。
蘇晚猛地點開另一個視頻文件——那是她上次被幽寰之主襲擊時，錄下的戰(zhàn)斗回放。
畫面里，幽寰之主的神相操作同樣犀利，技能銜接快得讓人眼花繚亂。蘇晚將兩個視頻的節(jié)奏線重疊在一起，心臟突然漏跳了一拍。
一模一樣。
從“冰封千里”的起手角度，到“廣陵散”的范圍控制，甚至連被攻擊時的后撤步方向，葉無情和幽寰之主的操作習慣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不可能……”蘇晚喃喃自語，指尖飛快地調(diào)出葉無情過往的直播錄像。前幾個月的視頻里，他的神相操作雖然厲害，但節(jié)奏明顯更緩，尤其是“流星追月”后的銜接，至少比現(xiàn)在慢 0.2 秒。
這種脫胎換骨的變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蘇晚翻到三個月前的錄像，突然在一條不起眼的彈幕里看到線索：“無情哥最近是不是請代打了？感覺風格變了好多?！?/p>
下面有個小號回復：“別瞎說，是老板給了新的訓練方法。”
老板？
蘇晚的瞳孔驟然收縮。她想起顧云深提到的幽寰集團，想起寒淵禁地里那張刻著幽寰 logo 的石碑，一個荒謬卻又無法忽視的念頭竄了出來——葉無情的技術(shù)突飛猛進，會不會和幽寰有關(guān)？
直播間里，葉無情還在滔滔不絕：“聽說素手回春以前是電競選手？就這水平，怕不是替補席坐穿的吧？連流云步的精髓都沒摸到，也好意思出來帶節(jié)奏……”
他正說著，突然操控神相原地轉(zhuǎn)了個圈，冰藍色的技能特效在冰壁上投下旋轉(zhuǎn)的光影。這個動作，和幽寰之主上次困住她時的起手式，分毫不差！
蘇晚的指尖在鍵盤上頓住，后背瞬間沁出冷汗。
如果葉無情真的和幽寰有關(guān)，那他現(xiàn)在針對自己，就不是單純的直播挑釁了。
他是在試探。
試探她對“流云步”的了解程度，試探她和云弈的關(guān)系，甚至……試探顧家的反應。
“呵，”蘇晚突然勾了勾唇角，眼底閃過一絲冷光，“想演？那我就陪你演下去?！?/p>
她登錄游戲賬號，找到葉無情的 ID，發(fā)了條私聊：【你的流云步不錯，但少了點東西?！?/p>
幾乎是秒回：【少了什么？】
蘇晚看著屏幕，指尖敲下一行字：【少了靈魂。真正的流云步，不是卡技能后搖，是懂什么時候該停?！?/p>
發(fā)送成功的瞬間，她看到直播間里的葉無情突然僵了一下，神相的技能特效差點放歪。彈幕里有人刷：“無情哥怎么了？手滑了？”
葉無情沒理會彈幕，只是飛快地回復：【你懂個屁。】
蘇晚沒再回。她關(guān)掉直播間，調(diào)出葉無情的IP地址記錄——果然，有幾次登錄地點顯示在幽寰集團附近的寫字樓。
“小張，”蘇晚突然開口，聲音冷得像寒淵禁地的冰，“幫我查個人，葉無情最近和哪些公司有過接觸?！?/p>
小張愣了一下：“晚晚姐，你懷疑……”
“他不是針對我，”蘇晚盯著屏幕里葉無情的神相，眼神銳利得像把刀，“他是沖著云弈來的。”
或者說，是沖著云弈背后的顧家，和那把還沒找到的逆水寒劍。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在鍵盤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蘇晚的指尖懸在“發(fā)送”鍵上，突然想起云弈在寒淵禁地里說的話——“別信幽寰的人”。
現(xiàn)在看來，這句話果然沒錯。
這場直播挑釁，不過是幽寰拋出的餌。而她和云弈，已經(jīng)被卷進了這場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蘇晚深吸一口氣，點開與云弈的聊天框，敲下一行字：【葉無情有問題，他的操作節(jié)奏和幽寰之主一樣?！?/p>
發(fā)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時，她仿佛能看到千里之外，那個握著碎夢刀的玄色身影，正站在冰天雪地里，眼神一點點冷下來。
這場游戲，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