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另一邊。
飛機落地后，謝瓷提著谷禾的行李箱走在前面，身后的男孩張望著。
“謝瓷，你看那棟樓好漂亮！”谷禾拽著她的袖子往前跑，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她的手腕。
謝瓷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一時間有些失神。
去年秋天帶喬越來參加競賽時，他也是這樣站在銀杏樹下驚嘆，只是喬越會踮腳讓她來夠手里的礦泉水，陽光太曬時也會主動幫她擋著。
她低頭看了眼手機，喬越的對話框還停留在她上飛機前給她發(fā)的。
【阿越，你打算什么時候過來，把開學(xué)時間告訴我，我去機場接你?！?/p>
“先去宿舍放東西。”她收回思緒，笑著對谷禾說。
謝瓷幫他鋪床單時，谷禾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
“謝瓷，你對我真好，要是你可以永遠對我這么好就好了?！?/p>
謝瓷沒接話，只是把疊好的被子往床沿推了推。
傍晚逛校園時，谷禾突然湊過來牽起她的手：“阿瓷，今晚有迎新篝火晚會，我一個人怕尷尬......
“我陪你?！敝x瓷笑著安撫他。
話出口的瞬間，手機在口袋里震動了一下，她以為是喬越，摸出來卻只是條天氣預(yù)報。
當(dāng)晚的迎新晚會上，篝火噼啪作響時，周圍熱鬧非凡。
谷禾將烤好的肉喂到謝瓷嘴邊，接過時不小心咬到他的指腹，男孩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耳尖紅得厲害。
周圍有人起哄，她扯了扯嘴角，目光卻總往手機屏幕瞟。
“喬越還沒給你回消息嗎？是不是和你鬧脾氣?！?/p>
謝瓷皺眉看向屏幕：“不可能，他不是輕易鬧脾氣的人?！?/p>
“哦……”谷禾低下頭，睫毛遮住眼底的光，“可能手機沒電了吧，你別太擔(dān)心?！?/p>
整場晚會，謝瓷都沒什么心思，謝瓷躲去暗處，靠在走廊窗邊給喬越發(fā)消息。
【到哪了？】
【看到消息回我】
【睡了嗎？】
對話框里，她的消息始終無人回應(yīng)。
她盯著屏幕看了半小時，直到手機自動暗下去。
也許喬越真的累了，她的指尖在“晚安”兩個字上懸了懸，終究還是沒發(fā)出去。
第二天清晨，謝瓷被手機鬧鐘吵醒，第一時間抓過手機。
依舊沒有新消息。
第三天，沒有。
第四天，沒有。
一周后，還是沒有。
她再也忍不住去了喬越報考的學(xué)校，就在清北的隔壁。
誰曾想，她剛?cè)ゾ偷弥艘粋€晴天霹靂的噩耗。
負責(zé)登記的老師翻了半天名單，搖了搖頭。
“喬越？沒這個名字啊，這個學(xué)生沒報我們學(xué)校?！?/p>
謝瓷的心猛地沉下去。
志愿是她看著他填的，說好他們還要在一起，他沒報這所學(xué)校，能報哪里？！
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油然升起，她當(dāng)即撥打喬越的電話，聽筒里反復(fù)傳來機械的女聲。
“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p>
怎么會這樣？
掛了電話，謝瓷的手開始發(fā)顫。
“謝瓷，你怎么了？”谷禾不知什么時候站在她身后，手里拿著兩瓶牛奶。
“喬越改了志愿?！?她聲音發(fā)緊，“電話也打不通?！?/p>
谷禾神色微變，卻立馬恢復(fù)如常，擰開牛奶遞給她，指尖有意無意擦過她的手背，“你別急，再等等看，要不我陪你去機場問問？”
謝瓷接過牛奶沒喝，只是盯著手機屏幕出神。
接下來的兩天，謝瓷幾乎手機不離手，詢問了所有的朋友，喬越的消息。
她在朋友圈發(fā)了尋人消息，下面評論刷了幾百條，卻無一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所學(xué)校。
谷禾每天都跟著她，替她買飯，在她煩躁時安靜地陪在旁邊。
直到第三天傍晚，謝瓷坐在圖書館門口的臺階上，谷禾說去買水，手機落在了她旁邊的石凳上。
屏幕突然亮起，彈出條微信消息預(yù)覽。
是谷禾的好朋友發(fā)來的：【那喬越真沒來？你手段可以啊】
下面跟著谷禾昨晚的回復(fù)，謝瓷的指尖在看到那行字時驟然收緊。
【呵，他那個蠢貨永遠來不了，謝瓷現(xiàn)在眼里只有我】
秋風(fēng)卷著落葉滾過腳邊，謝瓷拿起手機的手在抖。
她點開那個對話框，往上翻了翻，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手機在掌心發(fā)燙，謝瓷猛地抬頭，看見谷禾提著塑料袋跑過來，臉上還帶著笑：“謝瓷，我買了你愛吃的，先吃點東西吧?！?/p>
謝瓷慌亂地將手機藏起來，又掛上熟悉的笑容接過他手中的面包。
她回憶起在手機里看到的聊天記錄，心臟哐哐跳動。
這件事暫時不能讓他知道。
她轉(zhuǎn)頭看向身旁一臉無害的谷禾，第一次對他有所懷疑。