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全場鴉雀無聲。
喬越感覺心臟被狠狠攥緊，疼得他幾乎窒息。
一吻結束，谷禾臉紅得發(fā)燙，謝瓷這才解釋：“我突然想起來，這是我之前的位置。谷禾左邊的人是我。好了，懲罰結束?！?/p>
氣氛陷入詭異的沉默，所有人都看向喬越，眼神里帶著憐憫和尷尬。
他不想被圍觀，想到宴會也快結束了，便起身告辭。
剛走出酒店，夜風拂過臉頰，他才發(fā)覺自己臉上冰涼一片。
“阿越！”
謝瓷就追上來抓住他的手腕：“對不起，你是不是生氣了？”
她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他想笑。
“我生什么氣？”
“剛才……”她急急解釋，聲音里帶著罕見的慌亂，“谷禾不想親那個人，我只是幫他解圍。一個吻而已，代表不了什么，你別生氣好不好？”
“我沒生氣?！彼⑿χ榛厥郑蛔忠痪涞?，“以后你想怎么親他就怎么親，想親多久就親多久，和我都沒關系。”
謝瓷愣住了，臉色瞬間慘白：“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喬越平靜地看著謝瓷，心想他還能有什么意思呢？
他只不過是不再喜歡她了，她無論做什么都和他無關了而已。
他剛要開口提分手，谷禾就緊跟著追了出來，聲音顫抖：“喬越，對不起，都是我不對……”
男孩不停地鞠躬道歉，單薄的身影在夜風中微微發(fā)抖，那副卑微的樣子仿佛喬越是個惡人。
“你不要和謝瓷生氣，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謝瓷連忙扶住他：“你這是做什么？我已經(jīng)跟阿越解釋過了，他不會生氣的?！?/p>
喬越笑了，順著她的話點頭：“對，我沒生氣?！?/p>
谷禾這才松了一口氣，怯怯地說：“那……那我先走了?！?/p>
謝瓷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等等，這么晚了，你一個人回家不方便，我送你?！?/p>
谷禾眼睛一亮，又故作猶豫地看向喬越：“可是……喬越呢，我們不是同一個方向?！?/p>
“你不用管他。”謝瓷語氣自然，“等會兒他家司機會來接他的?！?/p>
說完，她拉著谷禾上了車，臨走前還搖下車窗叮囑喬越：“阿越，注意安全，到家給我打電話?！?/p>
喬越站在原地，看著車尾燈消失在夜色里。
她忘了。
他的司機家里有事，請了好幾天的假，他前幾天才跟她說過。
以前關于他的事，她連最細枝末節(jié)都記得清清楚楚，他討厭香菜的哪個部位，他胃疼吃什么藥，他喜歡什么顏色的領帶……現(xiàn)在卻連這個都忘了。
雨點開始砸下來，喬越站在酒店門口，等了很久都沒打到車。
最終，他只能冒雨走回去。
夜太黑，路太滑，他半路被一輛電動車撞倒，膝蓋重重磕在地上，血混著雨水流下來。
肇事者頭也不回地逃走了，他只能一瘸一拐地繼續(xù)往前走。
三個小時后，他終于到家。
喬越忍著疼，給自己消毒、包扎，手機屏幕亮起，是謝瓷發(fā)來的消息：【到家了嗎？】
他不想回復，直接關機，洗完澡后沉沉睡去。
第二天，門鈴響個不停。
喬越拖著疲憊的身體去開門，謝瓷站在門外，一臉焦急：“你到家了？昨天怎么不回我信息？”
喬越轉身往里走：“受傷了，睡得早，沒看見?！?/p>
謝瓷這才注意到他腿上的傷，眉頭瞬間皺起：“這是怎么弄的？”
“司機請假，走回來的路上被電動車撞了?！?/p>
謝瓷一怔，這才想起來他家司機請假的事，愧疚感涌上來：“阿越，你怎么不給我打電話？”
喬越抬眸看她：“如果我給你打電話，你會回來接我嗎？”
“當然?！?/p>
“那如果正好撞上谷禾也出了什么事呢？你的第一選擇還是我嗎？”
謝瓷頓了一秒，還是點頭：“當然?！?/p>
喬越扯了扯唇，沒再說話。
以前她說“當然”時，不會猶豫。
那時候她的眼里只有他一個人，他皺皺眉她都能察覺到他心情不好，而現(xiàn)在，哪怕只是一秒的遲疑，也足以說明一切。
謝瓷摸不準他有沒有生氣，以前他要是生氣，會幾天不理她，會耍小性子要她哄。
可現(xiàn)在他雖然還跟她說話，卻讓她更心慌了。
“阿越，我們去海洋樂園吧?！敝x瓷突然開口，語氣里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像是急于彌補什么。
喬越搖頭：“不想去了。”
“票我都買好了。”她不由分說地拉起他的手，指腹輕輕摩挲他的手腕，像是從前哄他時那樣，“走吧，你不是很想去看虎鯨表演嗎？”
他被她半哄半拽地帶上車，可車門一開，喬越才發(fā)現(xiàn)谷禾也在后座。
“喬越……”谷禾尷尬地和他打招呼，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像是生怕他不高興。
謝瓷下意識擋在谷禾面前，解釋道：“我看到他朋友圈說也想來玩，就一起叫上了?！?/p>
喬越看著她護在谷禾身前的動作，突然覺得荒唐又可笑。
他最終什么都沒說，沉默地坐進副駕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